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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壮丽的奥里诺科河-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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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瓦尔城地理学会会员。’”
  “理应如此,”费里佩附和道。
  “可怜的家伙!”让看着躺在地上的猴子,心脏被一颗子弹打穿了。
  “是可怜……不过吃起来则是可口……人家都这么说……”热尔曼·帕泰尔纳说。
  “确实不假,先生,”瓦里纳斯肯定地说,“今晚到了阿图雷斯大家可以验证一下嘛。这只猴子将是晚餐的主菜……”
  “我们有点儿像在以同类为食呀……”雅克·艾洛赫开玩笑地说。
  “哦,艾洛赫先生!……”让说,“猴子跟人差得还远着呢……”
  “不!我看没差到哪儿去,我亲爱的让!……不是吗,中士?……”
  “是的……二者都会做鬼脸儿!”马夏尔答道,而艾洛赫此刻的表情倒还真验证了这句话。
  鸟类动物就更多了。野鸭、野鸽、大量其他水禽,尤其是一种大个儿的“帕瓦”鸡。可惜打下来容易捡起来难,大部分都要落入急流之中。
  阿图雷斯急流段在奥里诺科河中恐怕是最长、最险的,构成了一道自然奇观。我们可以想象一下,轰隆隆的瀑布声震耳欲聋,其上水雾缭绕,奔腾的急流将近岸的树连根拉倒、冲走,在露出水面的礁石上撞来撞去,河岸有时都会被冲垮一段,切断伸展在其上的狭道。真是难以相信,船只从这种地方被拖一趟会不掉上几块船壳包板,说实在的,“加里内塔”、“莫里切”和“马里帕雷”的乘客也只有亲眼看着各自的船抵达阿图雷斯港的那一刻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旅客小分队一路走得颇为顺利,下午两点刚过就来到了阿图雷斯。
  此时的阿图雷斯与5年前夏方荣所看到的阿图雷斯没什么两样,而按照埃利塞·莱克吕斯的预言,奥里诺科河中游的这些村庄再过多少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直到抵达圣费尔南多之前,这一路上都不会有大的城镇了。而过了圣费尔南多就差不多全是荒原了,即使广大的内格罗河和亚马逊河盆地也不例外。
  全村仅有七八间小屋和30来个居民。当地土著仍然饲养牧畜,可是往上游看看却没有可供放牧的草场。每当到了把畜群转移到别处去放牧的时节,就只能看到几种有角的牲畜。
  米盖尔等3人、马夏尔与让、雅克·艾洛赫和热尔曼·帕泰尔纳只能分成3组,各自找一间相对好一些的小屋,勉强安顿下来。
  尽管小村条件简陋,还不如船上住着舒服,可是它却有一个不可多得的优点——没有蚊子!为什么无孔不入的蚊子偏偏不到这儿来呢?……不知道,连热尔曼·帕泰尔纳也解释不了这个现象,反正当夜晚来临时,马夏尔中士不必再费心包裹他的侄子了。
  不过,虽然没有蚊子,“尼瓜”——一种热带跳蚤却多得出奇。骚扰着两岸的印第安人。
  土著人从来都是光着脚板走路,而这种跳蚤咬起来生疼,被咬的地方会肿得老高,必须拿一个尖刺挑破才能消肿,这么做不仅疼痛难忍,还可能发生危险。
  不用说,晚饭时,——聚餐地点是一丛树下——米盖尔杀死的猴子用小火烤熟,作为主菜被分享了……
  “嘿,”费里佩叫道,“是不是一流的烧烤?……”
  “好吃极了,这四手动物,”米盖尔也夸道,“完全可以成为欧洲餐桌上的一道名菜!”
  “和我想的一样,”雅克·艾洛赫说,“我们真该给巴黎的餐馆寄上几十只去……”
  “这些猴子的肉和牛肉、羊肉一样香,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因为它们也只吃植物,而且吃的植物还有一股浓郁的香气……”
  “不过,”瓦里纳斯说,“难的是走近它们,走到能打得着它们的地方。”
  “我们已经多少有点儿经验了,”米盖尔说,“因为,我再说一遍,这才只是第一只……”
  “我们会打到第二只的,米盖尔先生,”雅克·艾洛赫说。“既然我们要在村子里待上几天,那就捕猎猴子吧。——您也会参加的,对吗,我亲爱的让?”
