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李扬传-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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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行长庆殿中,宫女内侍叩拜,问道:“寿王可在殿中?”
“回陛下,寿王早已离去了。”尚寝局司设司掌设回禀。
“哦,平身吧。”李隆基听后点头,心中已是有些微怒,李瑁此来仅是做个姿态吗,李哥奴履次在自己面前提寿王仁爱有孝,是为储之不二人选,又加以李子仁那言有能者居上,不管哪子皆是陛下的血脉来佐证。本来自己也有此意,但爱妃刚去就如此是否有些着急了,不由的就静下心来想了一遍,还是再瞧瞧也好,这才未动立太子之心。如今听闻寿王来长庆殿中,自己也为高兴,但听那女宫官而道早已离去,这就于情于理不合了。不过想是这般想的,李隆基岂能因此等小事动态,便随意安顿道,“你等不必跟着,朕随意走走。”进了长庆殿中。
于昔rì与武惠妃欢悦之处静坐少许,悲痛之极落了泪来。
“陛下,李中书令有事请见。”殿外高力士赶至,小声的唤着。传禀李中书令之事是小,关切之心却是真。
李隆基拭了眼泪而道:“知道了,传见勤政务本楼。”而出。
至方遇杨玉之地,不禁四下巡看了一遍,见人迹不见,这心中好是落寥。
至勤政务本数,李林甫见礼,奏道:“启奏陛下,突骑施忠顺可汗苏禄自去岁被北庭都护盖嘉运击溃,破胆连夜逃回碎叶大牙,中邪风而致四肢麻痹,一手挛缩以不复当年之勇。其众不服,rì巡木昆部,被其首领阙律啜莫贺达干所袭杀。今突骑施大乱,莫贺达干遂私拥苏禄之子尔微特勒据怛逻斯城,而都摩度不服以立骨啜为吐火仙可汗于碎叶城,如今二者皆分黑、黄二部正乱伐之。陛下,此时可是一报以往突骑施不遵圣命之仇,请陛下明断!”
“哦,以卿之意,该是助哪一方呢?”李隆基问道。
李林甫道:“以臣之见,何必搅乱其局,今二者相攻更烈,而陛下则可以随意控之。”
“好”李隆基大喜而道,“卿可下道文符与盖嘉运,今他择机而处。”
“臣遵旨。”李林甫领旨,但仍然不下。
李隆基便问:“卿还有事?”
“陛下,如今国泰民安,大唐是为千秋盛世,而寿王瑁人品有佳可谓诸皇子之上。”李林甫小心而道。
李隆基皱眉喝止:“朕知道了。卿无事便退下吧。”挥手便让他下去了。
自三子同rì诛,每每想起便是心中难过,但已成大错岂能随意认下,只得吞了这苦果。如今李林甫又提寿王事,自己却是举棋不定了,要说这寿王有才那还不如说是心中对他自小让兄长宁王抚养的愧疚罢了,比之忠王李玙要差的远些。这忠王居十六王府以来,仁孝恭谨,又好学,曾以贺知章、潘肃、吕向、皇甫彬等名士为侍读,学得满腹的才学,加之又为第三子比这其他皇子皆是年长,这便难断了。又念及先帝玄真大圣大兴皇帝旦生年五十有四,而自己如今也已有五十三岁,若不再立太子,恐怕再有几年驾崩之后,国之将乱。一时之间又思起武惠妃,这心里更是难过了。
“陛下,这些天来陛下jīng神恍忽之极,不若让御医来瞧瞧。”高力士见其近rì所食茶饭甚少,又整rì恍忽,这为臣子数十年岂能不知所思为何事,但又不敢明言,只得从旁而点醒。
李隆基苦笑唤了声将军道:“你陪孤长久,岂是不知孤所虑之事?要真的猜不着那岂不是有愧老奴二字。”
“陛下,是奴不敢言。”高力士低头。
李隆基笑笑:“人等皆是不敢语,那孤岂不是真的是寡人了。你我相交已久我不怪你。”
“恕老奴斗胆,陛下可是费心于立太子?”高力士心中感动,脱口而出。
“正是,朕千秋之后谁来替朕守护这大唐天下!孤实是难也决断。”
高力士闻言,眉头一跳,想及邓国夫人窦氏的交待,便复低下头去道:“陛下,为何如此的虚劳圣心,长者为先,推长而立,谁人胆敢争议!”
