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来咪发唆2-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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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麼挨在一起好了,不要分开……就这麼紧紧挨在一起。』傻瓜隐葵把两个看向不同地方的碎布娃娃贴到一起。
就在我觉得忍无可忍,再忍下去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时,准备向隐葵伸出自己血迹斑斑的红手……哐啷!门被推开了!我慌慌张张地把自己的手藏到被子里。
『呃,隐葵!她没事吧?』
『这叫没事?』隐葵指指我的脸。(努力装睡中…_…)
啊啊啊,…O…他们究竟为什麼要来啊,这些不速之客!我的两只眼闭得更加地用力了………O…结果,正冰和西苑急急冲到我身边,只听见正冰惊讶得彷佛见到怪兽的声音,在病房里哇啦哇啦鬼叫。
八十六
『呀呀!这ㄚ头怎麼又躺著进医院了!…O…哎哟哟,看看脸上这血,这血,简直吓死人的难看啊!』
居然从正冰嘴里听到『难看』这种话……老天爷啊!还有没有天理?=0=
『隐葵,净媛怎麼弄成这样的,她伤得重吗?』西苑焦心地问道,伸手探向我的额头。这时……
『我说过要你别碰她吧?』在隐葵冷冷声音的胁迫下,西苑缓缓地收回了手。
我吃力地嚥下一口唾沫,正准备睁开眼结束眼前这场闹剧时,却听到……
『为啥咪?…O…隐葵,那我也不能碰净媛了?』
『巴巴,我知道是你把阿仆杜拉害成这样的,你也不能碰她。』
『巴巴?这又是啥咪东西?』
『你就是巴巴还不承认!为什麼把阿仆杜拉打成这样?』
『说啥咪呢你!巴巴是啥咪,阿仆杜拉又是啥咪啊?为什麼对我大吼大叫的?TT0TT』正冰强压住哭腔,委屈地叫道。
不要哭,正冰!等我搞清楚巴巴是什麼之後,一定告诉你。
可怜的正冰咻地放下拿在手上的花束,咚咚咚咚!踩著极其不协调的步伐走了出去(我眼睛眯出一条缝偷看…_…)。病房里只剩下三个人了,气氛异常奥妙,西苑递给隐葵一个装满好吃东西的塑胶袋。
『你也没事吧?是哪帮兔崽子把你伤成这样的,你告诉我?』
『为什麼?』
『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是什麼?』
『这个……哈哈,「是什麼」,既然你这麼问的话………_…对了,净媛又是怎麼弄成这样子的?』
『巴巴打的。』
『巴巴?是什麼东西?』
『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个坏蛋。』
隐葵紧咬著下唇,用湿毛巾擦掉我脸上剩馀的血迹。这时候,又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正冰回来了?…O…我悄悄地睁开一只眼,却看见冻得直打哆嗦的娜林。这个死ㄚ头,又进来干什麼?…_…^
『呃,夏纱娜。』
『隐葵哥,人家一直等著你呢,你怎麼没出来啊?』娜林半是娇嗔,半是埋怨地说道。
『我担心阿仆杜拉会死掉。』
『阿仆杜拉不会死的!隐葵哥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不要!』
『要你出来你就出来嘛!我真的有话对你说!』
『不出去。』
『是有关齐齐贝的,你也不听?』
『?!』隐葵沈默了。
等……等等,不要啊隐葵,不要去!TT0TT结果隐葵还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跟著走了出去。成娜林这只狡猾的小狐狸…_…^!西苑不明所以,满心焦急地低头看向我沾满血污的脸……赫~!O_O
『啊啊啊!』
铜铃大的牛眼吓坏了西苑,他捂著双颊惨叫不止……瞬间觉得他变成了正冰。…_…^
『你让开!…O…』我手脚俐落地跳下床,推开这个碍事的家伙,『你在这里待著,我出去一下。』
『你,你的脸怎麼弄成这样的?』
『狗娜林,你真的听不懂人话啊,什麼妹妹不妹妹的,都是屁话!』我凶狠地抹了抹嘴角骇人的鲜血,自顾自的,咚咚咚咚踩著步伐出去了。
飞快地奔下楼梯,每走一步,都会招来周遭的目光,病人们如洪水猛兽般避开我。我逮住他们当中看起来最仁慈的一位大婶问道:
『那个,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穿著病人服的男孩,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穿著白色外套的女孩?』
