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猎人日志 (1-4+特别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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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诺恩闭起眼睛,安坐在厢座中。萨格为了避免其他乘客的骚扰,特别买了包厢的票。
拜诺恩全神贯注于那股他刚掌握的感应力。这是萨格也意想不到的收获:拜诺恩在接受催眠后喝血所激发起来的强大感应力,竟在清醒后仍能维持。
「怎么样?」苏托兰问。「夏伦仍在北方吗?」
拜诺恩点点头。「比早前的感觉更强烈。」
「看来尼古拉斯的感应力掌握得越来越好了。」萨格说。
「也可能……夏伦正南下而来!」神父脸色凝重。
萨格怔住。没错,这一点他可没想到:越接近感觉便越强烈。难道拜诺恩所「伸展」出的力量,同时也被夏伦感应到吗?说不定在我方进行狩猎的同时,对方也正对拜诺恩展开追捕。
「假如是这样,我们要加倍小心……夏伦也可能在采取主动。」萨格抚摸他左脸上的长疤——这是他多年来狩猎前的习惯。
「神父说得对……」拜诺恩皱眉。「夏伦似乎真的在接近中!不过还有一段距离……我很渴。每次喝了血后都是这样……」
「我替你买饮料吧!可乐行吗?」神父站起身。
「谢谢。」拜诺恩点点头。
神父拉开厢室门离开。
「怎么样?」萨格一边把门推上一边问。「真的……越来越接近吗?」
「似乎是……不,我肯定。」
座位下的笼子传出芝娃不安的叫声。
「芝娃,有什么事?」萨格疑惑地低下头。按理芝娃没有强得能感应夏伦所在的力量……
门拉开来,出现门前的并非苏托兰神父。
萨格看见一个满脸髭胡的中年男人,以一柄「贝雷塔92F」手枪对着拜诺恩。
拜诺恩睁开眼睛,看见了史葛·朗逊那血丝密布的双目。
「似乎一切都结束了,拜诺恩先生。」朗逊双目焦点不离拜诺恩,九厘米直径的枪口直指他脸部。「还有这位……你就是那神父吗?汽车旅店的老板似乎形容得不大准确……还是阁下把头发胡须都染白了?那道疤痕倒是弄得很像。」
朗逊右手稳定握住手枪,左手从西服口袋掏出了警章。
「FBI特勤员朗逊,我现在就亚利桑那州汉密尔顿一宗多重凶杀案拘捕两位。要我宣读你们的权利吗?」他朝拜诺恩微笑。
「不用了,我想我跟你一般清楚。」拜诺恩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原则上我不必回答你。」朗逊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很惭愧,只是凑巧坐上了这班列车。」
「FBI特勤员不是两人一组的吗?」拜诺恩仍维持微笑。
「我不必告诉你车上有多少……」
「可是你现在一人行事。」
「我一个便足够。」朗逊心忖:拜诺恩确是个难缠的角色。
「你愿意先听我们的解释吗?」萨格说。
「这回到警局再说……」
「你能解释现场那两具干尸吗?」萨格的喝问充满威严。「还有其他人的惨状!那不是人类所为。让我告诉你——」
「神父。」朗逊平静地说。「别再那样激动,不要逼我动用武力。」
这时苏托兰神父握住一罐可乐,出现在走道上。
朗逊充分表现出其专业能力:握枪的右臂仍纹丝不动,左手把警章亮了给站在他右侧的苏托兰看。
「FBI!」朗逊简短地说。「我在这里拘捕了两名联邦通缉犯。这位先生,请代我告诉车长,以列车的通信设备告知下一站的站长报警。警方最少要派二十人来。」
苏托兰点点头:「好的。」
他同时掷出手上的可乐罐。
沉重的铝罐击中朗逊右额同时,坐在厢上的拜诺恩仰伏身体,右腿迅疾地蹴出,踢中朗逊握枪的右腕!
