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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暮染烟华+番外 作者:路潞安(晋江2014-03-24完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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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胆贼人,如今大燕朝廷狗官横行,最数你陆广猪狗不如,形同败类!”王骁运足真气大声斥骂,怒视瞠目,声音穿得那密密匝匝的人群外,沿街的酒楼上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说得好!”
  “商将军奇冤,人间简直六月飞雪。”
  一声声赞叹附和,那轰隆而起的惊呼声几乎掀翻了阴雨灰霾的天幕。
  “你是谁?胆敢阻挠本官行刑,违抗圣旨!来人呐,快把这贼人给拿下,一起处斩!”陆广挥手,四面八方涌来重甲佩剑的羽林军,将法场堵得密不透风。
  果然,江婳为了杀鸡儆猴,特派了百名羽林军精锐,此时四下里拔刀声顿起,杀气腾腾,四溢着逼人后撤的威严。
  
  “你敢。”
  
  忽地,明明在如此混杂不堪,喧嚣震耳的法场之内,一个声音却幽幽地传来,清晰得令人脊背发寒……
  怎么,这声音居然就像在人的耳边响起,像是来自无间地狱,带着炽火,灼烧得众人耳畔火热!
  
  一时间,乱哄哄的法场安静了下来。
  每个人都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人群纷纷移动,辟出一条道路,顿时,人头攒动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惊呼。
  “玉锵侯!”
  “秦将军来了!”
  “哪个秦将军?秦湑?”
  
  如飓风过境,如风雪骤降。
  如百川奔腾,如战鼓雷鸣。
  人群的惊呼达到了最高点,人人不由自主辟出的道路,慢慢地通到了法场之内。
  陆广震惊得浑身巨颤。
  秦湑?他不是眼瞎了么?他为何忽然出现?
  
  当他飞速思考之时,那雪白色的身影,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
  陆广惊诧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来人满身缟素,雪衣寒彻,袖袍翩飞,猎猎生风。
  乌墨长发束成马尾,因飓风掠过,那身雪白如霜的劲装紧紧贴合着他修挺的身姿,他手持一杆红缨枪,而那右手拇指上的碧色扳指像是凝结了春湖的碧,映着一片鬼魅的绿光。
  秦湑的双目上,覆着白绫。
  众人看不见他的双目,即便看见了,那白绫之下亦是空洞的黑,但众人分明觉得他没有失明,正在充满杀意地“看”着所有的景致。
  
  他微挑红缨枪,冷冽地划开一道寒芒。
  
  行至断头台之侧,王骁用声音引着他走来,秦湑步调缓慢,却落脚笃定,一时间风声渐息,所有人都听到了他说的话。
  他微微倾身,对着跪在地上商华说道:“商将军,本侯没有虎符,仅凭这枚秦家的扳指,你可听我号令?”
  
  商华微怔!
  顿时热泪盈眶,重重叩首,额上鲜血涌出。
  “将军,末将听令,十万赤锋军随时待命!”商华铿锵回答,声若洪钟,全场内外,人人都听清了……
  玉锵侯,回来了!
  虽然赤锋军被江婳重创,百万军团只剩十分之一,但秦家后代的秦湑还在,一切都还有希望。
  
  “只是,本侯双目已废,武功尽失,今日不知能不能救成你。”他的声音飘忽得如风,却骤然一转:“但,本侯定会血战到死……”
  本侯定会,血战到死!
  八个字一出,沿街高楼之上,瞬间寒芒暴涨,风声呼啸,只见一个个黑影飞身而下,莫约百人,排成人墙涌进法场之内……
  百姓纷纷逃离,儒生们浴血高呼,一场血腥屠戮,骤然降临。
  兵戈相交,血肉撕裂,赤锋军和羽林军展开了一场厮杀。
  那些羽林军经过江婳的训练,今非昔比,个个骁勇如虎狼,而赤锋几日颠簸,军力稍疲,在人数和力量上占尽劣势,而秦湑此时又双目失明。
  这一场困兽之斗,结果显而易见——
  赤锋必输无疑。
  但,如果因为会输,就不为扞卫正义而拔剑,选择退在阴影里苟且偷生,那么赤锋便也不再是赤锋。
  秦湑,也不再是秦湑了。
  
