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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临山观梅-第7章

小说: 临山观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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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梳年说着将一个药瓶扔向定雪,道:“里面的药丸半时辰一颗,捏碎撒在伤口处。”
  定雪带着些许疑惑接住收好不再多言。
  梳年查看完梅容的状况当即取出针盒拿出几枚长针封住几处穴位,而后运气指上将气灌入梅容体内,一丝丝将乱窜的寒毒引到一处封住,渐渐才感觉梅容的体温稍回暖了些许。
  定雪替千山上了药后转身看见梳年已停下揉着手,便问道:“如何?”
  梳年怔了怔,走近床边看着仍未醒的千山答道:“不太好,照此情形看梅容撑不了太久……先去替我打盆水来……”
  定雪闻言摇摇头起身道:“看来你的医术不见得有多高明。”
  梳年轻轻笑了笑:“呵呵。”
  “……”定雪默了默,心中了然梳年这一笑是在问他是否需要尝尝新制的那批毒药,不由迅速说道:“当我什么都没说过。”然后便疾步出去迅速打了盆水回来。
  此时梳年已将千山半身的衣服都褪了下来,胸口伤处早前缝入的细线已然被吸收消失不见,伤口正重新渗出血来,身上其余的伤口也须得重新上药包扎。
  定雪站在一旁替梳年打下手,并没有花费多久梳年便已将千山被黄泉剑切断的筋脉重新接好,各处伤口也止了血包扎稳妥。
  做完这些梳年直接坐在了地上丝毫不想动,手上的血也懒得擦,定雪坐在一旁看不过眼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替梳年一一拭净。
  “累了?”
  “呵呵……”梳年又是轻轻一笑,没有正面回答。
  定雪闻言摇头笑了笑,道:“马车就在沁庄门口。”
  这回梳年并未如方才般呵呵一笑,只是沉默了许久后应道:“嗯。”
  第三日时,千山因马车太晃而醒了过来。虽然身周各处都垫着极软的垫子绝不会碰着,但还是太晃了些。
  千山一转头便看见躺在身侧一脸苍白的梅容,连忙坐起身捉住梅容的手把了个脉。梳年在一旁被陡然起身的千山吓了一跳,连忙将千山又掰过来让他继续躺着。
  “手不想要了?放心,他暂时还没事。”梳年见千山慌张的模样连忙说道:“先顾好自个儿吧……”
  千山愣了愣,依言躺了下去,转头又看了看梅容,许久才回过神问道:“这是要去哪?”
  “药王谷。”
  过了会儿千山又疑惑地看向梳年,不解为何梳年会在此处:“你怎会…”
  梳年看着千山的神色,了然地没好气道:“不然你以为还有谁会来救你?”
  “……多谢……”千山想了想答道。
  梳年斜视着千山冷笑了一声道:“不像某人毫无义气将我独自撇在了襄州不管不顾。”
  “……”千山一时无法反驳,想了想转眼上下打量着梳年道:“我看你现在全须全尾毫发无损面色红润还胖了些许,想必韩定雪没虐待你我也就放心了。”
  “呵呵…”梳年习惯性地笑了笑,心底暗地里道了句简直放屁。
  “想骂我可以直说。”千山盯着马车顶端说道。
  梳年没好气道:“我只想知道你跟明阳还有梅容算怎么一回事。”
  “就那么回事。”千山闭上眼一如既往地答道。
  梳年皱了皱眉头,问道:“所以真的是明阳强迫你与她成亲?”
  “嗯。”
  “那你落了把柄在明阳手上也是真的?”
  “嗯。”
  梳年看了看马车角落的黄泉剑,默了良久后犹疑着轻声唤道:“顾云?”
