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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尸鬼-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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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川酒店里面有个短短的吧台。收银机旁边摆了几张椅子,原本是让顾客试喝的地方,如今却成为酒鬼们聚会的场所。大川将满是疮疤的手掌展现在晚饭时间还没到、就跑来喝酒的客人面前。手掌上的疮疤都是那天被黑色宾士拉倒在地时所留下的伤痕。
  “那个开宾士的家夥可真没良心。”
  一名酒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开着高级进口车到处闲晃的外地人全都不是什麽好东西。那个家夥该不会就是兼正之家的新主人吧?”
  “天晓得,高见警官已经说过不是了。那个家夥肇事逃逸,我们也没记下他的车牌,我看恐怕抓不到。”
  “该不会就是他干的吧?”喝得满脸通红的老爷爷开口说道。“昨晚一之桥的弘法石像不是被打坏了吗?”
  “什麽?”大川瞪大了眼睛。
  “真是夭寿喔,这种事只有外地人才干得出来。他们根本不把石像当一回事。”
  有些酒客大表赞同,不过也有保持怀疑态度的人。老爷爷将目光移向正在整理柜台的大川家的儿子。
  “小哥,不是你干的吧?”
  大川笃志猛然抬起头来。
  “何必把脾气发在石像身上呢?”
  “还是在打香油钱的主意?”其他酒客揶揄笃志。“小哥的手脚一向不怎麽乾净。”
  笃志满是青春痘的脸上顿时浮现不悦的神情。他瞪了吧台的酒客一眼,乾脆转过头去来个相应不理。
  “你这是什麽态度!”大川出言教训儿子。“翅膀硬了,就想飞啦?告诉你,你还早得很呢!”
  笃志面向柜台,不发一语。将充当下酒菜的罐头一股脑的堆上柜台之後,笃志拿着空纸箱站了起来。
  “喂,动作给我轻一点。”
  “已经很轻了。”丢下这句话之後,笃志拿着纸箱走出店门。只听到父亲在背後跟酒客抱怨,说什麽都二十几岁了还不会整理柜台。
  “要不是老师可怜他,那小子搞不好连高中都毕不了业,就算好不容易找到工作,也总是做不久。那小子什麽都不会,就只懂得耍狠耍酷,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麽孽,居然会生下这种一无是处的儿子。”
  笃志走到酒店的後门,放下手中的空箱子,然後用力的将空箱一脚踩扁,随手丢到角落的纸箱堆里。
  随口咒一句之後,笃志离开酒店。路边的石像干我屁事?没错,我小时候的确偷过香油钱,可是现在都什麽时代了,谁还会对只有几个臭铜板的香油钱有兴趣?笃志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大家动不动就把小时候的事情拿出来说,一旦村子里有东西被偷,就会立刻算在他的头上。
  笃志离开酒店来到商店街,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飙个车抒解郁闷,然而笃志连机车都没有,更遑论是汽车了。念高中的时候,朋友会借车给他,可是高中毕业之後笃志就一直窝在村子里,昔日同窗老早没联络了。店里的货车和机车钥匙都是父母在保管的,生性节俭的母亲生怕笃志浪费汽油,只有在送货的时候才会将钥匙交给他。如果自己有收入还好,然而笃志即使在店里帮忙一整天,也领不到半点薪水。父母的说法是供吃供住就已经很对得起他了,到店里帮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
