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广镜-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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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笑掉别人的大牙!” “小太岁”杜充脸如猪肝,粗如鼓锤的手指一指两傍,怒道:“小子!你看!” “哦!” 古剑宇不由愕然! 不知何时,两侧的山坡之上,黑影幢幢,已站满了一些多少不等,男女有别的武林中人,为数不下百个。 他们,一个个怒目横眉,充满了敌意。 古剑宇心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然而他是艺高胆大,虎目一扫两侧百余高手,朗声道:“这是你们杜家庄的打手?” 不料——右侧一跃落下一个细长汉子,一身丧服,头戴麻冠,破声吼道:“肉眼无珠的小儿,谁是杜家庄的打手?” “阁下何人?” 那人并不答言,一挥手中招魂幡,面对山坡,大吼道:“弟兄们!今日就让这小子见识见识!” 嗖嗖风响,幡影如山,山坡上冲出七个麻冠丧服的汉子,年纪相若,每人手中一柄长幡,幡上乡着同样的一个“方”字。 古剑宇顿加警觉。 因为,“方氏八幡”乃是邪道的时下一绝,“八幡丧门阵”,更是人尽皆知的歹毒绝学,少见的功夫。 想着,依旧神态自苦的道:“敢莫是‘方氏八幡’吗?” 为首的细长汉子十分得意的道:“亏了你知道八幡的名头,献出神镜来,以前的血债一笔勾消!” “血债?” 古剑宇疑云满面,不解的问道:“素不相干,那来血债!” 细长汉子恨声道:“去问你那死鬼的父亲!” “你父亲怎样啦?” “你父路过芒砀山,劈死‘长幡道长’谁不知道!” “长幡道长是……” “是方氏八幡的前人!” “我父为何劈死他?” “因……因……” 古剑宇问道:“说啊!因为什么?” 细长汉子恼羞成怒道:“不同你多说,不献神镜休想逃走!” “哈哈哈哈!” 古剑宇不怒反笑,许久,笑声陡停,目隐杀气,厉声吼道。 “长幡老道在芒砀山用孕子胎妇祭幡,要练迷魂幡阵,是也不是,此事我母亲对我说过事实不假!” “想不到他的徒弟还有脸替这种恶道报仇找场,更想不到你们还承认这种恶道是你的师父,也罢,在下教训你们,亮招!” “好小子,弟兄们!上!”为首的细长汉子恼羞成怒,勃然变色,当场挥动长幡,首先发难。 另外的七道长幡,也同时而起。 “杀!”厉吼一声,“八幡”各据一方,长幡齐倒,指向古剑字,古剑宇站立不动,桩势略矮,迥掌蓄势,以不变应万变。 “方氏八幡”并不追击,八个人喉中“咯!咯!”有声,如同灵猫捕鼠,十六道凶光如炬的眼神,一齐逼视着古剑宇,脚下斜移横走,如同斗鸡似的。 空气,紧张得可以听出每个人的心跳。 两傍,百十个黑道中豪客,不觉低声喊道:“八幡丧门阵!” “方氏八幡”越走越快,古剑宇也只有随之越转越快。 “快……快……” 快到连“方氏八幡”的人影也分不开了。 古剑宇不由暗喊了声:“糟糕!上当了!” 他只觉眼前一片幡影波动,如同千顷白浪,令人目不暇接,眼花四浅,头眩心跳,分不出人影幡招。 他心忖,冲出阵去再说。 不料,心念初动…… “拿命来!”身后一声断喝,试觉着劲风袭至,只点“玉枕”! “不好!”古剑宇翻身扬掌,只向劲风迎去。 “卟!”空气一阵消声,竟只接了个空。 “看招!”脑后劲风又到,比之先前力道更大。 “古某接你……” “卟!”又是一招落空,幡影不见,人影顿失,袭来力道半点俱无。 “拿命来!看招!”