他不是天使1-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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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依夏，对不起，不要生气，我知道这么做会惹你不开心。但我还是想看看你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在意我。我一直都想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分量究竟有多少，可是我又不敢亲口问你，我怕你告诉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对你的感情。我怕你会说不想再见我。我也有许多不安和惶恐，你知道么，依夏，你能体会我的心情么？我是第一次这样深刻的爱上一个人，所以我害怕被你拒绝更加害怕会失去你。”
耳畔吹拂着灼热的气息，白修远沙哑的声音仿佛在低声啜泣一般。
我停止了挣扎，轻轻的覆上他环住我腰际的大手。
“所以你故意试探我，看我会不会着急，会不会失望，会不会难过？结果，你看到了。”
“嗯，我看到了，我很早就来了，一直藏在附近焦急得等待着你的出现。看到你来我很高兴，高兴得几乎想跳起来立刻飞奔过去抱你吻你。真的，依夏。我一直强忍着激动的情绪，看见你难过失落的样子我又高兴又心疼。我终于知道你也是在乎我的。我们是两情相悦的，对吗？”
我翻开他的手掌，深红色的指甲印赫然醒目，我可以切身体会到当时他是怀抱怎样的心情藏在一边等我看着我。这个傻瓜，原来恋爱中的男人都会变成可爱到让人不忍心责备的小孩子呢。我不禁扬起甜蜜的笑容，被爱的感觉真好。
回转身亲密的搂住他的脖子，我用温润的眼神凝视着他，这个让我又恼又爱的男人呀，我怎么忍心再责怪你，不要露出这种彷徨无助的表情，我会抵挡不住那份甜蜜的诱惑，从最初的相遇开始我就被你的迷得神魂颠倒奋不顾身了。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许再骗我，否则……”
我没有说完的话被吞没在他温柔的嘴唇里。
白修远舔舐着我的唇瓣，低语：“我发誓，没有以后，绝对……”
这对叔侄真是一样的喜欢发誓呢。一个自己起誓，一个逼我发誓。我不禁浮起了无奈的笑容。
飞蛾扑火，你不是蛾子又怎知蛾的快乐。或许对它而言，烈火焚身是一种重生一种超脱，它短暂一生追求的结果或许并非产下幼子凄然而逝，那熊熊烈火才是它最渴望的归宿也未可知……
人类是孤独的生物，一个人来最终也要一个人去。人类是害怕孤独的生物，不停寻找着灵魂的慰藉肉体的伴侣，因为我们都是孤立的个体，因为我们无法看清彼此的内心，所以不停的拥抱不停的确认，希望我是你的唯一，希望你是我的唯一。即使前路茫茫我们也不要放开彼此的手。
我看着眼前的豪华公寓犹豫着该不该进去。白修远把我带回了他的家而不是酒店。他的公寓坐落在市中心的一座高级花苑内。设施完善，景致迷人，仅仅一个月的物业管理费就能让普通工薪层赔上一个月的薪金。在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这样一间四房两厅双卫浴双阳台的复合式房型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他牵起我的手带我走上电梯。我杵在门边有点不安的抬头看他：“还是不要上去了，万一，美惜姐回来……”
白修远闻言愣了愣，淡然一笑。
“我和她已经分居了。这是我的房子，她住在我们原先的家里不会过来的。”
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摁下了18层的按钮。
“coffee or tea？”
白修远的声音从厨房中传来。
“喝茶。”