  笃志对自己的生活非常不满意。他很想找个地方狠狠玩上一玩,改变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然而村子里却什麽都没有。二十几岁的大男人还没买车,这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也让笃志不敢跟朋友见面。无论是搭公车进城还是请朋友开车来接,都让笃志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将自己没出息的一面暴露在朋友面前。所以他最後只能选择窝在山里面,哪儿都不能去。可是这种封闭的生活也不尽如意,村子里的老人家动不动就把笃志以前干的坏事挂在嘴边,其他同年龄的年轻人也与自己划清界限,甚至连父母和弟妹都视自己如寇雠,动不动就找他的麻烦。
  日常生活的一切都让笃志感到忿忿不平,踏在路面的步伐不由得加重了许多。笃志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直到日暮低垂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自己来到西山的山脚。
  阵阵热气迎面而来,草丛里的茅蜩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鸣叫着。来往村民无不急着赶回家吃晚饭,没有人注意到笃志的存在。
  反正会搭理笃志的人,只有那些自以为是的老人家而已。不要成天游手好闲,不要让父母操心,不要一直吃家里,赶快找份稳定的工作,跟弟弟或是谁谁谁多学点……,笃志对这些千篇一律的训话早就熟到不能再熟了。就算不是训话,也是不怀好意的揶揄和没来由的怀疑罢了。
  (大家都瞧不起我。)
  笃志有时真想化作一股疾风,远离这个讨人厌的村子。不过仔细一想,凭什麽自己要逃离这个村子?为什麽不是村子里的其他人全部消失,而是自己离开这里?笃志朝着路旁吐了口唾液。他想将喉头的痰吐出来,这口脓痰却黏在口腔壁上,吐也吐不出来。
  前方有条通往西山的坡道,这条坡道直通兼正之家。坡道本身并不具有特别意义,然而走上山腰看见那栋雄伟的建筑物之後,笃志的心中却浮现出一个点子。
  自从建好之後,那栋建筑物就一直无人居住。虽然有人说屋主早就搬来了,有时还会看见人影晃动或是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屋子里面就是连半个人也没有。外地人盖的建筑物与村子里的其他房子截然不同,这栋突兀的洋房就这样高踞山头,傲慢的俯视全村——以及笃志。
  笃志站在深锁的大门前。在玫瑰色天空的衬托之下,屋子里面连半个人都没有。笃志若无其事的环视四周,附近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附近没人。
  笃志打量着气派的门柱。
  (就算我偷溜进去,也不会被人发现。)
  左顾右盼的笃志轻轻的将双手放在比人还高的木制门扉上。
  即使潜进屋子里、即使打破玻璃、即使在地板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泥脚印,也没人知道是笃志干的。更何况屋子里没人住,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栋豪宅正上演着一出活生生的行窃戏码,一直要等到屋主搬进来的时候,才会发现屋子已经被小偷入侵了。
  (真是个好主意。)
  笃志咧嘴微笑,等到屋主搬进来的时候,一定会吓一大跳。盖这种豪华的房子摆明了就是瞧不起我们,且看我怎麽教训你一顿。一想到这里,笃志顿时觉得心情舒畅许多。
  “上吧。”笃志轻呼一声,爬上那比人还高的门扉。在全新的红色门扉和亮晶晶的金属门饰上面留下脚印,让笃志感到十分得意,他甚至故意朝着门扉踢了好几脚。夕阳照得宽阔的庭院一片金黄,却难掩荒凉破败的景色,看来似乎真的没人住。笃志对准庭院的一点猛然跃下,内心充满了报复的快感。虽然他根本不知道屋主是谁。
