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广镜-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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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太岁”要起无赖来,冷笑如旧,神色怕人。 古剑宇如同斗败的雄鸡,泄了气的皮球,他的右手五指渐松,人也沮丧的颓然呆立当场。 因为,“飞叉太岁”这句话是足可相信的,因为这并不是难事。 而自己既不知道母亲葬在何处,当然不能杀了“飞叉太岁”之后,立刻到那儿把母亲骨骸起走。 这时——“飞叉太岁”早又缓缓的道:“你杀呀!你要不杀老夫,以后不可追悔!” “我……我……我……杀……了……” “你杀了老夫,以后是追悔定了。” 古剑宇如同滚油浇心,气,愤,恼,怒,集于一时,他左右为难,但是他却必须马上有所选择。 要保存“神镜”就难免使生母的尸骨化成灰尽!要保存生母的骨骸,就要放弃武林瑰宝的“神镜”。 这二者是不可兼得的,而又是二者同等重要的。 片刻,沥血呕心的片刻。 古剑宇终于以最大的决心,作了一个不凡的决定。 他忽然大惊吼道:“飞叉太岁!我答应你了!” “飞叉太岁”心中一跳,但脸上却是一片肃容正襟,神色不动的道:“答应走那一条路?走……” “用‘紫金神镜’换取我母亲的骨骸!” “好,你可不要反……” “古某说到做到!” “那……” “慢着!”司马小玉的脸色苍白,她一则功力未复,二则对古剑宇所做的决定,感到十二万分的不安。 姗姗上前几步,双目呆滞的望着古剑宇道:“你……你……你真的……真的已经做决定了。” 古剑宇也是十分颓丧的点头道:“是的!” “飞叉太岁的话靠得住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古剑宇说着,已转而对“飞叉太岁”认真地道:“古某不惜以武术之宗,魔功之主的‘紫金神镜’,换取你毫无一用的母亲的骨骸,你若是骗我的话,哼哼!” 他的两声冷笑,如同九秋寒霜,令人不寒而栗,“飞叉太岁”的脸色不由一变,心中打了个寒噤。 但他转瞬之间,又恢复了阴沉面色,寒声一笑道:“到时自知!” 古剑宇大跨步走到血盟帮那群褐灰长衫怪人的身前,历声喝道:“今日放你们一条生路,借你们之口,回去告诉‘血盟鬼王’就说古某改日定必血洗血盟帮!滚!” 血盟帮一干帮众那敢出声。 他们互望了一眼,一声不响各展身形,迳自去了。 这时——沙中玉缓缓上前,凝目道:“少侠真的要随‘飞叉太岁’到海天坞!” 古剑宇沉重的点点头道:“是的。” “那么今晚丐帮的宗卷?” “既已落到别人手里,只有空跑一趟!” “不知那白衣蒙面的少年高手是谁?” “一俟海天坞事情告一段落,古某不难查出!” “飞叉太岁”生恐夜长梦多,事情又会另外有了变化,走上前来道:“古剑宇,我们该走了!” 古剑宇转而又向司马小玉道:“姑娘伤势如何?” 司马小玉的花容苍白,由于她未能及时调息,心中又耽心古剑宇到海天坞的安危,因而,皱起柳眉道:“我不妨事,有关神镜之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多谢姑娘的好心。” 沙中玉自告奋勇的道:“在下随古少侠海天坞一行!” “不必,请少帮主劳驾,护送司马姑娘一程,在下到海天坞多则十天,少则七天,必有分晓。” 古剑宇说之后,提高了嗓门对“飞叉太岁”喝道:“我们走!” 