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庙-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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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黄狼子怪给困在了洞穴之中而已。现在弟兄们虽然疑惑,不过也有些高兴,若真的是太岁收拾了庙宇,那我们这帮人半夜三更在这荒芜人烟的杨树坡,也就更放心大胆了,毕竟传说中的太岁,是我们村儿民众的守护神啊!
唯独我心里明白,这八成是那个郭老汉收拾的,不过这老小子怎么不在太岁庙里呢?明明说好了,他晚上就在太岁庙住的,难道……他去了村里,和胡老四共同对付白狐子精了?可那个善良的老太岁干啥去了?按胡老四所说,那天太岁是用仙法凭空消失掉了,之后就再无一点消息,难不成,它让黄狼子困的时间长了,胆儿下破了,不敢再在杨树坡这儿住着了?
哦对了,昨天晚上那只白狐子精好像还提到了老太岁。狗日的,老太岁被困,八成和那只白狐子也有关系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那白狐子精明明就是和黄狼子怪狼狈为奸的,它也肯定是其中的罪魁祸首吧?
嗯?为什么我也在这里把白狐子称为精,而黄狼子称为怪?咱这个问题得以后慢慢的说,因为我当时也不明白其中道理啊,当然了,讲到这里,我就暂且如此称呼吧,估计您也想到了,精,和怪,是不同的,呵呵。
兄弟们稍做休整,将一应物事准备妥当之后,便要动身。
这次夹子多,自然要分开行动,八个人分成四组,每两个人一组,其中必有大胆者一人,庙内不再留人,自行车统统推进庙内锁上。
明亮的月牙高悬于夜空中,华月之下,繁星岂敢争辉?纷纷隐入夜色中,只余淡淡光芒散发着,昭示着自身的存在,只是为了捧起当空明月。
一伙儿年轻人却无心欣赏夜景,没那个雅兴。
四组人马雄赳赳气昂昂,一起登上杨树坡,上去之后,约定好下完夹子到原地集合,再一起下杨树坡到太岁庙内休息,然后大家分头行动了。
我和刘宾一组,常汉强和常云亮一组,陈金和郭超一组,薛志刚和姚京一组。
分工很是明确,各组拎着四十个黄狼子夹,奶奶的,那玩意儿多了也够重的,一个人二十个,足有四十多斤啊。
接下来的事儿,就不去详细的讲了,毕竟下夹子也就那么点儿事儿,技术活儿,讲的详细了也没啥用,而且中间也没出什么意外,自然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也懒得讲。
就说我们回到了太岁庙吧。
庙里的地方实在是太小了,所以兄弟们一回去,就把自行车都推了出去,又从外面捡了些砖头石块儿什么的,搬到庙里垒起来,垫上稻草就可以坐。
点上两支蜡烛,小小的庙内就亮堂了,在火盆里生起火,添了些柴,庙内不一会儿就热乎起来。我们拿出带来的花生和烟酒,围坐在供桌前开始喝酒唠嗑,打发闲暇时光。
正聊的兴起的时候,刘宾突然猛然回头看向庙外,警惕的说道:“有人来了!”
大家都静了下来,皱着眉头满是疑惑的望向庙外,不远处果然传来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脚踩积雪时发出的嘎吱嘎吱声响。
谁半夜三更的来这儿啊?
我第一个放下心来,八成是郭老汉回来了吧?这老小子说的就是在这儿住呢,也不知道犯什么神经病呢,非得住到这荒芜人烟的地方,唉,兴许,这老头儿和太岁还真是铁哥们儿吧。
陈金站起来,叼着烟走到庙门口向东看了看,疑惑的说道:“哎哎,兄弟们,真他娘的怪了啊,是郭老汉,他是不是犯神经呢,大半夜的跑这儿来?”
