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广镜-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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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远。 先前——“鸳鸯帮主”还率领一千高手呐喊追来。 渐渐的,已经不闻声息。 古剑宇打量着,已出了大别山区,崇山峻岭早已抛在脑后,眼前虽仍然是起伏的山地,但已不是那等险峻,只不过是丘陵起伏而已。 他一面跑一面低下头看腑下夹着的蒙面女子,但见她蒙在脸上的面纱,迎风扬起,露出鼻孔以下的小嘴来。 嘴唇惨白,鼻息呼呼,似乎是惊恐过度,成了半昏迷状态,眼前,急欲要做的是察看她的伤势。 绝不能再跑了,万一她伤势甚重,流血过多。 正巧——前面不远的洼里,丛竹梢头露出一角红墙碧瓦。 约莫看必是庵观寺院。 古剑宇不由心下大喜。 因为,自己若是夹着一个受伤的少女,到了官塘大道,定然会引起他人注意,少不得惊世骇俗。 就是找山居村落,也有不便之处。 遇上庵观寺院,方便之至,最好也没有了。 指顾之间,已起过竹林,不由一楞。 原来是一座山神庙。 庙门倾侧,蔓草及膝,正殿塌了一角,神像更是不全。 幸而,正殿的左间,四壁尚足以蔽风雨,而且地上还铺着一堆厚厚的荒草,好像有人睡过一般。 此时,古剑宇再也无暇多想,抱定蒙面女子,大跨步进了庙门,将她轻轻的平放在荒草之上。 这时,才仔细察看她的左手。 但见她左袖被削一截,而伤势异常轻微,只不过被剑尖挑上一条三寸长的血槽其深不过,两分,血已结成了干疤。 古剑宇不由顿感奇怪,心忖:“——难道她另外又受了内伤不成?不然为何会仍然昏昏沉沉的?” 想着,伸手去解她的衣扣…… “哎!使不得!” 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观念,忽然在他的心中作崇起来。 因此,他伸出的手,不由又缩了回来。一个人,睁大了双眼,盯在她一起一伏的胸口上,一时脑子中思潮也随着那女子的胸部的伏波动不已。 良久——古剑宇莫明其妙的叹了一口气,终于一手按上了她的腕脉,那女子的腕脉和平,毫无内伤的征兆。 这却奇怪了,她为什么会昏昏沉沉的呢? 古剑宇迷惘的,又伸了一支手轻轻按上她的额头。 隔着一层黑纱,试不出她是不是在发烧。 终于,古剑宇毫不迟疑的解去了她的面纱…… “啊!” 古剑宇的一颗心几乎要从心里跳出来,对着美好的面孔,不由惊得呆了,“原来是你?你?徐姑娘!徐凤湘?” 那弯弯的秀眉,半闭不开的眼睛,端正的鼻子,苹果似的双颊,弧形的雨瓣嘴唇,雪白的粉颈。 “怎么会?怎么会?” 徐凤湘不是已刺了“鸳鸯脸”吗? 她不是已经充在鸳鸯宫的后宫统领吗? 怎么会是她。 而眼前的事实,又不容许人疑惑,不是她是谁? 古剑宇一时心里翻腾如潮。 “徐姑娘?徐姑娘!”他摇着她,叫着她。 “唔……”徐凤湘仅只扭动了一下,口中唔唔的哼了一声。 “徐姑娘,你?会是你?” “唔……”回答的,又是一声“唔”。 “凤湘姑娘,你怎么样了!你……” “我的心……”徐凤湘眯着双眼,好似睁不开的样子,只说出三个字。 “你的心?”古剑宇一支手不知不觉的按住徐凤湘的心口,然而,手掌一触到她的胸口,果然,徐凤湘的心跳动得异常利害。 同时,古剑宇的心,可以说比徐凤湘的心跳得更厉害。 男女之间,就是这点奇妙,尤其是彼此产生了情感的男女,哪怕是看上一眼,也觉心跳加速,血液加快。 相反的,若是根本没有互爱的意思存在,是绝不会有这类现象的,如今他二人肌肤相接,便如触了电似的。 