  千山沉默良久后终是轻声应道:“嗯。”
  梳年呼吸一窒也不再询问在一旁枯坐,待他理清这中间弯弯曲曲的缘由后,千山已然熟睡。梳年看了一眼千山与梅容,轻手轻脚爬到了马车外坐到定雪身旁,似乎他应该恼千山没有将他当朋友,竟从未对他说起也未曾求助过半分,可他还是没法对着千山生气。 
  定雪驾着马车转头看了梳年一眼,见他神色不佳便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梳年说完顿了顿问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了?”见定雪露出为难的神色只好叹息道:“罢了,我懂。”
  良久定雪开口说道:“从梅容盗走黄泉剑开始我便猜测过,但我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没同你说,得知明阳要与千山成亲后我才肯定了谁是顾云。”
  “那你岂不是…”梳年顿了顿,将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那定雪岂不是千山的仇人…
  “岂不是什么?”定雪等了会儿见梳年不吭声,转头看了一眼明了梳年担心的事情,思索一番后道:“倘若千山真的有意对当年的人下杀手,梅容又何必等到现在。”
  梳年闻言深有同感却也不愿再多说,只安静地看着马车在山道上急速奔跑着,晨曦穿过片片林木逐渐耀眼起来。
  停车休息时千山下了马车透气,一眼看见梳年身旁站着的定雪微微愣了下,大概是有些意想不到。
  “多谢。”千山看了一眼梳年转头对定雪说道。
  “举手之劳。”定雪以同样平淡的口吻回道。
  只是说完便立刻沉默了下来,梳年站在两人中间感到一丝尴尬,摸了摸鼻子开口道:“千山,我找到你要的独叶丹华了。”
  千山闻言立即转头期待地看着梳年。
  “暂时还在韩府里收着,已经命人回去取来送去药王谷了。”定雪悠悠地在一旁说道:“待我们去到药王谷便能即刻拿到。”
  “在韩府?”千山疑惑问道。
  定雪解释道:“那是我母亲的嫁妆,平日里也只是放着看看罢了,没成想那竟是一味药,而且还价值连城。”
  “噢。”千山听罢应了一声后便低下头,且不说独叶丹华的剧烈药效梅容还能否承得起,单是要撑住回到药王谷便已说不准了。如今靠着梳年的银针封穴暂且无事,却再过几日不论撤针与否都已压不住寒毒侵入心脉,一旦入了心脉,除非这世间真的有能令死人复生的灵药,否则命难留。
  “千山。”
  千山闻声看向梳年,却发现定雪不知何时走出很远,站在崖边远眺着群山,一手拿着个竹筒水壶另一手拿着块饼,咬一口饼便饮一口水。
  千山疑惑地看回梳年,问道:“你想说什么?”
  “别太担心,总会有办法的。”梳年说完也是自觉毫无底气。
  千山不在意地笑了笑,应道:“嗯 。”
  梳年看着千山的笑心中一惊,连忙说道:“在我眼中这世间没有比你更好的大夫,你别死太早。”
  千山闻言愣住,未料到会被梳年看出他的心思,皱了皱眉头想笑笑缓和下气氛,却发现连假笑都笑不出来。
  片刻后千山只能开口道:“我的确干过那么几件被称颂的事,也救过很多人。可我想救的从来都只有梅容而已。在我眼中我是这天下最自私的大夫,安然地受着世人的景仰夸奖,却随时准备着将他们抛弃。”顿了顿后千山苦笑着继续说道:“这么说似乎过于矫情,也不怕被你嘲笑我懦弱…梅容确实是我如今还活着的唯一理由。既已决定追随他一生,那便是一生,自他后,不会再有二人,我想你懂。”
  梳年垂下眼,的确,他懂,可有些事情不是懂了便能习以为常,所以总是要挣扎一番,直到不得不服输。
  千山看着梳年的神情,又道:“何梳年,我一直觉得能认识你很好。”
  梳年皱眉别扭地看向千山,微微带着点羞涩说道:“你这么坦白我会不好意思的。”
  千山冷冷笑了一声:“算了。”
  梳年笑了笑,也不再做忸怩小女子状坦然道:“我觉得你很好,能认识你也很好,不止是很好,我很欣赏你。”