“啊?不会是……”姚京又往里面坐了坐,满脸惊恐的说道:“不会是啥东西变成了郭老汉的模样,来祸害咱们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起身说道:“昨天我见郭老汉了,他跟我说过这几天要搬到太岁庙这儿守夜呢。”
“他来这儿守夜?干啥?吃饱撑的?”陈金回头问道。
我笑了笑,说道:“这老家伙和太岁关系好,没听人说过么?以前他在北地看泵房的时候,晚上就爱到这儿和太岁喝酒。”
“看来还是真事儿啊,我以前以为都是村里人瞎说的呢。”
“对对,我也听说过啊。”
“看来郭老汉也是个有来头的人啊……”
……
流言蜚语,就是这样越传越神的,您看明白上面这几句话了没?
其实这就是人的本性,多数人都有这样的毛病。
这边儿胡说八道着,那边儿郭老汉已经走到庙门前了,庙门大开着,只见郭老汉依旧穿着那破旧的棉大衣,弯腰驼背,满脸沟壑胡子拉碴,原本这样显得应该是邋遢可怜的,可因为那双明亮的有些和他年龄不相符的眼睛,过于炯炯有神,所以让人看起来就觉得他是那么的……猥琐。
郭老汉笑呵呵的迈步从陈金身旁跻身走了进来,说道:“孩子们,都在这儿呢,怎么样?今儿晚上有收获没?”
“没呢没呢。”我上前两步抬手虚扶一把,礼貌的将他请到供桌旁,一把抓住姚京的衣领拎起来,“哎哎,你傻么?这么不懂礼数,让座儿!”
姚京有些不乐意的撇着嘴站到了一边儿,郭老汉歉意的冲姚京笑了笑,便毫不客气的坐到了椅子上,说道:“哟,还喝上了呢,正好,我也爱喝两口,平时也没人陪着喝酒,今天就倚老卖老,跟你们坐一起热闹热闹。”
“哎哎,你这么大岁数了,跟我们坐一块儿喝酒有啥意思?热闹个屁啊!”陈金从门口走过来,瞪着眼睛看着郭老汉,很不礼貌的说道:“我说郭老爷子,您这不在家里好好呆着,大半夜的跑到这荒郊野外,犯神经呢?”
我赶紧说道:“嗨,金子,胡说什么呢?咱们这不是也闲着嘛,郭爷爷在这里跟咱们大伙儿讲讲故事也好。”
“好个屁!他能讲啥故事?八成是要骗酒喝吧?”陈金不屑的说道。
“哎哟哟年轻人哦,我这么大岁数了可没脸骗你们的酒喝,我自己带酒了。”郭老汉说着话,笑呵呵的伸手从怀里面掏出两瓶滏河大曲,放在了桌子上,冲陈金说道:“锁住家他儿子,一会儿你们喝完了酒,你可不能喝我的酒啊。”
陈金不屑的哼了一声,可一瞅我们带来的那两瓶高粱大曲,再看看旁边儿的滏河大曲,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眉开眼笑的说道:“郭老爷子,您这笑话我呢,别跟我这人一般见识嘛,既然大家一起喝,总不能让俺喝那高粱大曲,看着你们喝滏河大曲吧?要不……我们这捉黄狼子,您也算上一股?”
我们几个一听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纷纷拿眼睛瞪着陈金,奶奶的,你可真够大方的,张嘴就分人家一股,他郭老汉凭啥就能和咱平分啊?咱又没求着他喝他的酒。你陈金真傻还是假傻啊?郭老汉平时没个收入,巴不得和咱们合股赚钱呢,这要是人家一答应,咱还好意思反口么?