对于咖啡我心有余悸。白敬修森冷的威胁犹如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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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家具都是怀旧系列的中欧风格，和白敬修追求现代气息的爱好相比，白修远的品味更有成熟男子的底蕴。墙上挂着几幅梵高的向日葵赝品，与白敬修别墅里的“面瘫女子”比起来还是顺眼不少。看起来他们两叔侄都喜欢名人的油画。而我是向来不去看画展的艺术白痴。从小学起我的美术成绩一直惨不忍睹。虽然没有美术细胞，但是我喜欢音乐。所以我弹的一手好琴，更拉了一手好琴。只可惜，荒废了多年，小提琴随着那场不堪回首的恶梦一起被我尘封在记忆的最深处不愿重提。这双手再也无法拉出优美的乐曲了，只是摸上小提琴都会不停的颤抖。
手捧着温热的茶杯我依靠在白修远的怀抱里享受着难得的二人时光，卧室里回响着肖邦的夜曲，纤细柔美的曲调像一首流动的诗篇，映衬着此刻难得的安详甜美的氛围。我闭上眼睛用全身的感观去感受白修远修长的手指轻抚我的发我的脸颊我的肌肤，须臾，温柔的嘴唇便覆上了我的，放下茶杯我环上他的背脊主动加深了这个吻，情意渐浓。
呼吸开始紊乱，发丝散乱在脸颊额头，他的目光灼热而坚定，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衬衣正在剥落，肩头裸露出来触及微凉的空气，我突然伸出手抵住他压在我上方的胸膛满面红潮。
“……我该回去了……”
他的眼里刹那间掠过失望和惊惶的神色。窗外的天色已经变暗，今夜昏沉的天际没有月亮只有浓郁到化不开的阴云。
推开他的身体，我逃也似的拢好衣襟抓起地板上的书包朝着玄关跑去。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怕他还是怕我自己。
白修远狂奔过来的脚步在木质地板上发出钝响，还来不及触及门把我就落入了他的胸膛。背部传来鼓动的心跳声。耳畔是他凌乱的气息和浓重的鼻音。
“我不让你走！”
“可是，你有妻子，我只要看着你就足够了。我没想过要破坏你的幸福……美惜姐是个好女人，你不应该为了我这样的人放弃美满的家庭……”
“美满的家庭？”男人的声音充满了苦涩，“那种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我和美惜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白家和林家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这种话题我只在电视剧里听到过，没想到居然会有亲身经历的一天。回想美惜那日伤心欲绝的模样我绝对不相信她对白修远没有感情。
“但是美惜姐爱你，她是真心爱你啊。”
“我的心只有一颗，给了你就不能给她。她爱我我不是不知道，但是我爱你，所以不能爱她。”
我望着他的眼睛，如此绝决，毫不留恋。他的心里竟然没有林美惜的位置！我震惊却卑鄙的藏着一丝窃喜。
“修远，我答应过自己我会把你还给美惜姐……可是我很卑鄙，一见到你就忍不住后悔。但是只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不要和美惜姐离婚，不要伤她的心，她是好女人，心地善良温柔贤惠。最重要的是，她能真正给你一个家，她能为你生儿育女，这是我永远都不能给你的。”
白修远很快便领悟到我要说的话，督起眉严肃的看着我：“你要我和她继续这种貌合神离的虚假婚姻？”
“说我卑鄙也好狡猾也好，我都承认，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因为选择我而失去一切。所以，如果你不想逼我从你眼前消失的话就请接受我的建议。好好对待美惜姐。我愿意做你的情人。如果哪一天你腻了不想再继续了，我会安静的离开。永远退出你的生命，绝不纠缠。”
心如刀割，但是这是唯一留在他身边又能把伤害降低到最小的方法，至少我如此认为。
“这样做你会快乐吗？依夏。”
我不喜欢看见他督眉的样子，英挺的眉间隆起深邃的皱纹，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的忧郁。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会快乐的。”
紧紧的拥抱仿佛要将我揉进他骨肉中。