  他挑枪而战!
  哪怕伤痕累累,战死法场,他也问心无愧。
  
  一时,此间刀光剑影,血腥弥漫。
  残碎的肢体遍布法场周围,陆广早已被王骁一刀砍断了头,那刑部尚书的头颅骨碌碌地滚到法场外沿……
  
  然而此时——
  一辆深青色软轿,正在上下颠簸出如梦的韵律,由四个碧裳的垂髫童子抬着,缓缓行至法场外。
  清莲幽香,轿帘垂缨。
  高楼之上的人群顿时充满疑惑地望着这诡谲的一幕。
  血腥厮杀如火如荼,这顶青色软轿却丝毫没有被*干扰,血溅碧裳,刀剑相横,那四个碧裳童子却置若罔闻,竟然不是伸出腿格挡住无眼砍来的刀剑,就是将地上的断肢好整以暇地踢开……
  众人再定睛细看,顿时人人寒毛直竖!
  这四个童子竟然脚不沾地,提气而奔,定当是绝世高手,而武林之中竟然有如此高手年仅八九岁,还为一人抬着轿子,那么想必这软轿之内坐着的,定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究竟是谁,有这般能耐,直闯法场,刀剑纷乱中竟然不被伤及毫发。
  
  众人疑惑之间,那顶深青色的软轿已经堪堪停了下来。
  此时又不知从何处,竟然冒出了一个十二三岁的雪衣少年,那少年穿着华贵,神态优雅,清俊无双,恭谨地将那轿帘挽了上去……
  一片惊艳赞叹之声,席卷全城!
  轿中四壁皆是华丽颓靡的白狐皮毛,银毫发亮,粲粲生光,映出那倾身而出的女子宛如天人,她一簇簇乌墨青丝滑下肩胛,发间缨络翠钿华美不可描摹。这女子却又不是庸俗地穿金戴银,因为形容疏朗优雅,淡婉温润,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皆是浮着一层薄光般,引人瞩目。
  其实细看,那女子身量娇小,瘦弱得仿佛只剩一捧枯骨,但不施粉黛,风流蕴藉中更因那一丝病容倦态而愈显慵懒。
  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色授魂与,心愉一侧。
  难描难摹,似从幻境走来。
  
  只如此,众人便也不会再次惊诧不已,而此刻,那女子的举动,令一场厮杀混乱中,宛如清风拂过,月华流转,渐渐平息一切……
  她纤手忽地疾速一扬,“唰”的一声,展开了衣袖,那袖袍翻飞,随风舞动,衣袖,衣摆,前襟,后背,一副江山浮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山河,在她的身上尽数活了过来。
  
  “那,那难道是江山披!”忽地有人叫了一声,接着便是如死的寂静。
  只见那身穿江山披的女子,从袖口里缓缓拿出了一张金色令牌。
  玄黄令。
  可令帝王屈尊,百官臣服,六军不发,天下折腰!
  秋菀轻轻地,狡猾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哇哇,女主开挂杀回!




☆、五年离别,一朝重逢,却隔千山重

  “江山披玄黄令在此,尔等放下兵器,听吾号令!”
  
  语调铿锵,犹带着句读清晰,摄人心魂。
  那女子身上,披着白底墨染的江山盛世,但见她莲足轻点,衣袂翩翩,飞身旋落柔风,提气飞起,踩着血战厮杀中将士的头顶,飘逸轻灵,如蜻蜓三点水,燕子穿云纵。
  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那女子缓缓一旋,堪堪落在断头台上,她青丝缭乱飞舞之间,露出的眼眸含情似水,顾盼凝睇之间,百媚丛生。
  
  狡猾含笑。
  那笑意淡淡浮出一点玩味,百般邪魅。
  
  人群中的喧嚣已是万丈狂澜!
  这女子身穿江山披,手持玄黄令,若她是江婳的人,今日赤锋军必然完败……
  而她一身高超的轻功,可见内力雄厚,不可小觑,难道是武林中人?
  围观人群不由得渐渐静了下来,那女子晃了晃手中的玄黄令,笑得天光破云,此时黑云散去,露出一丝金色,罩着她的周身,华美高贵,气质如兰。
  