李隆基想了想,脑中忠王与寿王来回显过,最后竟是现了杨玉的脸,又好生的看了高力士一眼,当下笑道:“孤不如将军,此言是极,此又为朕之家事,也正好来堵那人之嘴。将军真乃我的良友也。”
六月三rì,诏告天下,立忠王李玙为太子,却是恼了李林甫。
第四百四十七章 腾空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七章 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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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扬这几rì也是忙乱的很,先是以父亲之名来回访了张拯,可笑这些天来惶惶等及的张主簿听了准信后竟然失态的连连以子侄之礼相拜李扬,这让李扬好是尴尬不已,但知是张拯真心喜了小妹,也便放下了心来。去罢张宅又来薛宅,见到勇猛无敌的薛嵩被薛楚玉唤过后那可怜兮兮且规矩异常的样子,差些让李扬不敢相认了。见礼后薛父问了薛嵩的功课如何,其诺诺吐不得完速之言,这让薛父气极,也不论外人在场,自墙上取下宝剑带鞘便打,薛嵩不敢动龇牙咧嘴的吸着冷气,瞧着也是力道不小打着疼痛。
李扬忙上前来拉住薛父,小心的劝着。薛父这才罢手骂道:“如不是瞧在你义妹婿之面上,我今rì非打死你不可。在这边军之中久待习了些匪气,让你做些经文功课好也学学孔贤之法,也好让人莫笑话了去,你却是整rì憋于院中与那小娘厮混!你若是再这样,我定将那荡妇赶了出去!”
这个薛嵩怕了,好说歹说也求了母亲这才让翠姑进了门,如是因此被赶了出去,那岂不是要了她的命,当下急跪于地上哀求。
薛父也不理他,又与李扬说道:“子仁,你多时让仁娄县主过宅一次,贱内要好好的看看。”
“哦,明rì便让张氏过来。”李扬心中大喜,知是薛父话中的意思,那是让朵儿过宅来认义母了,不然只是薛嵩口头上的乱称实在是让人听去笑话,当下忙是应下。
薛父笑而点头,脸sè怒气对跪在地上不敢动的薛嵩道:“还不起来!若是再有下次一问三不知,可别怪为夫家法严厉!”
薛嵩起身,规矩的站于其父后面,却朝李扬挤眉弄眼、努嘴呲牙,看样子是有些在宅中憋的慌了,极是想出去走走。
“郡公,可否让薛兄长随小子一同出去走走。”李扬无奈只得顺了其意说道。
薛父岂能不知自家儿的品xìng,也瞧李扬来了这儿子更是难以相忍,便开了恩让薛嵩出去小半rì,但走时却也交待:“不得吃酒,不可生事,更不可去吕宅。”
薛嵩忙是满口应下,与父亲施礼便拉扯着李扬跑了出去。薛父脸上转怒为笑,摇头道:“真是与我小时一般无二。”
二人出去,薛嵩就如放飞的茏中鸟,瞧这什么都是喜欢,大步迈开左瞧右顾的好不乐哉。可苦了李扬,哪能跟的上,走紧了几步,这脚便是打了颤,气喘如牛抚胸而吁了。
“妹夫,不若你我到那曲江上一游如何?”薛嵩回身瞧着李扬如此,哈哈大笑,“你也在庭州数月,怎么回了京师便成了如此样子?”
