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荣光-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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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的时间不会太长，好好表现吧。”方元书嘱咐道，他可真有点不知道换张子轩上去拼是好是坏。不过现在能拖一点是一点，至少张子轩不会比薛胤铜差。

“你的对手今天似乎不怎么在状态。”张阳结果乐俊泽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后拍了拍乐俊泽的肩膀，笑道。

乐俊泽眯起眼睛看了看楚辰希，他在第一节都一直碌碌无为，第二节更是被他们教练换下去了。但是在乐俊泽的心里，楚辰希绝对不是这般可以忍受自己庸碌的人，在他的身体里总是燃烧着一股名为斗志的火焰。他从来就不会失去斗志，从来就不会。

“阳哥，他肯定不会这样下去的。不然他就不是楚辰希了，他也不配和我争夺那个冠军……和这个冠军。”

“希望是。不然太无聊了。”张阳憨厚的笑了笑，他是为了有趣才打篮球的，他喜欢看别人挣扎最后失败的样子，而不喜欢从一开始就懦弱的退出的对手。虽然比赛一开始有些无聊，但是似乎渐渐有趣了起来。张阳如是想着，喝了半杯水下去。

刘德海没有调整阵容，他相信有易野风张阳和苏逸的球场上，不可能会被对方的替补阵容缠住，而事实恰巧也说明了这一点。

在第二节剩下来的时间里，在易野风的带领下南川四中打出了一个14：6的攻击波。在第二节结束的时候把分差拉开到了18分，比第一节的十四分更甚一步。

只是这样的结果去着实令人深思，第一节全主力阵容四中打了26：12。

而第二节大半主力打大半替补却只是打出25：21的单节比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南川七中是赢了，而这种反差也让方元书清楚的感受到，四中的强大在他主力阵容齐全的情况下是难以比拟的，因为他们的三名绝对主力都是高三一届配合了多年的队友。

有这三人在场上，什么都好说，哪怕带两个实力一般的队员也可以打出好看的球。

可是呢如果这三人一旦放下去两个，比如说像第二节刚开始那几分钟，却被七中打了一个7：0的小高潮出来。而三人中有两人待在场上的时候，打这边的板凳阵容才打出了25：14——仍然让南川七中得了14分。重点是内线不再坚如磐石，就连张子轩都找到了上篮得分的机会。这在之前张阳和姜哲配合的情况下是很难有的。

51：33。半场结束，看似南川七中落后的很多，而实际上从以上这些角度来看还不如第一节落后的多。张阳在场上已经耗了很长时间了，方元书相信第三节他很有可能会被换下去休息。即使不下去，也不会再想第一节那样锋芒大盛。

调整良好的楚辰希和纪寒天将在第三节携手而上再次挑战四中。而这一次，他们不再一无所知。但是相反，他们在第一节远没有展现出他们应有的能力，南川四中无法捕捉到这两人在一起所能迸发出的能量。

再者，纪寒天和楚辰希酝酿了一节的某些东西他们正准备在第三节为姜哲奉上。

十八分。过眼云烟。比赛还有二十分钟之久，机会还在！

介于张阳的问题，方元书决定换下尹云让他抽空休息一会，把魏宁换上了场。南川七中的内线说来说去只有尹云魏宁和赵涛哲三人，到现在这种高强度的比赛上必然会在战术布局上捉紧见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内线人才缺是全中国南区的队伍多多少少都沾上一点的问题。

更衣室里，刘德海还远没有察觉到将来的风雨。

“张阳休息一下吧，姜哲你上去打。”中锋和大前锋的位置在现在的比赛之中早就已经模糊了，并没有太明确的界限，反正都是在内线的顶梁柱。姜哲虽然比张阳稍微矮一点，但是对于这样的对手在内线的统治力依旧是毋庸置疑的。

