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茶 作者:不得不写(晋江2013-5-24完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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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不行。”
　　
　　言灵谖想起来，他在高考语文时失意了，他这个豺狼却离题了。所以才会逃避，不想提笔吧，“好吧，算了算了。”她准备离开这个话题，以免他不开心。“我明天还有一场辩论赛，最近有点乱七八糟的小忙。”
　　
　　“辩论赛？”温暖曦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我记得你不是会是上场辩论的人？最近改变这么大？”
　　
　　“是呀。”她顺水推舟。“我都脱胎换骨了。你要不要来看看。顺便看看我在沙场上的飒爽英姿？”
　　
　　“好呀。我明天就来你学校看你比赛。”
　　
　　言灵谖知道温暖曦在开玩笑，便也和他打趣道：“我可等着你呢。”
　　
　　“嗯。”
　　
　　……
　　
　　言灵谖看着手机屏幕被蒙上了一层雾气，她看着屏幕暗下。好久没这么和温暖曦聊过天了。没有束缚。没有顾忌。自从知道他和缪晗予在一起之后，她在他面前便不是那么肆无忌惮。她也开始与他保持距离，毕竟人家有女朋友，更何况还是缪晗予。她也怕缪晗予生气。所以她只能忍痛割爱了。她心情好。因为和温暖曦聊的很开心。就像高中的时候。
　　
　　辩论赛
　　
　　今天连续要辩论两场。
　　
　　第一场，言灵谖是反方一辩。
　　
　　投影仪上显示的辩题是“美丽是福还是祸”。
　　
　　言灵谖整了整自己的衬衫领子。她有些紧张地呼了口气。她拿出放在正装口袋里卡片，再看一次自己的一辩稿。上场前。她和队友们互相鼓气。他们站直身子，排着队伍按照主持人的指示走进场。她拉大音量地介绍自己：“大家好！我是反方一辩言灵谖！”
　　
　　她坐下后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颤抖，手写起字来也是歪歪曲曲，她之前穿着高跟鞋走进场时就有些紧张，走起路来扭扭捏捏的。
　　
　　“现在有请反方一辩做开场陈词。”
　　
　　言灵谖使劲绷紧神经站起来。双手握住抵在腹前。向大家鞠躬后，还是提高嗓音：“谢谢主席！
　　对于今天的辩题我们首先要搞清楚两点，第一点是何为美丽，浅显点美丽就是好看漂亮，是对一事物外在表面的评价，如对一个长相出众的女孩子可以称之为美丽，对迷人的景色可以称之为美丽。总之美丽是指某一事物引起了人们愉悦情感的一种属性。第二是祸福的评判标准，其实想要判断一件事的福祸性；　必须放在一定环境中来看其对自身以及对别人所造成的影响。好的影响大过坏的就是福反之则是祸。
　　“红颜祸水”“红颜薄命”这些成语是我们耳熟能详的，而从这些成语中意思中我们可以知道美丽是一种祸。所以我方认为美丽是祸而不是福！分析如下：
　　……
　　所以我方坚持认为美丽是祸而不是福！谢谢。”言灵谖说完，计时器的声音刚刚好结束，她坐下，偷偷地吁了口气。
　　
　　时间在双方辩友站起坐下，坐下站起中流走了。辩论赛子啊主持人的宣布下结束了。他们下了场。接下来还有一场是其他辩队的，言灵谖的手机响了响，她走出推开门，走出接电话去了。是老妈来的电话。她扶着栏杆，眼睛四处乱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廊里的灯光昏暗，她看不清楚，她定眼一看，站在不远处的人是温暖曦。温暖曦向她走来，她不知道妈妈在电话里说什么了，也听不到里面辩论的慷慨激扬的辩词了，就只看着他手提着一袋东西，缓缓向她走来。他站在她面前。就站在她面前。她从茫然中抽离出，道：“等我一下。”她走回大厅。对电话里的妈妈匆匆说了句再见就挂了电话。她跑去和组长说了句话，打开门，看到温暖曦还站在外面，刚刚那个人真是温暖曦。她走到温暖曦面前。温暖曦将手上的纸袋递给言灵谖。“这是特产。”
