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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泪祭梦殇 作者:孤星泪舞(起点2013.6.27完结)-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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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鸟斟酒,君夜和洛老爹把盏言欢。他们谈论着哪里的鱼最好,市场如何,阿三又出海了好几天了等等话题,那是他们所熟悉的世界,时而欢笑,时而皱眉,时而举箸,时而顿首。小雨点顽皮的在父亲和外公的怀里窜来踱去,青鸟爱抚的追着他喂着食物。窗外的琼花开的浓艳,散落满地,一片雪白。
  静默的时空,永恒的距离,将那幸福定格在心底,永不磨灭。就算是宇宙洪荒,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们依旧会记得当初的模样,你的模样,我的肩膀。
  阿三终于回来了,他已经出海半个月了,大家都说他回不来了。君夜在鱼市上听镇上的人说,阿三带回来了一个怪人,那个人穿着雪白的袍子灌满了风,那个人有着银白色的长发披散到了肩头,那个人从来不说话,那个人全身干净的不染一点污渍。
  君夜只是笑笑,那是与他无关的世界,他在乎的都在他的身边。捋起袖襟擦擦满头的大汗,一股鱼腥味弥漫全身,他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不适。这五年他早已习惯并爱上这样的生活了,尽管五年前他第一次跟随青鸟来到鱼市时因为忍受不了腥味而作呕。现在他只想快点卖完这些鱼,然后去买米和面,买些肉和糖果回家,他的青鸟和小雨点还在家等他回去吃晚饭,他不希望她们等他太久。
  橘黄色的光芒逐渐的暗淡下去,姗姗来迟的傍晚氤氲出彤云密布的天空,仰望着那并不刺眼的落日,不可名状的温柔倩影在余辉下倒影出斑驳参差的残像。风渐起,吹不散苍穹的眉弯;夜渐暮,笼不住星宇的微光。
  背着重重的米面杂物的君夜伴随着落日的残像匆忙的朝自己家的小茅屋赶去。他是高兴的,他卖完了所有的鱼,多买了一些粮食外,他还给青鸟买了一件新衣服和一些新胭脂,给小雨点买了糖葫芦和娃娃面具,给洛老爹买了上好的烟丝。他想要一家人都分享他的快乐。
  走进院门的那刻他诧异的呆立在那里,一个陌生的背影站在琼花树下,琼花落满了他银白色的头发,他觉得那个人好孤单寂寞,却也好熟悉,可他终究记不起曾在哪里见过。
  坐在门前的小雨点看到君夜回来,愉快的奔向他,“爹爹,爹爹”,青鸟也紧随其后接下君夜手中的一些杂物。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朝自己的屋里走去。
  琼花树下的那人在听到小雨点的呼叫声后回眸,一直注视着他们一家,半晌,终是开口唤道,“君夜!”
  君夜有些尴尬,惊讶的问道,“你,认识我?”那样的不确定,那样的陌生。
  那人轻佛掉肩头的琼花,握一片在手,走到君夜的面前,四目相对。良久良久。他将琼花摊开在掌心,抛向空中,双手向两边缓缓的移动,那空中的琼花便变成一只翩跹的白鹤慢慢的振动着翅膀朝远处飞去。
  “你……不记得了吗?”用这样的方式试图去唤醒他的记忆,他只想证明,他们之间的一切过去对他究竟有何意义,那些从小一起的经历能否冲破那宿命的结局。这是最简单的幻术,是当初君夜学会的第一个,第一个表演给他看的。那日,他们也像现在般立在琼花树下。
  君夜木讷的摇摇头,“公子,我从来都不认识你。”他揽着青鸟和小雨点道,“这是我的妻子,这是我的儿子,我还有一位岳父住在渔船上,除此之外,我不认识任何人。”至少这些都是他确定的,至于那些他五年前的一切,他觉得那都不重要了,他并不想记起五年前的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因为他害怕失去现在的幸福和平静。
