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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人海中 - 鱼在金融海啸中-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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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是飞机引擎的轰鸣声,走廊里有人走动,她低头看得认真,手指在最后一次翻页后停顿,再也没有动作。   
  满目字符,黑色白色,角落里有关于惠诚实业原始股股东变动并预备启动上市计划的短篇报道,并附着很小的一张照片,应该是在某个签字仪式上拍下的,人物众多。   
  她一直看着那张照片,越想看清就越觉得模糊,后来不自觉地伸出手指去抹,想抹开那上面笼罩的迷雾,触手黏腻,那里竟然是湿的。   
  耳边有人说话,开始声音很轻,后来就提高了一些音量。她茫然转过头去,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正面对自己,嘴唇开合。   
  她摇头,想说自己没事,但喉头哽咽,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最后看到他镜片上的自己,无声无息间,竟然泪流满面。   
  那张报纸还在手中,轻微地簌簌作响,连着那张照片,潮湿皱褶,再也没有回到原样的可能。   
  他说,盛极而衰,强极则辱。小鱼,你要知道情深不寿的道理。   
  他说,小鱼,我希望你在我身边要快乐,如果不,你可以离开。   
  他从未限制她的自由,他从未开口留过她,他只问过她,那你以后要去哪里?   
  去哪里?她这一生最渴望的,不过是在他的身边,但那是虚幻的,是梦。他是陈苏雷,是任何女人都抓不住的男人,当然也包括她!   
  飞机跃入云端,整个世界都变得混沌,泪水汹涌,她在阳光逝去的最后一秒低下头,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第十九章 苏小鱼的回旋曲   
  人生是一笔一气呵成的行书,字字浓默写就,想擦掉都不可能,更妄论修改。那一页已经过去了,谁也不能回头。   
                    ——苏小鱼   
  苏小鱼再回到上海,已经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   
  实习与论文的撰写同时进行,她手上接到的数个邀请天南地北,但她最终的选择仍是上海。   
  米尔森在电话里亲自与她谈过数次,谈的条件很诱人,还说到苏雷,口气很是惋惜,说他早已离开国内,否则她回来还能见到他。   
  她当时很庆幸自己安全地躲在电话线的这一头,不必努力掩饰表情,因为按住话筒的手太过用力,所以再开口的时候觉得耳郭疼痛。   
  决定回国的时候米尔森又问她还有什么问题吗?她这次回答得很快,说自己的父母也在上海等待与她团聚,一切安排都恰到好处,没有任何问题。   
  苏小鱼是独自拖着行李上飞机的,下飞机时却成了两个人。来接机的爸爸妈妈诧异之后便是欣喜,特别是妈妈,看着立在她身边的朱世昌越笑越开怀。   
  朱世昌,与她同一班飞机抵达新加坡的男人,全程目睹她在来时的飞机上哭泣了整整一路的男人,也是下飞机以后,再也没有从她生活中消失过的男人。   
  身在异乡,她独自求学,他在新加坡大堂做交流项目。   
  天时,地利,人和。   
  他用无比的耐心追求她,锲而不舍,对她照顾有加。她开始的时候完全不能接受,后来也就习惯了。   
