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广镜-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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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这位“鬼婆”将要提出什么条件,而这一场功力的试金石,又不顾放弃。 他想了一下,又道:“若是不分胜负呢?” “由你下山,并准你见徐凤湘!” “前辈,你言而有信?” “焉能反悔!” “好!岩主!如何动手!你划出了道子来!” “嘿嘿嘿嘿!” “断肠鬼婆”未说出比拚的方式,先是冷冷一阵寒笑,笑声如同无数冷箭,使人心中发毛,不自觉的起了一层怯意,五脏微微动摇。 “断肠鬼婆”的冷笑骤停,尖声道:“老婆子六十年未出门半步,现在也不例外,你我站在原地,互攻三招,各尽所能,看谁离开原地,便是落败!” 古剑宇略一打量,两人相跨足有五丈来远,不由暗暗点头。 因为,若是一般武林,五丈之外力道也达不到,遑论什么胜负之分,显然,这是内功修为的测验,丝毫勉强不得。 他料着自己的“奇镜神功”,加上“九阴血指”不难力透五丈,尚有致胜之机。 心念未了。 “断肠鬼婆”已冷冷的道:“你乃客位!先发招,动手!” 空气中,隐隐含着一阵杀机,毫无声息,但是透着无比的紧张。 古剑宇沉心静虑,把“奇镜神功”运聚十指,顿时紫雾袅袅,金光闪耀,高声一喝:“放肆了!” “了”字音落,十指弹出,表面上看是平淡无奇,而所发的“魔功指力”其中潜在何止千钧。 “断肠鬼婆”不慌不忙,双袖虚划…… “噗!” 除了半途中空气激动的一响之外,泥牛入海,双方都没移动半寸,劲道中途化解,毫无动静。 其实,两人的心中各自都在翻腾,古剑宇料不到十成的“紫金魔功”竟然会被人轻易的化解。 “断肠鬼婆”想不到冠绝的一世的“断肠功”,会遇了上对手,而对手又是这样一个年青的后起之秀。 “且接第二招!”古剑宇双手一弹,二次发招,紫金光芒,由十指尖端发出,这一招比先前的力道,又大了不少,吃吃声中,滚滚绵绵,无尽无休。 “断肠鬼婆”双袖连舞,又圈又划,她已把平生功力施展到极限,一片青蒙蒙的烟雾,茫茫推出。 一紫一青的雾气,半空会合,响起一片霹雳之声,只震得山摇地动,响彻云霄,两人却如风动残荷,摇晃不已。 两招已过。 古剑宇只有一个获胜的机会,如果不胜的话,结果是“败”“和”之间,第三招是他唯一致胜之机。 他的好胜心涌起,愤然之情隐生,剑眉一掀,心中一阵火热。 紫雾暴涨,金光大盛。 他双手十指微抖,日光如炬,雷吼道:“最后一招!”一缕指风,带起一阵尖锐破风厉啸,激射而出。 “断肠鬼婆”额上汗沫涔涔而下,双袖上抖。 “嘶——”她的身子一侧,脚下虽然没动,人已摇摇欲倒。 嗤嗤嗤………… 但见左侧的石门之上,洞穿了五个细小指孔,如同利镞猛攒的一般,石粉纷纷下落,惊心动魄。 “现在该老身三招了!” 古剑宇玉面一阵发烧,心中暗骂自己糊涂。 因为,这一招自己原可获胜,只因用力太猛,中途变向不易,一 时收束不住,未能随着“断肠鬼婆”的身子跟进,坐失良机。 此刻,只好应道:“请!” 一语未落,“断肠鬼婆”已自出手,一道奇猛无敌的罡风,暴卷而至,如同惊涛拍岩,威力无边。 古剑宇连提真气,“奇镜神功”大长,心头微微一震,人也随之一摇,急忙圈套连画,稳定下来。 就在他圈掌一画之际…… 呼——迎面罡风又至。 “断肠鬼婆”原式一转,撼山震地的接着发出第二招,凌厉之势无可比拟,势道之强,骇人听闻。 古剑宇料不到对方如此之快,忙不迭运功聚力。 但是,他的身子一侧,人已仰面倒。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脚跟微一用力,挺腰接了一招。 他觉着五脏翻涌不已,血气沸腾不息。 “嘭!” “第三招!”“断肠鬼婆”又是一舞大袖,间不容发出第三招。 古剑宇大吃一惊,魂飞魄散。 然而,坚强的意志使然,纵然死,他也不离开原地一寸,咬紧牙根双掌横护前胸硬挨一招。 但见喉头生痒,血腥欲喷,可是,他忍住了,勉强把一口淤血含在口腔之内,没有吐了出来。 “断肠鬼婆”的真力也已耗尽,一手扶在石门框上,气息身弱的对着一旁瞎眼妇人道:“带这少侠到‘薄命坡’见徐凤湘!”说完,她的人歪歪斜斜向石门内走去,反手一推,把石门掩上。 古剑宇对着石门发呆。 他眼望着石门上自己留下的五个指孔,心中无比的安慰,“咕嘟!”一声,把口中的淤血吞下肚去。 那瞎眼妇人已道:“随我来!” 转过苦心岩的后峰,一个斜坡石壁之前,跪着个白衣女子,石壁上骇然刻着四个不成规则的大字:“恩断义绝”。 四个字触目惊心,正像那四个字的字义一般,使人有恩断义绝的感觉。 “那就是你要找的人!”瞎眼妇人远在丈外一指那白衣女子,返身射去。 古剑宇顿时面热心跳,进退两难,一拧腰冲到白衣女子身畔,干涩着咽喉,进出低低的一声:“徐姑娘!” 徐凤湘仿如不闻,面对石壁,仰望着那四个怪字,手中,双指拈着一柄十字形金刀,不言不理。 古剑宇也不觉为之鼻酸,又激动的唤了声:“徐姑娘!你这是何苦呢?” 徐凤湘逃避古剑宇,可以说是由船上搭救他起已经一见钟情,后加古剑宇飞天堡拒婚,八仙沟地牢的形容毕露,她在羞愤失望之余,才来到苦心岩,寻找这一个不得已的解脱,其芳心的沉痛,可以想见。 她做梦也想不到古剑宇会找上苦心岩来,她更料不到苦心岩数十年的禁令,会容许古剑宇来。 一时间,她悲从中来,方寸大乱,芳心如麻,抑制在内心的一般爱情火花,重又跳跃,一股哀怨之气,重又升起。 古剑宇的叫唤,像一枝利箭,射在她心灵深处。 她的出尘之心已动摇。 终于——她抬起粉颈,一双泪眼,缓缓的移动落在古剑宇的脸上,一眨也不眨的死盯着他,泪水盈眶而出。 古剑宇不由一震。 他怕面对这双眼神,不自觉的退后一步,徐凤湘已经失去了往昔的娇艳,憔悴不堪,她变了。 以前的青春影子,再也找不回来,千种相思,万缕愁绪,不用说话,从她哀怨的眼神之中,可以一览无遗。 片刻…… 脉脉无言,相对唏嘘。 古剑宇干咳了一声,立即打破这少有的沉寂,沉声道:“徐姑娘,在下有几句话,要和你谈谈!” “哦!” 徐凤湘似乎像从梦中惊醒似的,抹了把眼泪,眸子中,微现出适才没有的光彩。 在她的心中,也许以为古剑宇为自己的痴情所感动,这将是自己获得所爱的佳音,得尝夙愿的一天。 因此,她十分激动,也十分凄楚的道:“古……你有话说?说吧!” “在下此来,是受了老堡主之托……” “我爹托你来的?” “是的!” 像一飘冷水,浇在徐凤湘的头上。 先前的欣喜与兴奋,显然落空了。 她原想是古剑宇出自内心的来到苦心岩,不料…… 这是说明了他的来意,最少是出于勉强的,勉强的爱情,好象沙地上的高楼,是不会坚定永久的。 古剑宇早已娓娓的道:“姑娘!苦心岩乃是江湖失去爱情女子不得已的归宿之所,你到这里来,不知于情于理,都不合吗?” “为什么?” “你上有老父的爱,青春正当及时,门楣武林世家,姑娘又具有不世武功,天姿国色,岂不……” “你是讽刺我来的?” 徐凤湘的泪水,又像冲开了堤的洪水。 “这………” 古剑宇不由一呆,呐呐的又道:“……纵然情场失意,也该想到老堡主只有你一个女儿……” “你很会替父亲作想!” “你也不能不为他那把年纪作想?” “我已想透了!” 徐凤湘这句话乃是内心深处的真话。 真的,她是想透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所爱的,乃是与老父有血海大仇的人,纵然古剑宁也爱她,一旦真像揭穿,定必是一场悲剧。 她以少女之心,初次爱上的人,在心中是何等的重视,然而,没想到所谓初恋,也就是纯洁的爱的终点。 因此,她含泪又道:“你到苦心岩来,就是替我父亲下说词?” “这………” “不要含糊,你只要说一声,是,或者不是?” 古剑宇不由窘住了。 他从徐凤湘谈话语之中,以及那慑人心神的眼神里,怎会看不出她内心的沉痛。 而且“银衣追魂”徐人龙事前已经告诉过他,徐凤湘所以舍去家的温暖,到苦心岩毁容绝情,原是为了他。 他不能再装呆卖傻,嚅嚅的道:“再有,就是我本人对姑娘深致歉意!” “其余的……没有了?” “没有了!” “古剑宇!你……你可以走了!” “姑娘!难道你是铁石心肠?” “可惜我不是铁石心肠!” “那为什么?” 徐凤湘凄然道:“何不问你自己?” 古剑宇满头雾水的道:“问我自己?” “是的!人各有志,我回不回飞天堡,是我的家务,你……你……你……你完全管不到,不要你管!” 徐凤湘一扑伏在地上,索性大哭起来。 古剑宇还能说什么?他只有搓手跌脚的份儿,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大声道:“徐姑娘,你别哭好不好?” “我……” 徐凤湘勉强双手撑着地上,如同带雨梨花的道:“我为什么不哭?你实在太……太伤我的心!” “怎样才算不伤你的心呢?” “哦!唉!不说也吧!” “你说说在下也许办得到!” “本来你可以办到!” “既然如此,在下必定全力应允!” 徐凤湘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泪水没干,却充满了希望,仰脸道:“真的?” “当然,在下甘冒忌禁,闯上武林人视如虎口的苦心岩,凭这一点可以证明在下之言不虚!” 一股希望之火,又在徐凤湘的内心燃烧起来。 她想!也许他生成的傲性,有意……不愿出口,又想,可是,我是一个姑娘家,怎么…… 反正在八仙沟地牢里整个身子都被他看个够,还怕什么羞。 说出来,古剑宇要是答应,这儿只有两个人,也不算丢脸,他不答应,自己既入苦心岩,今生今世也不用想再出去,怕什么! 想着,她抹干了眼泪,认真的道:“我说你可得给我一个肯定的答覆!” “当然,在下一定!” “好!” 徐凤湘舔了舔嘴唇,慎重其事的道:“要我出岩,除非你答应我一桩事!” 古剑宇见她神色凛然,也不敢轻率的应允,反问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除非是你答应娶我!” “啊!什么?” 古剑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再也料不到徐凤湘生这等大胆作风,一个黄花闺女会当面提出这个问题来。 他愣愣的道:“姑娘再说一遍。” “除非你答应娶我!” 这一次每一个字都是清清楚楚的响亮。 古剑宇一时无从回答。 “怎么样?你是不是答应我的要求?” “在下若是不答应!” 徐凤湘把手中十字形的金刀一举,神色一整,义无反顾的道:“我立刻毁容绝情,永世不出苦心岩!” “姑娘……” “你只是一句话,不要多费功夫!” “在下实在有难处!” “好!