徐凤湘感到有一股说不出的韫馨,由古剑宇的一支手掌上发出,周身舒适不少,也感到安全、慰藉、享受。 古剑宇也觉得手按之处,柔如腻如脂,似酥如棉。 虽然,这不是“施功代疗”。 但是比施功代疗不知要灵验多少倍。 渐渐的…… 徐凤湘的脸上有了红云,樱唇已隐隐发亮,眼睛,也缓缓的睁开。 古剑宇看在眼内,不由道:“徐姑娘,你好一点吗?” 说着,收回按在她胸口的手。 “哦,唔……”徐凤湘的口中哼了两声,身子一扭,双眼又闭上了。 “你怎么了?徐姑娘!” “我的心……” “哦!我的心!” 当古剑宇的手重又按上她的胸口,徐凤湘好似舒泰了不少。 其实,她那里有内伤。 她要把握着这难得的机会,享受这片刻的温馨。 须知,在徐凤湘的心目中,古剑宇是闯进她少女心房中的第一个男子,也是她日夜思慕的第一个爱人。 无论英俊、潇洒、功力、人品,古剑宇在她的心目中已经是天下第一人,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她深切的爱上了他。 但是,她知道自己父亲与古剑宇父亲的一段血仇,虽然自己用尽了方法,使尽了心机,意存达到自己的愿望,要以真爱去感动古剑宇,以爱来结束这场杀气腾腾的血仇,而放在眼前的,似乎希望很少。 她自从“断情崖”之后,一颗心,早已破碎了。 她也曾经深夜扪心,想要抛下这一片痴心妄想,但是任怎的也放不下来,斩不断这一缕情丝。 徐人龙的一意孤行。 古剑宇的报仇心意又是那样的坚决不移,古剑宇真是心如黄莲,除了自叹命薄以外,只有以泪洗面。 如今,她朝思暮想的古剑宇,人,倚在她的身畔,手按在她的胸前,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安慰的呢? 因此,她尽情的领受这难得的温馨,珍重这梦中难求的片刻。 古剑宇也在沉思。 他猜不透这令人想不到的事实。 徐凤湘为什么冒生命之险从“天星殿”把自己救出来?她竟然会不惜同她相依为命的老父作对? 她的脸,已经刺了“鸳鸯帮”记号的脸,为什么又能恢复本来的面目?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对她绝情,为何她还能自己这么关切,关切的程度,还超过她父女之情呢? 这也许叫做“爱”! “我能爱她吗?” 在古剑宇的心中,这是一个绝对否定的答案。 徐凤湘是自己仇家的女儿,自己若是爱她,就不能对她父亲采取敌对的态度,也就是说不能报杀父之血仇? “父仇不共戴天,岂能不报!” 古剑宇想到了父仇,不由通身一震,血气上涌,他一收手,突的站了起来,大声叫道:“徐姑娘,起来!” “哦!你……”徐凤湘突然一惊,原来是装成半昏迷的样儿,也不觉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呆了,半闭的杏眼,失惊的道:“剑宇,你……” “徐姑娘,你的一片好心,在下心领,多谢你屡次相救,我会想法报答你!” 徐凤湘不由怨怨的道:“你为什么说这种话,我并没要求你报答呀!” “可是,我不能不报答,因为那是我应该做的事!” “我不要你报答!” “那是徐姑娘的美德!” “万一你一定要报答,我有一个要求!” 古剑宇不由心中一震,连忙道:“不怕姑娘见怪,除了你我的婚姻之外,在下一定答应!” 他开门见山的说出来,因为,他已有了一两次的经验,他不能重蹈前辙。 徐凤湘闻言,一双杏眼之中,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簌簌下落,想是痛心抽泣,不能自禁。 她含泪咬了咬下唇,终于呜咽着道:“我知道我是无福使你相爱,因此,我所谓的要求,不是这一方面的。” 古剑宇一时也不胜感慨,点头道:“在下愿意答应姑娘一个要求!以报屡次相救之德!” “就是你对我父亲的……” “你父亲?” “我知道,家父当年一步走错,可不可以请你看在他风烛残年,行将就木活不久的份儿上,不要杀他!” 古剑宇闻言,不由猛的一震,失声叫道:“你……你要我不报杀父之仇?”
