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你不懂(大结局)-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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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没想到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种病,多半是吓出来的。慕容芹问他是不是吓坏了。他说:“我是被吓着长大的,没想到还会有今天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你不懂。” “我懂,你肠子里装些什么,我都知道,不就是死吗?有什么可怕的?二十年后还不是一条温柔的色狼?”慕容芹说。 “小芹,开玩笑要有个度,已经过啦。” 看他有点生气的样子,慕容芹只好转换话题,向他了解肖芹萍和宋青海的情况。他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完了。” “怎么完了?” “宋青海因贪污和挪用公款罪,被判十五年徒刑,肖芹萍也因此牵涉进去,被判五年徒刑。他们的人生已经基本没有意义了,赶紧逃吧,小芹,你还年轻,来日方长。” “那你为什么不逃?” “我身不由己,一言难尽啊。”他摇摇头说。 林大棋的“身不由己”,他不说,慕容芹也略知一二,人只要被别人操纵,就成了一粒棋子,人家可以把你放在这边,也可以把你放那边,可以放在显眼的地方光宗耀祖,也可能被丢在潮湿阴暗的角落腐烂发霉。 林大棋说他已无心经营欢乐林,不知以后欢乐林会“鹿死谁手”,那心情,有点戚戚惨惨、惨惨戚戚。霸气书库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这种感觉你不懂 三十八(1)
慕容芹是深圳娱乐场第一个唱闽南语歌曲的三流歌手。可能是“歌”也会“以稀为贵”,或者是因为大部分人都不太懂,有朦胧感,比较能浑水摸鱼,所以反而出乎意料地受欢迎。 其他几家夜总会也请慕容芹去唱闽南语歌曲,一时间,慕容芹成了深圳娱乐场的“一枝独秀”。 半年后,慕容芹承包了市内一处大型工业区里的一家中型歌舞厅。她把它重新装修后,更名为“爱拼才会赢俱乐部”,主要面向普通白领和蓝领阶层。重新开业后,生意颇为红火,每晚座无虚席。 慕容芹既是老板,又是主持人,又兼歌手,这在深圳是绝无仅有的。每天晚上忙下来,她都疲惫得像只老得快死的老蚂蚁。 有了一定的收入之后,慕容芹渐渐地放手让别人去打理,也聘请了主持人和歌手。四个月后,慕容芹又在深圳开设了一家大型网吧和一家大型快餐厅。 在慕容芹大举招聘人员的时候,意外地收到一份原信息中心同事李姐的应聘资料。 在慕容芹走投无路时,曾厚着脸皮想向她借一千元,被她拒绝。那段时间,慕容芹曾怀恨在心,但此时慕容芹对她颇为同情,李姐也挺尴尬,没想到世界如此之小,按四川的民俗说,山不转路转,河不转水转,人与人之间,没准哪一天就转在了一起。 慕容芹把她安排在快餐店任收银员。 自从承包歌舞厅后,深圳市的各路广告业务员就变着各种招数纷纷而至,一些记者也为慕容芹在报上敲锣打鼓,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慕容芹竟在深圳商界有一点知名度。 “马尾松”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慕容芹的消息,突然不约而至。 “马尾松”打着领带,西装革履。整齐的名牌下,仍然掩饰不住内心的自卑和尴尬。 人像一根空心的塑料管,有金钱或地位的支撑,往往就能胸挺腰直,精神就很饱满,哪怕所谓的金钱只能养家糊口,所谓的地位只能吆喝三五个人。