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小说网 > 都市电子书 > 南吕羽舞 (九功舞系列)_作者:藤萍 >

第8章

南吕羽舞 (九功舞系列)_作者:藤萍-第8章

小说: 南吕羽舞 (九功舞系列)_作者:藤萍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六音兴趣缺缺,「变丑了就变丑了,难道你打算天天在我脸上涂脂抹粉?胭脂花粉这种东西,我也并不讨厌,但是,假如整天要往脸上抹,我还不如挂张面具在脸上,省得麻烦。我呢,」他抬起左手点着皇眷的鼻子,「我是男人,虽然我很喜欢漂亮,喜欢绫罗绸缎,喜欢享受,但是,我并不喜欢为了要漂亮就把自己一张脸弄得乱七八糟。我宁愿一直丑下去,好过你在我脸上画一些早就已经不存在的东西。」

「谁要在你脸上涂脂抹粉?」皇眷冷冷地看着他,挽起袖子,「我们苗疆有一种方法,青春少女的血液最养颜,从今天开始,你就天天喝我的血,一直喝到你的脸色变好为止。」她挽起袖子,伸出指甲在脉门上,是真的要一指划下去。

六音吓了一跳,「这样野蛮的方法,怎么可以相信?快住手!你如果逼我喝血,我就不吃东西饿死!」他用左手支撑着自己挣扎着起来,「我宁愿去找什么灵丹妙药,什么千年雪莲万年灵芝之类的东西,也绝对不喝血!」

「我叫你喝血,有两种意思,」皇眷冷冷地看着他,「第一,你失血过多,需要补血;第二,我的血和别人不同,我是苗疆的本地苗人,小时候生食苗疆各种花果,血比常人更具灵气,这是吃药,不是喝水,也不是吃饭。」

六音苦笑,「我问你,血是不是红红的、腥腥的、甜甜的、稠稠的东西?」

皇眷不理解他要说什么,皱眉,「是又怎么样?」

「这种东西也是可以喝的吗?」六音瞪大眼睛,「你看着满碗黑黑红红的东西,腥腥粘粘的,那也喝得下去?你要我吃下去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吗?你是在救我,还是害我?」他勉强提起真气,用惟一可以动的左手虚点一指,一股真气破指而出,点向皇眷的脉门。

皇眷侧手轻易闪开,「你已经剩下半条命,还要胡闹?我叫你喝你就喝,这是吃药,不是买菜,可以任凭你讨价还价!」

「你这道理是歪理,我当然不服气。」六音虚耗一指真力,大感虚弱,微微闭上眼睛,咕哝一声,「每次遇到你,总是要吵得昏天暗地,我好累,要休息,等我醒来你如果真的拿什么青春少女的血要给我喝,你看我不杀了你给你那些血报仇!」

皇眷本是脸上固执,心却特别容易软的人,他这么坚持,她也就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划下去。看着他感到疲累睡去的眼睑,那眼睑下淡淡的淤黑和尤其憔悴失去光泽的肌肤,懊恼、悔恨、心痛、怜惜,种种种种混乱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让她真的恨不得可以把自己的润泽晶莹,直接地贴在他脸上。

如果生命可以代替,她愿意把生命替换给他;如果容颜可以代替,她愿意,把美丽替换给他。

替换?皇眷突然之间隐约想起,似乎有一种什么方法,可以替换——不、不是替换,是换皮!

那是苗疆巫术和蛊术的结合,当然不是真的换皮,而是,在苗疆巫蛊传说中,有一种可以保持青春的方法。那是一种荼毒生灵的邪术,皇眷依稀记得,通过一些诡异的药物,可以把一个人最娇嫩青春的油脂提炼出来,然后敷在另一个人脸上,那个人,就可以得到被提炼者一般娇柔细腻的皮肤,而且,长久不衰,可以维持容颜不改。这种方法过于邪恶残忍,所以除非是极端心肠恶毒的女人,很少有人会去特别钻研此术,但是皇眷此时突然想起来,却有着另外一种心情。

