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子-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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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凌靖仇新皇上任三月，办了三件大事：先是皇后和李大人的倒台，牵连出朝廷内根植已久的旧势力，凌靖仇毫不留情的铲掉枝节和杂根，只留下几个办事得力的主干；此外今年正值冬季大旱，凌靖仇从国库里拨了赈灾款，直接甩给钦差大臣，御赐其令牌及尚方宝剑，让他越过地方州府，直接将款项发下去，落实不到位，提头来见；最后，他遣散后宫，所有先前遗留在此的太妃老宫女等，一律补贴盘缠送回老家，这些人呆在宫里苟喘残年，从没想过能有活着出去的一天，此时能领着银子回家养天年，真是做梦都没想到的好事。此外，凌靖仇还厚葬了李公公，并欲提拔孙回春。可惜这厮不赏脸，凌靖仇替他打发了原来太医院的执掌，这小子哭天抢地跑来求情，说什么自己胸无大志，只想安安分分做个大夫，他被执掌欺压惯了，老家伙走了他活得不自在。凌靖仇无话可说，只好随他大便。
总之，但凡受过这位新皇帝恩惠的人，无不对他感恩戴德，坊间迅速流传起凌靖仇的话题，说这个新皇帝不仅英俊不凡，一表人才，而且积德行善，最重要的，够雷厉风行有手腕。但是即使身为皇帝，万事皆能，却有一件事成为凌靖仇心里的结：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王土之上，那人踪迹了无。
另外提一句，当今皇帝大名百里知云，凌靖仇这个名字，只是御史笔下前任的大理寺廷尉罢了。
这日孙回春端着碗药膳，恭敬的站在御书房前，门口的小太监疑惑道道，“孙大人怎么三天两头往这跑？”
孙回春嬉皮笑脸道，“皇上近日体虚，下官特为皇上调配一方，以补亏损之气。”
小太监点点头，觉得他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是却有地方不太对劲，想了想，便问道，“皇上是有些消瘦了，不过好像没那么严重……”
“唉，公公有所不知，大病起于微时，本官体主心切，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皇上身体情况，一有风吹草动，便要迅速出击，防范于未然。”
小太监点点头，看孙回春一脸真诚，正要放他进去，听见里面皇上的声音传来，“打发了，别让他进来。”
孙回春脸一下僵了，小太监有些尴尬地看他，道“这个……孙大人……”
孙回春冲他比了个“嘘”的收势，然后装作没听见刚才的话，若无其事的端着碗推开了门。
“打发走了么？”御案后皇帝头也没抬，忙着批阅奏折，他虽生于草莽，长于民间，当政也仅仅三月，但全身感觉已然脱胎换骨，孙回春尚站在数尺开外，已觉他身周围绕一股狠霸之气，压得人近不来身。
“回皇上，孙大人忠心可鉴，不顾重重危险，已经闯进来了。”孙回春捏着鼻子，学太监瓮声瓮气喊道。
凌靖仇听声音眉头便皱起来，抬头一见果然是他，也有些烦道，“叫你当执掌你不干，现在闲的整天来缠朕，怎么，偌大个皇宫没病人，你没事可干吗？”
“禀皇上，后宫都遣散了，小人想治也没人……而且那些丫鬟找我，不是要堕胎就是花柳……”
凌靖仇将手上奏折一甩，“够了！再废话一句，发配去边疆贩药！”
“哎，别介别介，小人这不给你送汤药来了么。”孙回春将手上药膳承上，“我闲的没事干，每天就净琢磨这个了。”
凌靖仇打开盖子一看，只见长长一根条状物横在碗里，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他以前常混迹于烟花之地，当然一眼便认出这是何物，敢情孙回春这小子，玩笑都开到他身上了，他放下碗，冷哼一声道，“看来你真的很闲，要不要送你去云庐尸山玩一下？那里有很多野生毒狼毒鹿，狼鞭鹿鞭这类东西，任你选。”
孙回春赶忙摆手以示抗议，“别，皇上误会了，此物绝非寻常俗物，乃鹿鞭精华，熊鞭精华，加之人参蛇酒熬煮三天三夜，而后晒干磨成粉，填充至粉肠里，绝对益气大补，我看你最近操劳国事，茶饭不思，身体垮了大半，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招，方子还是老执掌的祖传方呢。不信你吃吃看。”
凌靖仇斜眼看他，基本不上当，虽然孙回春的一片心意很是让人感动，但问题的症结在于——凌靖仇反问他，“朕不缺女人，朕也不是性无能，补身体用鹿茸雪耳就可以了，你弄这么些个鞭，到底是想干什么？”
“呃，可是小人听说，皇上你在床上，好像提不起来多少兴趣？”
凌靖仇眼一眯，“你放肆了。”
孙回春赶忙撇清，“我是听那些女人说的……”是的，凌靖仇没有后宫，“那些女人”指的是宫女侍婢以及稍有姿色的大臣家闺秀。
凌靖仇寒声道，“下去。”
“是。”孙回春很会看脸色，脚底一抹油，溜了。
留下凌靖仇一个人，看着面前的鞭汤，心里一股气乱窜，“来人！”
立即有侍卫冲了进来，“皇上！”
凌靖仇一张圣旨丢过去，“宣承德将军文大义，让他调禁军一万，给我找一个人，找不到提头来见！”
