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脸-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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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小何正在问林艳彤问题，林艳彤一直很沉着冷静，还时不时地跟小何侃几句，小何年轻，对范成业有偏见，自然是对林艳彤很客气。
“林小姐，你能说说是怎么觉得范成业有问题的吗？”小何把玩着手里的记录笔，问。
“其实，本来我是没觉得的，我到公司快两年了，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地上班，对别的事也不干兴趣，您知道，我是一个穷人家长大的孩子，要求很简单，只要能有一份赚点家用钱的工作就好了。我是我们老板指名留下来的，所以虽然她在那之后并没有对我有超过员工的感情，但我还是很感激她的，因为之前我找工作碰了很多次壁。我对我们老板的事特别上心，是因为心里感激她。老板很忙，基本上没什么时间跟我们交流，她每天的行程都是我一早就安排了的，她对我所有的安排从来不会放心不下。后来，范成业跟老板谈了恋爱，当时在公司还引起不小的轰动，虽然颜先生在世的时候就让范成业当了总经理，但老板一接手就把各大小经理手上的实权收了回去，他也在内的，所以不久他们恋爱，我们都觉得范成业是看上了老板的家产！这个啊，你们不信可以去查呐！公司里好多同事都可以作证的！不过，老板和范成业好象一点都不介意别人说什么，直到他们订了婚，大家才停止了议论，想想反正是老板的事嘛，也就都没再提了。结果不久，老板找回了一个姐姐，没对公司的员工们表明到底是什么姐姐，只说是她姐姐，然后就来了公司当行政经理，名字叫林琳！她其实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我们对她也没有什么异议。老板对她很好，连对范成业也没那么好呢，可没多久，就闹出了绯闻，说是林琳缠上了范成业！照现在看啊，肯定是范成业缠上她的。老板当时没怎么生气，还原谅了他们来着，结果不久又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忽然怒气冲冲地跑进林琳的办公室，她们在办公室里大吵，我也没怎么听清楚，只模糊地听到说是什么还有来往，为什么对不起她等等，后来林琳摔了门就往外走，老板就跟着跑了出去。接着范成业也来公司了，他问过我，我把实话跟他说了后他就也跟着跑出去了，再后来，那天下午，我们就知道了老板出车祸的事。老太太可生气了，她对范成业也开始不满了，那天在颜家，我们几个同事一起去的，是想商量下公司在这几个月该怎么办，老太太当着我们的面训范成业，他肯定是怀恨在心！知道如果不除掉老太太，那他可能没办法跟老板结婚了，那颜家的财产就没他的份了！”林艳彤说了一大通，端起桌上的开水喝了一点。
“继续说嘛。”小何催促，手里不停地在记。
“不过，这个范成业挺有办法的，不久我去医院看老板，老太太竟然被他搀着来医院了，对他还挺好的态度，我想可能是怕老板伤心吧。因为老太太不喜欢，我就没再去医院了，范成业领了老太太的话，到公司开始当家作主了，但他基本不管事，都是我在跑，完了给他汇报一声就成。没几天，老太太就失踪了，想想也真是奇怪了，老太太是他送回家的，最后一个见到她的就是范成业，他怎么就不担心老太太一个人这么大年纪了会不会出什么事？而且周围的人啊，都说只看见老太太进门了，没见到她出来过，那是怎么失踪的？现在被发现尸体在自家地下室里，那说明什么？说明是自己人害她的！谁能对颜家的一切了如指掌，这么熟悉啊？老板肯定是不会的，那就只有范成业了！难不成老太太还自己把自己绑起来饿死啊？你说，是不是？”林艳彤边说还边征求小何的意见。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你接着说啊。”小何又催促。
“后来啊，有个阿婆打电话到公司找老太太，我当时就把情况给范成业说了，他好象就去找那个阿婆了，结果今天去的，第二天那阿婆就吃药自杀了！这期间听说接触那个阿婆的人除了她孙女就只有范成业了，他不是没有嫌疑吧？至于为什么杀了那个阿婆，我猜，肯定是那个阿婆对他的什么秘密有些了解，所以才被灭口的！”林艳彤信誓旦旦地说道。
“啊，还有这回事啊？我们档案里没有这条说明啊。”小何犯迷糊，她的确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档事。
“啊，你们不知道啊？那郊区的派出所都去找过范成业啦，可能是证据不足什么的，都没抓他呢！但真有这回事，你们该去调查调查！”林艳彤老成地吩咐道。
“那我可真得去看看，诶，你接着说。”小何说道，脸上全是求知的表情。
“后来，我们老板不是动了手术吗？那期间啊，范成业就怪怪的，他总是行踪不定，经常大白天地离开公司，然后晚上才去医院看老板，我问他吧，他都不说，就是不透露自己的行踪。后来等几个月，老板就出院了。啥事都没，脸上也好好的，跟没出事前一样，那个医生可真神！再后来没多久，老板就忽然疯了，没理由地疯掉了，范成业还说她是受刺激太大，老太太失踪如果真能让老板疯掉，那不早疯了？为什么单单在出院没几天就疯了？我就开始有些怀疑他了，所以提出，到颜家住。”林艳彤对小何笑笑，拿起水杯：“你再给我倒一杯吧？”
