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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陈青云丑剑客-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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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困之日,即是放人之日,期以十年为限,今天,距期限还有两天。你有何话说?”
  “这两个小子是你什么人?”
  一旁的冯真嘻嘻一笑道:“十五公的记名弟子怎样?”
  “穴中人”似被冯真说的这句话惊得一怔,他生平根本不曾收过什么记名弟子,宫仇是
上次误入阵中,由自己指示脱身的,而冯真,他根本不曾见过,这是从何说起?
  冯真已看出“穴中人”困惑之状,接着又,道:“十五公,弟子冯真候令!”
  这一说等于报出了姓名。
  “穴中人”哈哈一笑,掩饰住窘态,目光迫视着“九心狐”道:“阎芸香,你是否愿意
老夫等捣烂你的狐窝?”
  他不称师徒,而说“老夫等”,暗里等于避开了冯真记名弟子之说。
  宫仇聪明透顶,当然已悟出冯真的用意。
  “九心狐阎芸香”阴阴一笑道:“要饭的,你要尸体可以带走!”
  “穴中人”老脸大变,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九心狐阎芸香”冷冷地道:“范世光已经死了一年了!”
  冯真突地脱口叫了一声:“千手秀士范世光?”
  “穴是人”白发根根倒立,目中煞芒暴射,颤抖着声音道:“范世光死了?”
  “不错,骨头都已枯了!”
  “如何死的?”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得急症死的?”
  “你胡说?”
  “你要不要刨开坟墓来看看?”
  “阎芸香,范世光如果真的遭惨毒手,你们三狐加上狐子狐孙,不被‘万老邪’剥皮抽
筋,斩尽杀绝才怪!”
  “九心狐阎芸香”登时面目失色,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宫仇可不知“万老邪”是何许人,但从“九心狐”的神态,可以看出必非常人,否则
“九心狐”岂会闻名变色,由前后双方语言中判断,“万老邪”已与已死的“千手秀士范世
光”有所渊源,而“穴中人”却又因范世光之故而被困阵中十年。
  看样子,冯真对内幕似乎完全明白。
  冯真面孔铁青,栗声道:“范世光真的死了?”
  “九心狐”不屑地道:“小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冯真切齿道:“老狐狸,范世光若有三长两短,你们三狐连门下一个也别想活!”
  “九心狐”从鼻孔里哼出了声,道:“小子,范世光是你什么人?”
  “你管不着!”
  “穴中人”困惑地打了冯真一眼,似乎奇怪他何以会认识范世光,而且还替他说话?然
后,把目光移回“九心狐”面上,字字如钢地道:‘阎芸香,范世光真的死了?”
  “难道还有假的!”
  “老夫要你的命!”
  “办得到吗?”
  “你无妨试试看!”
  “要饭的,用不着狂吹大气了,你们一老二少的命运业已注定!”
  “看掌!”
  “穴中人”暴喝一声,一掌向对方虚空劈了过去,这一掌势力如排山,劲气雷动。
  “九心狐”冷笑一声,举掌硬封。
  轰然巨震声中,双方各退了一步,显见功力悉敌。
  双方一分又合,“穴中人”抡起竹杖,顿时与“九心抓”打得难解难分,彼此俱是卓越
的高手,声势之强猛狠厉,令人目震心悬。
  那两个追随“九心狐“的中年妇人,似不甘寂寞,分别欺向了宫仇和冯真。
  宫仇面对血海仇人,限于功力而无法下手,早已恨毒充胸,这一来倒是称了心,虽不能
手刃仇人,但借仇人手下,发泄一点怨毒也是好的。
  为了不泄露“丑剑客”的身份,立即反剑入鞘,用双掌迎了上去。
  冯真与另一中年妇人,也搭上了手,他的功力,全走的是诡异路子,甫一接触,就迫得
对方手忙脚乱。
  宫仇的意识中充满了仇与恨,出手之间,劲力已用足十成。
  六人分成三对,打得石走砂飞,日月无光。
  眨眼之间,过了十个照面。
  宫仇双目一红,施出了他父亲特创,而由他母亲化为掌一招转传的剑式“投石破井”,
单掌奇奥绝伦的一圈一划……
  一声凄厉的惨号,破空而起。
  宫仇一只手掌,已齐腕没入对方胸膛。
  抽掌之间,红光迸现,那中年妇人的尸身仰面栽倒,目瞪如铃,龇牙裂嘴,死状惨厉至
极。
  “小子你找死!”