而现在在现场的观众一面沉浸于南川四中在篮球场上的统治力中，一面在互相讨论着南川七中到底什么时候被拉开到三十分宣告彻底崩盘。

总之没有多少人会认为今天这场比赛还会有什么悬念。半场分差十八分，在很多人看来是一个很恐怖的差距，这种差距不是十八分的问题，而是从一个整体上面临界的压迫力。

张寒和李兵趁着这个时候休息一下喉咙喝口水，他们两个几乎就没有停过口。

可是在看过南川七中和云山的比赛中，纪寒天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疯狂的表现之后，哪怕在这样的差距之下，他们也没有提过四中稳操胜券之类的话。因为在他们的心底，总还是隐隐期待这一些变数的发生。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当一切都太过于寻常的时候，总希望有一些东西可以改变这种寻常，在生活里增添一些激情。

对于这场比赛来说，激情就取决于纪寒天在之后，到底会不会像上一场比赛那样不顾一切的爆发和燃烧。至少在这场比赛里，他还没有一个扣篮，甚至除了第一个上篮之外，都没有可以称得上精彩的进球。

张寒知道这个叫做纪寒天的少年不是这样会在沉默中死亡的人物。鲁迅说了，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所以张寒恨不得对着麦克风大喊一句爆发吧少年……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解说还是要照事实来，谁表现的好就要把观众的激情引导到哪里去。

可能大概因为来这里的第一场比赛便看见纪寒天的表现，所以张寒觉得自己总有一些把纪寒天当作自己人看的感觉……而且在这样的比赛里，总会有人习惯性的去同情弱者。

所以张寒喝水的时候想着，爆发吧，少年！

主裁判赵斌在和助理裁判讨论着这场比赛一些判罚的尺度问题，南川四中这支队伍他是知道的，作为长期奋战在篮球一线的裁判员，对于家乡的球员不管是年纪小的还是大一点的大学篮球，必然会有所关注。

而南川四中在这几年的势头都很猛，在全国赛场上也不遑多让。比赛到现在这种结果赵斌一点也不意外，对于裁判来说比赛形式越明了的越好吹，没有谁会在这样一场实力相差如此之大的比赛里去质疑他的或许有些偏袒的判罚。

不过赵斌也不会因此而去偏袒哪一方。在他看来，裁判的职责就是维护比赛的公平性，高中生的比赛还算和谐，不会出现太严重的问题，也比较好吹。当然……他能拿到的经费也要少很多，不过……聊胜于无吧。对于热爱篮球的赵斌来说，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能够看到现在南川的少年们越来越出色的一面。

比如说四中的四号控卫，五号中锋，七号大前锋……这样算来，似乎四中的每个位置都很不错，不过南川七中貌似也不想放弃的样子，至少第二节打得热火朝天的。就算是替补，也把南川四中的主力又逼了回来。他们的主教练赵斌也还是知道一点的，方元书，这个在十年前南川篮球界传得沸沸扬扬的一颗新星。

那个时候赵斌正好在南川师范读大学，学的也是教学篮球，当时的老师就把这个第一届高中联赛的MVP拿出来说了，不过没想到他后来去了美国——中国人打篮球的，但凡去美国八成都毁了。

不过看来他选了另外一条路走，的确，亚洲人的身体素质，特别是一直在国内生活的亚洲人到美国根本没法跟人比。

他是个有抱负的人，他的球队赵斌觉得自然不会和普通的高中体育老师自己研究出来粗浅的带队方法带出来的队伍一样，美式教练应该会有他与常人不同地方吧。

赵斌是这么觉得。

第二〇二节　背水一战之鲁莽的姜哲（三）

中场休息的时间虽然对于在电视机前看广告，或者坐在现场看啦啦队表演的球迷们来说有些难熬，但对于急需时间的球员和教练们来说很短。

方元书看了看时间，已经剩下不多了。拍拍手让大家准备上场。

南川七中没有人垂头丧气，或者说，至少第三节要上场的五个人——魏宁，赵涛哲，楚辰希，孙明宇，纪寒天都气势昂扬的，特别是楚辰希，方元书知道他是一个不需要太多激励自己永远可以保持斗志的球员。他第一节遇到些困难，可是方元书没有开口特别对他说什么，聪明的球员永远不需要别人说太多，他会自己去学习和改变。