“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去国外，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在那里一起生活永远都不分开。”
轻拍着他的背脊，我忍不住流出眼泪。
“好啊，我们一起去。永远都不分开……”
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童话永远只存在于幻想中，面对现实，你可以是我的王子，我却不能做你的公主。即使两条平行线也有交汇的一天，然而当它们再次分离平行而过的时候，我又情何以堪。
肢体交缠，汗如雨下，分不清彼此的呼吸仿佛已经融为一体。人类都是寂寞的生物，正因为无法忍受独自一人的寂寞所以不断寻找契而不舍，茫茫人海，心乡是何处？
带着一身情事的慵懒和倦怠，我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清晨，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厚重的云层间偶尔射出几缕金色的朝阳，天要放晴了。
趁着四下无人，白修远搂住我做临别的亲吻。舔吻吮吸，绵绵密密，难舍难分。最后，望着他的车子消失在视野中我才拖着疲惫的脚步踏上楼梯。穷人住的房子没有电梯，六楼的距离已经让我气喘吁吁。
转动手中的钥匙，猛然发现门并没有锁。一种不祥的预感陡然升起。屏住呼吸僵硬的推门而入。
白敬修背对着我站在阳台上，如果我没有猜错此刻他的视线一定追逐着那辆宝马。白修远正驾着它缓缓的驶出小区。
白敬修听见我进门的声响，回过头，鹰隼般的视线锐利的几乎要我射穿。
背负阳光，我看不清他此时此刻的表情，但是却能感觉出熊熊燃烧的怒火正在他的心里肆虐。他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指节发白没有一丝血色。看着他朝我走过来，我战栗的摇摇欲坠，一步步往后倒退，直到背脊撞在门板上。
当他站定在我跟前的时候我才真真切切的看清了他的表情，布满红丝的眼睛，苍白到泛着青色的脸庞。阴狠的视线仿佛要将我碎尸万段锉骨扬灰。
“欢迎回来。骆、依、夏。我等了你整整一晚！”
这时候我恍然醒悟到一件事，天不是放晴了，而是当头给了我一个霹雳，顷刻间，我便尸骨无存。我以为白敬修会像往常的每一次一样对我拳脚相向，然而，他没有。
我以为当一切被血淋淋的揭露在眼前的时候我会害怕会极度的恐惧，然而，我没有。
就像许多次因为自己的怠惰懒散没有好好复习，等到走出考场才心绪不宁提心吊胆的担忧自己会不会不及格一样，我与白修远的幽会就是冒着被白敬修抓包的极大危险下萌发的欲望和念头。其实我一早便能猜到被白敬修发现事实真相只是时间的问题，聪明如他谨慎如他，一个每夜都习惯抱着我裸睡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嗅不出我身上残留着他人的味道，更何况这种味道还是来自他最亲的亲人。起先我一直很排斥白修远对我头部以下的部位爱抚亲吻也是因为我怕他会在我身上留下太过明显的痕迹。本来么，做爱的话是绝对不可能不留蛛丝马迹的。男人在发情期间就像草原上的狮子对于自家的领地有着极其敏感的嗅觉，而女人又何尝不是，丈夫肩头一根细小的发丝也会让她们引发极其深远的联想和思考。我们彼此都是一样的，因为在意所以猜疑，因为不确定所以无法信任。心灵的障蔽将我们彼此分隔，变成孤立的个体。
白敬修喜欢用古龙水，白修远自然也爱用。只不过碍于学生的身份，白敬修不常用，只是在带我逛街的时候他会在脖子或者耳根轻轻的洒上一点淡香。白家的男人，他们连喜好都极其相似。与白敬修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情不自禁的从他的身上寻找白修远的影子，他们有一双相似的眼睛，但仔细看起来又不太像。因为我喜欢白修远，所以看着白敬修的时候我想着他这无可厚非，充其量是一种自我安抚的心理模式。但是让我吃惊的是，面对白修远的时候我居然也会在失神的刹那间去搜寻他和白敬修相同的地方，眼睛，体形，品味，爱好等等。莫名的惊骇最终我只能归结为我对他极度厌恶和恐惧的后遗症，还有无法彻底忽视的一点——他们都是白家的男人，他们骨子里留着相同的血液。