  “你……”长长的太息,“……不认识我。”那人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呢喃着,连续将那句话重复了三次。然后轻轻的动了下手腕便将空中飞舞的琼花白鹤弹的粉碎,他“哈哈……”大笑着不断往后退步,直退到靠到琼花树上。
  “这五年,我踏遍人间,换来的只是句“我从来都不认识你”……哈哈哈……”他的笑声响彻整个天地,显得格外的空旷和悲凉,伴随着海风的回声,更增凄惨悲戚。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却依旧还是失望和心痛。服下琼花汁液的人,定然失去全部的记忆。他那样的期许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执拗,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蓝色的眼眸无限的忧伤,深深的烙印在君夜的心底。
  君夜警觉的将小雨点和青鸟护在身后,他害怕他会伤害到他们,他必须拼死保护他的家人。
  琼花飞舞,飘进了他灌风的长袍,落在了君夜黝黑的长发。四目相对,他们彼此注视着,任时光缱绻,随岁月沉淀。曾经,他们就是这样一起成长;曾经,他们就是这样一起欢言。
  原来,最疼痛的莫过于看到一切幸福都只能成为过去的遥不可及。他的心被君夜刺得生疼,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他再也不属于他。这一次,不管他做什么,他们之间都将成为永远的从前。“没有长风的君夜,也要一直笑着啊!”他在心底默默的说着。
  “对不起,双鱼国不可以没有你!”他的身子伴随着琼花一起飞舞盘旋,一颗晶莹剔透、光芒四射的圆珠从他的口中缓缓吐出,他的眼底有泪滴滑落。
  “至少,曾经你爱过我吧;至少,在你选择为我牺牲自己的时候,你是爱我的吧,君夜……”
  踏遍红尘影翩跹,独醉琼花舞当年。劝君莫饮前尘露,待结他生连理缘。
  
        
二 千山暮雪随云没,断井颓垣奈何天
  高大的琼花树一年四季的飞舞着白色的花瓣,摇曳的枝桠弥漫着温暖的香味,白色的长袍横扫过满地的琼花淡淡的扬起,深蓝色的眼眸倒影出彼此美丽的倩影。
  一人占据着一条枝桠,静静的横躺着冥想,却从来都是心不在焉。从小到大,开心或是不开心,他们都在这棵琼花树下相伴。
  “长巫大人要我娶青尔为王后。”刚及弱冠的君夜摩挲着银白色的长发不带任何感情的陈诉着,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可他又怎能撇的干净。他的出生就注定了他只能成为双鱼国的国主,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抛弃了他,他便是被长巫牵上了那国主的宝座,也从此被禁锢和束缚。
  对面的男子温暖的笑笑,“不会的,青尔不会嫁给你。一定不会。”
  说的那般笃定。只要他想,没有人可以嫁给君夜,只要他愿意。整个双鱼国,除了君夜,他的幻术和灵力可以打败任何一个人,包括他的父亲,长巫。他知道,过不了多久父亲便会从大巫师的位置上退下来,传位给他,那时他便可以和君夜一起守护整个双鱼国,实现他们一直以来的愿望,相伴永远,不离不弃。
  君夜抖擞抖擞白色的长袍,纵身从琼花树上跃下,他似乎懂得他的意思,仰起头严肃的说道:“长风,你答应过我,绝不违反圣训。”拂袖而去,隐隐中听到“婚期就在三天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长风呆坐在树上良久,寂地无声。
  双鱼国的圣训,不得杀戮同族之人,违者必逐出双鱼,永落人间。从二十年前的那场叛乱至今,双鱼国没有一个人死亡,而那场叛乱,君夜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父亲的心。他的出生伴随着死亡,他的啼哭打破了血腥的阴影。
  关于双鱼国的建立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因为双鱼族的先人曾有功于神,神便赐予双鱼国一圣物,可令全族人长生不老。双鱼族的先人催动圣物,却令原来的部落拔地而起飞浮于空中,一股神奇的力量支撑着整个双鱼族。经过一代又一代的发展,双鱼国建立,逐渐出现了国王派系和大巫师派系。历任的双鱼国国主都会和大巫师联姻,从而保证绝对的统治,渐渐的演变成了一种风俗。