造型优美的「贝雷塔92F」手枪,刚好从打开了三分一的车窗飞出车厢外,消失在黑夜之中。
走道上的苏托兰神父猛力推按,把朗逊挤进了狭小的厢室,顺道把门关上。
拜诺恩与萨格都已站起来,与苏托兰三人团团包围着朗逊。
「特勤员先生,请不要乱动。」拜诺恩瞧着正痛抚额头的朗逊。「我们并没有恶意,但有一件重要事情现在非办不可。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一点:我绝对没有杀死任何人。」
「我也不相信是你干的。」朗逊苦笑。「但你能告诉我凶手是谁吗?不要说是约翰·夏伦……」
「他知道了!」神父神色紧张。
「他们查出了那些歌曲手稿的来源。」萨格冷静地说。
「凶手到底是谁?不要跟我打哑谜了!」朗逊切齿说。「还有,你们现在要去哪里?杀人灭口吗?那个法兰克·【wWw。wRsHu。cOm】山形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搞错了。」拜诺恩冷笑。「现在你没有任何权力盘问我们。即使我说出了真相,你也不会相信。至于那个什么法兰克,我们根本——」
拜诺恩双手突然抱着头。
座位下的芝娃再次鸣叫。
「很接近……很接近了!」拜诺恩闭起眼睛。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神父焦急地问。
「到了下一站,你们铁定逃不掉。」朗逊甚有自信地说。
「我们不会到下一站。」萨格转身,双臂伸向车顶的行李架,把两个长型的皮革旅行袋拉下来。
「前面有一个大弯,到时车速会慢下来。」萨格把其中一个皮袋塞到拜诺恩怀中。「到时我们便离开这列车。」
「要怎么离开?」神父不解地问。
「用最简单的方法。」萨格打开手上的皮袋,把装着芝娃的笼子塞进去。
同时 洛杉矶往圣地牙哥公路 拉古纳希尔斯附近
「停车!」夏伦呼叫。
「钩十字」把「雷鸟」急煞住。四个轮胎冒出少许白烟与轻微的烧焦味。
柏油路上一片黑暗。「钩十字」把车头灯关掉——拥有夜视能力的吸血鬼原本就不需要它们,开灯只是为了避免无谓的麻烦。
公路两旁没有半户人家,全是看不见尽头的荒原——右边距离海岸有十多哩远,在这儿嗅不到半点海洋的气息。
「是他的气味。」夏伦说。「我嗅到一点点了……是他没错。」
「钩十字」闭起眼,心神贯注于鼻前。
「我也嗅到一点点……一种熟悉的气味,已经是八、九年前的记忆了……我记起来了,在挪威时便接触过这种气味……这个人……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
「钩十字」打开车门。「我们下车吧。『盛宴』快要开始了。」
同时 洛杉矶往圣地牙哥夜行列车
没有人发现那条黑影:一个光头男人背着一具长形袋子,趁着列车拐弯减速时,从车厢连接处跃向夜空。
血腥杀阵A
十月三十一日凌晨
拜诺恩独自坐在这间小木屋的屋顶上,仰视晴朗的夜空。
密布星群的天幕带着一股压倒性的力量感,笼罩着拜诺恩头顶上。
孤寂感无声地侵占他的心灵,生出了许多的幻想。
他想象自己站在烈日之下的无际沙漠中央。干渴极了——那感觉就像每一次喝下鲜血后一样;极目望向远方一座沙丘,一条长衣飘飘的身影渐渐飘近……那是慧娜没错。
沙漠变成了海洋。慧娜的身体好像缓缓下沉。他拼命想游过去,浪潮却把他的身体冲得更远……海洋咧开了一张血红色的嘴巴,波纹逐渐变成一张脸……是夏伦那神秘、俊美、恐怖的脸。
那张巨大的嘴巴开始唱歌。没有任何具意义的歌词,只是一连串如泣如诉的梦呓和呐喊,是介乎生存与死亡之间的声音。
在面对夏伦的死亡威胁之时,拜诺恩才了解自己多深爱慧娜。
拜诺恩从幻想的次元返回了现实中这个屋顶上,唤醒他的是夏伦逐渐迫近的气息。
拜诺恩的心灵从未如此清澄平静。他似乎已「看见」夏伦的所在。那是无法形容的感觉……就像突然长出了第三只眼睛,看得见夏伦那瘦长的身影——
恐怖感从脊髓冒起——有如痛感的一股脉冲。拜诺恩放任本能主宰自己的身体,迅速如条件反射般,他翻身闪向屋顶一角——
约翰·夏伦扑到拜诺恩刚才所在的位置上,尖长的十指贯透了锌皮屋顶!
