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天下-第4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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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80年到87年几年间,各监狱如果有什么重要人物生病,尤其是老革命老右派老宗教人士,一定会派专车把还不到20的丁一接过去治疗。
还有一个更有意思的事情,丁一在监狱里不仅受到狱方的尊重,包括那些邪门歪道上的人物,一听说是朱聪老爷子的掌门弟子,一个个口称世兄世弟,都非常客气。
时间长了,丁一才知道,朱老爷子解放前在平津一带就是响当当的人物,当年多少江湖好汉在北平、天津卫落了难,是朱老爷子使了银子、贴了面子才活得命。1938年,民国七大奇案之大汉奸王竹林在天津被刺,就是朱老爷亲自下的手。再后来,据说四野打天津的时候,天津城防图还是朱老爷子弄出来的。
所以,北民国有这样一句话:升官发财四(大)公子,患难托孤贼(门)朱聪。
四大公子当然就是指旧中国鼎鼎大名的四大公子,领头的是少帅张学良,换句话说,就是贼门朱聪一个人能媲美四大公子。
可惜,解放后朱老爷子不贪图富贵也不爱做官,很多当年平津地下党请他出来帮政府做事,老爷子一律都推了。朱老爷子当然想不到,三反五反、文革中吃亏最大的就是这批说不清道不白的地下党,被批被斗被打被抓被关。否则,80年严打的时候,朱老爷子绝对不至于被……
大西北的监狱里还就关着两个当年的平津地下党,还真就得到过朱老爷的鼎力帮忙。
所以,这事慢慢传开后,大西北监狱里不论黑道白道还是狱方,对丁一都特别的客气。加上丁一年纪还小,记忆力超凡脱俗,不少老家伙们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机会没机会离开这“一天到晚三两土,白天不够晚上补”的大西北,所以把自己认为拿手绝活纷纷传授给丁一,这绝活可不仅是黑道上的,不少老教授、宗教人士也把自己压箱底的知识进行传授。
由于丁一多次抢救下重要病人,狱方每年都给丁一报立功,1988年的时候,丁一的徒刑已经从无期减免到13年。与此同时,拨乱反正的步伐也越来越快――当然丁一这种严打进来的不属于拨乱反正的范围。
不少老家伙们离开大西北之前,都专程去丁一的监狱看这个忘年小友,拉着小家伙的手说,一句废话都没多说,不过所有人的眼神表达的都是同一个意思。
88年年底,丁一出狱了。也没有办法不出狱,当年丁一妙手回春的病人从军的从政的经商的开课的,一个个都是真正说话分量“一言九鼎”的人物,近百位老人一起联名替一个关进去的时候还不到16岁的小毛贼求情,再加上狱方把丁一历年来所救助的犯人名单一拉,谁都知道该怎么做。
从大西北监狱出来的丁一,真的就有点象从恶人谷出来的江小鱼,哦,不对,江小鱼只能形容他狡猾的一面,还必须加上个精通移花宫所以绝学的花无缺,才能把他的特点覆盖个差不多。
丁一本来想回天津,可惜,师祖留下的那几套房子被人占了。如果是不讲理的人,丁一还真就说不定想想办法要回来。可丁一回去看了看,都是一批工厂的老职工,一个个四五十岁的样子,上有老下有小,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丁一心一软,反正他们一个月一家还交八块六毛五的房租,算了,就算给他们租着吧。
刚好,北京白云观道宗和丁一是狱友,而白云观在京西一代还有不少庙产,就让丁一来北京住下了,后来,还给丁一办了个北京户口。丁一选择北京另外一个原因,是大西北的老狱友多数都在北京有家,这里熟人多,那个时候丁一还年轻,勤学好问,在北京也能多学点东西。
当然,丁一并没有把祖业扔了,而是继续秉承朱老爷子的习惯,一日不过三。
让丁一感觉不爽的是,因为档案上写着进过监狱,在派出所等于就挂了号,而等民警同志们知道丁一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南偷掌门人,在公安部就挂了号。