方元书心里还有两道底线，一个是楚辰希和纪寒天，另一个是他的星陨。如果这两个还无法对四中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那么今天真的就要停在这里了。

不过方元书现在也没有最早那种觉得一定要有拿到多好成绩才行的那种感觉。

这几个月他在这里待的很开心，有自己当年的老师帮助自己，带着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十八岁的那些日子，那些和他们一样热爱着篮球到难以自拔的日子。

从某些角度来说，或许美国那种从高中就给篮球打上深刻的职业化烙印的环境对于十八岁还不到的少年们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一点。方元书觉得这几个月他从这些少年们身上找回了很多东西，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他突然觉得哪怕什么也拿不到，在这里就当作是给自己的一个假期也好，他并不后悔在这里待的这个赛季，虽然似乎目前而言他这个教练能够对球队的帮助还不算太大。

今年南川七中的赛程一旦结束，他会打包回美国。对于一个篮球教练来说，一个专业的美式教练，只有在篮球国度才是自己前途最好的选择。

对于篮球教练来说最后的荣耀莫过于NBA了，不过这条路对于方元书来说还远。

也许想这些太早了，因为这些孩子总会给自己惊喜。方元书突然觉得释怀了很多，也露出了几丝笑意。“去享受比赛吧，别给自己太多的压力。”

“……”薛胤铜碰了碰赵涛哲，“你说他是不是神经搭错了，差这么多还能笑得那么开心。”

“被逼疯了吧……”赵涛哲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方元书的表情是从来没有过的慈祥……很快赵涛哲觉得是不是自己疯了，慈祥……这什么词啊。我了个去！

“又要并肩作战了。”纪寒天在楚辰希面前伸出一支手。

楚辰希愣了一下……又要并肩作战了，楚辰希开始咀嚼着这句话。

他想起和三中那场比赛里，和现在一样面对着艰难的逆境。

然后纪寒天也是这样淡然的说了一句，让我们并肩作战吧。于是两个人把尹云的希望抗了起来，再背起所有人的信任，就那么拼到了最后一秒钟。

其实那个时候楚辰希心里没有想过最后输了怎么办，最后到底能不能赢。他只是觉得自己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那一次，他也才真正的认识到了纪寒天。

之前他觉得自己谁都不怕，而现在他想到第一节的狼狈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心里背了太多包袱觉得不能浪费机会，不到万全的时候不敢有所举动，所以总是畏首畏尾的。

可是篮球场上怎么会有万全的时候？！

每一个球都是一次冒险。

不敢冒险的勇士就已经失去了被称为勇士的资格。

所以才会变得那样的狼狈。

楚辰希突然明白了这些，其实也是因为赛程走到了最后才会有那样害怕的感觉。

而害怕太多反倒会表现的更差。

楚辰希想起自己还要个乐俊泽一决高下，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不明所以的放弃呢。

所以。

他伸出一只手和纪寒天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我赐予了你我的手感和勇气。”纪寒天笑着眨了眨眼睛。

楚辰希也笑了，“我也是。”

“加油吧。”纪寒天吸了口气，他那柔和以及略显平凡的面庞上闪烁着犹如大理石般坚硬的光芒。

楚辰希突然愣住了，然后他笑了。

纪寒天总是这样信任自己，楚辰希望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慢慢的握紧了拳头。

其实他知道这种信任是一种鼓励，我又怎么能辜负你呢，纪寒天。

并肩作战吧。

尹云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他在为将要上场的五人祷告。

他也很想依然留在场上拼。可是为了第四节，他不能。

他看见魏宁的脸上犹如荆轲刺情般壮烈的神情；楚辰希棱角分明的脸上神色坚定了起来；赵涛哲的神色里摈弃了所有的玩世不恭；孙明宇握紧的双拳；还有纪寒天那挺得笔直的，似乎撑起了这支队伍腰杆。

