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完结+番外)作者:墨小-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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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压进柔软的床铺间,拨开她的腿,然後一声叹息,将自己陷入她温暖的包围中。
“子煊……”她闷哼了一声。
他抬头,看见她紧皱的眉。
她却又突然勾住他的脖子亲吻他,然後将双腿圈住他劲瘦的腰间,她决定让自己暂时失控,因为,根本无能为力。
等到冷却,繁艾已经筋疲力尽。
她隐约看见窗外浮动的阳光,大概很耀眼,只是这其中趁着阳光而泛滥的灰尘又有多可怕。她想就算这灰尘甘愿扬起再摔倒,只是破碎的时候总会疼。
第三十三章
繁艾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像被碾压过一番似的酸疼,头晕,突然一阵泛酸的恶心感,她忍不住干呕,她想自己一定是一天没吃东西,胃一定也等得不耐烦了,不再手下留情地收缩着打嗝,只想着给自己一点颜色瞧瞧。
她不知道现在几点,身边空荡荡的,又是这种感觉,好象心里被什么给填满了,鼓鼓囊囊的,偏偏脑袋不愿意罢休,强迫她想得更多一点,于是,她注定要溺毙在这样的左右摆动里,可是,她又自发地在拼命挥动着双臂,企图找到身体的最后一丝平衡感。
只是她花了很长时间苦苦堆积的小平衡终于被一声门铃声给掀翻。
她楞楞的坐着,想象他会从隔壁的房间拧开门,大步走去给门外的那个人开门。至于那个人,大概会是他的朋友,一个嗓门很高的男人,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想着抽烟。又或者是个女人,是公司的女同事,接到他的电话专程给他送来他急需的文件资料。
无端的想了这么多,再想想,其实,她根本不认识他的任何朋友。
她大概是他不轻易翻动的那本藏在抽屉最深处的日记,他尝试着在口袋里装着一支笔,并且时刻提醒着自己要牢记她的存在,她苦笑,是迫不得已吧,无论如何,这本日记或多或少记载着一些永远不能与他人分享的隐晦,包括他的父母,他的朋友。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问他要一个解释。
她也从来没有指着他的鼻子质问。
她更没有要求他给她任何承诺。
因为,她知道,所有人都只会选择去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当然,她也不例外。
解释,质问,承诺,如果他通通说了,她也未必愿意去相信。
这些如果都硬是要和爱情扯上关系,那她会害怕,害怕他不够真实不够诚实,更害怕自己踩在脚下的那块被垫高的石头坍塌下来。
只是这样彼此保留地待在这个婚姻的地图里,究竟有什么意义?
怪只怪自己太没用,如果可以及早利落地抽身,又何必花费这么漫长的三年?繁艾抱着膝盖,抵着下巴,她透支了积聚了二十六年来的勇气,决定嫁给他。如今却进退两难,她不想继续顶着坚硬的壳却还要常常把头伸出外面,看着他,却总是一团模糊。她更不想一辈子就这么晃荡在这座的孤独的岛上,因为患得患失而身心疲惫。
潘子煊怎么可能知道繁艾脑袋里正在培育的念头是什么,他听见响声,连忙挂上正在通话的电话,去开门。
推开门,却是一张憔悴而焦急的脸。
“彦其?你怎么……?”他的疑惑还没来得及完全铺展,却被人外的男人挥出的手给打断。
“她呢?有没有来你这里?”杨彦其一夜没有合眼,仅仅两天,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可以拒绝他,尽管讽刺他忽视他,只是这样突然的消失真的快叫他疯了。
“谁?”潘子煊完全不知道他的慌张来自于哪里。
“郭斯曼!那个女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我找不到她。”除了紧张她,更为她的再一次不告而别而气愤,他不明白究竟自己哪一点比不上眼前的这个男人,关键是,他不能给她想要的,而自己的掏心挖肺,在她的眼底却是一文不值的惯性轻佻,她根本不屑!
“曼曼不见了?”潘子煊觉得自己的声音不自觉的扬高,可是又突然想到繁艾还在睡,连忙压低了声音,怕惊醒了她。
“怎么会突然不见?那天我还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可能暂时不能过去。”潘子煊忍不住担心起来,不是他不信任她,而是偶尔她的脾气……
“不知道!我只是……”杨彦其想到她消失的前不晚,他说的那些话,就懊恼,再有,就是他的逃避几乎叫他失去所有该有的理智。
繁艾在房间里,听见外面的声音,连忙打开门,就看见他皱着眉,一句,曼曼不见了?至于,另一个男人,她不认识,想必是他的一个朋友。她听见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又渐渐压低在向这里投来的目光里,再往下,他们说了什么她听不见。
“你等等!”潘子煊看见被拧开房间的门,他走过去,推开。
“你醒了?饿不饿?”