左右齐至,两侧袭来。 “拿命来!看招!”前后齐喝,劲风扑面袭背。 等到古剑宇出招接掌,劲风又已一撤而回。 东、西、南、北,一片“看招”之声。 左、右、前、后,尽是“拿命来”的吼叫。 只逗得个古剑宇一阵子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接招,找不到对手,不接,又恐怕会受了暗算。 山坡两侧的黑道人士,一阵轰雷也似的叫好之声,震山颤岳,半盏热茶时分,古剑宇已觉头脑错涨,身上隐生汗渍。 他不是功力不济,而是找不到目标。 正在此时。 身前不远之处,“小太岁”杜充,得意忘形,破锣似的吼道:“方家兄弟,神镜到手,可是人人有份!” 古剑宇听在耳内,不由心中一动,不问左右前后的幡影,一聚丹田之气,迅速运起“奇镜神功”。 紫雾一团金光耀目,电闪一般,忽然从密麻幡影之中惊虹乍起。 紫雾里,陡然现出一双肉掌,掌心泛出两道紫电也似的神光,认定得意忘形的“小太岁”袭到! “啊!”咕通一声,血雨如箭。 “小太岁”杜充庞大的身躯,像倒了半堵土墙似的,仰天倒了下去,肥大的肚皮之中,肚肠外溢,血水横喷。 紫雾方散,古剑宇已岳立当场。 “方氏八幡”尚不知古剑宇已运起“奇镜神功”遁出“八幡丧门阵”之外,还在游走如飞,运幡如狂,吼叫连天。 古剑宇一见,想起适才的困境,不由怒从心上起,暴吼一声:“瞎眼东西,古某今日就此断送……” 吼声未了,人已如一只疯虎,紫光发自掌心,对着“方氏八幡”蒙头盖脸的推去,势如风雷般。 惨呼时起,血浆横飞。 “方氏八幡”已有二人重伤震飞。 两侧山坡之上喧噪一片。 百十个黑道高手同声一吼,连袂齐上。 一场武林少见的混战立刻展开。 荒山野坡之上,混乱不可形容。 古剑宇双眉一皱,大吼道:“杀!杀!杀!七杀门的戒律就是杀!” 紫雾金光,在百十个身影之中如同怒起蛟龙。 紫电两道所到之处,惨呼随之而起。 紫雾一团滚动之中,血雨随之飞扬。 片刻之间,山坡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渠。 呜——一声破空厉哨,由半空中疾落而下。 通——沉甸甸的一声大响,百十个人全是一惊。 “啊呀!” “九头狮子印!” “九……” 正在以性命相搏的黑道各魔,不由自主退出丈外,个个脸泛死色,人人目有怯意,有的竟呆立当地,通身颤抖。 不说是同古剑宇拼命,甚至连头也不敢抬,只是垂首低头,瑟缩在一旁,既不敢动,敢不敢逃。 古剑宇凝目而视。 但见,场子中,端端正正的放着一颗碗大的金印,那金印四方四正,上面盘着九个雄狮头形,金光夺目,耀眼生辉,份量不轻。 黑道的一众群豪,似乎对这颗金印都害怕之至,全都面对金印肃立无哗,惧怕之色,不可形容。 古剑宇不知这颗金印的来头。 但是,他斟量这金印的主人,必定是武功不可一世,身如天补,金甲金胄的伟丈夫,正直不阿的大英雄。 不然的话,这般魔头也不会怕成这个样儿,一个个好似老鼠见了猫似的,噤若寒蝉,又像待宰囚徒。 正在此时,山坡后面一声沉喝:“老夫破例饶尔等一死,各对金印三跪九叩,速离神风岭三十里外?” “得令!” “谢谢印主!” “印主开恩!” “…………” 百十个黑影高手,开言如同皇恩大赦,纷纷就地双膝下跪,恭恭敬敬的对着地上那颗金印行礼。 说也不信,真的每个人都是三跪九叩,没有一个人敢少叩一个头,更没有一个人不是快叩快走。 好象他们生恐叩头叩慢了走脱不了是的。 霎时之间,一场袭争虎斗的大战,已成过去了。 但见荒坡之上,除了愣然发呆的古剑宇之外,只有十余个肚破肠流的尸体,显得格外的凄惨。 再有,就是阵阵的野风,吹起的血腥之气。 还有,就是那颗碗大的九头狮子印,兀自端端正正的放在地上,发出阵阵的刺眼欲花的寒光。 