白敬修安静的端坐在椅子上，他的手已经从握拳状态松开，原本泛白的骨节也开始恢复了血色。他的脸还是有些苍白，眼里的血丝依然纠结在视网膜上，看来他一夜未眠的话的确是真的。
我安静的坐在他的对面，刚才被他气势汹汹的逼视的战栗已经平复下去。此刻内心犹如一潭平静的池水，波澜不惊。
当你真正拿到成绩单看着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先前等待时的焦躁和恐惧了。所以当我真正面对白敬修的狂怒时心里反倒踏实了下来，原先的恐惧不安一下子缩减到了最低。说白了这两种心情是一样的，破罐子破摔而已。反正都不及格了，大不了补考更甚者留级；反正也被你抓住了，大不了皮肉受苦，像往常的每一次一样，你又能奈我何？
“昨晚你去了哪里？”白敬修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黑色的瞳孔蒙着一层阴影，我看不见他的情绪，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无法预料他什么时候会冲过来给我一顿熊掌炒肉。
“我去见白修远。”
如果这个时候我还撒谎的话我就是白痴。他什么都看见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每一次都喜欢玩这种明知故问的游戏，他早就知道答案却非要从我的嘴里听到才会满意。
“是小叔来找你的吧，他可真是锲而不舍。凭你？你除了知道他叫白修远，是个有家庭的男人并且是我小叔之外你还知道他的什么情况？哼，肤浅之极！骆依夏，你现在的行为就像那些三流肥皂剧里拆散别人家庭和别人丈夫偷情却在一旁沾沾自喜的傻女人一样幼稚可笑！你以为你能从那个无能的男人那里得到什么？金钱？爱情？别让我笑掉大牙！”
他又来了，从鼻子里嗤笑的声音让我打从心底里涌起愤怒。仿佛别人的感情在他眼里从来都是一文不值的廉价货色。他凭什么看轻别人的爱，这个连爱情为何物都不知道的男人居然敢嘲笑我对白修远的感情。以前我不敢说，但是和他相处了这将近两年的时光我终于可以断言，白敬修是一个有感情残疾的可怜人而已！
“你说得没错，以前的我的确只知道他叫白修远，他是个有妻子的男人，他是你的小叔。但是现在的我知道很多，我知道他住在‘北欧花苑’1801，我知道他和林美惜目前处于分居状态，我知道他一心一意的想和林美惜离婚并且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意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我知道你一直瞒着他我和你的关系，我知道他喜欢阿曼尼的西装，并且有满满一柜子，我知道他喜欢去‘1008’吃饭并且只喝一种名叫‘七色雪莲’的鸡尾酒，我知道他喜欢打斯诺克并且还是个中高手，我知道他平时喜欢去意大利餐馆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边吃意大利通心粉一边想念我，我知道他做爱的时候很温柔很体贴，并且总是很小心的深怕弄伤我弄痛我，我知道在他心里我比林美惜更重要更值得他珍惜，我知道如果没有你的阻碍我和他会过得很快乐，最重要的一点，我知道我爱他，而他也爱我！”
这是我第二次当着白敬修的面大声的对他喊“我爱白修远”，尽管两次都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不过这一次我不再害怕他的拳脚相向。我期待着看见他的脸上露出愤怒和暴躁的神情，因为那就证明他输了，输给他的小叔，输给他一向看不起的男人。
白敬修果然如我所料的握紧了拳头，几乎以为他就要冲上来揍人的下一秒他却勾勒起唇角轻轻笑了出来。
“骆依夏，你要明白一点，白修远是绝对不可能和林美惜离婚的，他没有忤逆家族的胆量。换言之，无论你对那个懦弱无能的男人抱有怎样的希冀都会落空，他甚至给不起你一座豪宅把你包养起来做一只衣食无忧的金丝雀。”
好在我也没那个意思，否则看着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一定会忍不住动摇，姑且不轮他是玩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