前袂飘飘,彼此分道扬镳,沙中玉与司马小玉转向江南,古剑宇与“飞叉太岁”并肩疾驰,星夜向海天坞赶路。 海天坞三面环水,一面靠山,进入的道路只有一条,形势十分险要,地点也十分隐秘,更十分荒凉。 青衫飘飘,绛袍抖抖,古剑宇与“飞叉太岁”在十余个奇丑怪人蜂拥之下,已经到了入坞深处。 “飞叉太岁”收势停身,立即一指不远的一片房屋尖声道:“少侠初来敝坞,且请少憩……” 古剑宇正心急如焚,急欲一探母亲的遗骸,因此迫不及待的道:“不必了,我母亲遗体现在何处?” “随我来!”“飞叉太岁”胸有成竹,拧腰而起,直向左侧土山后面射去。 古剑宇丝毫不慢。 指顾之间,到了一个巨大的石室之前。 石室大约五丈,两扇石门紧闭。 横着石门之上,写着:“屠龙神女归骨之处。” 古剑宇一见,不由珠泪如雨,禁不住悲痛万分。 他扑倒坟前,叩地有声,祷告着道:“不孝的飞儿,竟不知母亲早有归所,未能……母亲!你在天之灵有知,帮助孩儿报……报了血仇……我再来……守孝……终生侍候……母亲的……香火,再也不参与江湖……中争名夺利……” 他越哭越伤心,先前还流的是泪,到后来,泪也流干,代之流下来的,是滴滴的鲜血,眼睛也模糊不清。 “哼哼!” “飞叉太岁”得意的一声冷笑,道:“古剑宇,老夫之言不虚吧!” 古剑宇勉强应道:“多谢前辈……此生难忘!” “老夫有为而来,不用多谢!” “前辈之意……” “你我履行诺言!” “啊!紫金神镜……”古剑宇说着,一双手探入怀中,摸出“紫金神镜”来。 紫气渺渺,金霞生辉。 “飞叉太岁”的一双怪眼,贪吝得虎视眈眈,落在“紫金神镜”之上。 他喜极如狂。 因为,这面魔道之宗,魔功之首,万魔之王的旷世奇珍,在片刻之间,便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天下魔道用尽心思,想尽方法,都想得到,有的甚至不惜牺牲性命,倾荡基业来争取这面神镜,却落得一个横死。 还有的人直到死,并没有看到“神镜”的影子。 想不到自己略施小计…… ——嘿嘿嘿嘿!“飞叉太岁”心头不由笑了起来。 他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得意,跨步而前,探手过去道:“神镜算是老夫的了!” “慢!”不料古剑宇一收手,泪眼婆娑的道:“你急什么?” “噫!”“飞叉太岁”脸色一沉,又道:“你失信毁约!” “在下不会失信,更不会毁约!” “那为何……” “事情不是这样简单!” “你要怎样?” 古剑宇执着“紫金神镜”的手扬了一扬,紫色的影子,夹着黄晃晃的光芒在“飞叉太岁”眼前照了一照道:“这面神镜可是武林的奇珍,旷世瑰宝……” “你母亲的骨骸也是……” “当然也是万家难寻,举世无双!” “这不就结了吗?” 古剑宇沉声道:“可是,我不能凭着这间石屋,几个大字就把这神镜双手奉上!” “要怎样才……” “我母亲的骨骸是不是真的在这石室之内?” “当然!” “在我来说,还有疑问!” “飞叉太岁”不由蓦然一惊。 但他阴沉的性格使然,片刻之间又冷冷的一笑道:“那是你多疑!” “对江湖上一向声誉不佳的人,不得不如此!” “你说老夫的信誉不佳?” “最少我对你不太信任!” “怎样才使你信任老夫!” “打开石门!” “哈哈哈哈!嘿嘿嘿嘿……”“飞叉太岁”仰天发出一阵狂笑。 他要借这阵狂笑掩饰他的奸狡,借这阵狂笑,引开古剑宇的一双电目,也要作这声狂笑来施展他的奸猾。 古剑宇茫然道:“笑什么?” “飞叉太岁”的笑声一停道:“我笑你聪明过度,假不了的,你放心!” “我要你打开石门!” “这有何难!”