  厉叱声中,“九心狐”猛攻已招,迫得“穴中人”一窒,身形似魅,扑向了宫仇,人未
至,掌力已告卷出。
  宫仇暗地一咬牙,双掌挟以毕生功力硬封出去。
  劲气激撞如雷声中,“九心狐”一泻落地,宫仇但觉气翻血涌,眼冒金花,连退了三个
大步。
  杖影横空,“穴中人”如影随形而至,“九心狐”被迫返身应战。
  宫仇怔在当场,心中激动如潮,他承受了“白尸”的残存真元,又修习了上半部“一元
宝箓”练气增元之法,仍然如此不济事,以此而言报仇,的确近于奢望,他怀疑被视为武林
瑰宝的“一元宝箓”所载,是否真的有价值?他奇怪自己有时感到内元充盈,有时又似乎平
淡无奇,这为什么?确如“穴中人”所言,学而不能为用吗?
  心念未已,惨哼挟惊呼声先后响起。
  与冯真交手的那中年妇人,面目失色,双掌鲜血淋漓,已退到一丈之外。
  “九心狐”跳出战圈,骇然注视着冯真,厉声道:“逆鳞宝甲!”
  “穴中人”老脸变色,瞪着冯真道:“好小子,原来你是……”
  冯真诡秘地一笑,截断了“穴中人”的话头,道:“十五公,贵帮也颇多禁忌,是
吗?”
  “穴中人”一愕,随即会意过来,发出一阵哈哈狂笑。
  宫仇总算明白冯真不见出手,而凡接触到他身体的人俱皆受伤,原来他穿了件叫什么
“逆鳞宝甲”的东西,他阻止“穴中人”说下去的用意,当然是怕泄露身份,他以贵帮也颇
多禁忌,暗示本身的禁忌。这句话的确机巧。
  就在说话之间,“九心狐”与那受伤的妇人,已如鬼魅般朝林中逝去。
  宫仇首先警觉,大喝一声道:“哪里走!”
  弹身就待追去……
  “穴中人”摇手道:“不必追了,‘九心狐’智计超人,身手也不弱,她这一逃,决无
法追上,何况树林深密,这狐窝她是不会再住的了!”
  宫仇只懂了一半“九心狐”在呼出“逆鳞宝甲”之后,骇然惊逃,当然是冯真的来路使
然,在冯真的来历不明之前,这个谜无法揭穿。
  冯真恨恨地道:“她逃不了的!”
  “穴中人”颔首道:“当然。天下虽大,恐怕没有三狐容身之所!”
  宫仇目注“穴中人”道:“前辈是丐帮中支分帮掌舵‘斑衣神丐邓十五公’……”
  “不错,你跟他一路,大概没有多少事能满得了你!”
  宫仇不由下意识地向冯真瞟了一眼。
  “斑衣神丐”白眉一轩道:“小子,信送到没有?”
  宫仇取出那布结,还给“斑衣神丐”,郝然道:“送不出去!”
  “送不出去,为什么?”
  宫仇把“火神庙”所见说了一遍。
  “斑衣神丐”须发逆立,双目喷火,暴吼道:“竟有这样的事,乐天民胆敢欺师灭
租!”
  那个原先请宫仇投送的布结,被他用手捏成粉碎。
  冯真焦灼地道:“十五公,您老怎会被困阵中?”
  “班衣神丐”愤然道:“为了救‘千手秀士范世光’。”
  “以范肚光的身手,怎会落入‘九心狐’之手,而且这阵势也困不了他听?”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晚辈不懂。”
  “你当然不懂,你一共才多少岁?连老夫我,也不过懂得一半!”
  “一半,什么意思?”
  “三狐为什么不择手段,不计利害,硬把范世光弄人手中?目的何在?这一半老夫到现
在还不明白……”
  “另一半呢?”