  定雪站在远处看着梳年与千山,隔了太远没法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却见梳年终于笑了一回,便也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抬起手看着左手掌心中那道鲜红的痕迹,一生一世太长远,他只求今时今刻便已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标题起名困难户在此。

  ☆、终已解

  
  马车继续摇摇晃晃地前行着,千山坐在车厢中陪着梅容,自他醒后,梳年大多数的时间便坐在了外头。
  低头看着双眼紧闭的梅容,千山不禁想到会不会就这样梅容再也不会醒来,然后一眨眼化成了一堆白骨,不由地便离开了座位俯下身附在梅容的耳边轻声说道:“阿影,我想永远留在你身旁,我喜欢你…你呢?你能听到吗…”
  可梅容被困在了梦中,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他不断地遇到形形□□的人,又不断地与那些人分道扬镳,而这许多的人当中有个十分特别的人,总是让他一眼便能看见,不论如何改变着相貌他却都清楚地知道是同一人,只要那人出现后便会想要靠近,却一旦走近刚触碰到的时候了那人便消失了,于是只好重新寻找。
  一次又一次。
  最后的那次,那张面孔变成了他再熟悉不过的一人。
  他看见千山站在河的对岸正远远地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仿佛对他说着什么,想过去时却发现并无桥梁。
  那条河并不深,看似徒步亦可走到对岸,每靠近一步那声音便越清晰,却步步深陷泥中。
  “阿影…”
  ……
  “我想永远留在你身旁…”
  ……
  “我喜欢你…”
  ……
  “你呢…”
  ……
  “你能听到吗…”
  我听到了。
  回到药王谷山前时,梳年便撩开帘子想对千山说到地儿了,却一眼看见千山紧紧地握着梅容的手失了神地坐着。
  梳年见此暗道不好,连忙上前查看,却不想梅容竟已断了气。梳年小心翼翼地看向回过神来的千山,那张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听他十分平淡地说道:“我以为他至少会睁开眼一次……但是没有……”
  梳年愣住,低下头不敢直视千山的眼睛。此时似乎说什么都无用,不论安慰抑或劝解,只要梅容活不过来便都是废话。
  定雪看着不远处站在路中央的一老一小不得不停下马车,微微地有些惊讶。梳年察觉不妥撩开帘子往外望了出去,一眼便看见竟是槐襄与文衡。
  槐襄看见梳年顿时来了精神喊了一句师父便向马车奔了过去。
  梳年皱了皱眉头跳下马车摸了一把槐襄的头,不悦地看向文衡道:“有话说有屁放,有病下山找大夫。”
  文衡看着梳年叹了一气,转而看向马车中的千山,道:“我有话想与顾公子单独说。”
  梳年与定雪闻言对视了一眼,一时不知该让与否,良久梳年见千山并未回答便开口道:“我想他现在不太方便,也不想与你谈话。”
  “若顾公子的确如此想,老夫也不会再阻挠。”
  只是文衡说罢却仍旧站在路中央。
  僵持许久,千山起身下了马车看着文衡轻轻道了句:“请。”
  离了马车十分远后,文衡停下脚步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白瓷药瓶递给千山:“瓶中的药是给梅公子的,当年老夫无心的两句话先害你家破后令你无辜遭追杀,至今不得正名,此债也只得用此药还。”
  千山伸手接过,抚着光滑的瓷瓶却沉默不语。
  文衡见此摇头笑了笑,道:“莫非,你真的觉得此药梅公子已用不上了?”
  千山闻言愣住,抬头疑惑地看着文衡道:“…什么意思?”