让丁一感觉更不爽的是,丁一这两个字实在是太简单,不论读起来还是写起来,所以,外面只要有个风吹草动,民警同志最先想到的就是丁一,没事就找他喝茶聊天,为这事耽误了丁一不少工作时间。丁一在派出所里聊天喝茶的时候,还注意到,民警同志一边瞎聊,一边还在纸上写着他的名字,丁一、丁一、丁一……聊半个小时,就能写好几篇稿纸,权当练习钢笔字。
于是,丁一恍然大悟。
所以,在给关啸起名字的时候,丁一翻着康熙大辞典一个字一个字精挑细选来的。一边挑,还一边咬牙切齿地说:“让你们再写,让你们再念,我一定要查几个字,让你们一个也不认得,羞死你们……憋死你们。”
在关啸的印象里,丁一堪称诸子百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且丁一有很多名言,关啸认为如果把整个人类的名言整理一下,丁一所说的话不论质量还是数量都是当之无愧的№。1。
举一个例子,比如,五天前,11月14日,关啸过生日,16岁生日。丁一带着关啸在北京王府大饭店吃了一顿鲍鱼后,让关啸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工作,收拾收拾东西,第二天和他一起离开北京,到湘西去居住。
关啸当时特别奇怪,就问为什么。
师傅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小地方,物价低。”
关啸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接着问。
丁一笑呵呵地用烟袋敲了敲徒弟的脑袋:“我们在北京一个月的开销是多少?”
这个关啸很清楚,毕竟现在师傅不工作了,是靠他在养活,而他一个月是有最低任务的:“人民币两万,或者美金3000,如果美金汇率持续下跌的话,那么可能需要3500。”
“小城市,我们爷俩一个月3000人民币就能过上神仙一样的生活了。”
关啸当时觉得自己师傅特傻,上蹿下跳地和师傅说:“但是,小城市里偷3000人民币的难度比北京偷3000美金的难度还要大,北京有钱人多,贪官多,地产商人多,就是那句话:钱多、人傻、速来。”
师傅笑呵呵地摸出了关啸的身份证,用烟袋锅敲了敲关啸的出生年月日:“你知道么,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16岁以下为未成年人,而16岁就是需要负全部刑事和民事责任的成年人――虽然还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法院的叔叔阿姨们,不会因为小城市市民穷,你偷3000比在大城市偷20000难度大,就对你从重处理。他们最擅长做得就是加法、减法和对不同数字的比较,一个月偷20000和一个月偷3000,结果就是10年到15年有期徒刑和劳动教育的区别。明白了么?徒弟!”
关啸捂着被烟锅快敲熟了的脑袋,从心底佩服师傅那深邃的目光,简直和主席没什么两样。
说起丁一,简直是堪比主席、总理、小平同志等纵横两个世纪最伟大的人物之一。这里实在不能细说了,否则,主人公就不是徒弟关啸而是师傅丁一了。
人间第004章 百里峡谷
“对了,你们怎么让财神们喝可乐呢?”丁一老爷子一直保持着勤学好问的良好学风。
“嘿嘿。”罗改革小眼睛里露出一丝得意:“这一次路途太远了,空气又潮湿,财神胃里有一种细菌……”
“嗯,是酶。”丁一点点头,这些看似专业的东西丁一早在13年前就开始给关啸小朋友灌输了。
“对,世叔博学。这种细菌已经开始反嗜其主,在解放前,解决办法就是给财神灌一种草药,但是这种药有一种非常呛的气味。后来,我想可乐带有一定腐蚀性,而且还带有大量的二氧化碳,冰镇之后还能降温。所以就用这个办法,效果还挺好。”
“想不到世侄学有专攻。”丁一笑眯眯地夸张了一句。
“那是,我哥可是北京化工大学硕士高材生。”罗南巡连忙站出来补充。
“哦?”丁一眉毛微微一动:“我说呢,学贯古今融通中外,难怪这样厉害呢?那南巡世侄呢?”