  就你小时候家里挂过的一块窗帘,土土的绿色,带着波浪纹的大卷,她最不喜欢,第一天回家后吵着要换,后来也就习惯了。   
  再不能忍受的东西,看久了都觉得还好,再后来妈妈真的换了那块窗帘,她反而不习惯。   
  一块窗帘尚且如此,何况是朱世昌。她又不是冷血动物。   
  回来前他说有课,不能送机,但上机之后她却看到他。他与别人换了位子坐到她身边,看着她惊讶的表情愉快地一笑,在飞机跃入云端后向她求婚。   
  她应该感动的,有这样一个男人锲而不舍地追求自己,最后竟放弃高薪留聘与她一同回到上海,怨不得妈妈满意到极点,就连杨燕见过他之后都跷大拇指。   
  “小鱼,朱世昌是没什么惊喜,不过结婚嘛,重要的是保证以后会有惊吓,我看这人挺好。”   
  一切都好,水到渠成,强求来的总不长久,她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朱世昌都可称得上是结婚的最佳人选,无可挑剔。   
  就这样订婚了,婚期未定,身边人已经开始为她欢喜,但她却一日日地感觉到沉重。与他相处时有走神,他总觉得她工作辛苦,偶尔还劝她不要那样拼,害她心里愧疚更重。   
  秋日的上午,苏小鱼照例准时进入自己的办公室,MBA课程结束后她留在仲银任职,工作忙碌,生活稳定。电话铃响,是朱世昌,电脑仍在启动,她索性立起身来,走到窗边去接。   
  他问她晚上几点下班,又说他会直接到楼下接她。   
  她说好。朱世昌参与的生物技术项目被某个跨国公司买断,晚上有一个庆祝会,她答应了他共同出席。此事早已写在行事历上了,她没有忘。   
  他在电话那头声音愉快,又和她说了几句。站在仲银五十五层的办公室里,窗外是金融区由摩天大楼拼合而成的风景线,俯视的时候可以看到狭窄的街道,各色车辆鱼贯而行。她渐渐地看得出神,电话按在耳边,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久久才应了一声。   
  午餐前苏小鱼还在米乐森的办公室与他单独讨论一套可行性方案,他说得兴起,顺便就与她到楼下共进午餐。   
  已经过了午餐时间,餐厅里人不多,他们靠窗坐着,等待上菜的时候仍在讨论刚才未尽的话题。   
  身边有人走过,然后驻足回头看她,叫了一声:“苏小鱼?”   
  她一抬头,看到一张久违的脸,是方南。   
  方南目光炯炯,而苏小鱼脸上的表情几不可察地凝固一瞬,然后笑,“方先生,好久不见。”   
  他好像没有料到她是这个反应,眉毛一掀,米尔森在一边笑着问了一句:“小鱼,你朋友?”   
  苏小鱼点头,起身为他们介绍。方南应得简单,看她的时候眼光复杂。前方包厢有人走出来,对着他说话,叫他:“方南,你到底吃不吃?”   
  那个声音很熟悉,苏小鱼一转头与一个白衣女子对了个正脸,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方南也回头,拉过那个女子后介绍了一句:“这是我太太,杨在心,苏雷跟你提过吗?他前妻的妹妹。”   
  2   
  晚上七点,朱世昌的黑色迈腾准时出现在大楼下,分秒不差,苏小鱼走出大门的时候他已经下车,远远地看着她招手。   
  她一路上都很沉默,朱世昌停车的时候问她:“小鱼,今天很累?没什么事吧?”   
  她隔了几秒才抬头,看着他摇头笑,推门下车。地下车库里车停得很满,车与车之间间隙窄小,她小心地侧身而出,合门时看到自己映在车窗上的脸,在心里一叹。   
  这样茫然,又不是迷路,她这是何必呢?   
  不过是见到了方南与杨在心,不过是知道了杨在心现在的归宿,又怎么样呢?   
  当年她是那样狼狈地离开了苏雷,被臆想中的可能打倒,惶恐到连一丝求证的勇气都没有。也不是没有质疑过自己的判断,但她竟不敢深思。   
  或许有什么地方错了,但是错了就错了,错了又如何?   