同坡后面的闷喝又起:“古剑宇!你为何见印不拜!” 人声寂寥,山野空荡,这声音好似不如先前的凌厉,也不如先前的阴沉,气氛,更没有先前肃杀,紧张。 古剑宇不由回声喝道:“我为什么要拜?” “噫!你不怕‘九狮印主’的狮王八掌!” “不怕!” “为何不怕?” 古剑宇质问道:“我为何要怕?” “好!老夫要你知道见印不跪,尸体粉碎的第一戒律。” “戒律!哈哈哈哈!” 古剑宇豪气顿生,狂兴大发,仰天一笑道:“我不归你节制,戒律关我屁事!” 山坡后面的语音一沉,冷冷哼道:“哼!你可见到他们那些成名的人物?” “那是他们心甘情愿,也可说是自暴自弃,我姓古的乃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男子汉膝头有黄金,下跪?哼哼!除了对父母师尊。” “好一张利口!” “事实如此!” “好!可恶……” 山坡后面的语音不如先前的沉闷,反而有些尖锐,接着道:“……老夫再破例第一遭,免去你对印行礼,快快去吧!” 古剑宇冷冷一笑道:“免我一拜,笑话!何用你免,我根本不拜!” 说着,对那颗金印又省视了一眼,自言自语的道:“真奇怪,百十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然对一颗死板板金板怕如虎狼,真正是岂有此理!” “少废话!快走!” “我偏不走!” “不要惹起老夫的脾气,到时想走比登天还难!” “姓古的不信这一套!” “快走!” “是好汉出来见一见!” “你………” “你不见我,我姓古的却要见见你!”古剑宇一提中气,不向前穿,一式云里翻,倒头向山坡上射来。 “啊哎!”惊蝌如同裂帛,山坡后面一道黄影冲天而起。 古剑宇一扑落空,那黄影已飘出三丈以外,但来的是一个身披“一口钟”黄色披风,身材娇小的蒙面人。 蒙面人的语音忽然变得尖锐,急呼呼的叫道:“你这人痪了不成,这一扑……” 古剑宇满腹疑云,心忖:“绿林畏如虎狼的‘九狮印主’,却原来是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脚色!” 想着,不由得好奇之心大炽,冷冷一笑道:“好一个‘九狮印主’,你那睦面目敢情是见不得人!” 黄衣蒙面人见他一步步欺近,忙道:“不许再进一步!听见没有?” “听见了,可是我的脚不听指挥!” 古剑宇口里说着,脚下依旧步步进逼,眼看两下相距不过丈余,他突然一弹足尖,腾空跃起,口中叫道:“在下要看看‘九狮印主’的庐山真面目!” 语落,人到,猿臂舒处,快如惊虹的抢着向蒙面人的面纱抓去。“啊”嘤然一声尖叫,蒙面人的面纱已被他抓在手中“噫!原来是你?” “你这人怎的这等鲁莽!” 敢情所谓“九狮印主”,乃是迷宫之中,“迷宫妖姬”的女儿,古剑宇所见的娇子中的黄衣少女!这事也太出乎意料之外。 黄衣少女双腮火赤,羞惭不胜。 古剑宇也是脸上发烧,耳根通红,手抓着面纱,呆在山坡之上,进退维谷,十二万分的尴尬。 半晌,才呐呐的道:“原来姑娘就是江湖上闻名丧胆的‘九狮印主’!” “我?咯咯咯咯,我哪有那么大的威风!” “那…………” “我不过是要来问你一句话而已!看他们缠着你不放,又怕你寡不敌众,才想出这个冒名顶替的绝招来!” “哦!” “你看!这九头狮子印!” 黄衣少女一震身形,已由山坡之上飘身而下,莲步款移,走到那颗“金印”之旁,葱白也似的纤指一提金印,解开外裹的金黄手帕。 原来是一声碗大的四方顽石。 在众人神情紧张之际,由于为“九狮印主”威名服慑,无法辩认金印的真假,乃是人之常情。 