  百无聊赖的君夜在圣庙读着那些典籍时觉得莫名其妙的,为什么一定要娶青尔呢,只因为她是大巫师的女儿,这就跟为什么他是国主,因为他是前国主的儿子一样滑稽,暗自哂笑。这圣庙只有历代国主和大巫师可以进入,这里陈放这整个双鱼国的历史和传奇,以及历代双鱼王的活人冢,每一位双鱼国主可以自己选定任期,然后在这圣庙沉睡,下一位国主将继承他的全部灵力。蕴藏着无尚的灵力和法术的双鱼之泪熠熠生辉,那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圆珠,如琼花般雪白,却在中心一点殷红,如眉间的一点朱砂,飘渺空灵,这便是神赐予双鱼的圣物,是一切的力量源泉。
  那三天,为了躲避面对长风,君夜便一直待在圣庙里。他也说不清楚对长风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希望他们可以一辈子待在一起,每日的学习法术、共同唱和,一起在琼花树下发呆沉默,一起走遍双鱼的角角落落,一起守护这个家园直到宇宙洪荒。可他无法拒绝迎娶青尔,他不想让任何人,包括长风,知道他喜欢的人他根本不可能娶。
  在婚礼的那天夜里,青尔却没有出现,长巫焦急的带着军队四处寻找,君夜有些失落的独自饮酒,整个婚礼进程中,他没有看到长风出现过。他想,长风真是任性了,跟长巫开这样的玩笑。只是微笑着摇摇头、饮下杯中的琼花酒。
  当第二天一早在琼花树下发现青尔流干血的尸体的时候,君夜再也笑不出来了。他一眼就看出了青尔死于那种高等的凝霜术,而那种法术整个双鱼国会的人只有三个,他自己、长巫和长风。
  长巫愤怒的眼神几乎将君夜的整个身体刺穿,直愣愣的盯着君夜半晌。在他眼里,长风是很疼妹妹的好哥哥,绝不会伤害自己的亲妹妹,那么只有君夜,动机和能力都有。君夜苦笑着不言语,默默的看着长巫抱走青尔,一抬头却碰触到长风从远处走来的戏谑的微笑。
  他的眉宇皱成川字,在众人散去之后独自躺在琼花树下,他的白衣沾染上青尔的鲜血,他记得她是个极可爱的姑娘,每次他和长风去大巫师府上时,她都欢快的跟在他身边唤“君夜哥哥”,她长大后出落的甚是美丽,和她的姑姑,也就是君夜的母亲一样的漂亮。君夜没有见过母亲,只见过父亲留下的关于母亲的画册,他每次见到青尔的时候总是会在脑海里联想母亲的样子,在心底默默唤着娘亲的名字,青霜,父亲的每一幅画都会属这两个字。
  凭借长巫的能力,他要想知道在青尔身上发生的一切应该很容易。君夜突然忆起了什么飞快的朝大巫师府奔去。人间,人是会被吃掉的,没有任何的法术和灵气,毫无抵抗之力。
  他赶在长巫对青尔施法之前抢到了青尔的尸体,他的解释是,他已经娶她为妻,就该按照王后的丧礼安葬,他也向长巫表明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并不情愿娶青尔。长巫的脸色霎时惨白,目瞪口呆的看着君夜,君夜毫不在乎的带着青尔离开,追封为王后,举行火葬。他只是在为某个人掩盖某些可能的危险,他不愿意。这是这些年来,双鱼国的第一场丧事,所有的人都在期待着不久后那个凶手被打入人间。那是双鱼国的圣规,没有人可以违反,包括国主。
  君夜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他在那透明的圆珠里看到各种各样的影像,却无法将他们全部都记起来,他看到雪白的琼花,他看到银白色的长发,他看到琼花幻化的仙鹤,他看到落满大雪的白衣,他看到一双紧握的手,他看到两个少年的背影……就在他快要沉陷在那晶莹的珠子里时,他的指尖流过一阵暖流,他感觉到有东西落到他的掌心,他看到青鸟的眼泪和小雨点的恐惧,便豁然醒悟过来,一伸手就打破了所有的碎片,努力的朝青鸟蠕动,心疼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拥入怀里,全世界都可以放弃。