  “我想我的枪法跟你们的比太差了,”少年做了个感谢的姿势,“再说,叔叔也不会同意的……起码没有他的陪同是不行的……”
  “当然不行,我可不同意!”马夏尔高声说,很高兴侄子给了他一个回绝这法国人的机会。
  “为什么呢?……”雅克·艾洛赫问,“猎猴又没有什么危险……”
  “到这一带的林子里去本身就是个不谨慎的举动,因为依我看,那里面不仅仅只有猴子。”
  “的确……有时,还会碰上狗熊……”费里佩说。
  “哦!这里的熊性厉可温顺了,”热尔曼·帕泰尔纳说,“此外,就是只吃食和蜜,从不伤人的食蚁兽!”
  “那虎呢……狮呢……豹猫呢……它们也只吃蜜吗?……”马夏尔毫不松口。
  “这类猛兽此地极少见,”米盖尔说,“即使有也不到村子周围来,喜欢在人的居住区欢蹦乱跳的只有猴子。”
  “事实上,”瓦里纳斯说,“在奥里诺科河沿岸村庄有一种简单的捕猴办法,用不着跟在后面追,甚至用不着走出家门一步……”
  “什么办法?……”让问。
  拿几个葫芦牢牢固定在林子边缘的地上,每个葫芦上开一个小洞,洞的大小呢,要正好让猴子的爪子摊开着时能伸进去,攥成拳头却抽不出来。把一只它们爱吃的水果放进葫芦里,猴子看到或闻到以后便忍不住跑到近前,从洞里把爪子探进去,抓到水果。这个时候,它既不甘心放弃到手的美食,又抽不出握着水果的爪子,于是只能乖乖儿地就擒……
  “什么,”马夏尔惊奇地叫道,“这动物就想不出松手就可以出来了吗?……”
  “不……它想不这点。”瓦里纳斯说。
  “不是人人都说猴子很聪明,很会出点子的吗?”
  “也许吧,不过它们的馋劲儿还是要赛过它们的智力。”费里佩说。
  “蠢畜牲!”
  这么称呼那些中了机关的猴子倒也并不过分。在奥里诺科河沿岸一带的林子里,瓦里纳斯所说的这个办法确实很常用也很灵验。
  在船只到达之前这段等待的时间里,总得找点什么事做做吧。少年对大家说,6年前他的同胞夏方荣在阿图雷斯村待了11天——他的船用了11天才拖出急流段。他们这回水位高一些,他们的船只又是一大早就从波多…里阿出发了,或许能比夏方荣当年少用一点儿时间吧。
  接下来的几天3个委内瑞拉人和两个法国青年果真到村子周围的平原打猎去了,让·德·凯尔默和马夏尔中士终究没有跟他们去。猎手们没遇上什么猛兽,至少是没遭到猛兽的袭击。只有一只貘想凑上前来,结果挨了雅克·艾洛赫一枪,没等第二枪把它撂倒它就飞速逃窜了。
  野猪、鹿和水豚对猎手们来说则是手到擒来,收获大大的。不马上吃掉的就照印第安人的方法做成腊肉或熏肉,足够下一程吃的了。
  此间,米盖尔他们5个人还到阿图雷斯地区的岩洞看了看。先去了普恩塔山,又去了不幸的克里沃博士曾到过的库库利塔雷岛,最后到了洛斯穆埃托山,那里的岸洞被皮亚罗阿族印第安人用作墓地。米盖尔和同伴们甚至还往东南方走出了十几公里,去看“石画山”。这是一座斑岩山,高约250米,山腰的岩面上有土著人刻画上去的巨幅文字和图画,有一只蜈蚣、一名男子,一只鸟和一条300多尺长的蛇。
  本来,热尔曼·帕泰尔纳满心希望能在“石画山”——他觉得其实叫“石刻山”更恰当——脚下找到些稀奇的植物,可惜在这方面他始终没有什么收获。
  不用说,这一次次的远足把旅行者们累得够呛。暑气逼人,虽然不时下场暴雨,也未有丝毫缓解。
  这就是旅客们在阿图雷斯村的生活。每日的午餐和晚餐照例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并互相讲述自己一天的活动。让总是津津有味地听着雅克·艾洛赫讲打猎的事,而后者也总想吸引住少年的注意力,免得他去为未来的事忧虑、伤心。艾洛赫多么希望让在圣费南多能打听到凯尔默上校的确切下落,并无需再继续到更远的地方去冒险!