六音,我任性残忍,故意折磨你,毁了你的脸,如果可以的话,我赔给你,我赔给你你的美丽,然后,我们之间,就一切两清了,好不好?我不恨你,我不会再迁怒你,我从来都没有真正恨过你,但是我一直在伤害你,是你心肠好,你豁达大度,所以你不会恨我。但是,我恨我自己,我始终不够善良,所以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我伤害了你,伤害了文嘉,然后借口说是爱,借口说是因为我爱你们,但是我自己清楚,我恨文嘉自私,恨她先说爱你,然后恨你伤害文嘉,又恨你,为什么不在文嘉说爱之前,先说爱我。我始终是一个狠毒自私的女人,口口声声是为了文嘉,其实,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不能爱你,所以才说恨你,然后逼着自己证明恨你,所以我伤害你。

皇眷闭上眼睛。一切,都是我的罪孽。

是我刻薄、自私、狠毒,无缘无故迁怒于你;我任性、野蛮,丝毫不曾为你的付出而感动过,我太狠心了,是不是?

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女人,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苦苦地追,苦苦地找。皇眷脸上慢慢泛起一点自嘲的苦笑,轻轻地握起六音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我赔给你我欠你的,然后,我们一切两清,不必再苦苦纠缠。你依然做你的风流公子,依然去弹琴唱曲,翩翩起舞,回开封去吧,我相信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等着你回去。

而我,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苗疆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却是我的家。就像还龄和则宁的故事,六音啊,你还记得吗?就像大辽是还龄的故土,是她的归宿,所以她无论走到哪里,都必然是要回去的。我也一样,苗疆是我的故土,我的归宿,无论我在外面经历了多少悲欢离合,多少喜怒哀乐,也都是要回去的。

握着六音的手,皇眷那辉煌的狭长的凤眼里,隐约地泛起一片朦胧,却很快地闪了过去,低低地说了一声:「我欠你的,我会赔给你。」

六音却真的是累了,他的伤势太重,枉费聪明精灵的他,这一次,却真的什么也没有听见。

※Angelibrary※

等他睡得心满意足起来,已经不知道是哪一天的清晨,他已经换了个地方,又不是在马车里,而是在一间明亮宽敞的房间里。

这房间很柔和,木质的家具未曾上漆,却也并不扎手,打磨得光滑柔顺,一坛白花在桌上盛开,一股子幽幽微微的香,一屋子淡淡地萦绕。

「终于知道起来了。」有人在耳边冷冷地道,「睡了两天两夜的猪。」

六音转过头来,非常好气色地挑起眉毛,「我是受伤的人啊,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只手可以动,你居然埋怨我睡得多?」他用左手的力量撑起来,坐在床上,东张西望,「这里又是哪里?客栈?」

「这里是开封府。」皇眷淡淡地道。

六音陡然转过头,「开封府?」

「不错,」皇眷脸上依然冷冷的,「开封府。你怕了?」

六音凝视了她一阵,终于叹了口气,重重地躺回床上去,「不错,我怕了,怎么不怕?从这里出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我怎么能一个人只剩四分之一回来?只剩一只左手?那也太丢脸了。」

他念念不忘的只是太丢脸吗?皇眷凝视着他,他私自离宫,三年不归,难道就不怕皇上怪罪,抓他回去砍头吗?」这里是开封府,你如果怕丢脸,那么两个月之内,把你的手和脚给我练回来。」她丢给他一支拐杖,寒着一张脸,「和我出去散步!」

「等等,这里是开封府的什么地方?」六音抓住拐杖大叫,「你怎么能让我这么丢脸,变丑了就算了,你还要我拄着拐杖到处走?万一给人看见了,那……」

皇眷头也不回,冷冰冰地道:「没有人会认得你是六音公子的,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样的脸?」

「喂!」六音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床上坐起来。「我宁愿一辈子不会走路,也不要出去见人。」他本来就懒得很,虽然突然间四肢有三肢不能动,但是比起要恢复的辛苦,他还是宁愿就这么躺着好了,可惜皇眷不肯,那一张脸,板得比剁肉的俎板还要难看。