“我……”罗南巡挠挠头有点不好意:“俺没出息,就是一个本科毕业生,还在清华园里留级了一年。”
丁一和关啸师徒刚准备再恭维两句,梆梆梆,厕所门被敲了好几下,接着一个男乘务员气势汹汹地就推开门,指着四个人的鼻子吼:“你们几个干吗呢?这是公共厕所,不是聊天室,也不是棋牌室,你们以为随便拉四个人就能打麻将、斗地主呀?出去出去!”
关啸估计罗家兄弟是把五鼓断魂香囊放在了财神身上,财神离开了,所以才会有乘务员过来,否则早就被迷倒了。
“对不起,对不起。”四个人一连串地说着道歉。
所谓的世家子弟,只能在知道世家的人面前显摆一下,在平常人面前,世家子弟和南来北往庸庸碌碌的农民工也没有什么区别。这也是世家子弟的三大天条之一。
“抽口烟,抽口烟。”丁一谄笑着冲乘务员晃了晃小烟袋,带着徒弟来到两节车厢之间的过道。
关啸临分手的时候,热情地和罗改革握了握手,就差邀请罗氏兄弟回家做客了。
丁一是那种典型的进得殿堂、扫得茅房的人物,端着烟袋,把衣服下摆拢了拢,把两只价值628元的纯手工千层底布鞋脱下来,一只垫在屁股下,一只垫着两脚,象个老农民一样低头吸了两口烟,冲徒弟伸出了手:“给我。”
“什么?”关啸仿佛一脑门子雾水。
“你说呢?”丁一皱纹里充满了无穷的智慧。
“嘿嘿……”关啸干笑了几声,从腰里拔出一把雪亮的解尸刀。
丁一没有接,关啸吸了吸鼻子,从左腿下面又掏了出了一把解尸刀。
“师傅,我借这两把刀的时候,你没看到呀。你怎么就知道了呢?”关啸奇怪的很。
南派的贼,管手艺活不叫偷叫借,北派的贼也不叫偷叫顺。
“哼――”老爷子从鼻孔里哼出了两条四五厘米长的小烟蛇,停顿了片刻,摇头摆尾地浮向了上空最后散失在空气里:“就你那点小把戏,回去再好好攻读一下《人类心理学》、《资本论》,资本论要看德文版的,自然就明白了。”
靠,每次都这样,说话只说一半然后就推荐一大堆形而上学的书籍,关啸悻悻然。
“对了,师傅,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什么是九幽寒脉?什么上面有人干预轮回?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我可是您的养老弟子呀,您不告诉我告诉谁呢?您说是不是?”关啸又想起了刚才的话题,不过,自己的师傅嘴一向严得很,不知道能不能和自己说。
“嗯……”丁一给烟锅里重新装上烟丝,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楞了一会神:“徒弟,你还记得你最后一年上学的时候,当时老师带你们去春游么?”
“记得,记得。”提起这个话题,关啸马上就兴奋起来,就是在那次春游里,他有机会偷偷握了一下自己喜欢好久的女同学詹颖的小手,现在想起来,还好温暖,好有诗情画意哦――这个,关啸毕竟还是个都市长大的孩子,偶尔还喜欢看看港台片,说话想事难免偶尔就会嗲一下。
“你还记得你当时回来给我讲,你在野三坡百里峡见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么?”