“飞叉太岁”真的大步上前,左右开弓,双手向石门分两旁推去。 吱——石门大开,里面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飞叉太岁”毫不犹豫,穿身射进石室。 唰——他一摇火折子,点燃了迎门石案上的一对素烛。 洞内,顿时明亮起来。 古剑宇不再迟滞,点地一飘身,也进了五丈的石室,石案后面,猩红刺眼的红毡铺盖着一口庞大的黑棺。 黑棺之前,一块白底金字的神位,上面写着:“一代大侠铁掌无敌古邦安夫人屠龙玉女之灵位。” 洞内阴风惨惨,微弱的烛火摇摇,桐棺一口,凄凉万分。 “哇!”古剑宇不由放声大哭起来。 “飞叉太岁”怪眼珠连连眨动不已,心中高兴非常。 他心中暗想——你越是哭得厉害,我“飞叉太岁”越有把握,“紫金神镜”看来是属于我所有了。 古剑宇哭了一阵,含悲忍泪,缓缓立起,眼望七尺桐棺,悲凄的道:“妈!你可知道飞儿回到你面前了吗?妈……你为何……为何不言……不……语……不语呢?妈……” 他一面说着,已走到棺木切近,探手一掀,那幅猩红的毡子应手揭开,露出黑漆如镜的棺盖来。 “飞叉太岁”不由猛的一惊,几乎失声叫了起来,暗喊一声:“糟糕!难道古剑宇看出了什么破绽不成!” 任令他是如何老奸巨猾,也不由捏了一把汗,勉强的上前一步,提心吊胆的道:“你要开棺?” 其实,古剑宇乃是一番孝思,孺慕之情难以遏止,并无“开棺”之意,乃是一时冲动,下意识的行为而已。 人死一年,纵然开棺,早已看不出什么了,慢说是“屠龙神龙”的面貌,恐怕连肉早化,衣衫腐蚀,最多,不过是一缕头发还存在着了。 古剑宇闻言,不由轻抚棺木道:“我恨不得真的开棺……” “万万使不得!” “飞叉太岁”连连摇手,神情有些焦急的又紧接着道:“你母死已年余,尸体早已羽化,此刻开棺反而惊动了她的阴灵不安!” “阴灵?不安?” “可不是吗?再说,你有今日的成就,说不定就是你母亲在天之灵,在冥冥之中暗暗的指点,保佑……” “呃!也许是的!” “甚至是风水使然,你一开棺走了地气,泄了龙穴,只怕……” 古剑宇心思已乱,忙道:“这……你的……意思……” “老夫乃一片好意!” “哦!好意!” “退一大步说,纵然这些顾忌都没有……” “还有什么不便之处呢?” “翻尸抖骨,终不是人子之道!” “噢!人子之道……”古剑宇心中已在暗暗盘算——“飞叉太岁”这等口若悬河,舌似利刃,连珠炮似的滔滔不绝,一味拦阻自己,不主张开棺,为什么? 他真的是一番好意? 还是…… 他想到这里,不由先前丝毫无疑的信心,渐渐有些动摇。 因此,他试探着道:“依你之见呢?” “飞叉太岁”连忙接着道:“依我之见,摆吉不如碰日,就在今天,老夫你亲眼目睹之下,派人封了石窒,挑土搬石,垒起一座大大的坟墓!” “却是为何!” “一则入土为安,使屠龙玉女得以安顿,二则尽了你人子之道,也好放下一条心思专心一意的为你父报仇!” “嗯!不错!言得极是!” “如此!你请出来,老夫立刻命人……” “不要忙!”古剑宇一面说,一面已将扶在棺木上的一双手紧了棺盖的边沿。 “飞叉太岁”的一双怪眼,也不稍移的盯在他的手上。 忽然——古剑宇的五指一抓,手臂略抬…… “喳!”棺木上盖轻响一声,立刻移开寸余。 “啊!”人影一闪,但见“飞叉太岁”弓腰向右室门前,大叫道:“古剑宇!你真的要开棺?” 古剑宇这时已看出其中必有蹊跷,冷冷的道:“你为何这等怕,难道说……” 他的话音未落…… “飞叉太岁”的双目生寒,充满了杀气,手臂一长,突然抓住了石门顶上的一个铁环,口中恨恨的道:“小奴才!找死!” 但是他用力向下一拉。 “卡!”