这支队伍里每一个人都是真男人，都是可以动天憾地的纯爷们。

秦晨涵在一旁轻轻的握住了自己的手，他突然想仰天大笑一番，有这样一群兄弟，这样一群队友，他尹云夫复何求？！

让南川四中见鬼去吧！

“他来了。”回到喧腾的球场，看见站在纪寒天身旁微笑着诉说着什么的楚辰希。张阳拍了拍乐俊泽的肩膀。

“嗯，我知道。”笑脸重新回到了楚辰希的脸上，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乐俊泽更清楚。在这样的压力当中，有人选择沉默的死亡，而有人终会破茧重生。

楚辰希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弃于脑海之外，开始真正的面对这一场比赛了。乐俊泽知道，属于他和楚辰希的争斗，这才刚刚开始。可惜他还要等，他和张阳这一节开始还是要待在板凳席上看着队友比赛。

一方面希望南川四中能够尽快的解决这场比赛，一方面又期待着楚辰希带给自己的惊喜，希望他能够对南川四中坚硬的堡垒有所撼动。乐俊泽觉得自己有些矛盾了。

（四中第三节上场名单：四号易野风，七号姜哲，八号苏逸，九号杨乐思，十一号穆尔。）

第一节跳球的球权是南川四中。

所以二三节都是由南川七中发球。

看见七号姜哲代替五号张阳站在了球场上，纪寒天和楚辰希相视一笑。

楚辰希在三分线外接到球，没有谁注意到他的变化，站在他面前的苏逸显得有些懈怠，立在那里直直的看着他。在苏逸看来这个和他身披同样号码的少年空有一身身体素质，心理素质和技术却似乎不怎么过得了关，第一节苏逸被他过了几次，可是他却没抓到得分的机会，似乎被姜哲吓了一次之后干什么都犹犹豫豫的，所以苏逸也不太怎么注意他了。那个十三号显然比他危险的多。

楚辰希吸了口气，像是要把自己在这个球场上丢掉的所有的勇气给吸回来一样。

他皱着眉头望着这个连防守姿势都没有摆好的八号。

心里重重的冷笑了一声。

势如奔雷。

李兵的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了出来。

他对于这个八号少年的印象不多，只有寥寥几次却极其深刻。譬如他上一场一次超远距离的扣篮就差一点点就被他暴扣进了。那时李兵就对这个和当年的科比同样号码的少年有了兴趣，而现在他的突破又让李兵找到了凶猛的影子。

这才是他！乐俊泽的眼皮狂跳了起来，楚辰希的突破比那个时候更快……也更凶悍了。自己第一节在他的面前防守，只是知道他一步就跨过去了，却没有现在这么直观的视觉冲击。

当楚辰希从苏逸身边一跃而过的时候，苏逸还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易野风回头看了一眼，心想苏逸这家伙也太轻敌了。

在这个时候还没看出来南川七中的斗志越来越强了。

纪寒天瞳孔紧缩，在易野风撇过头去的片刻，从易野风视线的另外一边加速迈进了内线。

“靠！”易野风很快回过神来摸了过去，这一松懈就被他漏过了。

再看另一边，姜哲一看这傻小子又来了，也乐了。

在下面待了一节，早就手痒痒想找人扇两个帽，这八号刚好，又给送上门来了。

虽然姜哲有些莽撞，但是对于时机的把握却有着惊人的天赋，他的大脑精确的捕捉着楚辰希手上篮球运行的轨迹，果然，两步之后靠近了篮筐的楚辰希和第一节一开始一样在姜哲的面前高高的跃起。

这弹速或许在一般人看来是极为惊人的，不过面对身体素质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