  她后来已经明白,让她离开的原因或许并不是杨在心,而是她怕了,那个没有未来的噬骨钻心,她在他身边的每一天都在患得患失中度过——牵手的时候怕不长久,快乐的时候怕不快乐,为了他每一个最微小的变化忐忑不安,那样无助凄凉,她连回首的勇气都没有。INSEAD的推荐与杨在心的出现是她最后一个可以逃生的机会,错过了,她会永世沉沦。   
  还有什么可说的?是她懦弱无用,是她无法承受,是她选择退出他的世界。她该是他最无谓的一段过去,一条现实到极点的小鱼,离开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给她的至大的礼物,连一声再见都没有。   
  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男人,必定对她失望透顶,所以她从未想过这辈子还有可能与他有任何交集。错了又如何?人生是一笔一气呵成的行书,字字浓墨写就,想擦掉都不可能,更妄论修改。那一页已经过去了,谁也不能回头。   
  坐电梯直接上楼,宴会厅里已经布置好酒席。庆祝会规模很大,来的大多是商界人士。朱世昌这一桌全是研究人员,穿什么的都有,与其他桌上的西装革履相差甚远。   
  身边有人议论,说今天场面隆重,那个跨国公司的幕后大老板也会露面云云,研究所的小助理就坐在她身边,兴奋得满脸通红,说是的是的。她来的时候在电梯里遇见他们,那位幕后老板还对她笑了,她当场就觉得电梯里开满了花。   
  “小孟,你那是看到帅哥花痴了吧?你怎么知道他是谁?”旁边有人笑。   
  “之前到我们研究所跟所长谈的那几个人都围着他,上次来签约的不是他们亚洲区总裁吗?连他都替那个男人按电梯,能不是大老板吗?不过看上去好年轻啊……”小孟持续梦幻中,双手交合,说得两眼满是粉色泡泡。   
  苏小鱼心里失笑,之前的满心错乱倒是被冲淡了一些。小孟突然激动,伸手指向进场的方向,说:“快看快看,就是他!”   
  大家的目光都被她的手指引过去。大门处有几个人一同走入,个个穿着正式,唯有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一身随意,居然只穿一件浅色衬衫,也没有打领带,双手插在口袋里,就这么施施然地走进来了。主桌上原本坐着的人纷纷站起来招呼,他立定后不知说了句什么,然后微微一笑,眼梢扬起来,更是光彩夺目。   
  研究所里的众人平日里大多埋头在实验室里,难得看到这样的人物,这时个个全神贯注。朱世昌是项目负责人,又在今天上午见过那个人一面,倒是不太在意,只是开口说了一句:“小鱼,这个就是他们最新的大股东,刚进董事会,是中国人啊,叫陈苏雷。”   
  没有回答,他诧异地回头,发现身侧的座位空空荡荡,原本坐在他身边的苏小鱼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宴会厅外就是电梯,苏小鱼按开门键的时候用力太大,立在门侧的小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电梯上升缓慢,她在数秒之后放弃,转身往楼道走。   
  楼道里空无一人,白炽灯的光晃晃地洒落,每一级台阶都好像在反光,刺眼无比。她一开始走得很急,后来脚步慢下来,落地声音空洞。   
  心脏跳得错乱,很不舒服,她用手去按住。宴会厅只在酒店二层,也在通向外界的小门前停下,身体虚软,不能再前进一步。   
  是苏雷,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再见到他的情景,每一次都因为自己的心脏不堪负荷而无以为继。   
  她曾刻意回避过一切与他任何有关联的东西——有次仲银的大客户一定要去那家临江的意大利餐厅,吃饭的时候她全程背对那张靠窗的桌子,就连同事惊呼窗外有气艇飞过她都没回头,上提拉米苏的时候她立起来说要上洗手间,很久都没有出现。   
  但终究会好起来的,她渐渐学会了视而不见,学会了一笑而过,再后来她觉得自己终于痊愈,站在亚洲区总裁新买的跑车边听他盛赞车子的性能,最后抚着久别的墨色车门微笑,说一句:“真好,跑起来一定更漂亮!”   
  时间是最神奇的橡皮擦,再如何痛彻心扉都能够悠然抹去,只要不再见到他!   
  只要不再见到他!   
  她不想见他,为什么要让她见到他?   