繁艾摇摇头,又泛起一阵恶心。
“我可能要出去一会,可能送不了你,这么晚,你留下来?”他有点不放心她,可是,手边又有另一件事情。
“哦。”繁艾压下快溢出的酸味,应声,“你去吧。”
然后是他的脸渐渐隐没在门外,有些着急,大概就快烧到眉毛了。
关上门,她拉开窗帘,窗外是一团浓到单纯的黑色,无端的繁衍出诸多寂寞,一点点的砸在心上。
她盯着玻璃上人影看。
这个女人今年二十六岁,工作不够塌实,婚姻不够幸福,难过的时候,常常连个把朋友也很难揪得出来,另外,集体生活单调乏味,却也从没觉得自己过得很无趣。
繁艾在自己的世界里,勉强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决定回家。
拉上窗帘,哗得一声,不知道自己究竟想隔绝掉什么。
出了房间,看见空空如也的客厅,好象刚刚谁都没有来过。
第三十四章
繁艾一个人回家,晚上的风不够凉爽,她的思绪不够清醒,至于心情,更糟糕透顶。
她常常一个人走路,趁着刚刚黑,谁都看不见谁,最多,擦肩而过,仅仅是不同的气味而已。
她会在路边买几本杂志,拎回家,打开电视机,捧着可以打发掉一整晚的时间,偶尔路边会有小贩买马克杯,花纹底色在沉沉的街灯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她挑上一只,放在家里,仿佛是个小小的战利品。
今天,她看见一些栀子花,它没有结实而倨傲的花茎,没有香艳的颜色故意讨人喜欢的气味。有人为它写诗,有人把它唱进歌里,可是,它的身价仍然廉价的不动不摇。它在夏天来的时候开花,它在夏天远远没结束的时候湮灭,懂得适可而止,却不知道因为太短促,常常让人还没来得及发掘。
于是,它只出现在街头,进不了店堂。
她蹲下来,挑了一把青色的包得紧紧的花苞,因为它的花期太短,却爱默默的在开在夜里。花茎太短,她只能把它们牢牢的握在手里。一路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把头支在车窗边,风呼呼的吹。
司机打开了收音机,调频里的那个女主持人的声音听来甜腻,还使劲拖泥带水的夹杂着故意瘪着嘴巴说的港台腔。
说了一大通,只为了下一首歌。
“只要爱过不管结果,只要付出不问收获,只要单纯为生命感动,只要开窗看阳光洒落,从没想过爱是什么,从没计较是谁对错,从没难过一个人生活,从没关闭心中的窗口 …… ”
司机说这条路我不熟悉,你记得指路。
繁艾点点头,继续支着下巴听着歌。
“不知幸福要如何寻获,要努力或持续才能拥有,不知幸福到底是什么,是拥有还是奉献所有,天空的云儿正飘过,夜里星星缓缓闪动,我爱着你你也爱着我,幸福应该是这种感受……”
这种感受……是什么感受?恐怕她一直都不知道。
有时候,她真的不想想这么多,可是,等到不由得回神,才发现心里闷闷的。只是,自己早就过了听着歌就一肚子感慨心事年龄,这样又何必?
她常常从他家出门打车回家,会坐在车里后排的右手边,偶尔碰见会说话的司机,喜欢和顾客讨论电台里正播放的交通新闻,偶尔夹杂个人职业牢骚。
她会笑笑,下车的时候,记得拿着发票,看着偶尔不一的数字,觉得这些累计在一起,想必就是她和他的距离,而且大概会越来越长。
回到家,第一件事是找了一只浅口的玻璃杯用水养起那团青色的花苞,然后再倒在床上。
胃又开始翻腾着疼,只能蜷着身体弯着背脊,她想自己必须得吃点药,可是,又一想,吃药不如继续蒙头大睡,睡到明天,什么疼什么痛都不记得。
而事实上她也确实睡着了,毕竟,吃药不如睡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迷糊中,听见声响,她跌跌撞撞地下床去开门。
小张看见那张苍白的脸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来扶她,喂,不过两天,怎么变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繁艾生了什么大病,一身的病态,站不直的样子。
“哦,是你啊,你怎么来拉?老毛病。”她支支吾吾,具体什么老毛病她还真说不清楚,反正是胃有问题。
“我是看你昨天又没来,电话晚上又没人接,早晨就顺便上来看看你。”小张顺手把门关上。
小张觉得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真的很不应该,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就用激发起她难得亢奋的慈善心,所以此刻只想着要拉着她去医院。
繁艾哪有力气跟她推推搡搡,感觉是被她拎上出租车的。
医院刚刚开始挂号,每个窗口都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繁艾坐在椅子上等,看着小张帮她混迹在一群中老年同志的周围,突然有点感动,既而又想起潘子煊来,他一定跟着昨天突然出现的那个男人去找“曼曼”去了,除了一声招呼,什么也没留下。
“没良心……”
“啊?你说谁没良心呢?还有心情自言自语,你不照镜子的啊,不看看自己的脸色。”
繁艾猛得抬头,看见小张手里抓着病历和挂号单正看着她。
“走,上楼!”拽着她,就往前面走。
繁艾看见她雷厉风行的样子,想起现在应该也不早了,实在不好意思麻烦她。
“你还是先去上班吧,不然该迟到了,我一个人也能应付。”说实话,她真的不喜欢医院,尤其一个人。
小张连忙摇头,帮人帮到底,常常看她一个人来去,想必没什么朋友,家人好象也不同住,她怎么能把她一个扔在医院,只是拽她她也不走,自己还真是看不出来,原来,没脾气的人常常会很驴倔。
