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当你家门口发现一只纲吉-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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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一声，短信发了出去。纲吉把头埋在软软的被子里，心里猜测着里包恩会如何回复。
　　却是等了好一阵，手机仍然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反应。
　　他撇撇嘴，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面，走出了卧室，坐在沙发上木然地看着电视里闹成一团的肥皂剧。
　　思绪却是始终不能进入剧中情景。
　　已经十九天了，距里包恩离开已经十九天了。
　　纲吉默默地蜷曲起膝盖，把下巴放了上去，手指不自觉地在身边的沙发布上无意识地划拉。
　　平时上学的日子还好，只是一到这寂静如水的夜晚，那掩藏在笑容背后的思念与牵挂就像是疯长的草一般，在心里蔓延。
　　他总会想起以往的日子，在这样的夜晚，里包恩是怎样陪他一起懒懒地卧在床上，两人一边玩手机一边你一句我一句零零落落地聊着那些细碎的小事；
　　他总会想起，里包恩是怎样揉乱他的头发，那掌心里的温度和柔软是他最贪恋的地方；
　　他总会想起，每每入睡之前，感受着身侧人的体温，就觉得异常的安心和温暖……
　　这一切的一切，统统在飞雪敲击着寒窗，在月光照着孤眠，在寂静充塞房间之时，铺天盖地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电视上还在上演着男女主角你追我赶的桥段，纲吉拿遥控抬手关掉了电视，打了个哈欠，走进卧室，一头扑倒在床。
　　当清晨的阳光照进来时，被阳光晃醒了的纲吉下意识地在枕头下摸索了一阵，待他半眯着眼看清手机上并无任何未读信息时，那本尚有些朦胧的意识瞬间被浓浓的失落感驱散干净。
　　里包恩他……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这个念头就像是决堤了的洪水一般从心底升腾而起，然后蔓延至周身，冻得他浑身冰凉。
　　他顾不得许多，立即把电话拨打过去，迫切地举至耳边。
　　却始终是一阵忙音，最后无声无息地断掉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没人接呢？
　　纲吉不死心地继续拨打过去，却依然如此。
　　心底的那个可怕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他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无措。
　　如果……里包恩真的出事了，那他该怎么办？
　　这个简直可以说是恐怖的问题被抛出后，少年立即像是回避毒瘤一般猛地摇了摇头。
　　一定不会这样的，一定不会的……
　　此时此刻的他只能依靠这一遍一遍的宛如自我催眠的苍白的话来安慰自己。
　　然而，这个不祥的预感却很快被证实了，它是来的那样的猝不及防，以至于少年以为是自己恍在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　　阿纲独守空房了吼吼吼~~~~~

　　☆、征程

　　那天是如此的晴朗，雪后的天空仿佛被洗过一般的纯净透明，以至于少年以为必定会发生什么好的事情。
　　空气里浸润着微湿的气息，厚厚的积雪躺在地上，安静得仿佛谁的梦境。
　　冷风渐停，微微发白的阳光慷慨地挥洒在这个城市，使得那银装素裹的世界更显得熠熠生辉。
　　泽田纲吉刚从公寓里走出来，便被这干净透彻的世界深深地吸引，他深吸了一口微冷的清新的空气，向着世界展开了一个微笑。
　　然而这时，手机却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少年心头一动，赶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滑开屏幕之后，却有些失落地发现并不是心里想着的那个人。
　　“喂——”少年疑惑地出声道，屏幕上显示的这个号码他并不认识。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却是一道女声：“是纲吉吗？听得出我是谁么？”女人的尾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女人的声音是有些熟悉，可纲吉却想不到在何处听过这个声音，只得说道：“抱歉，我有些忘记了您是——”
　　“没关系。我们接触的次数少。”女人不在意地说道，“我是上次到学校找你的凯瑟琳姐姐，总不会忘记我吧？”
　　纲吉立刻想了起来，忙说道：“不不，我记得。”他顿了一会儿，仿佛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话一般，吞吞吐吐地说：“上次还要谢谢您的好意，只是……我想……我还是不打算去寻找过去的亲人了，对于我而言，还是身边的人更为重要。”
　　电话那头半晌没有声音，纲吉以为对方生气了，忙接着说道：“真的对不起，您可能会认为我不识好歹，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去追究过去的事情了，请您谅解！”
　　他听到女人似是轻笑了一声：“不用给我道歉，去不去找是你的自由，我也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不过，我希望你对自己的选择不会后悔。”
　　纲吉听到对方如此说，更是有些歉疚和羞赧，忙连连说道：“谢谢您，谢谢您的好意了。”
　　“不必客气。只是，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不是要说这个的。”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有一件重要的事要通知你。”
　　少年心里突然紧张起来，他预感到对方要说的这件事会是十分严峻的一件事。