第十三章 墨雨飘香,群寇丧胆
古剑宇正在犹豫之际。 徐凤湘又已泪如雨下,几近哀求的道:“古少侠,别的我不敢想,但能得到你的同情高抬贵手,放我父女一条生路,我情愿与老父找一隐蔽之处,长伴青灯,诵经念佛,以度残年!” 古剑宇摇头道:“徐姑娘!你的意思,在下明白,可是,为人子的……” “你就是杀了我爹,古老前辈也不能死而复生。” “可是,总算我尽了人子之道!” “难道你是铁石心肠?” “父仇不共戴天,至于姑娘待我的天高地厚情义,他日另图报答!” “好了!” 徐凤湘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满面悲戚,花容惨变,哭着道:“既然你一心代父报仇,我也没有话说!徐凤湘的心思白用,不如以死而明心志也就是了!” 说着,忽然一低头,照定石柱上撞…… “徐姑娘!”人影疾飘,古剑宇抢上一步,分厘不差,一把抱住。 “你不要拦我!” “徐姑娘!你这毫无意义!” 徐凤湘凄然道:“你能替死去的父亲报仇,我为什么眼看着活着的父亲被杀!” “这……” “不要拦我,松手!” “这话不是这等讲法!” “要怎样讲法!” 古剑宇柔声道:“你安静一下。” “有话你说!” 徐凤湘的柳腰被古剑宇抱了个牢不可放,她的人也整个依在古剑宇的怀里,一阵青春少女的幽香,阵阵的冲进了他的鼻息,柔柔的秀发,也在他的脸上轻拂,一种少见的奇痒,使古剑宇的心情乱极。 他不敢睁眼。 因为眼前就是徐凤湘雪白圆嫩的粉颈。 徐凤湘的话,虽然是站在她自己的立场而言,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理由,而且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儿,也实在叫人同情。 何况,她一次又一次的曾把古剑宇从死神的边缘救出来。 她为的是什么? 除了你一心爱着古剑宇之外,当然也有化解这段血仇的含意,古剑宇既不能答应,一时也不忍心决绝。 他只呐呐的道:“徐姑娘,事关父仇,只好从长计议!” 徐凤湘饮泣着道:“好!你能替父报仇,可怜我上无长兄,下无幼弟,老父弱女,届时,又有谁……” 她泣不成声,扭转身子,伏在古剑宇的肩头,大哭起来。 “徐姑娘!你哭不算事呀!” “你……你先杀了我好啦!” 古剑宇的心有些动摇了。 他耳中听的是徐凤湘抽泣的低语。 胸前是徐凤湘的热烘烘的肉体。 她扭呀扭的,在摩擦之中,自然有一股火热的力量,把古剑宇替父报仇的意志溶化了,动摇了。 他眼望着怀内绵羊似的徐凤湘头脑发昏,双眼发花。 忽然,无数的金星,在眼前闪来闪去。 金星里——是徐凤湘的悲不自胜。 渐渐的——又是徐凤湘的花容月貌。 变了!变了…… 忽然变成了自己父亲古家邦血淋淋的首级,母亲在舟破身亡一刹的惨状,老母临死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剑宇!云儿!你要替你……” “报仇!” 古剑宇也突然变色,双手一推怀中的徐凤湘,大叫道:“徐姑娘!我无论如何,不能放下父母的血仇不报!” 徐凤湘蓦的一惊,连退几步,身子靠在石柱之上,咬着下唇含泪道:“你真的丝毫无动于衷吗?” “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徐凤湘喜道:“啊!