“行。”小何放下笔，站了起来。
“还是不用了，我来吧。”老刘推门进来了。第四十二章 焦躁的不安
“林小姐，不介意我问几句吧？”老刘坐到林艳彤的对面，以表示自己跟她的距离，小何见状，也察觉出老刘对林艳彤的警惕，忙把刚因为倒开水给林艳彤时挪的脚步提了回来，站到老刘身后。
“问吧，您尽管问。”林艳彤很是爽快。
“林小姐，哪里人氏？”老刘笑笑，装作随意聊起。
林艳彤却几乎立刻噎住，她肚子里盘算着的都是警察会问自己为什么怀疑范成业，有什么证据，却没想到老刘一问就问她的户籍。嘴巴张在那半天都回不了神，直到老刘再一次提问：“林小姐？”
“噢，那个，我，我是郊区的。”林艳彤支吾着。
“郊区哪里？”老刘不打算让她含糊过去。
“郊区，郊区的何镇。”林艳彤嗫嚅。
“家里还有几口人？”老刘继续问。
“有，就我妈和我爸。”林艳彤低了头一边迅速地想着，一边答着，她在想该说些什么，说什么才不会给自己制造麻烦。
“家里经济条件不太好？”老刘疑问。
“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一个人出来打工。”林艳彤见老刘转到问家庭状况上，微微松了口气。
“林小姐现在住哪？”老刘又转移话题。
“住，花都小区。”林艳彤心里又一紧。
“是个高档住宅啊。林小姐每个月收入如何？”老刘作惊讶状。
“还，还好，温饱总能混上的。”林艳彤吃惊于老刘的问话。
“哦，我看花都小区虽然高档了点，但林小姐毕竟是颜氏的董事长助理，薪水应该不少的，除了支付这比住宅费用以及自己的其他消费外，应该还有足够的钱去照顾困难的家里吧？”老刘故意道。
林艳彤微微抬起头，看了看眯着眼的老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刘并没有直面回答，只是再问：“林小姐对物质的要求好象不低。”他已经注意到林艳彤用的手机是最新款的，身上的衣服虽然在他一个大男人看来并不知道具体的行情，但很明显不是什么简单的牌子，她还要支付花都小区费用，那算起来，可真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她为什么还说自己家庭困难的很呢？“
“哪里，您不知道，颜氏是大企业，对员工的穿着等都是有要求的，我这些行头可也是省吃俭用置办下来的。”林艳彤急忙为自己开脱。
“林小姐，你们公司要求可真高，你身上穿的可都是高级的名牌啊！”一旁的小何心直口快，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照理说，这其实也没什么，但这话在林艳彤听来却是刺耳的很，她几乎要跳起来般地焦躁不安，但并没有直接回答小何的问话，只是微微笑了笑。
“小何年轻气盛，林小姐别介意。”老刘抓着时机给她台阶下。
“呵，哪里哪里，没事，没事。”林艳彤暗暗擦了一把汗。
“林小姐，听说，你在颜家住的时候遇见一个女鬼了？”老刘终于把话转入正题。
“是啊，不过我现在在怀疑这个女鬼可能是范成业请人假扮的！”一听问这些，林艳彤就来了精神。
“哦，为什么这么怀疑？”老刘装作漫不经心。
“怎么能不怀疑啊，在公司的时候，我不是把心里的怀疑都跟你们说了吗？你们那时候不正好进来都听到了吗？”林艳彤反问。
“林小姐是看到我们刚好进来才开始说出那些怀疑的吗？”老刘不动声色。
“这。”林艳彤又被问住，她心里开始敲鼓，这个老刘看着和蔼可亲，怎么句句都好象针对自己似的？
“林小姐为什么特地挑我们刚进来时说呢？之前为什么不跟他翻脸呢？”老刘斜着眼神问。
“这个，那还不是因为他把我逼急了嘛，还有，我也是看你们警察来了，如果有事，也可以保护我嘛，那我当时就敢说啦。”林艳彤暗暗佩服自己，竟然能想到这么合情理的理由，真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老刘忽然大声地笑了笑，引来小何和林艳彤的疑惑。
“呵，不好意思，是觉得林小姐很幽默，这才笑出声来，林小姐不会介意吧？”老刘笑道。
“您说哪去了，我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林艳彤赶紧附和。
“那好，你能再给我们说说，那女鬼长什么样吗？”老刘好奇。
“这个，我，我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她全身都是血啊，不对，那不是血，明明是那种演戏的道具血浆，她当时，还故意踩在我的被子上，就是想不留下痕迹被人发现！”林艳彤恶狠狠地说道，仿佛如果再让她见着那女鬼，肯定要把她撕了！
“哦，还有这么聪明的女鬼，倒真是有趣了。那林小姐第二天是怎么想到的呢？”老刘继续问道。
“我当时被保姆小张叫起床的，我准备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被子没了，就慢慢地想起来了，后来我猜那被子可是九孔的纤维被啊，那么大，沾了湿的东西，肯定沉的很，那个假装的女鬼一定是扔掉了，谁能带那么大一床被子到处跑啊，是不？”林艳彤很快就进入自己的述说状态：“后来，我就回忆了下附近哪有垃圾场，因为被子那么大，是不能随手塞到到处可见的垃圾筒里的，我就想起前阵子老板刚出院时，我给她重新布置房间，把旧的东西都扔在了那边的垃圾场，估计可能在那，就跑去了。结果一看，果然有！可我一转身，范成业竟然也跟着来了，他为什么要跟来？肯定是怕我揭露了这个事情，他没想到我竟然没被吓傻，还能分析！”林艳彤说到这，得意洋洋。