　　“不过，在说之前，我必须确认一件事情。”女人接着说道，“你知道的，我是里包恩和夏马尔多年的朋友，所以对他的情况也比较了解，那么，如果我要告诉你一些关于里包恩的事情，你是否信任我所说的话呢？”
　　“里包恩他怎么了？！”听到这三个字，纲吉立即不由自主地问道，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女人提出的问题。
　　“先回答我的问题。”女人强调道。
　　“信任，我信任您！请您告诉我里包恩出了什么事？”他亟不可待地追问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见面再说。”女人似是松了口气，“电话里说不方便。我现在把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发给你，请按时到达。”女人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封短信发送到了纲吉的手机上，少年慌慌忙忙地点开信息，看到那上面写着一家咖啡馆的地址。
　　完全是毫不犹豫地，泽田纲吉没去上课而是来到了这家约定中的咖啡馆，他甚至等不到短信中标明的时间，几乎是摁掉手机之后抬脚就到了这里。
　　这个时间点的咖啡馆人很少，甚至连店员都没几个。纲吉气喘吁吁地推开咖啡馆色彩浓重的遮光门之后，向内里环顾一圈，正迷茫着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就有人走过来向他鞠躬致礼，那人领着他穿过一排排的桌子，最终在一个灯光有些昏暗的角落里停了下来。
　　“请您在这儿稍等片刻，凯瑟琳小姐即刻就到。”男服务生说完，又向他鞠了一躬，才转身离去。
　　纲吉的心底却越发焦躁起来。
　　原来，里包恩真的出事了！
　　他几乎不敢去想到底是怎样的情景，怎样的意外，甚至在坐在这里，身体平静下来的瞬间突然涌上一种想要逃避的感情。
　　现在，趁着凯瑟琳还没到的时候拔腿就走，是不是就能不用听到那可怕的消息了？
　　他的脸上满是不可抑制的惊惶。
　　凯瑟琳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少年苍白着一张脸紧张地坐在沙发上，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似乎是在乞求一个他可以承受的答案。
　　这副神情甚至让她产生了一丝不忍，然而顷刻间，那丝不忍就像是清风一样飘荡得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直以来压抑在心的嫉妒和矛盾的痛苦。
　　她坐在了少年的对面，摆出一副连她自己都觉得虚假的担忧的面孔，说道：“我希望你能对接下来听到的事情保持镇定。”
　　她看着少年张大了的琥珀色眼眸，仿佛透过那里，看到了另一个美丽的灵魂。她闭了闭眼，沉声说道：“里包恩是真的出事了，他被人——就是之前想要劫走你的那伙人发现了，被他们抓了起来，也许现在正遭受着非人的折磨，也许已经……”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弄错了！”凯瑟琳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少年不可置信的喃喃声打断。
　　凯瑟琳摇了摇头，她从身边的手提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了纲吉，是里包恩经常戴着的那顶礼帽！
　　纲吉双手接过那顶帽子，讶然地发现那上面一向整洁的橘黄色缎带居然从中间破开了一条口子，很明显的是打斗的痕迹。
　　“里包恩可能没有告诉你，他到东京之前，先找到了我，让我做他的帮手，配合着他一起调查这件事，那天晚上，我们俩一起跟踪着那伙人中的一个，眼看就能查出那伙人的组织背景，结果谁想到竟然中了埋伏。”凯瑟琳说到这里，语调里充满着痛苦与不甘：“我本要跟他一起奋战到底的，没想到里包恩他……他告诉我一定要通知你这件事，而他自己则为了掩护我被他们抓去了……”
　　“说到这里，也是我该向你道歉才是，如果那天晚上我能再警觉一些，也许我们就不会中埋伏了。”女人说完，默默地转过头去，在金棕色卷发掩映下的侧脸显得十分落寞。
　　纲吉却是久久没有出声，他有些难以消化女人的话，只是惊愕地抱着那只帽子，紧紧地。
　　两人之间出现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仿佛空气都同少年那过于错愕过于震惊的心情一道胶着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纲吉动了动喉咙，艰难地开口道：“可是，你也不能确定里包恩……他已经……是不是？”他直直地望向女人，眼睛里充满着乞求的目光。
　　他记得里包恩在临走之前对他说，一定会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的！
　　凯瑟琳木然地转过头，她摇了摇头，声音很轻：“我不知道……可是那天晚上埋伏的人很多，里包恩身上又受了重伤……”
　　纲吉咬了咬下唇：“可是你并没有亲眼看到里包恩已经……”那个字他实在是说不出口，“里包恩那么强大，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见女人不回答，更是心惊，急急地说道：“您是他的朋友，也一定是这样坚信的，不是吗？”他情绪激动地站起身来，握住了对面女人的手臂！
　　凯瑟琳好像是被少年坦然而又急切的目光感染了一般，良久，她缓缓点了点头，喃喃道：“你说得对……也许，里包恩还活着……”
　　纲吉听得女人这样说，仿佛是终于为自己找回了点力量，他松开了握着女人的手，撑着桌子，像是为了进一步说服对方和他自己，说道：“里包恩说过他会回来的，既然他说过就一定不会食言！”
　　女人那双海蓝色的眼眸似乎被纲吉这句话点亮，她的表情略微动容，答道：“对，没错，里包恩只是被带走了，一定会有救他的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您说会有救他的办法？！是什么？请一定要告诉我！”少年捕捉到对方话语里的关键，忙问道。