　　
　　“谢谢。”言灵谖此时的情绪百花齐放，五味杂全。“你今晚要睡哪里？”言灵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他低了低头，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人缘？”
　　
　　“那你是向你那个朋友投宿？”言灵谖和温暖曦朝走廊的尽头走去。“你怎么就跑来了？明天幸好是星期六，不用上课。”言灵谖的眉间微蹙。
　　
　　“是你叫我来的。”温暖曦到显得一脸无辜。
　　
　　言灵谖意识到好像是自己叫他来的，“我叫你来，你就来。那还是不是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她的眉毛还是没有放松，因为她的脑海里出现了缪晗予的名字。
　　
　　温暖曦看到了言灵谖脸上不是惊喜，是惊吓。他看着前方。“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说话有气场，对方辩友都被你震慑到了。看你穿的一身正装，黑色的西装外套，白色的衬衫，干净利落，就像一个女强人。”
　　
　　言灵谖一听，扑哧一声笑出，“女强人？”她的嘴裂开了，笑声在空荡的走廊里飘荡。“这么高的评价我都承受不起。”她拉开袖子，看了手表。“你的朋友在哪里。我们这九点就没公车了。现在都八点多了。你来不来得及赶过去？”
　　
　　温暖曦四处看了看，“那我还是去坐公交了。”
　　
　　“我给你带路，顺便给你介绍介绍我们学校。”
　　
　　“完全可以。”
　　
　　他们走下楼梯。他们走出会师楼，言灵谖指着前面的像月牙一样的湖道：“这个是我们学校的，月星湖。”湖边是一块草坪，草坪上放着一些大石头，供人休息赏湖，岸边的绿色夜光投射到湖面，呈现出波光粼粼的绿色。他们一起走过拱桥。
　　
　　“你这次来，我要不要和缪晗予说？”他是缪晗予的男朋友，他们还是得保持适当的距离。
　　
　　温暖曦沉默了。
　　
　　言灵谖的手机响了，她走到一旁接起电话，是组长的电话，要评分颁奖了。她挂掉电话走回温暖曦身边。温暖曦低头看着言灵谖：“你先回去吧。那边的事还没结束。我知道怎么走去公交车站。”
　　
　　“对呀。你刚刚是怎么知道我在那个大厅开辩论赛的？”
　　
　　“有的时候路在嘴上。”言灵谖疑惑地看着他，“问呀。傻。”他宽大的手掌宠溺地轻轻拍了言灵谖的头，像是树叶上的露珠滑入了平静的湖面。
　　
　　她的笑声就像露珠敲入水面的声音。
　　




☆、第十二杯

　　第十二杯
　　
　　送走温暖曦后，队里要庆祝，他们找了家小炒店吃宵夜。她在开心之余也为温暖曦突然的到来充满疑惑，也在烦恼要不要告诉缪晗予。她收到了温暖曦的短信，温暖曦已经安全到达他的朋友处了，短信里说他来找她这件事还是告诉缪晗予。
　　
　　第二天，言灵谖和温暖曦聚了下。她总是在不经意间越过那条她自己界定的线。她需要这条线，她需要这条线来提醒自己，和为自己证明，她不会越过这条线的。因为他是缪晗予的男朋友。她有时候会想为什么温暖曦是个男的呢，如果是个女的，她和他的友谊便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不用担心他的女朋友会吃醋，可以大大方方。她其实可以不用去在意。她曾经努力地去说服自己，她还是可以和温暖曦做好朋友。其实，她还是可以。只是自己在作茧自缚。
　　
　　作茧自缚=
　　
　　言灵谖坐在湖边的木椅上。旁边停着她的自行车。她背靠着椅背，拥着刚刚从图书馆借来的小说盖她的脸，旁边的旁边的旁边坐着一情侣，女生将头放在男生的腿上，男生握着女生的手，就这么保持着不雅的姿势。木椅旁边的柳树奏出沙沙的声音，她闭着眼睛，可是耳朵还是听着路过的人的讲话声。突然一句怒气冲冲的对话，抖落了言灵谖脸上的书。
　　
　　“我变了？我哪里变了？我觉得不是我变了，而是你变了吧！”
　　