老刘心里暗自好笑，但表面并没有显露出来：“林小姐似乎对推理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是啊，我常看这类的小说。”林艳彤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才觉得有些过失了。
“哦？”老刘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这一看，让林艳彤近乎恼火，她仿佛忽然醒悟过来似地站起身：“诶，我说，什么意思？你们不是怀疑我吧？我可是来举报人的！”
老刘并没有表现出异常的情绪，他只是沉着地说道：“林小姐，话不能这么说，这也只是我们的程序，在没抓到真正的疑犯前，跟这件有点牵连的人都是要被怀疑的，你不是常看推理小说吗？对这个应该清楚的啊。”老刘反问。
林艳彤被问住，更是恼火，一句：“我反正话都说完了，接下去，你们自己查好了，我现在要回去了。”
小何一听，急了，她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林艳彤，结果老刘竟然作了一个“请”的姿势，允许林艳彤走。
林艳彤老实不客气地“哼”了一声，走了。
眼见林艳彤扬长而去，小何直跺脚，问老刘：“刘队，您怎么就这么让她走了？”
老刘抬抬眼：“怎么，还留着她让你好讨教她的服装搭配？”
小何气愤：“我哪是要问这个，我是说您刚才那些话我可都听出来了，明明是怀疑她嘛，那干吗还随她走啊？”
老刘笑笑：“怎么，我怀疑她是罪犯，她就是啦？你怎么就没自己的主见呢？”
小何之前的气愤一下了无踪迹，换作低下头呐呐道：“那您是领导嘛，而且有经验。”
“知道就好，年轻，有冲劲是好的，但做我们这行，可得谨慎了再谨慎，不能有一点点差错，如果乱怀疑人，凭自己的直觉做事，会害死人的，知道吗？”老刘趁机训导了她一番。
小何点点头：“知道了。”心里更是惭愧的很。第四十三章 遗忘的录象
老刘不能否认，自己的确是怀疑林艳彤的，但他总隐隐地觉得，这里面蕴涵了未知的玄机，林艳彤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假使这一切事端的由来是因为某人对颜家的仇恨，那她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能仇恨到哪里去？什么样的仇恨能驱使她走到杀人这步棋？
这都是他急于知道的，可他深知一个道理，就是要钓大鱼，必须把线放长，如果在现在这种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就表现出自己对她的怀疑，那势必会打草惊蛇，但如果什么都不表示，又有些于心不甘，所以他才有了这样半信半疑的问话。
气走林艳彤是在他计划之内的，如果不出自己的所料，他知道颜家这两天肯定还要发生不少的事，无论这个林艳彤是不是凶手，是不是诸多事端的挑起者，只要看到被警方介入，势必会狗急跳墙。
而颜家，是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自从车祸时间以来，虽然范成业用了不少钱打发那些媒体，但仍是有个别小报透出很多消息来，老刘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个人，就会知道。
他站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窗外纷纷掉地的落叶，心里也很惆怅，因为妻子长年瘫痪在床，他早就申请了提前退休，却偏偏在手续即将落实下来时遇到了这个案子。
小何泡了一杯新茶，准备给老刘送去，却在门口见着了老刘落寞的背影，想了想，还是退了出来。
范成业带着颜妍回到了家，小张见疯疯癜癜的颜妍是一起回来的，心里有些排斥，不敢伸手去帮忙扶着，只是给范成业让了路，由他带着颜妍回了房间。
颜妍已经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范成业不确定她对饥饿是否有感知，还是让小张准备了些简单的晚饭。
一天里发生这么多事，让范成业很是疲惫，喂完颜妍晚饭，他帮她洗了手和脚，安排她入睡。就在自己的手要离开被子的时候，忽然被颜妍一把抓住。范成业瞪大眼看着颜妍：“怎么了？”
颜妍不说话，眼里却慢慢地浮上泪水来，她抿了抿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这情形让范成业看着很是惊讶，他有种感觉，颜妍现在很清醒，但为什么不肯跟自己说话呢？
颜妍不再看他，转过身朝里睡。
范成业喊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回应，只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呆，半晌，颜妍转过身，还看到范成业在那安静地坐着，像个雕塑一般。
范成业脑子里正像放电影般将最近发生的事都回放，他一次次地将画面定格，却发现，几乎是徒劳的，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怀疑，没有真凭实据。
有点犯困，他抬头看了看窗，风从窗户吹进来，隐约有点冷，忙站起身关了窗户拉好窗帘。手放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