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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冠盖满京华 by 府天-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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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呢。“夏太监答了话,又请了安国长公主示下去瞧看了孩子,随即回身谢了座,这才欠了欠身道,”今次来一是奉命看看长公主情形,二来则是报说江南之事。荆王殿下已经启程了,那边诸事已定。“

    此话一出,安国长公主的脸上就露出了几分异色。她看了一眼仍在哭闹不休的儿子和手忙脚乱的那些大人,便站起身冲夏太监点了点头,待到了东屋里,打发了人在外头看守,她就细细问了江南情形。得知镇海卫的水军已经整肃一清,金陵书院这最难啃的骨头也因为艾夫人突然重病,艾山长的陈情谢罪迎刃而解,国子监的选地已然完成,其他剩下的都只是零零碎碎的小事,她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

    “虽还说不上是彻底平定,但能有这样的结局就很好了。他们这些年轻人做得不错,不过,那也是郡主事的人太气盛了。金陵书院的艾夫人从前虽是名头响亮,可我在宁波的时候,主事讧南的人还不是她,现在只可惜了她那男人……罢了,她总算还有几分福气!江南定了,接下来便是朝鲜和倭国的事了。”

    这等国家大事,夏公公自然不会轻易插话,直到安国长公主感慨完了,他略一踌躇,这才低声说道:“另有一件事要禀告长公主,今天早上,晋王妃薨了。”

    安国长公主只觉得脑际巨震,当下难以置信地看着夏太监。在她那凌厉的目光下,夏太监这才嗫嚅道:“是半个月前就开始的症状了,说是热伤寒,这太医换了一拨又一拨却越发不好,就连林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因长公主在坐蓐,皇上吩咐不可惊动,谁知道今天早上王妃便故去了……唉。”

    说是侄女,安国长公主和张惠蘅却说不上有多深的亲情,可想到她才二十出头便香消玉殒,更抛下了那么一个小小的女儿,她就觉得喉咙口噎得说不出话来。好一阵子,她才终于摇头叹息了一声:“红颜薄命,不外如是……你回禀皇上吧,办了丧事之后,小郡主林媚接到我这儿来,我不想让她留在王府受苦!”,心绪大坏的安国长公主也没留夏太监说上几句就送了客。

    等到人一走,她捧着手中那温润光滑的茶盏,突然揭开盖子,就这么把里头那茶汤轻轻泼在地上。

    “惠蘅,媚儿那丫头我一定替你好好带着,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第五卷烟花江南完!



    第六卷冠盖京华

    第417章 今非昔比,初显峥嵘

    九九重阳一过,京城就己经是一片萧瑟气象,大街小巷的花草树木大多禁不起寒风的吹拂,一阵风一卷,就有无数的叶片飘飘洒洒落在地上,剩下的也不过是在树上苦捱日子。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换上了夹衣夹袄,而清早和夜晚的时候更是贼冷贼冷,门子更夫巡丁一流早早连大棉袄都预备下了。

    在这种天气里,茶馆里头的生意却越来越好。一壶热茶不但能暖心暖胃,而且若有外乡人,唾沫星子乱飞地评点一番京里京外的大事,达官贵人的八卦,更能显出自己帝都脚下京城人士高人一等的优越来。比方说,此时棋盘街西南角的一座小茶馆里,因是临近那内中包含着十几座衙门的千步廊,甚至出门就能仰望巍峨的宫城,所以早早就人满为患。

    跑堂的伙计提着茶壶连着给好些茶客注了水,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其中一张桌子上的茶客就突然出声抱怨了起来:“这都是什么茶,胡桃松子也没有,木樨茉莉也没有,就这么清清淡淡的茶汤子,让人嘴里都淡出鸟来了!”,此话一出,四周先是安静了一会儿,随即就传来了一阵哄堂大笑。那人旁边的一个汉子连忙拉扯了他一下,旁边一张桌子上的一个老茶客就揪着胡须笑将了起来。

    “要吃那些调饮的茶,这满京城有的是那等不入流的茶馆子,小后生你却不必上这儿来!这里炮制的茶就连那些王公大臣都入得口,你喝不得那是你没这品味!话说回来,小老儿当初在这喝茶的时候,可是碰见过那位在两江赫赫有名的杨镇台。那时候他只是刚刚奉调回京,啧啧,青涩得很,哪里有如今这番声势!”