——终于来了!
拜诺恩丝毫不差地按照萨格的指示完成一连串动作:趁着夏伦十指仍卡在锌皮中的一瞬空档,他抓起屋顶角落一根粗尼龙绳,然后纵身跃下!
拜诺恩以全身下坠的力量拉动那根绳子——
整个屋顶随着机关拉动而塌陷。夏伦奋力想跃起,但无处着力,跌入木屋中。
一种像裂帛般的奇异声音从屋中传出来。
拜诺恩着地时顺势在地上打了一个翻滚,迅速抓起藏在屋旁的皮袋,抽出双管猎枪。
木屋四壁剧烈地震动,屋里的夏伦在怒吼。
一阵摇撼后,木屋的板壁同时坍倒,只余下依旧坚稳的梁柱骨架。
梁柱之间纵横、斜向交错着数十根绷紧的钢线,有如一张金属制的三次元蛛网。其中数根钢线沾上了浓稠的血液和肉屑。
满身血污的夏伦被困在这个精心架设的「结界」中。
他的右肩被钢线削去了一大片肌肉——显然是刚才坠下时所伤。
他愤怒地拉动钢线,试图摇撼梁柱,双掌却被割得血肉淋漓。
拜诺恩举起猎枪准备射击。
一直峙伏屋旁灌木丛中的萨格,握住已拉弓的十字弩,架上长钉形的弩箭——
萨格的动作突然停住了——一股不祥感笼罩着他。
「拜诺恩先别开枪!」另一面传出苏托兰神父的叫声,已换上圣职服的神父高举着黄金十字架。「让我以上帝的力量消灭它!」
拜诺恩瞧着神父奔出的身影,迟疑起来。
「不!」萨格从灌木丛站起来大呼。「神父,别接近他!」
苏托兰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他挺立在「结界」之外,距夏伦只有十几呎。
神父朝夏伦举起耶稣像十字架:「吾以全能、神圣上帝与耶稣基督之名,命令你回到那黑暗的地狱去!在全能上帝创造的大地上没有你的容身之所!退下吧!邪恶不洁的东西,你是美德的敌人,迫害无辜者,滚开!丑恶的东西,回到地狱的同伙那儿去吧!永远从大地消失,永远不能再回来折磨全能上帝的子民!」
夏伦作出了恐惧反应,苏托兰眼见已成功,连忙拿出一瓶圣水,洒向被困在「结界」中的夏伦!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萨格大叫。「退开吧,神父,让尼古拉斯开枪打碎他的心脏!」
「不。」神父断然拒绝。他看见夏伦的身体似乎在逐渐萎缩。神父掏出几片圣餐饼捏碎,准备撒向夏伦的身体——
夏伦突然狂嚎,不理会钢琴线把手腿的肌肉削得只余白骨,从「结界」中一个细小的空隙冲出!
拜诺恩举枪瞄准——太迟了。
夏伦只余头颅和身躯尚算完好,四肢都只剩下骨架,却像会飞行一般扑到苏托兰神父身上,尖利的獠牙深深刺进神父的右颈动脉!