  紫微阁。
  天下最令人仰止的地方。
  紫微阁第一代阁主鹤老,辅佐燕太祖夺得江山,却不愿出仕,于是太祖建立紫微阁,令鹤老只为苍生万民效力,谋策开太平盛世。
  于是,紫微阁成了独立于国家朝廷机构之外的,最高的神圣之地,阁内汇聚英才,以天下为纸,以苍生为墨,画一幅幅太平盛世图,阁主之位甚至超越历代的帝王。
  一件江山披,一面玄黄令,可令帝王屈尊,发号千军,百官俯首。
  紫微阁汇聚七十二位英才,唯紫微阁主,马首是瞻。
  
  江山披,玄黄令,乃是紫微阁阁主所有之物,如今却在这女子手中,她究竟是谁?为何带着这两样东西来到混乱的法场?
  
  正在厮杀渐止之际,忽地一道寒芒破空而来,呼啸冷冽,直逼那女子的颈间!
  秦湑手中的红缨枪冷光暴涨,射出杀意,刺向那女子……
  只见那女子身子飞倾,旋转躲开,电光火石之间,那杆红缨枪划断了几缕她的青丝,洋洋洒洒地四散下来。
  那女子浅笑:“玉锵侯,初次见面,不知你为何下此毒手?”
  
  声音如黄莺出谷,轻盈婉转,又脆若银铃。
  
  缟素雪白,凌霜傲雪,白绫覆目,遗世冷清。
  秋菀定睛细看,眼前的男子,高挑清俊,薄唇微敛,说不出的冷如冰霜,皎若秋月,又傲骨铮铮,不可摧折。
  令千万女子折腰的玉锵侯,果然很俊朗啊。
  她坏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给自己暖床呢?
  
  听到陌生的声音,秦湑心下不由得细细思忖,这个人究竟是谁?
  他看不见她的面容,但从围观人群中的议论声中也听得见,她居然身着江山披,手持玄黄令,若她真的是江婳的人,今日他顾及着紫微阁的名头,也无法救出商华啊!
  只好杀了她了……
  
  秋菀但觉眼前那雪衣飒飒,双目覆绫的男子疾速逼来,她眼眸微敛,浅笑翩然。
  周围厮杀已经停止,因为眼前这诡谲荒诞的一幕,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秋菀忽地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江山披,将那白绸黑墨的斗篷轻轻地,温柔地搭在秦湑的身上……
  那披风轻薄,锦缎细滑,带着清冽又繁复的青莲香,兜头而下。
  风声柔缓,她那双冰冷如雪的手,轻轻地握紧他持枪的手。
  
  “自己人,我来救赤锋……”那女子低声,在他的耳际说道。
  
  冷香四溢,她语调如冰,令他有些恍惚。
  
  “你是谁?”
  “在下,洛阳秋菀。”
  来不及细问,她话音刚落——
  
  瞬时,四面八方涌来银盔重甲的轻骑部队,刀剑出鞘,从长街那头飞驰而至。
  羽林左路军赶来支援!
  王骁和赤锋其余九人围成阵法,护住中心的秦湑和秋菀。
  外围边沿,厮杀声又起,交织着哀嚎,震耳欲聋。
  
  “当真反了!连老百姓也杀,羽林军统领是个混蛋么?”秋菀气愤道,饶是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时看见法场外老弱妇孺倒在血泊中,断肢乱飞的场景,也止不住发抖……
  可她还来不及痛骂,一声断喝传来,震得法场内外颤了三颤。
  
  “前排,护盾放箭!”
  羽林军统领,年逾半百的老将武青赶到,第一排羽林军半跪将盾牌挡在身前,身后战士们张弓搭箭,只一瞬间,漫天呼啸而来的箭雨疾速飞来!
  