而并不惧怕“九狮印主”其人的古剑宇,竟然也没分辨出来,实在是分外走眼的事情,因此,也不由一皱双眉道:“惭愧,我竟没………” 他说了一半又道:“姑娘找在下有何话说!” 黄衣少女走了一瞟,不胜妩媚的道:“我叫司马小玉,别尽‘姑娘姑娘’的,叫得怪不好意!” “哦!司马姑……” “又是姑娘!” “嘿嘿!” “我问你!你是不是心中对我们迷宫的恼恨,是不是恨我妈?” 古剑宇想起在迷宫无缘无故的被“透心散功酒”暗算,若不是亏了白衣女子徐凤湘所救,此时…… 想到这里,剑眉一扬朗声道:“当然!我恨!” 黄衣少女闻言,粉面之上,立刻罩上一层愁云,双目闪动之中,竟然泪水晶晶,十分忧伤的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恨我妈?不要恨迷宫!” 古剑宇为难的道:“姑……这不可能,设身处地想一想,要是你被人家……” “现在你不是很好吗?” “哼!若不是一位徐姑娘所救,我永世也出不了迷宫,永世也恢复不了功力,若不是那次的暗算,我也不至于失去神镜!” “姓徐的姑娘,穿白衣的?” “是的!她是我古剑宇的恩人!” 黄衣少女关心道:“你爱她?” 古剑宇迟疑道:“我……” 这个爱与不爱的问题,在古剑宇的心中,人来没有想到过,一时,答不上来,但略一沉吟之后,大声道:“最少我必须报答她?” “报答?怎样报答呢?” “这个,古某一定有一份人心,大丈夫,恩怨分明!” “古剑宇,我不妨告诉你,你不能爱她!根本不可能爱她!” 古剑宇本来没有这个打算!然而,他倔强的个性,生来不愿报从别人的意见,不由冲口道:“为什么?” “为什么!理由太多了,不用我说,假若你爱了上她,一定没有好的结果,终必演成悲剧!” “哈哈哈哈!你不要危言耸听,在下的事,在下自己理会得,不用别人操心!” “慢走!” 古剑宇游身拦在前面,问道:“你要问的就是这些不要紧的话!” 黄衣少女的凤目一抡,娇声道:“够了!我再问你,你父母的血仇要不要报?” “当然要报!” “要报仇就不能爱那白衣姑娘,爱那白衣姑娘,就别想报仇!”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能说到这里,往后的事,你自己走瞧好啦!” 嗖——一声衣袂声震,司马小玉的人已陡射出两丈,眼中珠泪滚滚,回首一瞟,二次疾射而去,转眼没入山路的尽头。 古剑宇若痴若呆。 他不知司马小玉言外之意,他想:——为什么对白衣徐凤湘之爱会牵扯到自己父母血仇上面? 司马小玉为什么专为了这桩事来质问我? 谜!一个令人费解的谜! 这一阵扑朔迷离的问题,使他哎尽心思,也想不通。 缓步下了山坡。 这时,弯月西沉,夜凉如水。 神风岭,黑呼呼的深睡在夜色里。 “不要管它,找回神镜要紧!” 古剑宇一抖双臂,人就腾身而起,认定神风岭的去处,不分路径,逢涧过涧,遇谷穿谷,浮光掠影,全力奔去。 指顾之间,已置身在最高的一个峰头上。 他居高临下,游目四顾,夜色深沉,枭啼鹤泪,“无影门”总坛到底在哪里,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到那里去找?” 古剑宇不由焦急起来。 吼——一声怪吼,在脚下深谷之中响起。 他不敢怠慢,头下脚上,认定谷底落去。 吼——吼声又在右边山脚。 古剑宇急怒攻心,人在左近山腰一点,穿雾裂云,三次向右边山脚落去。 草分叶动,一条银灰身影,快如狡兔,疾闪…… 他快,古剑宇更恰恰,全力而为,百年的修为凌厉膘悍,水银泻地一般,凌空扑了下来,掌势先发,吼道:“兔崽子!那里走!” “啊!”一声闷哼,银灰身影,应声倒下,顺着山脚的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