你答应了?” “答应你在重阳大会之前,暂且不找你爹!” “重阳大会以后呢?” “事情水落石出,古某誓必报仇!” “你……” 古剑宇坚决道:“姑娘对我的情意,我必有一个交代,恩怨分明!” “怎么交代呢?” “这……眼前我不能答覆你这个问题!” “为什么?” “因为连我自己也不晓得怎么样才对得起姑娘天高地厚的情义!” “无量寿佛!”庙外,突然传来了一声佛号,音如洪钟。 古剑宇与徐凤湘不由而同一惊,意念未转,破山门前已拦门站着一个道家打扮的瘦削中年人。 那道士头挽道髻,发黑鉴人,枯脸无肉,双目发绿,鹰鼻如钩,海口无须,身后斜插一柄拂尘,油绿八卦衣,虚飘飘的迎风飞舞。 渊停岳立,毫无血色的脸上,微含阴沉奸笑。 她阴阳怪气的道:“想不到荒山破庙也有贵客驾到,而且一来就是两位!” 古剑宇忙拱手道:“道长!” 不料,那道士跨步进庙,不理剑宇,自顾道:“一男一女,阴阳调和,看来这座破庙的气运要复兴了,香火要旺盛了!” 徐凤湘的一张粉脸,羞得喷血般的红。 古剑宇也不由脸上发烧,朗声道:“道长,此言差矣!” 那道士如同没听见一般。 此时,他已走到了那堆铺好的荒草之前,眉头一皱,在草堆上扫了一眼,忽然回身高叫道:“你们在我的云床上……未免太也糟踏了山人的清修了!” “放屁!”徐凤湘那能再忍,怒喝一声,跨步而前。 古剑宇也勃然变色道:“道长说话也得有个分寸!” 道士眯着眼睛冷冷的道:“是你们没有分寸,怎么反说贫道没有分寸!” 古剑宇剑眉上扬道:“我们怎的没有分寸?” “擅入贫道清修之所,难道还有理吗?” “这庙是你的?” “难道是你们的吗?真乃笑话!” 古剑宇咬牙道:“这分明是一座废庙,无主的荒庙,你还想讹人!” “对!” 道士的脑袋一晃,皮笑骨不笑的道:“贫道就打算讹人,你们既进了我的庙,少不得要布施布施,大大捐上一笔,好让我修修这荒山废庙!” 徐凤湘又好气,又好笑道:“呸!你穷疯了!” 谁知,道士仰天发出一阵驴叫的怪叫,尖声吼道:“我不向你化缘,因为你爹已没了飞天堡的基业,现在是替别人打天下,不值得贫道开口!” 徐凤湘不由一惊,脚下退后一步,道:“你认识我!” 道士冷冷一哼道:“哼!你好妙的心思,居然另外带了一张人皮面具,瞒得了‘鸳鸯帮主’好苦!” 徐凤湘以人皮面具假装刺脸,是十分秘密的事。 除了她自己以外,甚至连“银衣追魂”徐人龙都被蒙在鼓里,可说是,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不料被这怪道士一语揭破。 古剑宇觉这道士有些来历,接着道:“道长是……” “贫道正要找你说话!” “找我说话!” 道士摇头道:“呃,我想请古少侠慈悲慈悲,慷慨的布施贫道一次!” “在下此身之外无长物!” “贫道正要募化你身上的东西!” “我身上的东西?” “哼哼!募化你身上的那面‘紫金神镜’!” 古剑宇深感意外的道:“啊!” “少侠慷慨一点吧!” “你是什么人?” “你问贫道?” “报上名来!” “也好!”道士说起“也好”忽然右手伸出干枯的手掌,将左臂的大袖向上一掀,大声的喝道:“你瞧!” 一条金晃晃的手臂,闪闪发光。 徐凤湘嘤然一惊,叫道:“金臂煞星吕少阳!” “被你猜到了,凭这支金臂有资格化这个缘吗?” 古剑宇气极反笑:“哈哈哈哈哈!你是说凭你这残废的手臂,就梦想唬人!” “小娃儿!你死定了!” 原来,“金臂煞星”吕少阳是“川中五道”之一,“川中五道”是川广云贵一带出名的煞星,辣手人物。 他一生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残废”。 古剑宇出口就碰上了他的痛处,原是无心。 而“金臂煞星”已经探手摘下背后的拂尘,抖腕一振,立即洒出千万点寒芒,同时,金臂一摔。 呼——掠起了一股劲风,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