一旦失去支撑来源,就因空虚而蔫成一条垃圾。 慕容芹知道“马尾松”无事不登三宝殿。凭直觉,她觉得他找她肯定有事。 “马尾松”说,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当时我们跳舞被我老婆撞见时,我吓得不知所措,紧张得不行,所以我都不知道自己胡说八道些什么。 慕容芹说,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马尾松”说,真是不好意思,这一年来信息中心不景气,现在工资都发不出去,本来想找一些人来合作,但现在的投资者都对信息中心不感冒,听说你发达了,特意来向你祝贺,也想向你求助。 其实,慕容芹对信息中心是不感冒的,但出于一种报复的快感,且投资不大,慕容芹和“马尾松”心平气和地谈了起来。 终于,慕容芹以五十万元现金入股信息中心,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她觉得天上掉了一个馅饼给她,轻而易举地控制了信息中心。 慕容芹派了刚大学毕业两年的小伙子牛罡到信息中心任主任,“马尾松”任副主任。 之后,慕容芹策划举办了的一些活动,大都以信息中心的名义举办,活动地点就设在“爱拼才会赢俱乐部”,工作人员就餐地点在她的大型快餐厅,休闲处所设在她的网吧。 运气来的时候,钞票经常支持着拐杖主动来找你,逼着你打开抽屉让它们钻进去。 从此,慕容芹的财运一路飚升。 她接着紧锣密鼓地策划开设连锁快餐厅和连锁网吧。 由于自己有点创意策划的天赋,再加上自己的事情特别用心,俗话说,自己的儿子特别在意,所以她每家店都开得很成功。 很快,慕容芹便成立了爱拼实业公司,不久,又设立了全资房地产子公司,开始进军房地产。 从叶可良死后,慕容芹重返深圳市将近两年的时间里,便拥有了近两千万资产。 慕容芹把爱拼实业公司开业的日期定在叶可良两周年忌辰,这在别人看来,也许会认为不吉利,但她想记住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她认为,这伤痛是一种巨大的动力,会催她不断奋进。 叶可良在九泉之下会保佑我的。她想。 开业仪式结束后,慕容芹即刻飞往闽南老家。在小县车站,就听到有人在背后说:“这就是我们县的富婆。” 到了街上,一户开杂货店的指着慕容芹跟旁边的人说:“听说这女人是我们街道上的,在深圳,可富了,她是我们街道的光荣啊。” 慕容芹买了很多“纸钱”(闽南语,指阴间用的钱)到叶可良的小土堆上焚烧。想让叶可良在阴间租套高级单身公寓,能交交水电费和空调费。 慕容芹告诉他,她有一千万了,不是那个处处向人求助而被凌辱的姑娘了,风水真的会轮流转,你可以安息了。 烧完“纸钱”,慕容芹心里还是有个疙瘩:叶可良的坟墓里怎么能放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呢?他也绝对不会这么糊涂地随便同意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同居的。 慕容芹再也不管什么风俗不风俗,第二天就找来了几个民工,挖开坟墓。 民工刚开始有点犹豫,有点害怕。毕竟风俗的观念在脑子里根深蒂固。 慕容芹加了一倍工钱给他们,他们便开工了。霸气书库 www。87book。com
这种感觉你不懂 三十八(2)