    相比刚刚那满堂哄笑的光景这时候四周的茶客却都来了兴致,有人好奇地转身盘根究底,有人干脆站起身围了上来,更有甚者索性举手高声吆喝了叫了茶博士另沏好茶送到那老茶客的桌上,让他好好给大伙讲一讲。反倒是那刚刚出了丑的大块头汉子目瞪口呆地坐在那儿直到同伴轻轻推搡了他一下,他才正襟危坐挺直了腰杆,耳朵却竖了起来。

    “这时间过得快啊,转眼间那些皇子殿下们就是三年孝期满了,荆王也已经大婚了……”,那老茶客一句用作起头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就有人插嘴道:“什么三年,皇后娘娘分明是大前年四月里才过世的,荆王却是去年十一月就娶了亲。”

    “不懂了不是?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不懂得可那些富贵人家乃至皇家,这守孝都是二十七个月就算完,哪里真是三年?”那老茶客没好气地瞪了说话的人一眼,这才端起滚烫的茶轻轻吹了吹,呷了一口后仿佛回味无穷似的吁了一口气,这才慢悠悠地说,“想当初我在这遇到杨镇台的时候,就是四年前。那会儿他才刚回京城进了锦衣卫虽说是那衙门里头出来的,可从千步廊进出的时候却不像那些官儿吆五喝六,就只是一主一仆,虽人人都说是冷脸,可有一回我在路上险些冲撞了他却反而对我客客气气,最是难得的一个人……”,“

    最初那大块头汉子本是有些不以为然,几次要开口打断可听到这里,他原本已经要站起来的打算却没了,旋即又坐了回去。

    “……嘿,那时候就只听杨镇台对那奸缇帅说,你吃着朝廷傣禄,却庇护这等奸佞小人,盘录佃户图谋不轨你可对得起圣上信任,对得起你这身官袍?说着就只见他铿的一声抽出宝剑……”

    那老茶客虽是卖弄,可却也不吊人胃口竟是饶有兴致地说起了杨进周在通州的卢府直接拿下夏庄头的情形,那一番宛若亲见的斗智斗勇洋洋洒洒一说,一时激起了满堂喝彩,更有人冲着老茶客竖起了大拇指。

    “鲁大爷,瞧您这说得绘声绘色,回头不若在这茶馆里当今说书人,可比您那掮客的活计容易干多了!”

    “呸呸,我肚子里就那点货色,把这段说完了还能说什么,到时候你们养我?”

    一时间,茶馆中笑闹成一团。

    而那老茶客好整以暇又灌下去大半盏续盏的热茶,这才站起身笑眯眯地拍了拍起头那大块头汉子的肩膀:“看你像是外乡人,初到京城记着多长心眼,别事事还拿着家乡的习惯来,那样做不成事情,而且冲撞了贵人就麻烦大了,不是人人都像我当年那么好运气。至于这茶,你要是喝不惯,就去西四牌楼那边的鼎丰楼,那边的花果茶又便宜又入味,盐津果子菜蔬什么调味的都有,总有适合你口味的!”,这老茶客虽有些居高临下的指点架势,可终究说话客客气气,那大块头汉子自然而然也就点了点头,随即抓了抓脑袋说:“其实我是从前在北边喝多了砖茶,到了南边又喝多了花茶,这两边一比,不免就觉得从前那苦茶怪难喝的,更何况这茶汤比砖茶淡多了。”

    “听小哥这口气,还是走南闯北的?”

