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鬼手(完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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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就是几个小时。她想小时候,想家乡,想兰欣,想父亲,总是陷在回忆里。在空荡荡的别墅,总让她生种股睡在幽深的古墓里的错觉,而她是一个徘徊在这里的幽灵。
不盗墓,又见不得天日,她连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都不知道。
生死存亡关头她一心想活,活着的时候,她又在想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就是这样天天像坐牢似的把自己关起来吗?这样活着,与死又有什么分别?她当自己死了,可她终究还是活着,心脏在跳,血液在流淌,体温仍在,还有思想,还有情绪,还有那日益加深的失落与迷惘。
其实一条路走到黑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她还在走着。不像现在,活着,却已经躺下。如果在站着死去与躺着存活之间做选择,她选择站着死去。
席圣贤从地板上爬起来,进入地下室,又把埋进地里的东西全部挖了出来,一件件摆回到原处。
当她耗费几个小时,重新把这些东西摆好的时候,她看着这些古老的文物又笑了,她说道:“从我把你们从墓里挖出来的那天开始,我们的命运就紧密相连了。我把你们埋在地底下,把我自己也埋到地底下。如今我把你们挖出来,以后我们各自都好好地绽放自己的光芒吧。”她又回到别墅里,把炸弹拆下来,一一销毁,再回到卧室,换上身一线品牌的衣服,然后开着自己的吉普车出门。她也该为自己换辆车了。
她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订了辆银色兰博基尼,她想那车想了很久了,但因为之前一直要低调,不敢买。如今想来,她至少要让自己过一把车瘾吧。然后,又去美容馆给她这张很久没有保养的脸做保养,再去一线品牌专卖店给自己挑衣服。一个人血拼寂寞,她把Hecate也叫了来,让Hecate陪着她血拼。
在Hecate的眼里,席圣贤早成了怪胎的代名词,能干出把大活人丢进搅肉机里生生地搅成肉泥的事的小丫头还有什么行为是能以常人眼光来衡量的?
当天晚上,席圣贤就把Hecate和霍都调回别墅,只有一个任务:保镖。跟那些人打交道,她用不着杀手。
第二天,席圣贤就去把家具电器都买了回来,她那空旷了两年的别墅终于有了像样的客厅。接下来的几天,席圣贤一直在忙着捣鼓自己的屋子,每天不停地往屋子添东西,还聘请了家政园丁回来。
屋子弄好之后,席圣贤带着Hecate与霍回了趟老家。
离家九年多,家乡已经大变样,席圣贤差点找不到回家的路。当初的泥泞路被水泥路代替,交通变得四通八达。当初种满庄稼的山如今已被养猪场围墙围住。她努力地寻找记忆里的痕迹,可眼前的东西与记忆里的光景都不再一样。她一点点地辩认着地形,终于回到家门口。记忆里的小院子已经不见了,左侧,兰欣家的平房已经变成了两层楼高的小洋房,面前一条水泥路直通村子里的大马路。她家的土墙房子则早已倒塌,只剩下一点残余的墙角立在那里,倒下的泥墙变成了肥沃的土壤,上面长满杂草,有人“废物利用”,在那种了几棵橙子树,这季节橙子熟了,金灿灿的橙子挂在上面,又大又圆。茂盛的野草丛掩映着一条小路,通往那几棵橙子树。
席圣贤踩着杂草丛中的小路走进去,站在荒草丛中,环顾四周。
Hecate跟在席圣贤的身后走过去,站在一棵橙子树下,问席圣贤:“BOSS,这树上的橙子可以吃吧?”
席圣贤点点头,蹲□子,捏起地上的一把黄土握在手上。她的家……呵呵。
Hecate伸手摘下一个橙子,还刚剥到一半,就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吆喝声传来。她顺着声音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妇人站在不远处用她听不懂的方言问她。
席圣贤抬头望去,一眼认出那人是兰欣的婶婶,很多年不见,老了许多,头发都白了一大半。她的视线落在那女人的手指上,“呵”地笑了笑,然后站起身。
那女人看到席圣贤先是一愣,再叫道:“这不是席丫头吗?妈呀,你没死啊!”