  “老夫不忍见故人爱女因思念夫婚,红颜未老已白头……”
  “谁?”
  “无双仙子钟筱红!”
  “什么,‘无双仙子钟筱红’是‘千手秀士范世光’的妻子?”
  “你不知道?”
  冯真困惑地摇了摇头道:“这一点的确没有听说过!”
  “‘无双仙子’已经疯了!”
  “斑衣神丐”眼神一黯道:“我已听宫仇说过了!她可谓命途多舛……”
  “后来怎样?”
  “老夫花了三年时间,寻找范世光的下落,后来因事羁留南疆,直到十年前,才从原是
‘三狐’的门下,而曾受过本帮恩惠的人口中得悉范世光落入‘三狐’之手,被囚于此,老
夫不及与她谋面,立即赶了来,不意被‘九宫迷神阵’所困,‘九心狐”与老夫计约,十年
之内如老夫能破阵脱困,就释放范世光,否则要老夫永不提此事……”
  “所以前辈一困十年,而江湖中却认为前辈神秘失踪?”
  “斑衣神丐”怆然道:“正是这样,可惜白耗了十年时光,却救不了人!”
  宫仇插口道:“前辈曾说过如果寻到‘丑剑客’,信就可以不送,是什么意思?”
  “老夫要你送信的目的,是希望本帮弟子能及时把信交到‘无双仙子’的手中,让她知
道丈夫的下落,同时老夫也准备背水借一,与‘九心狐’以命相搏,可是现在,老夫可以撒
手不问了?”
  “为什么?”
  “自有范世光的师门出头!”
  “十年来难道范世光的师门不闻本问?”
  “除了老夫之外,没有第三者知道范世光的下落!”
  “哦!”
  宫仇本想问问范世光的师出何们,但事关别人秘密,把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冯真神情凝重地道:“前辈,我们该先寻到范世光的尸骨?”
  “不用!”
  “为什么?”
  “范世光很不没有死!”
  “他……‘九心狐’不是说……”
  “小子,你聪明还不够,‘三狐’胆敢冒险对范世光下手,必有绝大的阴谋企囹,既然
在一年前死了。何以到今天才说出来,同时老夫判断,‘三狐’想从范世光身上得到的东西
并未如愿,否则老夫不会活到现在,‘三孤’目的一达,势非灭口不可。”
  冯真双眉一攒一舒,猛一拍手掌道:“我知道‘三狐’对范世光有何阴谋企图!”
  “斑衣神丐”一震道:“你知道了?”
  “是的,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竟无疑义的了!”
  “什么事?”
  冯真显然不愿说出来,答非所问的道:“前辈,我们追!”
  接着又转向宫仇道:“仇哥哥,这事对你关系至大,我们走!”
  这一声“仇哥哥”的匿称,听得“斑衣神丐”为之皱了一下眉头。
  宫仇却想不透什么事和自己有关,也不想追问,他知道冯真小小年纪敢于混迹江湖,必
有来历,只静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斑衣神丐”白眉一掀,道:“小子,兽中最狡者莫过狐狸,你们此去,一定要多加小
心才是……”
  冯真嘻的一笑,道:“前辈,狐虽角,但并不乏猎狐的好手!”
  “好,小子,走,老夫倒要见识一下如何猎狐!”
  阵势既破,禁制已除,连神仙都会着迷的奇阵,已然不能禁锢着“斑衣神丐”,三个人
飞也似地直奔而去。
  顾盼之间,眼前现出三栋陈旧的茅屋。
  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屋门虚掩,死寂之中透着阴沉。
  三人到屋前止步。
  “斑衣神丐”锐刮的目光朝四下一打量,道:“三狐狡猾阴毒,这三栋陈旧的茅屋绝非
善地,我们不宜大意,你两个守在屋外,老夫从东首先进去探个究竟。”
  冯真神色紧张地不断用目光搜寻,看样子,若是贸然进入,必是凶多吉少。
  “斑衣神丐”遥遥挥掌,震开了东屋虚掩着的柴门潜了进去,宫仇紧跟着冯真借至门
旁,道:“真弟,有什么发现没有?”