  可他却没注意到,那满头银白色长发的公子口吐鲜血的倒在琼花树下,痴痴的望着他,看着他对青鸟的柔情和疼爱,看着他对他挚爱的守护和执着。原来,不管爱的多么深沉,一旦遗忘,就再也无法拥有。就算他失去了全部的法术,他依旧可以抗拒双鱼之泪的吞噬,那是因为他心中有爱,他深爱着青鸟,就像当初他为他做的选择一样,现在他的选择是为青鸟而做。
  迅速的将双鱼之泪收入口中,不知所措的任琼花覆盖。真正痛的,是心。看着曾经所拥有的一切现在都属于别人,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痛楚。曾经,他这样握着他的手在琼花树下看日出日落;曾经,他这样轻轻抹去他的眼泪为他表演幻术逗他发笑;曾经,他们这样互相依偎着诉说梦里的不曾别离……那只是曾经,过去的曾经,再也回不来的曾经……
  “不管你究竟是谁,请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现在的生活。至少,现在我觉得我很幸福。”君夜淡淡的对这琼花树下的他说道,便拉着青鸟,抱着小雨点回到自己的茅屋里。
  他躺在琼花树下一动不动,眼泪铺天盖地的席卷开来,将整个白衣在鲜血的浸染下再度氤氲开来。在君夜离开以后,他做了一切不该做的,或是大逆不道的事。他囚禁了自己的父亲长巫,闯入了双鱼国的圣庙,翻看了只有国主能够查阅的全部典秘,找到唯一一条可以让打落凡间的双鱼族人重新回到双鱼国的办法,那就是利用双鱼之泪打入那人的体内,双鱼之泪的巨大能量会让人记起全部被遗忘的过往,飞升回到双鱼国,但是一旦双鱼之泪进入某个人的体内结附,便等同于消失,永不会再庇佑双鱼国,所有双鱼国的子民都将失去长生不老的权利。而双鱼之泪的巨大灵力可以使人在双鱼和人间自由穿行。为了一人,而让一族受损,他选择了这样的道路。
  长风自嘲的笑着,在皓月当空的夜幕里抬头仰望,他已经开始分不清对错了。君夜为他甘愿流落人间,他又为君夜不惜牺牲一切,是劫还是命,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必须让他回到双鱼国,因为只有他具有双鱼国主的血统,缺少血统主宰的双鱼国也会在不断的动乱中走向灭亡的。他记得他们曾经一起意气风发的说要让整个双鱼国繁盛安宁,然后一起走入活人冢,手牵着手一起永远沉睡。可如今,他再也不会牵他的手了吧。
  月光静静的泻在他的白衣上,也照进了君夜的茅屋。他也知道他在屋外的琼花树下从未离去。让他记起从前,又能怎么样呢?再也回不去了,现在的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了。君夜看着熟睡的青鸟和小雨点独自发着呆。他远远的望向琼花树,他的白衣和银白色的长发在他的心底烙印出最完美的结局,他感觉得到他的哭泣,他甚至感觉得到他的绝望。
  夜入潇湘梦魂离,不记执手泪眼依。长醉花阴难成寐,徒握残温待余惜。
  
        
三 懵懂不知摘星事,直到流萤舞成眠
  漫天的雪让整个双鱼国变得银装素裹,全世界安静的聆听一个灵魂荒芜的呐喊。五岁的君夜裹着长长的白袍跪在那棵琼花树下,没有哭泣,没有泪滴,任绝望蔓延。
  从今以后,他彻底的变成了孤儿,连那么一个可以叫“爹”的人也失去了,他们都厌恶了他,全世界都讨厌他,所以毫不犹豫的离弃了他。五岁的君夜那样偏执的看着全世界,看着自己孑然一身,兀自仰天大笑。
  那一刻,一双温暖的手从背后握住了他的掌心,那个同样裹挟着白色长袍的男孩站在他的身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静默的看着他。他们没有说任何话,却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存在。直到大雪将他们覆盖成雪人,紧握的双手都没有放开。
  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告诉君夜,牵着手,就不会是一个人。而他却不知,君夜没有说出口的是,那一刻,他看到了他的全世界。
  长风的眼前飘荡起无数个肥皂泡沫般的水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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