「你不出来,我砍了你剩下来的那一只手!」皇眷冷冰冰地道,「一只拐杖不够?」她背对着六音,向东一指,「那里还有一只,你爬也要给我爬起来。」

六音极不甘愿地爬起来,心里却舒服得不得了,她在关心他!她在关心他!只不过,凶婆娘就是凶婆娘,连表示一下关心,都这样狠毒刻薄。用左手撑住拐杖,他完全感觉不到大半个身子在哪里,完全失去了感觉,似乎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只左手,和他惟一能自由移动的头,支在拐杖上,他连晃也没有晃一下,非常干脆地就「砰」的一声,跌坐到了地上。

「起来。」皇眷背对着他,连头也没有回,语调冷冷的,「爬起来!」

六音刚才跌下来,差点一头撞上了桌角,心有余悸,「我不起来,我躺着也很好。」

皇眷冷然回头,一字一宇地道:「你要让我看不起你吗?爬起来!男子汉大丈夫,赖在地上,像什么样子?你天下第一的风光到哪里去了?你不起来,我满城贴了红榜,叫大家来看你六音公子赖在地上的风采!」

六音再一次凝视着她冷光闪烁的眼睛,似乎要看穿她冷漠背后所隐藏的东西,过了一阵子,他掠起一抹笑意,「我懒得很,一向觉得只要快乐就好,能不能走路,能不能动,甚至美不美,对六音来说,并不太重要啊。」他很诚恳地看着皇眷的眼睛,「你不必觉得亏欠我,更不必着急要补偿我。」

皇眷古怪地看了他两眼,淡淡地道:「六音公子什么时候变得有读心术了?我怎么想,你好象比我还清楚。」她昂起了头,高傲得不可一世,淡漠地吐出一句话,虽然依然只有三个字,「爬起来!」

六音深沉地看着她,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光彩,突然觉她瞒着他什么,一定有!」我爬起来了,」他突然认真了起来,「去哪里散步?」

皇眷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看见他当真拄着拐杖稳稳地站在地上,立刻回过头去,「跟我来。」

六音跟上去,他的轻功不弱,虽然重伤在身,但是还有一只手可以运功,只要他习惯了拐杖的运用,勉强还是可以走动的。

一走出了门日,六音才愕然发现,原来这还是个客栈,客栈的名字就叫做「开封府」。

开封府客栈!

这只是开封的近邻,一家新开的小客栈,却起了个名字叫做「开封府客栈」,当真好大的派头,却唬得六音一愣一愣的。看了那牌匾一眼,六音莞尔一笑,皇眷居然有心情耍他?这硬装得冷冰冰的小丫头!他忍不住要笑。

皇眷听见他的笑声,回过头来,往那「开封府」看了一眼,她忍不住也有一点笑意,然后抿起嘴,冷冰冰地道:「还不快走!」

那一整天,六音就跟着皇眷漫山遍野走,跌倒了,皇眷一眼也不看,头也不回,依然只有冷冷三个字——「爬起来!」

她绝不会出手去扶,更不会为你等候,她就是背对着你,冷冰冰地说:「爬起来!」然后她一步也不停留,径自往前走,如果要追上她,就必须不怕跌得头破血流,不怕辛苦不怕痛,否则,她很容易掉头而去,再也不回来了。

她不怜悯,她从来不怜悯,她只是这样背对着你,是否要追上她,是你的自由,而能不能追上她,看你的坚持和忍耐。

但孰知,她不回头,是不想回头,还是不敢回头?

六音拄着拐杖,跌跌撞撞地在漫山遍野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他知道皇眷的心,她只不过是用她的方法在关心他,在要求他可以复原,在弥补对他的伤害。只不过,她不懂得温柔,就用残酷来代替了。

「格拉」一声,在跌到了九十六次之后,那根任重道远的拐杖终于断了,六音满身淤泥和淤青,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闭着眼睛,正要往地上一躺,当真赖在地上不起来了,却突然间背后被人劈正一掌,「哇」地一口紫血吐了出来。睁开眼睛,皇眷一双明亮乌黑的眼,就在眼前,看见他睁开眼来,用手按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着她,「想睡就睡,不要东张西望!」她淡淡地道,「你的经脉闭塞,自己无法运功,伤势太重,惟一能够驱逐体内淤血的方法,就是尽可能地运动,用行动促使你血脉运转,然后激发淤血消散。」