小张再想,她又不是个孩子,松开手,说,好好好,那我先走了,有事你给我打电话,我帮你请假。
繁艾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跟她说了拜拜,转身上楼,找消化内科。
她坐在科室的外面看着黑屏幕上滚动着的红色数字,不知道为什么,没由来的一阵紧张,她总觉得自己除了胃有问题之外,一定还有什么地方也故障了。
果然,等到她说完了症状之后,看见医生似笑非笑的说,慢性胃炎,另外,最好去妇科做个B超。
繁艾见他连药都没开,心开始扑通扑通得跳起来。
拿到B超结果的时候,唯一想到的是庆幸,庆幸自己昨天没有选择吃药,还是蒙头大睡。再想想自己的症状,分明就是怀孕,自己却从没往上面想过,以为只是犯了老毛病。为什么人总是这样,没有的时候胡乱猜测疑神疑鬼,等到真的有的时候却后知后觉。
出了医院,一团乱。
她不知道这个生命是不是又来得不是时候,因为,她不确定自己已经武装好自己的心态,能够平和冷静的迎接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当然,还有他。
第三十五章
潘子煊开着车,载着杨彦其绕着这个城兜兜转转到大半夜,快凌晨的时候接到邓怀云的电话,说,曼曼现在在她那里,顺便也让他尽快回家。
找了半天,原来,郭斯曼也是个被她的坏习惯迫害的受害者,被从新加坡调回她那里……
挂了电话,不免奇怪,怎么这么晚,她居然还没睡,会突然给他打电话。他实在不能接受她这种处理事情没计划没条理的坏习惯,不过,他基本上已经能够做好随时应付鸡毛绿豆的准备。
杨彦其知道那女人在哪里,终于能够松下一口气,手指不自觉地想碰烟,这时间放在以前,那真真是一天的黄金时段,好节目多半才刚刚上演,不过,现在,感觉疲累。
潘子煊想如果一定得回去,那必须越快越好,早去早回。公司里最近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处理好,还有繁艾,他琢磨着到底该不该叫上她,一起和他回家。
回家,连忙打开门,却看见房间里被无人看管放肆漫溢的黑色塞得满满当当的。
“你找什么?这么急?”杨彦其看见软的就想一下子瘫上去,没空顾及他的神色匆匆。
“找人!”潘子煊回头,看见他已经敞开了衬衫的纽扣,随意地躺在沙发上。
“你家里连根草都没有,还找什么人?”把手枕在脖子下,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发愣。
潘子煊不理会他,朝他扔了一包烟,知道离开了这玩意他就多话,再走到里间,推开门,果然,她已经走了。
她总是愿意在他不在的时候乖巧的守着他回来,却不愿意听他的话留住一晚。他当然明白,因为抱着期待当然耐心也会加倍,只是刚刚,她一定算不出他会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她会离开,他也多半能够猜得到。
一觉醒来,手里握着电话,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想起来昨夜发现她已经走了,想打电话问问她,翻开,却发现太晚,好象就那么迷糊地睡了。
杨彦其七横八竖地躺在沙发上,看见他,问现在几点了?
“眼睛睁这么大,我还以为你睁着眼睛也能睡觉?”他边说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一夜没睡。”坐起来,头重脚轻,他以为累了会容易入睡,没想到,就那么睁着眼睛,对着黑漆漆的一团,看见周围暗了又亮了。
两个男人各自点了一根烟,坐着抽了起来。
“什么时候走?”折腾了一晚上,关于昨天刚看见他的所有疑问都烟消云散,没空问他。
“不知道。”杨彦其对着指间的那点猩红的火光,想到郭斯曼,一肚子的不爽快。活了二十几年,竟然要为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借酒装疯,结果,还被她狠摆一道,不知道她究竟是无心还是故意。
“那我把钥匙给你,我有事,要回去一趟。”他都不记得自己上次回去是什么时候,那幢房子都藏在眼底快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杨彦其不自觉的从胃里冒出点酸气,再想想,又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家子气,又有点恶心,漫不经心地恩了一声,呆在这里,还不如索性回自己的老地盘继续找新鲜乐子。
抽完第一支烟,沉默之后,两人又不约而同地继续第二支。
“潘,你在想什么?女人?”他勾起唇笑笑,有些自嘲。
潘子煊静静地吸了一口烟,三年前,他曾经因为她,很自发地戒过一次,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自控力,后来再碰,也完全仅仅出自一种习惯性的依赖。
“不知道算不算。”他很认真地思量,再不经意的回答。
他确实在想她,起身掏出电话,“我去打个电话。”
看时间,近九点,谁知道她竟然关机。
杨彦其把烟头掐灭,站起来,伸个懒腰,再倒下去,决定睡完一觉,再好好想想自己究竟在干什么,马上要去干什么。
潘子煊合上电话,转过身来,看见杨再次卧倒在沙发上。
这样的早晨,明朗灿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