轻响如簧,接着——“轧轧轧轧轧……”铁器滚之声不绝,震人心弦。 古剑宇顾不得去掀棺盖,游身扑向门外,喝道:“不要捣鬼!” “自寻死路!”“飞叉太岁”也暴吼一声,扭腰出石门。 “砰!”一声大响,两扇石门合得风丝不透。 石室之内,立刻黑暗起来,先前的两支素烛,这时一枝已熄,另一枝已蜡泪滴滴,一炸一炸的溅出火星,分明是油尽欲灭。 借着一星星的烛火,但四周壁一色水磨麻石,从右门间观察,怕不有五尺多厚,酌量要想出困,还只有从石门处动手! 想念既起,运功提气,力聚双掌,开气出声。“嗨!” 两股奇大无比的劲力,遥遥向石门震去。 “轰!哗哗啦啦……”大响一声,石屑纷飞。 石门分明已被震粉碎,而墓中丝毫未见光亮,先前那点星星烛火,也被激动的气流,震得熄去。 古剑宇心中大奇,摸索到石门之前,不由暗喊了声:“苦也!” 敢情在那石门外面,另外还有一层牢不可破的钢板,用手扣时,半声不响,真不知有多少尺厚。 他不由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出,把“飞叉太岁”碎尸万段。 正在此时。 吱——身后一阵大响,刺耳惊魂。 古剑宇急忙回过身来,凝定神色,运集目力瞧去,不由愕然大惊,但见那七尺黑棺盖,正在向一侧移动。 这岂不是吓人听闻之事。 ——莫非是活见鬼? 古剑宇的一念未了,那棺盖已移动横放在棺木中间,不再转动。 黑洞洞的石室之中,原本阴森鬼气。 此时,更显得毛发倒竖,鬼气森森。 渐渐的……一个女人的头发,由黑棺中露出,眉、眼、鼻、口、脸、颈……红色的衣衫,隐隐约约之中,分明一个女人,由棺内坐了起来。 古剑宇虽然胆大,但出为眼前的景象呆住了。 此时,他身靠在石门的钢板上,两手手心不住的渗汗,大声喝道:“你……你……你是什么人?” “是我!”娇滴滴的一声,如同黄莺出谷。 古剑宇魂飞魄散,他不由头晕脑胀,只听过人家传说中有鬼,但鬼是什么样子,从来没有见过。 如今…… 正在他一念未转之际。 那棺中的红衣“女鬼”,忽然一起上冲,陡然在棺木之中,双袖微拂,虚飘飘的腾身而起,离了黑棺。 古剑宇不由怠慢,双手一按身后的钢板,挺胸而前,挫掌运功,大吼道:“大胆的女鬼,还不……” “啊!动手!”红衣女鬼十分惊讶,扬袖一拂,闪身飘至石室的一角,惊叫道:“古剑宇!我怎么啦!” 这口音好生熟悉。 先前,古剑宇的神情紧张,尚不觉得。 此时,已听出一些端倪,凝神横掌道:“你是谁?” “我就是我!” 那“红衣女鬼”语落,人已袅袅婷婷的走向前走。 古剑宇一面运功戒备,一面横掌当胸,目不稍瞬的凝神望去。 “红衣女鬼”渐来渐近,盈盈一笑道:“把我当作了鬼?” “是你?” “我梁伊芸还不想死,纵然死了,变鬼也不会吓唬你!”“千面狐仙”梁伊芸已到了古剑宇的身前五尺之处,俏然微笑。 古剑宇想起适才自己的窘迫情形,不由脸上发烧,搭讪着道:“你不是同司马姑娘在一起吗?为何……” “我与她同到汴梁,无意之中,她追踪着血盟帮,我追着飞叉太岁,这老怪异想天开的鬼计,被我听个一清二楚!” “鬼计?” “就是要以你母亲的骨骸为饵,钓你上钩!” “棺内……” “空空如也,我是事先躲到里面的!” “啊!好老怪人!” 古剑宇不由咬牙切齿,但对着黑黝黝的石室,密不透风的四壁,颓然一声长叹,沮丧的道:“可是,我们困在石室之内,不饿死也要闷死,还是没有活路呀!” 谁知——“千面狐仙”梁伊芸脸上笑容不改,摇头道:“不见得!天无绝人之路!” “这有什么办法!” “千面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