  冯真摇了摇头,目光仍象猎犬般地扫视个不停。
  突地——
  “斑衣神丐”从屋踉跄奔出,口里大叫了一声,人便栽了下去。
  宫仇与冯真猛吃一惊,双双奔了过去,只见“斑衣神丐”软瘫瘫地躺在地上,口中不断
地涌出堆堆白沫。
  冯真失声道:“什么毒,这等厉害?”
  宫仇有点手足无措地道:“真弟,我们得快想办法救……”
  冯真容色一霁,道:“仇哥哥,上次从‘生死庄’取来的药,你带在身边没有?”
  宫仇猛省道:“在!在!我竟然想不起来,只不知对这毒能否解掉!”
  “当今武林中,用毒首推‘黑心国手’,准行,你快取了出来!”
  宫仇掏出瓶子,冯真接过去倒了三粒,还给宫仇道:“仇哥哥,‘黑心国手’生平只炼
了这么十五粒,可算得是稀世之珍,你要保存好了,将来用途可多着呢!”
  宫仇接来藏好。
  冯真拿了一粒塞入“班衣神丐”的口中,一粒交与宫仇道:“停会含在口里,我们入尾
一探!”
  宫仇忽地想起一件事,道:“真弟,听说你曾被‘金剑盟’擒去,到底怎么回事?”
  冯真满无所谓地道:“是我自愿被他们擒去的,否则,哼……”
  “你自己愿意?”
  “不错,我到处寻你不着,怀疑你可能落入‘金剑盟’之手,所以故意让他们得手,后
来,盟主认出我的来路,自知惹不起,只好放我走路,我想起你被误为‘白尸’的传人一
节,率性向那盟主扯了个满,说你是我的拜兄,师出‘空灵上人’……”
  宫仇莞尔道:“什么空灵上人?”
  “空灵者,既空且灵也!”
  宫仇不由笑出了声,心忖,怪不得“金剑盟主诸葛瑛”曾说自己被误会了,同时也绝口
不提“一元宝箓”的事,原来有这原因在内。
  心念之中,又道:“你以‘金剑令’,骗取‘黑心国手’的灵丹妙药,难道也罢了?”
  “金剑令是假的,我还给他们了,药吗?……我说救人用完了!”
  “真亏你……”
  一声沉哼过处,“斑衣神丐”翻身而起,迷惘地道:“怎么回事?”
  冯真笑道:“我这仇哥哥身上,带有避毒丹,区区之毒,算不了什么!”
  “斑衣神丐”苦笑道:“穷人命大,老化子两世为人了。想不到‘九心狐’在屋内布了
剧毒,老夫甫一入屋,便觉异样,才走得几步,毒性便发作了!”
  “前辈,现在无妨了,我们一道入屋搜索!”
  宫仇与冯真各含一粒“避药丹”在口,三人鱼贯入屋,这不起眼的茅屋,里面的布设竟
然十分华丽,与外表简直是两回事。
  三栋屋子俱是一明两暗,另有一道小门相通,由东转正屋,一无所见,进入西屋时,只
见厅中一张锦榻之上,赫然仰躺着一个白衣中年秀士,双目紧闭,像是睡熟了般的,对于三
人来临,竟然未觉。
  宫仇方自一怔,“斑衣神丐”已脱口惊呼道:“千手秀士范世光!”
  疾步步近榻前,伸手去探对方脉息……
  冯真骇然尖叫道:“前辈,当心有诈……”
  话声未落,惨嚎已起,“斑衣神丐”双手抚胸,踉跄后退。
  宫仇亡魂皆冒,急忙伸手扶住“斑衣神丐”的身躯。
  冯真一掌向那张锦榻劈去。
  “轰!”然一声巨响,木屑纷飞,那张锦榻被劈成了碎片。
  几乎是冯真发拿的同时,榻上的范世光一个翻滚,倏忽消失不见。
  宫仇骇然道:“这小小的茅屋,竟有这等设置!”
  冯真挥掌扫开木屑,一阵察看,突地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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