  “梅公子的命数已到了尽头并不假,可你尚有十分长的一段时间。若你愿意将余生的生命与他共享,只须将瓶中药兑入你的血让梅公子服下便可,只要尚未化成白骨那便都救得回来,只是一旦你离世,梅公子便也会即刻毙命化为尘土,而且此药只能救他一命,原有的顽疾,却还得由你来医治了。”
  文衡说罢朝着千山俯身深深一拜,又道:“吾罪孽深重,本想助世人跳脱苦海,反倒连累无数欠下无数债,其中又以你最为重,如今看似圆了你的心愿却又似是害了你…此处拜别,再无相见之日,祝君长安。”
  千山诧异地看着文衡正说着话,容貌却陡然发生了变化。那是个十分年轻的姿态,甚至比他还要年轻几分,从皮肤的底处发出丝丝细微的光,然后整个人分崩离析瓦解。不过短短一瞬,偌大一个人就这样消失不见,连衣衫拐杖也不曾剩下。只余了一根紫檀木雕琢的簪子掉落在脚边,轻轻地滚了一圈沾上尘土。
  千山俯身捡起那簪子拭去上面的灰尘,犹不能相信方才看到听到的一切,莫非是他因梅容死了而伤心过度生出这些臆想?可此时他手中又真真切切地握着一瓶药与一根簪子。
  梅容……
  真的还来得及吗……
  梳年与定雪守在原地看着远处的文衡与千山,只是微一晃神,方才文衡还站着的地方却已空,只余下千山一人站在那处。
  不久后千山一手握着个白药瓶一手握着根似簪子样的东西走回来,梳年见状本想询问一二,可千山仿佛听不见任何,只径自上了马车坐到梅容身旁看着梅容发愣。
  待梳年亦想上前时千山却忽然抬起自己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血瞬间涌出来顺着千山的下颌落在衣衫上,不等梳年阻止,千山含着半口血拔开方才拿回来的药瓶塞子,将瓶中药液亦含在口中掰开梅容的口将药渡了过去。
  “千…。千山…你…”梳年睁大了双眼惊诧地看着千山连话都说不完整,不知所做为何。定雪一手拖着梳年也是愣在了原处大气都不敢出。
  短短的一刻却仿佛过了许久,而后梳年看见梅容的手指似乎动了下,那并非他看错,因梅容不仅抬起了手,甚至还睁开眼,看着泣不成声的千山唤道:“千山…”
  或者这世间的确是任何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例如有为了凡人而消失的神,例如人死尚能复活。太多的因缘以人生区区百年时光道不清更解释不完,甚至连要追寻的是何物也已忘记,不过遵循着本能去寻找,一旦认定了便不会再改变,终此生此世,生生世世。
  渐渐的人们茶余饭后又多了几件可说的事情。
  一时声名大噪的顾云陡然不知所踪再未出现,千山与明阳的婚事也被梅容横插一手搅黄,而千山与梅容也终于在一起。
  相比前番众人的不相信,千山与梅容会在一起的这个消息仿佛是意料之中,只是伴随传来的另一条消息让人多了几分惊讶。
  千山从此不会再为除了梅容以外的人看诊。
  这对旁人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噩耗,毕竟像千山那样的医才并不常见,且又没有挑剔的性子奇怪的要求。所有上梅庄求诊的人都被回绝甚至于被赶下山,若问是为何,也并非没有答案。
  我想救的人只有梅容。
  这便是千山的答案。
  梅容看向身旁替他看账的千山,仍未能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即便他听千山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又一遍,承诺了一次又一次不会再离开,依旧还是无法相信。
  说到梦,梅容陡然想起了那漫长又真实的梦。
  看着碗中甜汤被搅起的层层涟漪,梅容开口道:“先前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然后在梦里,我…好像听到了你说你喜欢我……”
  千山闻言陡然停下手中的笔,顿了半响将余下的几字写好洗净笔搁起,又顺手将案牍收拾好,抬头看了一眼梅容,发现梅容仍询问似地看着他,不由转开眼。
  梅容等了半响见千山似乎不愿说,正打算放弃逼问继续喝碗中的甜汤时却听千山忽然道:“我对你,不止喜欢。”
  梅容兀地便被口中的甜汤呛住咳嗽起来,这,这真是有些突然。
  未等他说些什么,却又听千山道:“我曾问过你,若哪天我死了你愿不愿意随我而去,你说愿意,可如果我此刻便死去你也会化为尘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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