　　不是大音量让言灵谖拿下脸上的书，而是那熟悉的嗓音。她拿下书，坐直身子，看着慢慢走来的石南皓，说实话，她没见过他发脾气。
　　
　　他走走停停，“我不想和你吵。真的不想再吵架了。”他抬着头看着天上飘过的云。又朝前走了几步，“好吧！是你说的。分手就分手。最好谁都别后悔！”他最后喊出一句话后，不知是不是没看路面，撞到了言灵谖的自行车，“啊。”自行车哐当一声倒地，他的腿弯曲，手搓了搓他的脚关节后站直身子，发现言灵谖站在他的面前。他被怒气烧着的眉毛顿时吃惊。言灵谖蹲□子，扶起自己的自行车，石南皓一看，赶紧帮着言灵谖扶起自行车，她见他动手了也就松了手，他扶着自行车，停好车后，对着言灵谖道：“对不起。我……”
　　
　　她看着他浓厚的眉毛，他的身子挡住了太阳的一角。“不要紧的。刚刚是……”她有些吞吞吐吐。“怎么了。我听到……”
　　
　　“没事。”他干净利落断了言灵谖的问题，被抢了白的她，手指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了眼旁边的自行车，他尽力捋平心里的起伏。他的眼蒙上了歉意的雾水。“你要回宿舍了吗？”
　　
　　言灵谖的眼珠子左右晃动了一下，犹豫了一会道：“嗯。”
　　
　　“我骑你的自行车，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她满摇手拒绝。
　　
　　他握住自行车的车把，上了自行车，回头对着她道：“上车吧。”
　　
　　言灵谖看着他的背影，泛着光晕，她踌躇了一会，她小跑到木椅便，将书本收回书包，背起书包，再小跑回石南皓的身后，坐上自行车，前方幽幽地传来一声，“抱紧我。这样比较安全。”
　　
　　她动了动嘴角，手缓缓抬起，她还是不敢，手轻轻抓着他的衣角。她徐徐道：“我坐好了。”
　　
　　“好。”他踩下踏板，车轮滚了起来。压过了地上的落叶。
　　
　　=自行车后
　　
　　她爬上床，躺下准备入睡，谁知手机嗡嗡作响。她摸出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南皓。她打开短信，“晚安。”就只有两个字和一个标点符号。这一个月里她都习惯了在临睡前收到他发来的短信，她习惯性地回复：“晚安。”同样的内容。
　　
　　她将手机放在一边，给自己提了提被褥，闭上眼，开始准备迎接美梦。手机还是嗡嗡响了几声，她拿出手机，打开短信。她的瞳孔开始没有移动，眼皮也不放下，她的手指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她试着打进几个文字，可是还是挠挠头后按了清除键，她又试着写了一句话，最后还是放弃选择清除。她纠结地将手机塞进枕头底下。她翻了个身，伸手将被褥盖住自己的头，躲进被窝，好像就可以躲开难题。
　　
　　她眼前一片漆黑，黑到自己看不见自己的答案。
　　
　　“和我在一起吧。”
　　
　　她要如何作答，才可以得到满分，才可以与标准档案的相似度达90％，可是她连标准答案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睡着了。睡着了，更好。
　　
　　天很快就亮了。
　　
　　她睁开了眼。夜结束的那么快。她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看看时间。却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她有些忐忑，还是打开一看，她吁了一口气，只是一般的垃圾短信。昨天石南皓的短信一直在脑海里横行，像影子一般跟着她，她必须做个解答。
　　
　　她双手端着手机，打下一段字。“对不起。。。我昨晚没看到你的短信。。这个问题，我想我需要考虑一下。”她确实需要考虑一下。
　　
　　她爬下楼梯，洗漱之后，发现有未读短信，“晚上一起吃宵夜。”
　　
　　她低下眉头，嘴角扁了扁。
　　
　　她想起了初中时的她。
　　