“很奇怪的事情?”关啸楞住了,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哦,想起来了……”马上眉飞色舞起来:“我们当时给人家老大爷2块钱,那老大爷就把一只很漂亮头上还扎着小红花的大白狗给我们,让我们牵着爬山,师傅,你说奇怪不奇怪,那狗和我们走了大概几里地,一边走还一边吃火腿肠,突然就死活不走了,我们再拉它,它就冲我们呲牙,就要咬我……”
“狗……狗……狗你个头呀!”老爷子实在听不下去了,小烟锅啪啪敲在关啸脑门上,关啸顿时一脸委屈,心里说:“shit,连热爱小动物都不行了。”
“你们去的时候,已经是期末考试之后了,也就是六月底……”丁一刚刚提醒了一句,关啸腾得就从地上蹦了起来,一脸顿悟的样子:“对对对,您真的提醒我了,真是奇怪,当时,天非常热,但是,就在那峡谷里面,有一个巨大的冰潭,长足有50米,宽有10米,全是冰厚不见底,带路的老大爷说,万年不化;还有,在距离冰块几里以外,还有一个更奇怪的东西――冰瀑!那个冰瀑布就在太阳下晒着,但是就是一点都不融化!我们同学偷了他老爸的zippo打火机烧了10分钟,那冰瀑都没有流下一滴水。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当时的关啸,还是一个不到10岁的小男孩,楞是抱着冰瀑一通狂啃,也没啃下来。回来后就和师傅说起这事,当时,丁一只是笑着摇摇头和关啸说:“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这事,说起来话长了……”丁老爷子吧嗒了两口烟,慢吞吞地说:“你当时看到的谷底冰潭,就是九幽寒脉。而你看到的那块冰瀑……这个今天还不能告诉你。现代人都没有见过神、仙,所以一直把六道轮回等等当做迷信。其实,种种迹象……不,是根据无数可靠典籍记载,在中国历史上确实曾经存在有鬼,有仙,有六道轮回。也有炼气士,所谓的炼气士就是指人类先贤们用各种办法逆转天道轮回,最终成为不死不灭不入六道轮回的仙人。”
关啸已经完全听呆了听傻了,虽然勉强只能算得上中小(中级小学)毕业,但是在关啸的意识中对这些封建糟粕从来就嗤之以鼻,师傅原来也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总不会……师傅这次出来真的撞上鬼了吧?
“真的有鬼么?”关啸毕竟还是小孩子,神色间多少有些紧张,如果说凡是人死就变成鬼,那现在世界都快80亿人口了,每年死几亿,身边还不得哪哪都是鬼?说不定……自己身后就有一圈鬼或飘或蹲或趴,看着自己和师傅瞎聊,顺便把口水滴在自己身上。
丁老爷子脸色明显一黯,吧嗒了两口旱烟:“关于鬼,我还真没有见过,不过,慧远大师的俗家徒孙倒是面对面的见过。”
慧远大师?关啸一点都不陌生,大师今年已经96岁,和师祖朱聪是一辈的人物,在国内佛界以影响力而论,能排在慧远大师前面的也就是西藏密宗的几位活佛。在北京的时候丁一没有少带他去慧远大师那里蹭斋饭――师傅就喜欢带关啸到和尚庙道士观里蹭吃蹭喝,按照师傅的说法,那才是纯天然无污染绿色食品,空气还清新。
慧远大师也挺喜欢关啸,一直说他有慧根,没事就拉他着在小庙里做做功课,如果不是丁一把得紧,说不好大师还真就把自己的衣钵传给了关啸。不过,即使这样,借着这个机缘关啸还是系统学习了梵语。
严格说起来,关啸应该算是慧远大师的俗家弟子之一。
“你确信他不是骗您?”关啸仔细瞅着师傅的眼睛,看有没有拿自己开涮的味道:“慧远大师徒孙辈的俗家弟子我也认识好几个,比如窦处、关局、孟司、周教授……我怎么没有听他们说过?”
丁一又吧嗒了两口烟袋,同样盯着徒弟上下打量了半天,又迟疑了一会儿才说:“这事还就是窦处看到的……嗯……他肯定不会告诉你,因为他怕把你吓坏了。”
什么?关啸两个大眼睛立刻就瞪了起来:“师傅,他……他这是侮辱人,我9岁就去京北蹲乱坟岗,10岁和您去外蒙狩猎,11岁横渡琼州海峡,我会被吓到?骗鬼鬼都不信?!”
丁一在鞋底上磕出烟灰,空吸了两口烟袋杆:“北京这些年有不少关于鬼的故事,你听过么?”
鬼故事?关啸一愣,师傅真是拿自己开涮吧。作为一个优秀的贼,走千家进万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