李扬闻语没无好气的说道:“兄长,你整rì于军旅之间,而小弟却每rì除去宅中与子女相乐外便是缓骑马而当番去,哪里还能如了往常。走走,去曲江杨柳岸上耍耍,要是遇了佳人垂青便也是件喜事。”
“那便快些,莫要走的迟了,让那些混帐东西登了先头。”薛嵩一把拉着李扬便走。
李扬直翻了白眼喘气道:“兄长,可否慢些。谁人不知你薛霸王之名,就是那些公子走于了前头又能如何,见了兄长还不鸟散而去。慢些,这又不是中和、上巳、重阳三节,又少了高中的才子与怀chūn佳人的曲江大会,怎能热闹呢。这哪家的小娘子不与岸边别院里看景偏偏要了跑出来。小弟实是跟不上了。”
“也倒是如此,那便慢些走。”薛嵩极喜热闹,听李扬一说便也认为如此,便放了手缓步左右观望。
后随二人的侍从也都放下心来,刘一等人眼看着老爷累如那样,再若让薛公子拖扯定是虚脱,这要是回去了几房nǎinǎi岂能饶得了。而薛宅之人却一直揪着心,只怕这公子发起狠来,一路跑下,冲撞了人可就难以交待了。
二人出启夏门,沿城外之豪宅大院而下,远望芙蓉园中的阁楼,相与之相印的大慈恩寺中的大雁浮屠(塔),又看缓婉而东流的曲江,树荫连天,杨柳垂梢,野花烂漫,这心中便是舒畅之极。李扬转脸正要与薛嵩感叹一番,就瞧着薛嵩两眼放光的瞅着那二岸的高墙之内,好似一好sè之人,喃喃而道,“子仁不知,这边可是有好风景。瞧瞧嫣姹红绿道不尽撩人之姿。”
李扬随目就见不知哪家小娘倚墙而探,小脸红通,眉眼如画正抿嘴而浅笑,一声沉喝从里传出,小娘子似受了惊吓,立刻将头缩了回去,只露头上的双角让人连起不限的瑕想。又看阁楼之上轻摇团扇隐约间一美妇轻眺,对于李扬之目光却也不惊异,只是含chūn带笑的嗔目一下便又放开了目光扫了身边的薛嵩。李扬心道,与薛嵩相站一处,自己真是愚蠢之极,且不说薛嵩本来就是翩翩佳公子,就说二人相站一起,那魁梧的身材便是将矮上半头的自己比了下去,不由的稍稍拉了之间的距离,着恼的说道:“薛兄长,这哪里是来游曲江的,小弟分明是来印衬你这红花来了。去去,你先走,我坠后些。”
“哈哈,妹夫也有吃味的时候。那我便躬着身子好了。”薛嵩得意而道,果然弯了一下腰,显的滑稽异常。
李扬大笑道:“兄长莫要胡闹了,还是至哪边的亭子坐坐。”
二人至亭,随从忙是张罗着,有扫土吹尘的,也有四下巡走,还有分立其后装腔作势的,更有随身带有小炉舀水沏茶的,不过还是刘一好些,硬是取过一付棋盘放于亭中只等自己老爷对弈。
“莫要这般忙乱了。稍稍休息一下不定还需游走。”薛嵩摆手而道,“看不出如今的妹夫确实与当初真的不一样了。”
倒让李扬脸红了一下,也是连忙让人将棋盘收了起来,这么些年来在不知不觉中已养成了士人的惰xìng,好在今rì是拜访如是换了平时还少不得让各房硬让带着几位婢女而来,虽不会大众之下歌舞,但捶背捏腿总是会的。忙是说道:“卢新都有诗云,‘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唐,卢照邻,曲江荷)’当是此时的景之美,又于意气风发之时的感叹,‘风烟彭泽里,山水仲长园。由来弃铜墨,本自重琴尊。高情邈不嗣,雅道今复存。有美光时彦,养德坐山樊。门开芳杜径,室距桃花源。公子黄金勒,仙人紫气轩。长怀去城市,高咏狎兰荪。连沙飞白鹭,孤屿啸玄猿。rì影岩前落,云花江上翻。兴阑车马散,林塘夕鸟喧。(唐,卢照邻,三月曲水宴得尊字)兄长,你如今又意yù是何呢?”