    “说不上走南闯北,就是跟着人……就是跟着一位大哥到处跑跑腿见识见识。”大块头汉子憨厚地一笑,见四周茶客倒也热情地向他推荐各种京师名产以及解说风土人情等等,他本想说自己在京里也呆过一年多,这话也只能吞了回去。

    话说开了,彼此也就仿佛拉近了一些距离,他就饶有兴致地听人数落这上上下下的大事,当有人说起去年那排场浩大的皇子大婚时,起初那

    老茶客突然插嘴道:“前时皇后娘娘在世的时候,据说为三位殿下都选了妃,可去年的婚礼却只有一桩。不过,据说荆王殿下大婚之后,近些日子礼部正在给晋王殿下选继妃。毕竟,孝服既满,王府也不能没个女主人。”

    说到这里,他又叹息着摇了摇头:“说起来,这三四年内内外外事情也实在是忒多了。前年那批南洋西洋的使节进贡是多少年没见过的大场面了,就连朝中的老大人们都是激动得直发抖,可接下来东北边就打得如人如荼。据说,要不是镇东侯那边兵强马壮,辽东那边头一仗败退之后差点就扛不住了。这边厢朝中又是几位老大人老公爷侯爷故世,晋王妃也仙去了,再加上前时皇后娘嗯……哎,就不曾安宁过。”“咳咳,人一老就嘴碎了,少谈国事少谈国事!”,那老茶客仿佛是醒悟到自己失言,慌忙拿话头遮掩了过去,可一旁却偏生有人在这时候插嘴道,“咱们又不曾指摘那些贵人们,锦衣卫总不成为了这个把咱们都逮进去。话说回来,两江杨镇台要奉调回京了,听说人都已经过了天津,进城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这时候,旁边的人少不得都加入了进来,七嘴八舌问了个分明。一时间,这市井小民汇聚的茶馆店又是好一片嘈杂。接下来那话题又从内阁宰相们的排位,五军都督府那些公侯伯爷们的职司,一直说到了顺天府尹的胡子,宛平县令的小妾……总而言之,当日落西山时分,大多数人才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去,留下茶馆店里横七竖八的凳子和一地的狼籍。

    同样出了茶馆店的那大块头汉子和后头的年轻人则是落在最后。往两三条小巷这么一转,之前那些茶客们就再也看不见了,两个人须臾就到一家没什么生意的小店前头的栓马柱上解绳子。一面动作,那年轻人就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都差不多两年没回来了,这京城里的人还是老样子,就喜欢夸夸其谈这些大事。秦大哥,亏你有耐心在那坐这么久。”

    “嘿,我跟着大人又是练字又是读书,好歹总算是有了点坐性,再说他们里头不少都是夸咱们大人的,我自然乐意听!”,大块头汉子便是秦虎,此时此刻,他解开缰绳就利落地踩蹬上马,轻轻抖开缰绳往前走了几步,待小丁上来,他就轻声嘟囔道,“大人让咱们俩先回京,说是打听,可有长公主在,什么消息打听不到?听听这小民百姓们怎么说才是真的,毕竟,大人这一趟回来,短时间内总不可能再放出去了。”

    “秦大哥如今想事情可是越来越头头是道了!”

    一大一小两个说笑了片刻,最后就双双疾驰了下去。待到小半个时辰后抵达了镜园,西角门上的人一见他俩,自是慌忙把人迎进去,一时又是好一番预备忙活。

    …………

    傍晚的阳宁侯府廖香院又热闹了起来。陈汀从启蒙的陆先生那里下了学回来,陈衍也到了家,兄弟俩在朱氏身边一坐,一个是绘声绘色讲着今天先生教授的课,一个则是笑嘻嘻地说着今天里里外外的消息。朱氏靠着炕椅靠背微笑听着,抽了个空子突然冲着陈衍笑道:“说起来,这调令还真是及时雨。否则你明年二月成婚,你姐姐还得急急忙忙赶回来。”

    “可不是吗?”陈衍的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喜悦和兴奋,突然拽着朱氏的胳膊说,“老太太,今天我听师傅说,姐姐姐夫已经到了天津,我到时候请个假去通州码头接人行不行?”

    见陈衍一副担心自己不答应的模样,朱氏不禁哑然失笑:“你都是要成亲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平时咱们那些在京畿附近的产业庶务甚至都是你亲自跑亲自打理,这到通州接人是应当的,我难道还会当你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公子书呆子?去吧,多带几个可靠的人,一来这些日子外头风声不大好,二来你姐姐姐夫兴许行李不少,大车也多预备几辆。”

    “是,老太太放心,我明白了!”