『…O…看见了。』
『请问往哪里去了?』
『从後门出去了。』
『谢谢。』
『不,不用,客气。』
後门?刚才好像有看见,在走道的尽头。想到这里,我卯足劲朝走道另一端奔去……在双手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正好听见娜林夹著哭腔的嗓音,我的心立刻僵住。
『隐葵哥,你为什麼要那麼护著净媛姊?』
『不是净媛,是阿仆杜拉。』
『阿仆杜拉就是净媛姊!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隐葵哥?隐葵哥你和西苑哥的事!净媛姊扔下你跑到西苑哥身边!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隐葵哥?!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这样的事。』
『你当时哭得那麼伤心。隐葵哥,还记得那首歌吗,「扑扑绑架事件」?唱这首歌的那一天,净媛姊离开你跑到西苑哥身边,你非常伤心,非常伤心,心痛得彷佛要死去一样!』
渐渐加快的脉搏和心跳……傻瓜隐葵尖叫一声,双手抱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看上去极其痛苦、难受,脑袋彷佛要炸掉似的,拚命抓著头发,像个孩子似的不停尖叫。
『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是净媛姊,我绝对不会把你让给她!我不愿意看隐葵哥你再受到伤害,不要看到你痛苦,所以绝对不能让给她!隐葵哥你也千万不要记起净媛姊,不要记起来!』
悲鸣与哀嚎齐飞,娜林的泪水终於如山洪爆发般不可抵挡了。隐葵依旧抱著头不停在地上痛苦翻腾。
你没有资格,云净媛,看著眼前痛苦不堪的两个人,看著困兽般挣扎的他们,在这种情形下,你连发火的资格、悲伤的资格都没有,云净媛……
『隐葵哥?隐葵哥!隐葵哥!』
『成隐葵!』
隐葵忽地躺倒在地,闭上了双眼,一定是被头痛折磨得撑不下去,力竭晕倒了。娜林慌成一团,哭哭啼啼地看著隐葵,而对这种情形已经相当有经验的我,走上前去,沈稳地托起他的头,然後吃力的背起他。
『怎麼办?隐葵哥怎麼办?怎麼办?!』
『成娜林。』
『……』
『算了,以後再说吧。』
我背著那家伙,半背半拖把他弄进医院,医生吃惊地看著我们,立刻围拢了上来。哈,哈,哈,哈!我喘著大气。
病房外,医生以安全为由,把我们一干闲杂人等都赶到了病房外面,只留下隐葵和护士。娜林靠在走道的墙上,从怀里掏出一根烟含上。娜林也……抽烟!我抹抹额头上的冷汗,正准备向娜林走去,一位扑克脸的医生却生硬地叫住了我。
『你和成隐葵患者之间是什麼关系?』
『现在是他的保护人。』
『我能和你谈谈吗?』医生折起病历,有点焦虑地盯著我的脸。
不好,这种表情,这种语气,无论我怎麼往好处想……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扔下在袅袅青烟中不停垂泪的娜林,我跟著医生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13
医生靠坐在自己宽大的椅背上,仰头看著我。
『请坐。』
『是。』我抖著青紫的嘴唇,就近靠著一张椅子坐下。
医生示意地对我点了点头,彷佛想让我镇定下来。
『隐葵,我说隐葵他,他为什麼会这样?他在担心恢复记忆,是这样子吗?』
『请问你和隐葵是什麼关系?』
『恋人关系。』
『你是说隐葵还是正常人的时候吗?』
『是,在他丧失记忆之前,三年前。』
医生又点了一下头,彷佛明白了似的。
『是在不怎麼好的情况下分手的,对不对?』
『是的,我让隐葵,非常非常伤心。』
『非常想念你,想念得无法忍受,所以这股想念就转变成了埋怨。』
医生应该是已经从隐葵妈妈那里听到我和他的故事,所以代替我陈述,脸上露出惋惜的微笑。
『你那边受到的伤害相对来说可能小一些,他本人也很清楚,可是在受到强烈刺激,有可能恢复记忆的那一刹那,他会潜意识地想忘掉你,於是产生一种非常强烈的抵触意识。』
『……』
『随著时间过去,他这边想忘掉你的意识会越来越坚定,最後的结果就是真真正正地忘掉你。几个月之後,这种症状可能会更加严重,隐葵不断抵触自己伤痛的记忆,只会导致他整个大脑神经系统更加混乱,所以每当这段记忆传来的时候,他都会头痛得无法克制。』医生以关切的眼神看著我,彷佛在询问我听明白没有。
那我该怎麼做?这麼相爱?现在我只能祈祷他赶快、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忘了我,这样才能不用受头痛之苦?我该为他忘却这段刻骨的恋情日夜期盼吗?