薛嵩大笑,高声道:“我如今哪有还有得意之时,不说这么些天来被整rì关于一院中,苦闷之极,就说过些rì子便是成家之时,想及rì后内宅之中有人管束,这浑身便是不自在。也不知你是如何过来的,想一想六位娘子可真是头疼。”
“薛兄长,你,你怎可说于小弟的身上。”李扬莞尔,其中的滋味又怎么能说的清楚,多一人便是多一事,如今表面看不见争吵烟火,可是自己是知道的,除小荷这个正妻外,其余等女都是互相憋着劲的,今rì与这个好了明rì又与那个恶了,好似一个无形的战场,好在小荷贤惠,能调合了内宅不至于大乱,要是偏袒一方,那便是天无宁rì了。就连平rì自觉卑其他之妾的喀秋莎,心中也是有着争宠之心,每每宿于其房里,使尽了花招来讨自己的欢心,便能看的出来。
薛嵩瞧李扬如此,又是大笑道:“烦吧,我虽康氏一人,但每rì叽叽喳喳烦个不停,何况六位之多,哎,快活之rì也是苦恼之时,又有几人能分清呢?吕家小娘子又是个强硬的主儿,只怕是不相容的,如是到那时,我该如何办呢,总不济眼看着她受了欺负。”
“兄长多虑了,吕家家风严谨,那小娘子又是深受太宗文德顺圣皇后所箸女则之熏染,rì后定是兄长之佳偶,哪里能看出有不容之像呢?莫不是兄长少时被她欺负的怕了,故才有此一说,哦,哈哈”李扬打趣而笑。
薛嵩哭笑不得,以指点了李扬数下,终是不能说话,想必是说中了心思。
“小娘子,我看你孤单一人,不妨有雅兴同游。”二人正是说笑,便听有男子之声自那边传过。
“你这狂徒快些离去,不然等我奴仆寻至这里便要你好看!”
“哟,好泼辣的小娘子,可真是爱死我了。你倒底是哪家的小娘子,报个名号,我定改rì登门以媒。”
“啪!”的一声脆声传光,“你竟敢打我,小娼妇,今rì定让你好看!”
“你敢!天下脚下你敢如此!”
“嘿嘿,要说城中不敢,这曲水之畔如今人不多百,我岂能不敢。谁人来时只当是我家妹妹出逃,我绑了回去谁敢说三道四!”
“无耻!来人呀!”
“快些绑了!”
李扬听罢大怒,光天乱rì之下岂有如此行径,朝那边大喝道:“住手!”站起身来怒目以视,却是愣了一下。
那身着青衣的小娘子也是愣住,张了小口,忽然脸上红通,甩手又与那狂徒一巴掌,便朝这边跑来。
那狂徒被打掉了幞头方才醒了过来,心中大怒骂道:“从哪里蹦出个管闲事的烂人,小的们给我打,一并将小娘子抢回来。”
薛嵩早已怒起,从亭上一跃而下,当先冲了过去,一拳将正要抓住小娘子衣带的小厮打飞,与那小娘子说道:“李小娘子,这边。”
李小娘子也不回话,径直跑上亭子,却是叉腰瞪着李扬问道:“你躲在这里多久了?”
“李小娘子,这,这不干你事吧。为何你独自一人来此处,侍人呢?”李扬拱手施礼,“你这般做,李中书令可要急死。”原来此女正是李腾空。
李腾空白了他一下,没好气的道:“要你管,你倒好怎么与那个霸王待在了一起?”
对于她的倒打一耙,李扬不觉有气,便道:“要不是薛兄长,你还有脱了身?”转眼去看,等刘一等人冲上时,狂徒一方只剩了主谋一边退着一边与嘿嘿而笑的薛嵩叫唤道,“你敢作人,光天化rì之下没王法了!来人呀,打人了。”
薛嵩听的心烦,扬手重重的赏了一个耳光,那人便是转了几转,吐出一口血水倒在了地上。
“反正不要你管!”李腾空咬了下唇,这样倒显的更俏皮一些,又感的如此好似与情人嗔骂,脸上便又红了少许,跺脚背了身去。
李扬也不知怎么得罪她了,不就是李林甫说过要嫁入自己么,又不是真嫁不过是句戏言而已。但不管怎么说她是一女子,于是拱手道:“还请李小娘子唤过侍人,早些回家的为好。”
“嗯!”李腾空轻嗯了一声便走,停了停又轻道,“你,你多时来拜我父亲。”却是越说越低了。
“什么,李小娘子你说什么?”如此小声如蚊蝇一般岂能听到。
李腾空闻声便是咬牙切齿,眼中红润了起来,提了裙角跑了出去。
“刘一,去护了李小娘子周全。”李扬莫名其妙,但这李女公子又怕还遭方才之遇,便唤人去追了上去。
不远处的李腾空忽然低头笑起,却是跑的更欢了。
“哎,妇人!”薛嵩回来不着头脑的说了叹了一句,点了点头说道,“罢了,今后为兄便是由着她们管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