  每天晚上,让都要大声地朗读几段夏方荣游记,尤其是讲述阿图雷斯村及其附近地区的部分。让米盖尔等地理学家感到惊奇不已的是,对于奥里诺科河的水文情况,沿岸各印第安部落的风俗习惯、土特产品,以及他所接触到的草原上的种种民情,这位法国探险家的描述都是那么精确、细致、详尽。
  是的,如果万一让·德·凯尔默默不得不将探寻一直延伸到奥里诺科河之源的话,这本书所提供的准确信息将给他以极大的帮助。
  9月9日中午时分,在村口前的河岸上采集植物的热尔曼·帕泰尔纳一路喊着同伴的名字跑回了村子。
  这一天没有出游计划,大家都聚集在村子最大的一间茅屋里等着吃午饭。
  雅克·艾洛赫一听到喊声就呼地一下冲了出去。
  其他人也跟了出来,都在担心热尔曼·帕泰尔纳出了什么事,是被猛兽缠住了呢,还是遭遇了正在阿图雷斯附近活动的奎瓦人?
  只见热尔曼·帕泰尔纳身背标本箱,一个人跑了过来,一面大力地挥着手。
  “嘿!怎么了?……”雅克·艾洛赫冲他喊道。
  “我们的船,朋友们!”
  “我们的船?……”米盖尔说。
  “已经到啦?……”费里佩大叫。
  “离这儿没有半公里了。”
  一听这话,所有的人都往左岸跑下去,拐过一个弯,只见他们的船工正用纤绳拖着船沿河岸往前走。
  船老大们站在各自的船尾,控制着船的方向,以免船因拉纤者用力不够协调而左摇右晃。不一会儿,旅客们就能与船老大呼喊着对话了。
  “是您吗……瓦尔戴斯?……”马夏尔中士叫道。
  “是我,中士,您瞧,我的伙计们也来了……”
  “船没出什么事吧?……”米盖尔问。
  “没出什么大问题,”瓦尔戴斯说,“不过还是让我们费了不少劲!”
  “好在你们总算到了……”雅克·艾洛赫对“莫里切”的船老大说。
  “是啊……才用了7天……这么短的时间就过了阿图雷斯急流区,还真少见。”
  帕夏尔说的没错,必须承认,巴尼瓦人的确是出色的船员。旅客们对他们的技艺和干劲大加赞扬,诚实的船员们因此而格外感动,尤其是除了口头表扬之外,旅客们还多付了他们几枚铜板——作为对他们的嘉奖。
       
  第十二章 热尔曼·帕泰尔纳的观察
  第二天早晨太阳刚刚升起,三条船就又踏上了征程。卸下的物品已经在头天下午重新放回了船里。因为船只在穿越急流区的过程中未有任何损伤,所以航程并未由于修船而延误。
  很可能,从阿图雷斯到圣费尔南多这一段不会像前面的路那么好走了。风似乎要平息下去了,不能再推着船逆浪前行,这样的话船队将最多只能停在水中不进不退,好在微风依然从北面吹来道中国哲学范畴。①本义为人走的道路,引申为规律、原,只不过一会儿是东北风,一会儿是西北风,所以船儿还是升起了帆,等到必要的时候再使用纤绳或竹篙。
  自然,旅客们都回到了各自的船上——马夏尔和让·德·凯尔默在“加里内塔”,米盖尔、瓦里纳斯和费里佩在“马里帕雷”,雅克·艾洛赫和热尔曼·帕泰尔纳则在“莫里切”。
  三条船尽可能地排成紧密的一纵队,而往往——当然,马夏尔对此是不免要犯嘀咕的——“莫里切”要紧随着“加里内塔”,这样方便说话儿,可以说一路上没断交谈。
  一上午船只往上游前进了5公里,虽然出了阿图雷斯村,但仍有好长一段河流是小岛遍布、礁石林立,船置身其中连航道部找不出来,风吹得帆偏来偏去,稳不住。在极窄的河段,水流飞泻而下,要使出浑身的气力才能把篙撑住。
  当船队行驶到洛斯穆埃托山附近时,奥里诺科河才开始变宽了,船儿移到水流相对较缓的右岸,可以收起竹篙,借风而行了。