　　凯瑟琳为难地看了少年一眼，她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你要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
　　她抬腕看了看手表，起身说：“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如果我有办法了，会再联系你的。”
　　“请您一定要尽早联系我，我等着你的电话！”纲吉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恳求道。
　　“我会的。”凯瑟琳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却在背过身的刹那，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她等待的，就是少年向他请求帮助的这一刻。
　　纲吉再接到凯瑟琳的电话是在两天以后了，这两日他都没再上学，只是在家心焦地守着电话，等待着那仿佛救命稻草般的电话。
　　因而，当凯瑟琳说出那个办法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只是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才略微有些踌躇。
　　不知道此行能否找得到里包恩……
　　凯瑟琳说希望纲吉跟她一起去东京，那儿有她的朋友可以帮忙一起寻找里包恩的下落。如果纲吉跟她一起去的话，有里包恩的消息也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这样的提议纲吉当然不会拒绝。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这是里包恩临走之前说的，他还记得。
　　于是，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要带的东西，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小小的家，决然地迈步离开。
　　只有里包恩在的地方才算做家，否则，便只是一个空壳而已。
　　他这么想着，坚定了脚下的步伐。
　　却没想到，这么一走，要过许多年，才能再次回到这个留存着他许多美好记忆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吼，小纲吉要去找R爷了，只是不知此行是福是祸呢~~

　　☆、一次奇怪的会面

　　从极寒的北方地区到温腾腾的本州岛是一个很奇妙的体验。
　　上车之前还是满目的银装素裹，甫一下车，虽然映入眼帘的依旧是街道两旁没有生机的枯枝败叶，那拂在脸上的风却是温和了许多。
　　然而泽田纲吉却是没心思观察两地之间的差异，东京都满大街的高楼大厦和霓虹炫彩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徒增了心头的焦灼和不安而已。
　　他就像是个迷途的孩子一样仓皇不知所措地跟在凯瑟琳身后，与熙熙攘攘的人群逆向而行。
　　“请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他不安地上前一步，向着前面只顾埋头走的女人问道。
　　直到此时，面对着陌生的城市和陌生的人群，他才感到强烈的惶恐不安。
　　女人像是这才记起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似的，她稍顿了脚步，展开一抹安抚性的笑容：“我先带你去见我的朋友，跟我走就行。怎么，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啊不，没有……”少年犹豫着摇了摇头。
　　“那就行了，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毕竟，我比你更想救出里包恩。”女人看着少年的眼睛，重重地说。
　　说完，她像是怕纲吉跟丢了一样，紧紧地拽住了少年的手臂，然后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纲吉不禁回忆起之前在咖啡馆见到凯瑟琳时，女人那悲痛至极的木然。
　　两人在街边的一家商店门口停下，凯瑟琳进去不知跟店主人交谈了什么，只见那个店主人不住地拿目光打量着纲吉，弄得纲吉浑身不自在。
　　过了半晌，一辆通体黑色的轿车停在商店门口，凯瑟琳走出来向店主人挥了挥手，便带着纲吉上了那辆车。
　　“我们这是要去……”他犹犹豫豫地上了车，想开口问，却看到凯瑟琳回过头来向他微微一笑，也就闭上了嘴。
　　开车的司机在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凯瑟琳也一直目光直视着前方，纲吉也只好把肚子里的疑问和不安都咽了下去，只是悄悄地、紧紧地抓住了袖口。
　　不知过了多久，纲吉隐隐约约地感到车子似乎转了许多弯，最后终于在一处安静的背街角落里停下，那看起来像是一处废弃的工厂。
　　凯瑟琳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纲吉也跟着下了车，司机在他们下车后就把车开走了，悄没声息的。
　　“我那个朋友因为从事的工作比较特殊，所以工作地点也很隐秘，不过这样才更有利于在不被对方发现的情况下找出里包恩的下落，不是么。你跟我来就行。”凯瑟琳说着，便示意纲吉跟她一起走进工厂里。
　　推开生着铁锈的大门，纲吉看到这间空旷的工厂里只在角落里堆放了几台锈迹斑斑的机器，中间大部分是空着的，凯瑟琳走到墙边，在看上去除了油污什么也没有的墙壁上拍了几下，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本来毫无异样的地板上居然发出一阵“刺啦”的响声，地板就像是被割裂一样，豁然洞开！
　　纲吉震惊地看着忽然洞开的地板和显露出来的地道一样的地下空间，有些怔愣。凯瑟琳率先走下了地道，回过头来对纲吉说：“快跟上来，门一会儿就关上了。”
　　少年赶忙跟上女人的脚步，也踩着那蜿蜒旋转的步梯，一步步往下走着。
　　果然，他刚刚踩上楼梯没多久，就听到身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