坟墓里有两副已腐烂的棺材。打开那副比较小的棺材,里面有一副修长的女性骨头。慕容芹让民工把这身骨头全部包好,连同那具破烂的棺材一起抬到很远的地方埋掉,然后,把叶可良的坟墓修整一新。 慕容芹又请人在叶可良的坟墓上立了一块石碑,碑上刻下了“北京大学研究生叶可良”十个大字,以了结他生前的夙愿。 第二天,慕容芹又觉得墓碑不满意,又马上请人在墓碑上刻下“www。叶可良。net”一行网址。 她想,这年头,坟墓也要包装了,不弄点高科技玩玩,坟墓说不定几天后就被人家铲平去种地瓜了,弄点高科技的东西,人家下手前还会三思五虑。 墓碑很大,大得远远的就可以看到碑文,这在小县城可能是最大的。墓碑坐北朝南,与苟安生的大院同一个坐向,位置正好处于苟安生大院的正背面。 慕容芹想,叶可良现在可以看到苟安生的一举一动了,可以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也许老天早有安排,叶可良活着时,慕容芹无法开口告诉他过去的事,死后,他自己能轻而易举地找到苟安生了解一切。 慕容芹总感觉对叶可良的父母有些愧疚,便又请了好几个民工,把他父母的坟墓重新整修了一番。 她想,他们生前,这个扫帚星给他们带来了厄运,死后,我有责任让他们在阎罗王那里扬眉吐气,否则,心里会永远不安。 阎罗王和土地爷也视钱如命,纸钱一烧,他们就会听你吆喝,所以,风俗中流传的那些神秘色彩,比如随便挖开坟墓不吉利啦,给夭折的人竖墓碑不吉利啦,等等,只要你有钱,就通通能压下去,压得阎罗王和土地爷们心服口服。
这种感觉你不懂 三十九(1)
慕容芹这次风风火火和“挥金如土”的举动,在老家卷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 叶可良宗族的老人们再也没有人说她是扫帚星了。到处是羡慕的眼神,慕容芹成了老家许多年轻人崇拜的偶像。 提起“慕容芹”三个字,人们都抢着说这女人是他们那边的人。闽南的报纸都介绍这女人为“闽南优秀女企业家”。深圳的媒体说这人是“深圳儒商”。北京的人说这女人是“她是在咱们北京打拼出来的女强人”。 经常有一些陌生女人打电话给慕容芹说:“咱们姐妹应该找个时间聚一聚了。”此类话听多了,慕容芹不管接到谁的电话,不管认识不认识的,总是回答“好的,好的。” 慕容芹的电话没有一时闲着。家里门庭若市。 刚修完叶可良父母坟墓的那天晚上,有个陌生女人突然找上门。 陌生女人五十多岁,看来像是读过书的,按闽南这座小县城的话说,是“文不错”,有点干部相,一见到慕容芹就主动和她握手。 女干部说自己是县政协派来的。慕容芹未曾料到。 慕容芹知道自己从小缺少政治血管,和政协的人没什么瓜葛,该不是给亲戚找个工作的吧?她想。 慕容芹问:“大姐有什么事直接说,不要紧。” “先祝贺你出去了几年就奋斗得像模像样,为咱们县争了光。今天来找你是有件好事,县委和政协领导听过你的事迹,觉得你是个人才,应该为咱们这个穷小县城出点力,想吸收你为政协委员。” “过奖了,我不过是一个在外面混一口饭吃的普通女人。有一阶段,我曾是这小县城的扫帚星,很多人见到我总是口中念念有词,害怕我碰到他们给他们带来晦气,所以,真的谈不上什么人才不人才,再说,我已经不在咱们县工作,以后也不可能再回来,无功不受禄啊。” “你是咱们县那个旮旯中学的老师,编制和户口都还在咱们县,不管飞得再高再远,也还是咱县的人呀,咱们这永远是你的家呀。你是咱们县的光荣,再说,为咱们县做贡献,不一定非得在本县工作,对吧?你知道吗?有多少个人想挤进县政协,想方设法动用了很多关系还进不了,县领导看重你,是很光荣的事啊。” 提到编制,慕容芹不禁想笑,但笑不出来,那滋味,真是打翻了五味瓶,苦辣辛酸麻一起来。她心想:我的表面“编制”在黑社会,在欧阳的势力范围;内心的“编制”在坟墓里,在叶可良的棺材内,你们也敢要? 慕容芹脑里闪出一个镜头:那一年,她想办一张宪法赋予她权利的身份证,求爷爷告奶奶,都说这里没有这个人,不知道慕容芹是谁,现在她莫名其妙,自己竟然还有编制。 生活常常给人们开玩笑,这种感觉你不懂。 慕容芹说:“谢谢。大姐,多谢你们的关照,但我实在不好意思,不知道能为政协做点什么?” “政协嘛,政治协商,协商嘛,有话好说。只要能为咱们县的建设和经济发展献言献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可以了,也别刻意去想那么多,只要有一颗红心就够了。” 慕容芹想,红心小时候就有了,那时,我一颗红心两种准备。