虽然心里不满,可毕竟当着人家郭老汉的面儿,大家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哎哎,我可用不着。”郭老汉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说笑呢,好了好了孩子们,你们能够听银乐的话,来太岁庙陪我,我已经很开心了,这些酒啊,本来就是给你们预备的,我自己也喝不了这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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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章 众人得知皆心惊
我们兄弟闻言大喜,滏河大曲五块二,比高梁大曲的贵两块八啊!更重要的是,郭老汉并没有打算入我们的股份。
于是乎,弟兄们纷纷围上前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身体健康万寿无疆、宝刀未老……等等谄媚之词一并用上,把个郭老汉哄的是眉开眼笑、老脸开花。
三下五除二,两瓶滏河大曲已经瓶干见底,只余半瓶高梁大曲。二三两小酒下肚,各个面若桃花,容光焕发。
我估摸着郭老汉多少年来孤寡一身,哪曾和如此多的人同坐一堂、把酒言欢呢?所以心情大畅,所以这点儿小酒下肚,喜不自胜之下,竟有些飘飘然晕乎乎了。眼角浸出泪珠,脸上布满笑容,半眯着眼睛说道:“孩子们啊,我这多少年了,从来就没有这么高兴过,唉,就冲这点,我便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搭进去,也要保全你们的安危……”
我们兄弟就纳闷儿啊,这老爷子扯到哪儿了?什么事儿犯得上把性命都得搭进去呀?就凭我们几个身强力壮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用得着你郭老汉一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来保全?谁保全谁啊?
“郭老爷子,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咱好好的提什么生死啊?来来来,这剩下的半瓶酒,也归您老喝吧。”陈金很是难得的表现如此客气,眼神儿却一个劲儿的往郭老汉怀里瞄,好像郭老汉怀里还能再掏出两瓶酒似的。
“是啊是啊。”我在旁边应和着,想到此番来杨树坡太岁庙的最重要目的,便问道:“郭爷爷,咱们闲着没事儿,您就跟我们讲讲这太岁和黄狼子、白狐子的事儿吧。”
郭老汉似乎未曾听见我的话一般,牙都掉光了一多半的嘴巴乐呵呵的张开笑着,一边儿还剥了两粒花生米塞了进去,艰难的蠕动着嘴巴子,伸手塞到怀里,摸索了半天,竟然再次掏出来两瓶滏河大曲,往桌子上一摆,说道:“还有酒还有酒,都别馋啊,年轻人少喝点儿,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的,一会儿不还得上杨树破去往回拎那五只黄狼子么?”
陈金他们似乎没听见郭老汉说什么似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郭老汉的破棉大衣,寻思着这破的都露着棉花的大衣里面能藏多少酒?还剩下多少没掏出来呀?
我却疑惑的瞅着郭老汉,这老家伙不会是喝多了吧?有拿出酒来给我们喝,还一边儿劝着让我们别多喝,对身体不好,这算什么呀?尤其让我感到疑惑的是,你郭老汉竟然说一会儿我们得去杨树坡上拎回来五只黄狼子,难不成您老爷子知道我们一会儿准能夹住五只黄狼子?竟然还有具体数字。
大概是刚回过味儿来,想到我还曾问过话,郭老汉乐呵呵的看着我问道:“啥?你让我讲讲太岁那个老不死的东西都干过啥事儿?还有那黑了心的黄狼子、还有那白狐子?呵呵,不急不急,这些天啊,我总会都讲给你们听的……”
“哎哟我说老爷子,您是不急了,事儿没放在您头上啊!我这急着呢!”我连忙讨好的说道,却是满脸焦急,咱本身就是那急性子,巴不得赶紧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重点当然不是要听他讲故事,而是……关于散魂咒的事儿,是否破解,有无法门?
对于我如此焦急的神态,伙伴们觉得很奇怪,纷纷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
郭老汉怔了一下,淡然说道:“银乐啊,你中的那个散魂咒,虽然暂时还没有什么破解的法门,不过我倒是能压制住散魂咒,让散魂咒的发作时间减缓,这样的话,咱再慢慢想办法。”
“啊?这……”我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了,这他娘的说来说去,散魂咒这个鬼玩意儿还是没有彻底解决啊!还好还好……能压制住,暂时,只是暂时不会发作,狗日的!
“散魂咒是啥?”
“银乐,你咋了?没啥事儿吧?”
“你要死了?”
……
郭老汉的话,让兄弟们一个个关心起来我了,只是这种关心忒他娘的直白,让我听起来很不爽爽,所以我狠狠的瞪了他们几眼,他们就都诧异的把眼神儿投向郭老汉。
“咳咳……”郭老汉似乎明白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咳嗽了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说道:“这个……银乐,你没告诉他们?”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告诉他们干啥?有百害而无一利,再说了,好像是你不让我说出去的吧?”