『这麼说,隐葵他,他永远不会记得我了?没有办法能让他想起我了?』我忍著心痛,颤抖地问道。
『嗯……并不是没有奇迹出现的可能,前提是,隐葵必须敞开他的心扉。如果强行逼迫他,只会让他更辛苦、更难受,而且他现在完全是幼儿的思维方式,稍有差池,说不定他会做出什麼危险的行动来。』
『您说……奇迹?哈!您是说让他记起我是奇迹,想让我放弃让他记起我吗?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呢?这对他来说也是奇迹吗?』
『最重要的是意愿,隐葵他现在根本没有想做回正常人的意愿。他觉得自己非常幸福,非常满足於现在的生活。如果你真的爱隐葵的话,就请放下,虽然我不太懂得你们的爱情,但是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希望这个人获得真正的幸福呢?』
我摇摇晃晃地走出办公室,擦擦泪,又走出医院,勉强打起精神走回了家中。再光蜷缩在家门口,似乎等了我一个晚上,看见我,马上站了起来。
『喂!』
『……没有买好吃的东西回来,对不起,再光!啊,对了,你的竹刀。』
『你的脸怎麼搞的?又是那帮兔崽子?难道你只挨打没反击啊?』
『打了。』
『那帮疯子,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本少爷一定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再光夺过我手上的竹刀,气冲冲地就朝巷口走去。要是平时,我一定会追上去把他抓回来,但今天不行,今天我太脆弱了,我连叫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净媛的房间。
我和扑扑并排躺在床上,它贴心地舔著我脸上的伤口,彷佛在问我有没有事。为了不让自己打出喷嚏来,我不停地揉著自己的鼻子。
『如果你真的爱隐葵的话,就请放下,虽然我不太懂得你们的爱情,但是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希望这个人获得真正的幸福呢?』
医生最後的话在我耳边回汤,无情地践踏了我不肯放弃的希望。我真的该那样做吗,隐葵?为了你,我真的该那样做吗?因为你希望见到的是夏纱娜公主,我就应该放弃你?我该怎麼做,我该从哪里做起……
我还不如跟你一样也变成傻瓜,什麼难过的事,什麼悲伤的事,甚至连成隐葵你,我都能忘得乾乾净净,每天只需要无忧无虑地欢笑就好。我真的要变成那样吗……?
从深夜到天明,我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只有无助的呜咽彻夜陪伴著我,还有扑扑忠心地守候在一边。不知道什麼时候,再光生龙活虎地跳了进来,脸上留著一个小小的十字伤口,看见我丑陋不堪的狼狈样,他无声地掩门退了出去。
八十八
等我好不容易打起精神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的十点半了,我整整颓废哭泣了十二个小时。喀嚓!我跳下床,从柜子下面掏出一个小箱子,然後把隐葵和我一起拍的大头照、隐葵送给我的碎布娃娃、小刀、恐龙玩具,还有他曾经挂在顶楼上的三张纸——『对不起』、隐葵的所有照片一一放进去,合上盖子。随後,我抱著箱子走了出去,准备在院子里点一把火把它们给烧了。刚下楼梯,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
『呃,净媛,你终於下来了,我有话想对你说。』
是隐葵的妈妈,她刚才似乎已经和我妈妈谈过了,简短决绝的口吻,脸上找不到一丝笑容。我留下担心不已的妈妈,跟著大婶一个人来到院子里。
『我非常非常喜欢净媛,活泼、开朗、漂亮,最重要的是有生气。』
大婶究竟想说什麼啊?
『隐葵他病得很严重,因为想忘却的记忆不断在他脑海中涌现,他真的真的很痛苦。隐葵他,他,我们打算明天送他去他大伯家。』
『那是哪里?』
『不能告诉你,真的很抱歉,作为隐葵的妈妈,我无法告诉你。』
『隐葵现在在哪里?』
『他躺在床上,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只是不停地叫著要找齐齐贝,也许,你知道那是什麼?』
『我不知道。』
『我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才来的,隐葵明天就走了,一大清早就走,早上来送送隐葵吧,最後见他一次,然後彻彻底底地忘了他。』
『……』
『对你说这样的话,实在很抱歉,我们也很遗憾、很难过。』
『不是这样的大婶,不是的,您没有什麼好抱歉的。』
大婶挤出一丝艰难的笑,拍了拍我的背,走出我家大门。
再见了,成隐葵!慢走,成隐葵!好好活下去,成隐葵!一定要幸福地生活著,成隐葵……
哈哈!该死的……可怕又讨厌的夜晚,比起几年前我和隐葵分手的那天还要可怕得多,伤痛得多的夜晚……
这宛如严冬般寒冷的长夜,我一夜未眠,天空才刚露出鱼肚白,我便急匆匆地往隐葵家奔去,疯了似的敲著隐葵家的大门。傻瓜隐葵会不会已经离开了?该不会我还来不及见他最後一眼,他就永远地离开了吧……我满腹的恐惧、满腹的担忧,直到看见隐葵妈妈前来开门的笑脸时,我才放下了一颗心。
隐葵的家,久违了。那股总是洋溢在屋里的熟悉香气,那个我们常用来炸起司卷的厨房,那个走上去会咯吱咯吱响,我们永远得小心翼翼穿过的客厅,还有那个美丽的歌声永远不绝於耳的隐葵卧室……
我轻轻地推开门,眼睛与提起箱子的隐葵对了个正著,他飞快地避开眼。
『隐葵……』
『……』
隐葵默然不语。
昨天受到的冲击太大了吗?……他无声无息地穿过我,把手上的箱子放在门口,又转回身来取放在床边的另一个箱子。这是我们的最後一次了,隐葵,你不可以这样的,你不可以这样气呼呼地对我的,否则我会一辈子都在记不起你笑脸的噩梦中生活下去的……这是我们的最後一次了,隐葵……
『成隐葵……』
『……』
依旧是最高品质——静悄悄。
我噙著泪,帮他理了理杂乱地摆在门口的箱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之後,为了帮傻瓜隐葵的忙,缓缓走了进去。角落里还放著三个箱子,我摇摇晃晃地拎起它们,顺便又提起放在衣柜旁的一个箱子,正准备向门外走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