  “江山披,玄黄令在此,谁敢造次!”秋菀怒喝一声,箭雨中,也不闪身,声音荡开一片威严,响彻灏京,直欲冲破青天……
  
  “什么?”武青一愣。
  江山披,玄黄令?
  武青透过重重箭雨,依稀看到法场中央,被赤锋军团团护住的二人,一个清丽娇美的女子,一个身披斗篷的男子。
  那斗篷,细细看过,确是紫微阁的江山披……
  “住手!”武青怒喝一声,羽林军瞬时收弓。
  
  “羽林军统帅武青,参见阁主。”武青满鬓斑白,此时却恭谨跪下,磕头叩拜。
  见令如见人。
  这紫微阁主的架子比皇帝还大,谁敢造次,一时间,里里外外的人跪了满地。
  只是阁主他老人家只问民生,不管朝政,如今怎么来劫法场?
  武青满腹狐疑地望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男子身着江山披,女子手持玄黄令。
  “怎么,武将军,你放箭之前不知道看清楚再下手么?”
  一个清脆婉转的声音响起,那轻启唇齿的女子一身深紫衣裙,刺绣螭吻,那神兽目眦欲裂,栩栩如生。而那女子容颜胜雪,略施粉黛,淡扫蛾眉,悠悠慵懒的模样透出一股子古灵精怪的意味。
  那眉眼,那举动,有些眼熟……
  一时,他忽地想起一个人。
  武青频频摇头,将眼底出现的另一个女子的幻象甩开,那江云宛已经死了五年了,他亲眼看她入土,怎么可能是她!
  
  秋菀见武青不言语,哂笑道:“武将军,紫微阁主不下楼,阅尽天下千般事。他老人家今日托我来救人,有劳将军进宫通报,赤锋军,我救了。”
  武青忍不住咂嘴,你道你是谁,口气这般大……
  “既然江山披和玄黄令在此,还请姑娘与末将一同进宫面圣,不过……”武青魁梧挺拔的脊背忽地挺直,胡须飘扬,朗声问道:“敢问姑娘名讳,为何插手朝堂之事?”
  
  秋菀撇唇,这话不就是瞧不起她么。
  她淡淡扫了一眼身侧的秦湑。
  雪衣随风摇曳,他似乎也在屏息地听着她和武青的对话。
  那副认真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想调侃……
  秋菀咧开嘴,露齿一笑:“呿,我是谁?”
  她嘴角抿成顽劣的弧度,笑道:“你儿子上个月在满春楼巴结我,回家嚷嚷着要你下聘书,说要是真的娶了我,子子孙孙无尽荣华,唉,真不是我自大吹牛,这还是你告诉他的,你说,洛阳秋君这般大人物,怎能屈为人*妻……”
  
  她一语未毕,全场哗然。
  天下首富,洛阳秋君?
  秋菀,秋掌柜?
  
  她秋菀是谁,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洛阳秋君,乃天下首富。
  暂不论经商之道,只谈琴棋书画四艺,便已使秋君名扬天下。
  论琴艺,秋君曾令千古琴痴楚公子断弦折琴,永不弹奏。
  论棋艺,秋君曾与江雪老翁对弈十日,后者满盘皆输,被剃掉了胡子。
  论书法,秋体灵秀飘逸,游丝缠绵,被誉为“染春烟”,更是令闺阁少女,大家闺秀们纷纷模仿。
  而论画技,一幅丹青水墨便可以使官宦子弟们为其争破头,更是诗会上附庸风雅的绝好装备。
  
  而秋君最为人惊叹的,则是聪慧绝顶,无人能及。
  这个病弱纤瘦的女子,经商三年,便从西域马队,到江河漕运皆有她秋菀的生意,她的店铺更是纵横穷乡僻壤与繁华灏京之间,普天之下莫不有她秋菀的金字招牌。
  
  除却大燕,西夜秦、南冷国、北梁、东豫等周边邻国,秋菀的生意亦像是根根血脉植入别国。若说富可敌国,腰缠万贯这等字眼也形容不了秋菀究竟有多少钱,因为根本没有人能算清,恐怕连她自己也懒得去算。
  
  就连朝中以清廉耿直着名的礼部尚书越勤风,但凡宴席之上有女子在场助兴,便会离席,却在一次宴席上见了秋君后,留下一句“笔墨如点染春烟,灵秀飘逸,琴音若凤吟九霄,清疏狷狂。病态微懒,恰似柳摇,不施粉黛,却簪芙蓉。”的感叹,俨然从大清官变为老色鬼一般,令京城子弟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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