我说过人各有志!” 她一扬手中金刀,就向脸…… “慢!”古剑宇大吃一惊,抢步上前,猿臂舒处,抓住了她执刀的手腕,只是分寸之差,没有割在脸上。 徐凤湘哀怨欲绝,不胜凄楚的呜咽道:“你为什么要拦阻我?” “在下有考虑之处!” 这并不是古剑宇有回心转意之余地。 只因,他的来意原是劝徐凤湘回家与老父团聚,要是在他没来之前,徐凤湘已毁容绝情,可以另作别论。 或是在他走了之后,徐凤湘再行毁容,他也是无可奈何。 此时当着他的面前毁去花容,这可就落个我虽不杀伯仁,伯仁为我而死遗憾,无法向徐人龙交待。 有了这个顾忌,他握紧徐凤湘的手一抖。 “呛当!”金刀落地,古剑宇大声道:“姑娘!此时不是谈着这些问题的时候,纵然论及嫁娶,也必要有老堡主之命,才是名正言顺!” “我爹他……” “老堡主等待在下回音,一切回堡再说吧!” 徐凤湘口中说着,左手一并二指,已经快如闪电的点向徐凤湘的睡穴,口中道:“得罪了!” “啊!”徐凤湘半声娇呼,垂颈睡去。 古剑宇握她的右手没放,用力一提,将她夹在腋下,弹身一跃三丈,绕过前峰,循原路直向飞天堡奔去。 日崦西山,薄暮时分。 古剑宇挟徐凤湘飞云出岫似的,迅速出了苦心岩山区,趁着夜色,披星戴月的向飞天堡赶去。 足足走了三更之后,已到了飞天堡。 “什么人?” 劲风疾扑,堡内同六个劲装汉子,正是飞天堡二十八宿高手中的六人。 他们一看古剑宇到来,不由倒退三步,霍地分散开来,六柄长剑出鞘,个个起势待发,其中一个仰天捏唇,发出声刺耳长哨。 哨声甫落。 堡墙上人影突现。 嗖嗖风响,二十八宿俱已到齐。 银影电射,“银衣追魂”徐人龙也现身到了场子。 古剑宇抢着道:“老堡主!幸不辱命,令媛在此!” “银衣追魂”徐人龙不由一呆,失声道:“你……去过苦心岩?” “是的!” “见到了‘断肠鬼婆’?” 古剑宇不由奇怪,私忖:“不关心女儿,光是问这些不关紧要的事则甚?” 想着,连连颔首,道:“喏!徐姑娘随在下回来了!” 谁知,“银衣追魂”徐人龙面色死灰,追逼一步道:“你真的去了苦心岩,见到了断肠鬼婆?” “这假不了,徐姑娘是真的!” “银衣追魂”徐人龙缓缓的接过女儿,一双眼神疑惑重生的,仍然盯在古剑宇的脸上,像是自言自语的道:“奇怪,进入苦心岩的男子,居然全身而出,实在……” 古剑宇不耐的道:“难道老堡主希望在下死在断肠鬼婆的‘断肠功’下?” “这……”“银衣追魂”徐人龙的老脸如同喷眼神闪烁不定! 因为,古剑宇的一句无心之言,可逄是说到他的心中去了,也可以说是无形揭开了他的假面具。 在他的心目中。 女儿既去了苦心岩,已成的事实,放眼武林,谁也别想去捋“断肠鬼婆”的虎颈而去要人。 所以,他想出个“借刀杀人”之计,激动古剑宇,也不过是存心要他去送死而已,怎会想到他真的把人救回来。 他惊讶的忘了自己手中抱的女儿是死是活,迫不及待的问道:“断肠鬼婆任由你来去自如!” “没那么容易,在下与她较量了一手!” “较量了一手?你同她?” “呃!互换了三招!” “真的?” “真的!” “这有什么出奇,堡主要大惊小怪!” 徐人龙的脸色更加难看,但口中却完全没忘记追问:“结果如何?” “没有输赢!” “啊呀!你是……” “令嫒不愿回来,在下无奈之下点了她的睡穴,老堡主,你劳动一下代她解开,在下去了!” 古剑宇不愿与他多说,语落,人已返身倒提,火爆也似的陡然上射三丈,凌虚一横身子,如同一支海燕,掠去十丈左右。 东方泛白,天色欲明。 眼前一片红杨树林,林后一条淙淙溪流,石级小桥,横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