  笃志打量着建筑物,寻找适当的侵入点。石砌的外墙让建筑物看起来颇有压迫感,右手边有扇大型的窗户。那扇窗户凸出外墙,正对着庭院,上面并没有挡雨板。厚重的窗帘从屋内拉上,只能从窗帘的细缝当中勉强窥视屋内的情况。
  笃志原本打算从那扇窗户入侵,不过很快的就改变了注意。那扇窗户表面布满几何形金属窗框,即使将玻璃打破,也未必钻得进去。再说打破玻璃侵入行窃的手法太无趣了。
  他不想留下太明显的痕迹,希望偷偷摸摸的潜入屋内。这样子屋主打开大门进入屋内的时候,才会发现美仑美奂的豪宅早就被小偷弄得乱七八糟。
  露出一丝奸笑的笃志沿着建筑物的外墙朝着後门走去。他对建筑物的格局并不清楚,只知道这是一栋大有来头的屋子。厚重的外墙压迫感十足,就连屋顶都比其他房子要来得高。斑驳陈旧的石墙将後面一大块空间封闭起来,笃志可以想像墙後一定是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占据,如同他刚刚透过窗帘的缝隙所看到的景象。
  建筑物的侧面被房子本身的阴影覆盖,隔着一条狭窄的通路建了一间类似车库的小屋。漆成白色的铁卷 门整个拉下,看不见小屋里的情况。
  笃志再度环视四周,确定自己已经在厚实的外墙之内,与外界完全隔绝。於是他举起右脚朝着全新的白色铁卷 门踢了几下,清脆的金属声在空荡荡的车库里产生巨大的回响,紧邻车库的外墙顿时成为绝佳的共鸣素材,将笃志的踹门声扩大好几倍。笃志不由得缩紧身子,巨大的声响让他开始不安了起来。
  (没有半个人……)
  独门独栋的豪宅孤立於西山之上,附近没有其他人家,就算发出再大的声响,也不必担心会被听到。笃志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却无法不打量四周。他一直觉得会被其他人撞个正着,内心开始感到恐惧。原本打算将铁卷 门踢凹几个洞才肯甘休,现在既然白色的烤漆已经被刮出几道伤痕,笃志决定就此罢手。毕竟他的目的不在破坏铁卷 门,而在於潜入屋子里面。
  车库与建筑物本身隔着一条细长的通道,这里已经完全被阴影所覆盖,能见度并不怎麽好。看来通道尽头似乎是条死巷,不过通道旁边应该设有对外的门窗才对。笃志一面环顾四周,一面在黑暗当中摸索,企图找出通往後门的走道。
  建筑物的对外开口并不如想像中的多。面对通道的外墙上虽然开了一扇窗户,高度却比笃志的身高还高出许多,而且窗户外面还覆盖这一层挡雨板。笃志找不到立足点,只好放弃从窗户入侵的计画。通道的尽头果然是一座高墙,看来连接车库和屋子的通路似乎不在这里。笃志“啧”了一声,站起身来打算循原路出去。
  突然之间,笃志觉得他们的背後似乎有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麽会有这种感觉。他现在正在黑色的石壁以及车库之间的通道尽头,却觉得好像有人挡在通道的出口,直盯着他的背後。
  (这怎麽可能?)
  屋主至今尚未搬进来,的确是不太可能。笃志慢慢的转过身去,看到通道前方沐浴在夕阳之下的庭院。入口和笃志之间没有半个人影。
  笃志对自己的胆小感到有些丢脸,转身走向通道。然而才刚踏出一步,笃志又停了下来。这次他感到有人在通道的尽头一直盯着他,就在他刚刚所站的位置,不过还要更上面一点。
  笃志立刻转过身来,却只看到镶在暗灰色外墙上面的二楼窗子。窗子没有挡雨板,玻璃窗的外侧装有铁窗。
  笃志心里毛毛的。照理说屋子里应该没有人,可是他却觉得有人一直盯着他猛瞧。就是那扇窗户,有人躲在那扇窗户的背後偷窥着他。
  村子里有人认为屋主早就搬进来了。或许屋主是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搬进来的。
  这时笃志突然想起另一种说法。屋子里的居住者是不属於这个世界的。当然这是骗小孩的鬼故事。
  (不可能吧?)