六音感觉着她手掌的温暖,有气无力地道:「又是你苗疆的野蛮方法……」

皇眷冷冷地道:「野蛮方法又怎么样?救得了你的命,就行。」

六音累极,「等我好了以后,一定要你试试看只有一只手走一整天的感觉……」

「那不妨等你真的好了再说。」皇眷冷笑,「连我都不知道你好不好得起来,你自己到真有信心,以为你当真可以恢复到过去那样?」

「我从来没说我要恢复成过去那样。」六音瞪大眼睛,「都是你逼我的,要这么辛苦地疗伤,我宁愿永远也好不了。」

皇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及其残酷地道:「我不管你要还是不要。总而言之,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你。」

六音陡然坐起身,「我——」

「你不要以为我当真对你好,」皇眷扬起了眉,很高,很傲,「当年我的确喜欢过你那张脸,」她说得很淡漠,「但是自从文嘉死后,我对你那张脸只有恨。」她陡然转过眼神看着六音,冷冷地道:「我告诉你,我现在对你好,只不过我并不想要你这条命,你的脸毁了,就已经够了。我欠你一条命,我会还给你。」

只是还命?六音怔忡地看着皇眷,困惑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她在说谎,她为什么又要说谎?她分明有情,为什么不肯承认?为了文嘉?一直,都只为了文嘉?为了文嘉,你永远都不能承认自己的感情,永远,都不肯要我。

永远?陡然一阵恶寒泛上心头,永远?六音忍不住要打寒战,永远,是多么残忍的词,听起来想起来都是那么那么的冷。

「你冷了?」皇眷嘲笑,「当真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出来三年了,还是那么矜贵。」她嘴上这样冷笑,然后抖开她自己肩上的披风,把他包了个严严实实,打横抱起,施展轻功,回客栈去。

六音没有反抗,也不能反抗,眼前被蒙着皇眷的披风,鼻里闻着她淡淡的幽香,想着她矛盾的情怀,心里揣测着她飘忽不定的心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喜要忧。

※Angelibrary※

把六音带了回来,把他放在澡房里,他一边洗澡一边察看他身上的淤伤,每发现一处大呼小叫一阵,皇眷也不理他径自回她的房间去,关上了门。

拿起镜子,她用梳子慢慢梳了梳自己光滑柔软的发丝,看着镜里辉煌如沐火凤凰的女子,那样艳烈,那样卓绝到骄傲、冷漠到尊贵的女子。

这一张艳烈的脸,皇眷慢慢用指尖,画着自己的眉目,她何尝不是珍惜自己容貌的人?每一个美丽过的人,都不会愿意无缘无故毁坏自己的美丽。

但是——皇眷对着镜子里辉煌灿烂的容颜,缓缓举起了一支银针,刺入了自己的左颊,一缕鲜血渗了出来,她以碗承接,然后在针孔上敷了一些黑色的药粉,用针头对着她自己的脸。

这一次,她沉默了很久,过了很久,镜子里的人闭上眼睛,继续把银针刺入了自己的脸颊。

那一层黑色迅速地蔓延,迅速扩散到她一整张脸,登时她的脸浮上一层黑色,然后从那针孔里慢慢渗出了一滴透明的液体,掉落在她准备好的碗里,掉进她的血液里在鲜血上滚来滚去,晶莹剔透。

皇眷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掉进衣袖之间,却什么也看不到,抬起头来,她冷着一张脸,就像那眼泪根本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她小心翼翼地用各种药物、花草培制着那一滴透明的液体。那就是皇眷肌肤的精髓,润泽白皙的根源。

她很快地用各种药物调好了那一滴透明的液体,小心翼翼地收入一个玉瓶里,接着收起了那些针头和血碗,坐了下来,才慢慢拿近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脸。

那一层黑色已经淡去,暂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是如果熟悉皇眷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