一种是想当官,做人民的公仆;一种是时刻准备着,到革命最需要的地方去。 这些年来,慕容芹的心已经血肉模糊,被刺得伤痕累累。这颗破碎的红心还能做些什么呢?慕容芹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她的意思。 干部大姐摸了摸慕容芹的肩膀,把她衣服上一根细小的头发拿掉,拉了拉她肩膀处的一点小褶皱,亲密地说:“傻妹妹,有钱不一定有地位。有了地位,你以后赚钱更容易了,你的事业就更能飞黄腾达了。” “是吗?要是早几年认识你就好了。” “那时候很少人认识你,我也没听过,可能是你那时还小的原因吧,你老爸慕容局长我倒是认识。” “当然,那时我还小,不过,其实也不小了。” “也不全是年龄小的原因,主要是能力没有体现出来。现在你是有名的才女,听说你‘文不错’,以后咱们县需要你的地方很多啊。” “大姐真会开玩笑啊,咱们这里全是‘文不错’的人。” “当然,我们是琴、棋、书、画、诗之乡嘛,文人像你这样的还不少,虽然‘文不错’的人多,但像你这样成功的人并不多。” “不敢不敢。我小时候在农村,玩泥巴,玩‘肚缸’,长大了,玩感情,玩生命,玩性游戏,做三陪小姐,所以,正儿八经的事啥都不会,进了政协也只能挂个闲名。” “别谦虚,怎么这样说呢?当然,你也得为咱们家乡出点力呀,爱家乡才能爱祖国,对吗?” “大姐的口才真不错啊,是在政协里练成的吧?” “哎呀,这些年两手空空,就只剩下这张嘴巴还能说些废话。” “这哪是废话?革命工作需要啊!应该向你们学习呀。以前我只知道哭,折磨自己,现在我从不哭泣。” “不谈这些了,你看,还有什么意见或问题吗?” 看来是推脱不掉了。慕容芹只好模模糊糊地厚着脸皮点头:“那就按你们领导的意思办吧。” “那好,就这么定了。下界政协选举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了,到时候我们把你的名字补上去。”
这种感觉你不懂 三十九(2)
原来,当个政协委员,跟去菜市场买一斤猪肉那么简单,连讨价还价都不用多说。 为了实现“爱家乡才能爱祖国”,回深圳的第二个月,慕容芹就给县政府汇去了一百二十万元,捐给县政府设立的一个不知什么名堂的基金。 县政府给慕容芹寄来长长的感谢信。感谢信上盖了一个大大的红印章。慕容芹对大红印章有点恐惧感,一看就心惊肉跳。曾经,她要盖个红印章,被磨掉几层皮。 感谢信里称,经研究,决定把基金会改为“慕容芹扶贫基金会”,特聘慕容芹为名誉会长。 慕容芹默认了,不知道是无奈,是命中注定,还是虚荣心。是喜还是悲?她不知道。
这种感觉你不懂 四十
回到深圳后,每天晚上,空旷的房子依然只有慕容芹孤身一人,她不禁有一种难言的伤感,连空气都跟着寂寞得快憋出油来。 老妈以前来看过慕容芹几次,每次都觉得这里的生活节奏太快,且没有认识的人,总呆不下去。慕容芹一上班,她老人家整天一个人呆在家里,像住在监狱,不习惯,便回老家一个人呆着了。 这两年来,经济行情对慕容芹一路牛市,事业上有了一些小打小闹,但感情上却很落寞,颓废了好几年。 慕容芹突然想,人其实并不需要太多钱,如果两个人的感情能互相寄托,平平淡淡过日子,也未尝不算幸福。人们挣钱各有目的,但往往与幸福关系不大,有的人是为了挣一口气;有的人是为了挣钱本身的快感;有的人是长期穷怕了有一种逆反心理。 而慕容芹有时真的不知道自己挣钱的最终目的何在,自己离幸福究竟又有多远。 这天,洗完澡,慕容芹坐在沙发上对着打开的电视发呆,她突然找不到自己。她的肉体在幽静的房间里寂寞成奢侈的风景,灵魂孤独成没有星星和月亮的空气。 慕容芹本不善喝酒,却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白酒。她想把自己的五体麻醉。 喝了第一口,她就呛了,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