  心中虽然斥为无稽,笃志却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走出通道来到庭院之後,还是觉得有人正躲在某处窥伺着自己。笃志抬头望着屋子,只觉得沉重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而来。
  这时通道的尽头突然传来轻微的声响,那种声音就好像有人踩在铺在通道上的碎石。
  笃志告诉自己一定是听错了。通道尽头没有出入口,更何况屋子里半个人也没有。可是笃志却一直觉得有人正蹑手蹑脚的朝自己走来。
  笃志没命的朝着大门跑去。今天踢了车库铁卷 门好几脚,这样就足够了。笃志忙不迭的翻过门扉,还不忘时时注意背後的动静。附近的山坡被枞木林所覆盖,树林里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快。
  跳下门扉的笃志连忙沿着坡道飞奔而下,这时坡道两旁的草丛突然传来声响。笃志在慌乱当中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连忙加快脚步往山下跑去。那个声响一直跟在笃志的身後,笃志加快速度之後,声音的来源就钻进草丛,躲在树林里继续跟着笃志。
  狼狈不堪的笃志一路跑到山脚下的转弯处,分开草丛的声音才为之止歇。笃志回过头看着刚刚一路冲下来的坡道,停了几秒钟之後,才鼓起勇气朝着声响的来源走去。这时笃志突然在草丛中看到一团白色与褐色互相混杂的毛球。
  “原来是一只狗……”
  听说这一带最近有不少野狗出没,原来只是一只狗而已。笃志不由得松了口气,下一秒钟却又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幸好刚刚的糗态没有被其他人看见。堂堂的大男人居然会被一只野狗吓得拔足狂奔,这件事万一传了出去,一定会被大家当成笑话。再说好不容易才潜入那栋豪宅,竟然只踢了铁卷 门几脚就跑了出来,笃志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厌恶没出息的自己,厌恶这条坡道,厌恶这栋豪宅,更厌恶所有他看得到的东西。
  小孩子的游戏场所并不多,不外乎是小溪旁边、桥另一头的神社、或是山脚旁的枞树林。
  裕介穿过家门口的小桥,来到神社前。笼罩在夕阳余晖之下的神社里面看不到半个人影。裕介早就知道神社里面没有半个人,因为他刚刚看见几个小孩子从神社里走出来准备回家。蹲在地上的裕介开始玩起新买来的四驱遥控车,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也没有人开口跟他说话。
  加藤裕介是这一带唯一的小一生,下面有个今年刚满三岁的小诚,上面则有三个就读三年级的学生。没有同龄玩伴的裕介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比裕介小的孩子现在还离不开妈妈的身边,比裕介大的哥哥姊姊们早就有各自的玩伴,每次看到他们拿着球棒和手套高高兴兴的走在桥上,总是会让裕介感到羡慕不已。然而对裕介来说,神社就只是单纯的神社罢了。
  裕介拿着遥控车站在鸟居底下发呆,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空地。神社的正殿大门紧闭,相反的神乐殿则是完全开放的空间。一边是自我封闭的建筑物,另一边则是连墙壁也没有的开放空间,两者形成强烈的对比。小小的稻荷神像和颓然垂下的旗帜占据神社的一角,苍劲的老树在空地上留下大片的阴影。
  裕介是神社的常客,祖母雪江每天一大早到神社打扫的时候,都会带着他一起来。清晨的神社对他来说,就像是别人家一样,虽然什麽都没有,却充满了新鲜感。白天的神社仿佛附近邻居的交谊厅,裕介不属於那里。打不进那个圈子的事实让裕介感到有些失望。
  “没人在家。”
  环视夕阳之下的神社之後,裕介下了这个结论。夕阳西下的神社就像是空无一人的家,到处都显得空荡荡的。周遭的一草一木对裕介而言早已十分熟悉,然而现在的神社却仿佛是一个陌生的城市。跟前阵子举行庆典时的热闹景象比较起来,更凸现出现在的冷清。
  裕介将遥控车放在鸟居下面,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他模仿大孩子们将石块丢到鸟居上面,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玩。为什麽他们在丢石头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那麽愉快?意识到遥控车比石头好玩之後,裕介又将地上的遥控车捡起。然而即使手中握着遥控车,裕介还是感到不快乐。
  闷闷不乐的裕介将地上的石头踢进阴暗的矮树丛里,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枝头的夏蝉仿佛受到惊吓一般,刺耳的蝉鸣持续了一段时间才逐渐止息。
  这里一点也不好玩,反而还有点恐怖。
  裕介不由得後返几步,却不甘愿就这样跑回家。他觉得这里才是最快乐的地方,即使神社里面半个人也没有,想找乐子也无从找起。
  考虑片刻之後,裕介望着前方浓密的树丛,以及树丛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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