“是！”侍卫领命正要退出去。
“慢着，发放榜令各州，于城门处张榜悬赏，务必查到此人下落。”
又一张圣旨飞了过来，侍卫赶忙接住一看，这张圣旨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一张画像，上面是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孩，细长上挑的凤眼，娇俏的鼻唇，不知为什么，神色看起来隐隐有些哀愁。
天下再大，也是我的，无论你跑到哪里，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莫芜脚步踉跄地被拖着走，他被一张头套蒙住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和鼻孔出气，被虏已逾两天，这男人还在拖着他行进。
“放……放开我……”莫芜不停地挣扎，声音隔着头套闷闷地传来。
“闭嘴！再吵杀了你！”男人恶狠狠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他们继续往前走，莫芜感觉不断有人撞击他的肩膀，大概是他们逆人流而行，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外面天色渐渐黑下来，莫芜才被抓着丢进一间房，而后房里烛光亮起，他的头套被一把扯了下来。
“赵四……赵四……”莫芜瘫在地上大口喘气，他第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的男人正是百里老王爷身边的爪牙——曾经追杀他的赵四。
“没错，没想到你还认得我。”赵四晃晃手里的刀，将那寒光直闪的一面贴到莫芜脸上，“你个小东西还真是命大，摔下悬崖居然没死。”他恨声连连，好像莫芜没死是一件天大的罪过一样。
“哼，我就是命大，比你家王爷的命大！那个老王爷死了，你却没死！”莫芜啐了一口，他一辈子性子温软，唯有这个赵四，曾经对他赶尽杀绝的赵四，叫他一看就冒火，大骂都不能缓解心头之恨。
啪——赵四一个巴掌甩上去，“妈的！臭小子告诉你，老子也命大，那日百里王爷不知吃了些什么，突然一命呜呼，我怕他人怀疑到我头上，便连夜逃出王府，一直躲在外面不敢出来；后来百里巽风掌了家，我就更不敢回去了，还有你那个狐狸精哥哥，竟然又回去心安理得当起了王妃，我听说他为王府又添一子，不敢回去说明真相，谁知道百里巽风信不信，别被你那哥哥迷了心窍，一刀把我给杀了。不过老天有眼，竟然让我遇见你，哼哼，看来那笔宝藏非我莫属了！”
莫芜听到他辱骂莫芋，一下子高喊起来，“你凭什么骂我哥哥，是你那老王爷要害我哥哥！”
“你以为你哥哥是什么好鸟？！”赵四冷笑一声，看着地上脸涨得通红的少年，“你爹当初会把你哥哥送去王府当媳妇，就没准备收回这个儿子，谁知道他是不是你亲哥哥，有哪个父亲会把儿子往火坑力推的？”
他此言一出，莫芜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赵四瞧他那样，更加得意的哈哈大笑，他轻蔑道，“别傻了，蒙在鼓里的只有你们这些孩子而已，你以为你爹不知道王爷的底细，你以为你爹真的就是贩盐那么清白，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你绝对是你爹亲生了，看你这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模样……”
赵四蹲下来，饶有兴味的摸了一把莫芜滑腻的脸，有些不怀好意道，“你哥就不一定了，不过兄弟俩都长得这么漂亮，啧啧，果然都是些魅惑人的主儿……”
莫芜奋力在地上扭动，躲避着赵四的油手，“你个大混蛋，你放开我！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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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
作者有话要说：半章 晚上二更 谢谢大家的支持 我的打字速度有点慢 所以老更得不快 效率也不高
这两天看见很多新马甲 很开心啊 谢谢大家的喜欢~
新朋友老朋友都来冒个泡吧~~~俺晚上会多多更的~谢谢~
莫芜赵四独处一室，这危险性自然大了去了，眼看那大手抚上自己的脸蛋，顺着身体起伏一路往下摸去，莫芜急红了眼，突然灵机一动，大声叫道，“你别碰我！我知道那张图的秘密！”
没想到这句话起了意料之外的作用，赵四停下手来，盯着他道，“你知道？”莫芜一愣，他不过情急之下一通乱喊，那图的消息只是一知半解，不过脑中联想到赵四与百里王爷在江阴时的作为，便也迅速转了过来，于是梗着脖子道，“对、对啊，我就是知道！你不要动我，我就告诉你。”
“哦？这样？”看赵四脸色少许缓和，莫芜暗舒一口气，不料赵四脸色一变，掐住他的下巴威胁道，“就凭这点小把戏也敢跟爷斗！你不说爷把你杀了拖去喂狗！”