兄弟们更是奇怪了,目光再次看向我,齐刷刷的用眼神询问着我。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一撸袖子,露出那块怪异的斑痕,说道:“那,都看吧,奶奶的,弄死了那只黄狼子,养的临死前竟然给老子下了咒,这玩意儿就是散魂咒。”
“嗯?这是啥玩意儿?”
“怪怪的,像是个黄狼子,还长着翅膀呢。”
“散魂咒是啥?有啥危害?”
陈金好奇的伸手摸了摸那块斑痕,似乎有些依依不舍,手并未离开,竟然说道:“还挺好看,比纹身强。”
……
“去你娘的!”我推开了陈金,说道:“你可别盼着自己手腕上也长这么个玩意儿。”
陈金讪笑一下,问道:“这个东西,嗯嗯,散魂咒,是怎么个害人法子?能把你害成啥样?”
“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他娘的什么好东西。”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是啊,一直担心着急呢,可到现在咱还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如何害人,有啥症状、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儿,到底是烂肉得病要了命,还是断子绝孙活受罪?我扭头疑惑的看着郭老汉,问道:“郭老爷子,您给说说,这玩意儿要是发作了,能把我害成啥样?”
兄弟们和我一样,或担心或惊讶或好奇的看着郭老汉,等着郭老汉解答我的问题。
而郭老汉听完我的问话,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陷入了思考当中,有些异常的望向太岁庙门外。
难道外头有情况?我们顺着郭老汉的目光向外看去。
庙外,华月高悬,月光如银泻地,遍野积雪泛着柔和的白光,万籁俱静,偏西侧杨树坡上树木林立,参差不齐,黑黝黝的耸立在夜色中,凸起的坟丘这一块儿那一堆,冷森森幽幽寒……一切,似乎被冻结住了,全都透着冰寒阴森的气息。这让坐在庙内火盆旁的我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狗日的,该不会是真有啥脏东西来了吧?
半晌,并未有异常的情况出现,而郭老汉依然在望着庙外的夜景雪景出神儿,我们兄弟面露焦急,这不是他娘的折磨人么?俺们可都等着您老说话呢。
似乎注意到了七八双眼睛都极其不满的注视着他了,郭老汉回过神儿来,把我们几个看了一圈儿,才苦笑一声,淡淡说道:“一旦发作,噬魂碎魄,会致人精神崩溃,气虚无力,浑身内外会觉得如同被万蚁啃噬般痛苦万分,而且持续时间长,就像你这样健壮的身体,又有强悍的毅力,嗯,差不多能抵抗两年吧。”
只是听他描绘那发作之后的痛苦,我就忍不住不寒而栗了,还抵抗两年?真要是发作上来了,就这么折磨人的话,那我干脆自杀算了,何必受这番非人的痛苦折磨。身体健壮毅力强悍也不是往这方面用的不是?
我说道:“郭老爷子,要真是这样,我可不打算抵抗两年了,犯病后我直接就自杀算球,活着受这份儿洋罪干啥?”
“银乐,你可不能想不开啊,总有法子解决的。”陈金立刻紧张的看着我劝道。
“是啊是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弟兄们全部都担心起我来,看那一个个流露出来的表情,绝对不是装的,是真的,这让我很是感动。只是……这有点儿他娘的太说风就是雨了吧?我苦笑着骂道:“哎哎,干嘛呢干嘛呢,这不是还没发作么?怎么看着好像我快死了似的。”
大家伙就都尴尬的讪笑,却依然很是担心的看着我,再看看郭老汉,目前情况下,也只能把期望寄托在郭老汉的身上了。
仅仅能压制住散魂咒不发作,是不行的,我们希望的是根治。
郭老汉干咳了两声,说道:“办法是有,只是不太好,嗯,不好,我会想办法的,暂时……先压制着吧。”
我有些大失所望,看来对于郭老汉,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