    陈衍用力点了点头。这时候,一旁的陈汀瞧着祖母和兄长这对答,冷不丁插嘴说道:“老太太,我也要跟着四哥去,我也要跟着四哥去!”

    养在老太太膝下两三年,廖香院上下都看护得仔细,吴妈妈等贴身的又照料得贴心,陈汀比从前高了胖了,从前那不健康的白皙肌肤上也多了几分血色,那双颊的嫩肉更是应了吹弹得破四个字,穿上锦衣装扮起来,远看上去就和那些画上的金童一般。相形之下,窜高了一个头的陈衍却因为日日不曾断了武课而黑了许多,可只要捋起袖子就会露出结实的肌肉。

    这会儿听到陈汀的话,他一巴掌就拍在弟弟的肩膀上,又咧开嘴笑道:“我这是骑马去通州,怎么带你这个小不点?”

    “我和四哥你坐一匹马去!”见陈衍一下子哈哈大笑了起来,陈汀不禁鼓起了双颊,恼火地嚷嚷道,“笑什么,上次四哥你带我去看戏听说书,里头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陈衍见朱氏投来了责备的一睹,不禁心虚地垂下了脑袋,随即又好气又好笑看着这个弟弟,板起面孔说:“那些东西听听看看可以,当真可不行!我自个的骑术还没精良到那地步呢,怎么带你,等你学了骑马再说。好好在家呆着,回头姐姐到了,我带你上镜园去玩!要是不听话,姐姐姐夫从江南带回来的好玩意,你可就没份了!”

    虽说不乏摆哥哥谱的样子,但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朱氏见陈汀不得不垂下了脑袋,一脸计不得逞的沮丧样子,忍不住唤了小家伙过来到身边坐下,又敲打提醒了好一阵子,这才让郑妈妈带着人出去吃点心,等门帘一落下,她就招手吩咐陈衍到炕上对面坐了。

    “你师傅那儿怎么说?”,说到正事,陈衍的脸上再没了刚刚的跳脱,而是露出了一种同龄人少有的稳重。他斟酌了一下语气,这才缓缓说道:“师傅说,礼部那儿拟定的晋王继妃人选虽说有三四个,但真正的人选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常寺四品少卿费玉国的侄女。四姐夫虽说上蹿下跳使力不少,但家世等等毕竟摆在那里,再说跟咱们家有那关联,想要谋那个位子多半难能。只不过,他不知怎的得了宋阁老眼缘,再加上继妃毕竟不是元妃,也不是没那可能。”

    “这个混帐行子!”朱氏恨恨骂了一句,如今每每想到自己当年的盘算和眼下的现实,她就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然而,生了一会闷气,她终究是长长吐出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老半晌,她才摇了摇头道,“罢了,要不是我不想背恶名,苏仪那会儿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把人接回去。不说别的,单以她的年纪,想中选就绝无可能。”

    “就是中选了又有什么了不得的,难道她还能上咱们家来显摆?”陈衍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即就把炕桌上那盏茶递给了朱氏,“老太太,姐姐既然回来了,那我的婚事是不是…”

    “我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只不过,你姐姐毕竟是嫁出去的姑奶奶,再主理你的事情就不适合了,顶多帮衬帮衬。再说,你忘了不成,你姐姐出嫁可是快三年了,哪怕是婆婆好相与,丈夫又疼爱,可三年无出毕竟是不好听的,这回了京也得好好调养,你忍心让她才刚到就为你操劳婚事?我都给你盘算好了,你的大表嫂,也就是韩国公世子夫人,论身份辈分都相宜,而且性子又好,出面到杜府去办那些事都最合适的。”

    尽管没能遂自己的心意,但朱氏所言毕竟句句在理,陈衍自然没有二话,只是小脸上少不得流露出了几许怏怏之色。好在姐姐姐夫回来的好消息终究是胜过了那些许的抑郁,不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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