“你把我杀了又怎样，我不怕！死了也不告诉你！”莫芜倒是有些出人意料的镇定，他冷静闭上眼，将脖子往赵四手上送了送，“来啊，杀我啊，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哥哥生活幸福，公子也不需要他，他确实留在这世上没多大意义，要是能就这样死在赵四手上，也一了百了。
赵四原本只是恐吓下莫芜，不料这小子完全不中套，他还觉得奇怪，莫芜不是个乖巧又弱弱的小男孩么，什么时候个性这么硬了？
“哼，算了，杀你还脏我的手，说！藏宝图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赵四悻悻罢手。
“就是百里王爷死的秘密！”莫芜得了这缓冲的半刻，早将后话想明白了，这藏宝图秘密可大可小，说多大完全看自己，于是便打定主意，把最不值钱的吐出来。
“那张藏宝图是我幼年亲自画的，用的是云庐的赤磷粉描绘而成，你家王爷不识货，自然着道了。”
赵四一愣“‘赤磷粉’？那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我不知道，听我爹说好像掺有死人的骨灰，反正有剧毒，平时显现不出来，和碧螺春的茶渣一混合，就能顷刻致人于死地。你家王爷暴毙，肯定跟这图的颜料有关。”
赵四顺着他的话一想，百里王爷死前正是拿着那张图，而且最喜欢和碧螺春，当时自己跑得快，没看见书桌上有没有茶盏，不过那个时刻，确实到了平日里丫鬟送茶的点……
“这么说来，王爷的确死于这种毒了。”赵四恍然大悟，再看莫芜时，不知怎的，心里多了点害怕出来。“哼，你那个妖媚哥哥果然厉害，怪不得当初让我们如此干脆地盗走此图，原来心里早就盘算好了！现在老王爷已死，少王爷又宠他，可真是一石二鸟，反败为胜了！”
“你胡说！我哥才不知道！这个秘密只有我爹和我知晓，我哥当初完全是糊里糊涂嫁进王府的，他是最大的受害人！”
他像个受伤的小兽，一听见有人诋毁至亲，便露出尖尖的小牙，妄图阻断敌人的威胁。赵四听他一番真相抖出，再结合自己所知道的情报，很多事情终于了然了起来，莫芜的样子不像是说假话，莫芋真的有可能只是个牺牲品。
照这样说来，莫芋本身就是被放弃的那个的话，那么真正具有作用的……赵四眯着眼珠一转，目光落到地上的莫芜身上。
“乖孩子，你说的很好，那么你能不能继续告诉我，这张图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赵四蹲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张图，展开在莫芜眼前。
莫芜看着眼前一串串熟悉的符号，惊恐道，“你怎么会有……”
“我怎么就不能有，老王爷整天拿在手上反复看，我依葫芦画瓢照抄一份也不是什么难事。”原来赵四早有二心，这藏宝图的秘密他也想要。
“你也想得到藏宝图里的秘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为什么不想？说真的，老王爷死了也好，全天下知道江阴一事的就只有你我跟莫芋了，而且你那个识大体的哥哥，肯定为了少王爷守口如瓶，于是现在能开口说话的，就只有我们两个了……你说，是你带我去找藏宝图的秘密好呢，还是我去找少王爷把真相抖出来的好？”赵四晃着手上的图，表情倒是漫不经心，眼里却迸发出一鼓狠厉之气。
莫芜到现在为止才真正明白过来，眼前的凶手根本没什么主仆感情，老王爷的死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想要的不过是自己的利益而已。
“我才不怕，少王爷那么喜欢我哥，肯定不会听你妖言惑众。”
“噢？那你的意思是，少王爷也不在乎他爹的死因了？如果少王爷知道他亲生父亲是被自己的妻子害死的，你说他会有什么反应？”
“藏宝图一事就我们三个知道，我要是跟少王爷说是少王妃把王爷骗去江阴，然后给他这份图，你猜少王爷会站在哪边？”赵四嘴角一挑，不怀好意凑了过来，“那可是少王爷的亲爹……”
莫芜嫌恶的避开男人凑过来的嘴，“你想怎么样？”
“带我去找藏宝图的秘密。”
莫芜咬牙，“好，我答应你。”
赵四摸一把滑嫩的脸颊，“这才乖。”
二人一直对峙到天亮，赵四拖着莫芜出了客栈，朝南边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行去。
***
凌靖仇当皇帝数月以来，终于见到了一个惊喜。
这日他照旧关在御书房批奏折，恼人的孙回春又来烦他，不过这次他很识趣，没自己进来送死，只让一个小太监将茶盅端进来，自己在门外悄悄候着。
“端出去，朕不用这些狗皮膏药！”凌靖仇照例不抬头，孙回春的把戏见识遍了，每次都那几套。
“回皇上，这药不是孙大人熬的，是奴才敬献给皇上的。”这小太监声音闷闷的，不像是常伺候他的那一个。
凌靖仇放下笔，奇怪的盯着这个小太监，“抬起头来。”
那小太监缓缓抬起头，太监帽下是一张清丽脱俗的脸，那双大眼睛还俏皮的眨了眨，对着凌靖仇举举手中的茶盅道，“皇上，药。”
“芋儿！”凌靖仇喜出望外，他扔下笔走了下来，站在莫芋面前惊道，“你怎么来了？”
他真是太意外了，没想到当皇帝当得暗无天日的时候，还能有这么一阵清风吹进来，叫他一下从昏沉中清醒，无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