  一年了,她连梦里都不敢走到他的面前去,那双漆黑的眼睛就是她最大的梦魇。时间流逝,还以为心中那道堤坝已经坚不可摧,没想到这睽违已久的惊鸿一瞥,竟然让她瞬间全线崩溃。   
  肩膀一沉,她惊醒,仓促地回头去看,身后立着朱世昌。她眉头微皱,一脸担忧地看着她,问她:“小鱼,你还好吗?”   
  她勉强笑了,回应他的同时伸手推开那扇小门,“没事,有点儿闷,我出来透回气。”   
  他没有追问,点点头,与她一同走出楼梯间。   
  凡事从不追问,这是朱世昌最大的优点之一,苏小鱼很感谢。   
  “不舒服的话不如我先送你回家吧。”两人立在大厅里,朱世昌体贴地说了句。   
  苏小鱼求之不得,立刻点头。他让她在休息区坐了,自己反身上楼去取她的外套。   
  大厅里灯火辉煌,穿着正式的男女相偕走过,满眼衣香鬓影。苏小鱼渐渐看得出神,不防眼前一暗,有人走过来坐下,正对着她。   
  身体突然僵硬,她望着那双直视着自己的漆黑眼睛,大脑一阵混乱,但有许多怪异的声音在耳边叫嚣,迫使她微笑,张口、说话。   
  她说:“苏雷,好久不见。”   
  3   
  陈苏雷的这一天,过得有些反常。   
  凌晨才睡下,醒来的时候却仍看见是漆黑的天幕。也可能是时差问题,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反正也不能睡了,他就起来沐浴,然后打开电脑年各国股票指数。窗帘已经打开,沿江高楼,不必担心有人窥视,渐渐天色微亮,远处江水转折,晨光下寂静无声。   
  天大亮之后他起身走进厨房,不知道是第几次尝试做薄煎蛋饼了,但还是失败了,他随手把平底锅里糊成一团不辨颜色的东西倒掉,然后洗碗。   
  其实没什么可洗的,只是两只盛过蛋与青椒的白瓷碗,冲过之后随手搁在沥架上,也不擦干,让它们自然干去了。   
  有时候知道被影响的并不是好习惯,但是没办法。   
  自己没有开车,他坐上车之后喝完了在楼下买的意式浓缩咖啡,小小的一杯,极浓,非常提神。老吴照惯例露出不能苟同的表情,把那个当药水看待。   
  上午的签约很顺利,德国人非常看好这个生物技术项目。亚洲区执行总裁介绍研究所项目负责人时不吝赞美,全不见日耳曼民族的倨傲之气。之后他与那个男人握手,说:“朱先生,了不起。”   
  下午的会议里间很长,他一直说得不多,开会的人好像也没有放开,总之里间过得艰难。   
  去酒店的时候他是自己开车去的,很多人在等他,一同上的电梯。电梯门关上前有人奔过来,他立在中间,但脚步一动,伸手按住了开门键。   
  进来的是一个女孩子,看到他们这个阵势好像有些尴尬,但又不能退出去,只好局促不安地立在角落。   
  他已经收回目光,后来还是对她笑了笑。   
  进场的时候他走在最前面,宴会厅太大,主桌布置得花团锦簇,灯光聚焦太集中,许多角落都无法看清,但他坐下前还是看到了她。她起身离开,脚步匆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除了他。   
  椅子后退的声音,左侧的人与他同时立起来,问他:“陈先生有什么需要?”   
  他又望了一眼那个男人跟出去的方向,然后摇了摇头。   
  但他还是走了出来,下楼看到她,一个人坐在休息区。酒红色的沙发宽大,她穿着浅灰色套装。颜色很美,只是沉默着,身侧空空荡荡的。   
  他想自己是太久没有见到她了。竟然忘记了该怎样叫她,所以只是走过去坐下,看着她。   
  她也看他,眼里一瞬间掠过光影无数,但又很快地被湮没。她接着开口说话:“苏雷,好久不见。”   
  他终于一笑,答她:“好久不见。”   
  苏小鱼垂眼,身体感觉矛盾。面前的男人是一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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