「不……」神父拼命地挣扎,身体向后仰倒地上,仍无法摆脱力量强劲的夏伦。
拜诺恩和萨格紧握武器,却无法下手。
神父感觉身体的血液开始迅速流失。
拜诺恩看见,夏伦的四肢似乎开始缓缓再生出肌肉……
「杀了我吧……」神父像在哀求般的呻吟。「把我跟它一起消灭……」
拜诺恩与萨格对视。
萨格举起十字弩瞄准——
一条身影扑向地上的夏伦和苏托兰。
夏伦的牙齿放开了神父的颈项,极力想仰起头,但失去了手腿的肌肉,腰身亦难以使唤——
「唵嘛呢叭咪吽!」
一枚又长又粗的注射针高速插下。尖锐的针管没入夏伦的乌黑鬈发,顺利地贯穿头盖骨,深入脑部。
扑下来的光头男人右手握持针筒,左掌猛力拍向注射针顶部的按指处,迅速把内筒压下。足以令十个强壮男人药物过量致死的液态「快速球」,从针管尖端射出,直接注入夏伦的脑部中枢。
夏伦剧烈地挣扎,把针管硬生生折断了。
他软软地滑离了苏托兰身体。
数秒之间,夏伦的躯体状况出现奇异的变化:时而剧烈亢奋地在沙土上打滚;时而又像醉酒般缓缓蠕动和呻吟,活像某种低等生物。如此经过几次亢奋/压抑状态的迅速交换后,终于完全静止。
斜背着武士刀、身穿僧衣的光头男人半跪在夏伦旁边,细心检视夏伦的身体好一会儿,然后说:「终于结束了。」
拜诺恩抢过去,扶起苏托兰神父的上半身。神父显得极度衰弱,脸色苍白得可怕,两唇完全失去血色,双颊干瘪。
拜诺恩从皮外套口袋掏出一瓶白兰地——原本是准备作引火之用——扭开瓶盖,倒出少许湿润神父的嘴唇。
神父原本失却焦点的目光恢复了一点生气。拜诺恩连忙再倒少许白兰地进神父的口中,又把一些涂在他的两边太阳穴上。
「你是谁?」拜诺恩带着警戒心瞧着眼前的光头男人。
「他叫空月。」萨格在一旁说。「原本是日本密教的僧人。他也是吸血鬼猎人。」
空月站了起来。「好久不见了,萨格先生。你不是说过无法生擒吸血鬼的吗?看看吧,我现在成功了。只要定期继续注射药物,我要把夏伦带到任何地方都可以。」
「你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拜诺恩问。「库尔登吗?」
「希望你不要跟我抢夺夏伦。」空月傲然地俯视坐在地上的拜诺恩。「我讨厌杀人。如果只是想分一些钱的话,两成。毕竟你们也出了许多力,不要跟我讨价还价,那相当于二十万。」
「你这狗娘养的——」拜诺恩欲捡起在地上的猎枪,却被空月一脚踏住。
——这和尚的动作快得惊人,拜诺恩想。看来不是他的对手。
「你知道把他交给库尔登的后果吗?」萨格仍然维持着随时准备发射十字弩的姿势——虽然他知道弩箭对这个精通东洋秘术和日本剑道的僧人不管用。「查理斯·库尔登若变成吸血鬼,那将难以想象……」
「求求你……为了人类。」躺在地上的神父虚弱地哀求。
「人类?」空月冷笑。「你们的耶稣基督也为了人类做过许多事情,结果呢?他被自己最怜惜的人类钉上了十字架。人类活该吞下自己种植的苦果。这在我佛家中叫做『业』(Karma)。」
空月转头瞧向萨格。「你们还是省下气力帮帮这个可怜的神父吧,他可能还有救。」
拜诺恩检视神父右颈上的啮伤,已经止血了。神父仍有一丝希望。
「不行。」萨格断然说。「你必须放弃夏伦。这也是神父的期望,他刚才的行为虽然愚蠢,但比你的所为更值得我尊敬。他冒着生命危险对付吸血鬼,不是为了金钱或荣誉,而是为了他人的幸福和忠于自己对上帝、正义的信仰。空月,省悟吧!」
「不要对我用『省悟』这个词!」空月目中闪出冷酷的光彩。「那是我师父的论调,请你不要再装出那副通晓一切的神态。刚才的一切已经证明了,我的密教秘术远胜你那套狩猎技巧。」
「不要浪费时间了。」萨格垂下十字弩。「快把夏伦的心脏贯穿、斩去他的头颅吧。我有一股极不祥的感觉。」
「是吗?」空月冷笑。「我可感觉不到什么。我只嗅到夏伦的气味。」
「那已经证明你的力量不足。」萨格指向几公尺外的地上。
雌猫芝娃站在那儿,发出不安的鸣叫——不是对着夏伦,而是面向空虚的远方。
「它察觉了一些不友善的『东西』。」萨格警告。「可能是另一只吸血鬼——夏伦的同伙。」
拜诺恩悚然。他站起来,远离夏伦的身体,然后闭起眼睛。
——真的。好像有另一股不同的气息,但却时而出现,时而消失。
拜诺恩把他的感觉告诉萨格。
萨格沉思了一会。「说不定这只吸血鬼能在静止不动时隐去身上的气息。那就是我跟你——」他指指空月。「——感觉不到『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