　　这个暑假，她每天上q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只有一位好友的分组中看他是否在线。她多半是失败的。不过这一天，她等到了，她开始紧张，看着他亮着的头像不知道如何下手。手握着鼠标一动不动。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头像，眼睛都快将头像盯出一个窟窿了。可她最后还是没动手，他的头像灰了，天空一下子蒙上了黑布。她慌了，开始后悔。她压下眉头，责怪自己。“扣扣”她听到声音，头像打了鸡血一般弹了起来。是他，他又上线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双击他的头像，在对话框输入，“我喜欢你！”她没有开场白，没有其他，只有这样一句话。她只想尝试，她幻想他也许也恰巧喜欢自己。她的心开始虚下，像做贼一样，突然她的心狂跳，要跳出那层薄薄的皮。她迅速选择隐身。她咽了咽喉。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拖鞋。她哼起了一首歌，“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她屏幕下的对话栏亮了亮。他回应了，她着急地打开。他发来一个问号。玻璃瓶撞到地上碎了一地。问号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还是没有信心，她怀着做贼心虚地心情回复道：“我发错了，这个我是要发给缪晗予的，对不起。”这样她不至于会颜面尽失吧？她又加上一句，“真的是发错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按下回车键的时候就开始后悔了。可是跳下了山崖还能往上飞吗？说出的话怎么可以删除？不过，她没有难过。这是假话，不过还不至于流泪。
　　
　　后来的后来有一天，她看到他牵着一个女孩的手，她知道他的那个问号是什么意思了。
　　
　　其实。
　　
　　其实，她承认她这几年一直都没变。
　　
　　她没有正式给出答案，他没有再次问出那个问题。他们似乎及这样顺理成章的成了男女朋友。至少舍友，同学都知道言灵谖有了男朋友，而那个人就是石南皓。
　　
　　言灵谖没有问，也不敢问石南皓为什么和她的前女友分手。毕竟她和他来之不易，她是个不会主动的人，唯一的主动便是那次所说的“我喜欢你。”之后她再也没有任何动作。她有的是火柴捆绑起来的热情，只是没有点燃，着火点还没有达到。只要给她一点火星，她便会烈火熊熊，可是如果没有没有火星，她亦不会主动去寻找火星。
　　
　　他才和交往三年的女朋友分手就转而追求她，说追求也没有，他的一切没有太热烈，像细水长流，太顺其自然，她总觉得少了什么，哪个零件没有运转？她犹豫过，他的那段感情结束的太匆忙，她见过他对另外一个她的柔情，所以她会害怕，来的太突然，让她不安，可她也没有向任何一个人诉说，没人知道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石南皓。她这些年习惯了在坐公交时车窗玻璃上会出现他的脸，还有他若隐若现的微笑。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和他在一起了。
　　
　　晚上，她端起电脑旁边的水杯，热水还冒着白气，端着嘴边，热水的蒸汽袭上了她的黑框眼镜片，她喝了一口，她看到了旁边的叠着的课本，她无奈，她对键盘输入了一行字，“要期末考了，我好怕会挂科。”她抱着他送的一个热水袋。等着他的回复。她看到屏幕下方温暖曦的头像在跳动。她点出温暖曦的对话框。
　　
　　温开水：妹子。
　　
　　言言：嘿，小哥，怎么样了？想我了？
　　
　　温开水：想和你说件事。
　　
　　她等到了石南皓的回复，她没看温暖曦的回复，她点开石南皓的对话框，“傻丫头，你不会挂科的。”
　　
　　“我很怕挂科。天这么冷，要是再挂科，我会被冻死的。”
　　
　　“怎么对自己没有信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