  从左岸后撤一段距离,耸立着石画山,米盖尔他们去看过,站在山顶,瓜依布人活动的这一片广阔平原尽收眼底。
  太阳一开始西斜,风就渐渐转为东北风,并弱了下来,到下午5点钟就彻底停了。
  船队此时正在加尔西塔急流段上。旅客们接受了瓦尔戴斯的建议,停下来在此处过夜,因为看上去这个地方还不错。
  这一天船仅行了15公里,第二天,天还没大亮船队就出发了。
  加尔西塔急流区走起来很顺畅,这里全年皆可通航,从不用卸船拖曳。再说9月份的奥里诺科河水势尚大,深度足以通行平底船,不过因为已到了9月中旬,水位开始下降了,枯水季节不久就将来临。
  但降雨依然丰沛频繁。打从玻利瓦尔城出发起旅客们就没少遇上下雨天,不时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要一直陪伴着他们到达圣费尔南多。就像今天吧,又下起来没完了,大家只好窝在船篷里,不过微风又再度吹起来了——总算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晚上,船队到达了右岸与拉波佩拉多岛之间一个折向东的转弯处,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停泊下来。
  船上的猎手们再度出动,从6点到9点,一直在小岛沿岸转悠,往里全是密林,根本进不去,他们猎获了六七只“加维奥塔”,一种小型蹼足类动物,个头跟鸽子差不多,带回去作为晚餐。
  往回走的路上,雅克·艾洛赫又一枪打死了一只卡门鳄,印第安人管这种南美鳄叫“巴巴”,并声称其肉味鲜美。
  用卡门鳄做成的这道半生不熟的菜,当地叫“桑科丘”,旅客们是不屑一尝的,船员们却吃得很香。
  只有热尔曼·帕泰尔纳斗胆试了试,博物学家嘛,将就一下,就算是为科学研究而做一次牺牲吧。
  “什么味儿?……”雅克·艾洛赫问他。
  “嗯,第一口味道不怎么的,”热尔曼·帕泰尔纳说,“但是到了第二口……”
  “那就……”
  “简直难以下咽了!”
  “桑科丘”就这样被“审判”并“定罪”了。
  第二天,船队离开拉波佩拉多岛,向西南方驶去,——从这儿到瓜依布急流区河流呈东北…西南方向。雨还在下。东北风时有时无,船帆一会儿无力地在桅杆上吊着,一会儿又像气球一样胀得鼓鼓的。
  傍晚,当瓦尔戴斯把船在瓜雅布岛下游停住时,船才走了十一二公里的路程,因为与水流相比风力还是太弱。
  第二天,经过一番费力的航行,三只船到达瓜依布急流区,在卡莱斯提亚——一条小支流的入口处停了下来,奥里诺科河中一个狭长的岛屿将河水分成了两半,卡菜斯提亚位于岛的左侧。
  晚饭吃到的野味是在岛岸上打到的两只名为“胡咕”的水禽,夜晚十分静谧。
  这一段河床宽而曲折,大大小小的岛屿众多,更有一道天然的堤坝,造成了一排水声震耳的瀑布。这一带荒蛮的自然景观极具观赏性,大概要数奥里诺科河中游最优美的了。
  渡过瓜依布急流区需要好几个小时,旅客们有充足的时间欣赏景致,虽然瓜依布急流区比加尔西塔急流区要难走些,但始终没到需要卸船搬运的地步。
  船队沿靠左岸的水域前行,下午3点钟来到卡莱斯提亚村,再往前就是马依普雷斯急流区,为了更有把握地过去,需在村里再一次把船卸空。
  曾在波多…里阿进行的工作又重演了一遍。印第安人背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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