席圣贤心道,我要是死了,你老公怎么会死。她冷冷地点点头,视线又落在旁边的两层小洋楼上,这栋楼是他们家黑兰欣的那二十万盖的吧。
“荣荣,快来看,席丫头没死。”那女人又喳喳呼呼地对着楼上吼。
二楼的窗户被推开,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从里面伸出脑袋,朝席圣贤方向看一眼,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席圣贤的眼睛一眯,不用辩认也知道是兰欣的堂弟兰荣。她低低地叹了口气,丢下手里的黄泥,朝外走去。
兰欣的婶婶打量着席圣贤这一身光鲜的穿着,问道:“席丫头你发财啦?这几年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你回来?哎呀,你家里都没人了,你爸的坟还是我们家欣欣给你迁的,你可得好好谢谢我们家。有地方住没有?没地方住就住我们家?我们家地方可宽了……”叭啦叭啦地一直说。
席圣贤冷冷地瞥她一眼,朝旁边那条通往后山的路上走去。
Hecate偿了口,觉得这橙子挺甜,伸手又摘了两个,然后朝霍那里扔去。霍抬手接住Hecate扔来的橙子,一手一个,拿在手上。Hecate又摘了两个,这才跟着席圣贤走去。
兰欣的二婶一看Hecate这样,当即不乐意地撅起嘴,大声嚷嚷:“这是我家的橙子。”
Hecate听不懂她那用方言腔说的话,笑眯眯地举着橙子在她面前晃两下,风情万种地扭着腰肢,走咧。
“哎,你……”兰欣的二婶猛跺两下脚,然后就骂骂咧咧地说什么看他们穿得这么风鲜,居然买不起点橙子要偷她家橙子之类的话。
席圣贤没走多远,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动静,她一回头,就见到兰荣举着手机往她这里跑来,跑到离她大概四五米远的地方,又停下,战战怯怯地看着她。席圣贤瞥她一眼,转身又朝山上走,刚走两步,就听到兰荣结结巴巴地喊:“我……我……我姐的电话,找你。”他把手机递向席圣贤,犹豫着走到席圣贤身边。
席圣贤抬眼看一眼兰荣,一米七几的个头,高高瘦瘦的,可能是因为常年宅在家不晒太阳的缘故,脸色透着股惨白,眼神畏畏缩缩,说话都打颤。她接过手机,就又听到兰荣说:“我姐这几年一直在找你,经常说起你就哭……”
席圣贤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她冷冷地瞪一眼兰荣道:“我没死。”不用想也知道,是兰荣一看到她就打电话给兰欣报信,要不然兰欣怎么会知道她回来了,又怎么会拿着电话来找她。她把电话贴到耳边,“喂”一声。
兰欣带着颤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问她:“小贤,你回家做什么?你想做什么?”语带哽咽,难掩惊怕。
“我回来看看我爸。”席圣贤低声道,她低喊声:“兰欣”说道:“我很好。”心,紧揪的疼。为兰荣刚才说的那句“我姐这几年一直在找你,经常说起你就哭”以及为兰欣此刻的恐惧。某种情绪,在心间牵起阵阵悸动。站在这片熟悉的地方,听到这些有关兰欣的话语,她才真切地感受到兰欣的那份情,才发现她们之间的牵扯之深。“我过两天就回去,回去后我会去找你。”她该让兰欣安心,不该再让兰欣为她牵挂和害怕。她低声道:“对不起。”
“答应我,别做傻事,别毁了自己。”兰欣一字一句地叮嘱道。
席圣贤轻轻地抿了抿嘴角,“嗯。”了声。
“别让我恨你,如果你出什么事,我会恨你一辈子。”兰欣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恨!恨一辈子!她很清楚这恨一辈子后面代表的情分是什么。席圣贤的眼眶里涌起泪花,喉间哽咽。她把手机递还给兰荣,转过身,缓缓地朝山上走去。
兰荣接过手机,犹豫两下,慢慢地跟在席圣贤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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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章 兰荣 。。。
山上的景物依旧,时代的变迁在这里没有留下丝豪痕迹,山后的小树林还在,那片草地依然长满荒草,只是她小时候搭建的棚屋早已消失无踪。踏着狭窄的小路往山上爬去,地里有人正在种小麦。
爬到平坦的山顶,一眼便看到那座大大理石堆砌的坟。坟不大,只有几平方面积,但修得很讲究,一块碑立在坟前,坟的四周还围了圈圆形的石坎。站在坟前,俯瞰四周,山川稻田,景物尽收入眼底。
席圣贤站在坟前,低头看向那碑文,石碑上书:“席希仁之墓。”两侧铸有生卒年,没有立碑人落款,显然是兰欣觉得留她的名字不适合,就空下了。
席圣贤扭头对跟在身后的霍和Hecate说道:“你们四处走走吧。”她蹲□子,抚摸着碑上的字,喊了声:“爸”她来看他了。席圣贤的眼眶又有些湿润,心里酸酸的,在父亲面前,即使只是一座坟,那种骨肉相依的亲情所带来的温暖与踏实却比什么都充实。她抚摸着由碎石浇灌水泥坟砌的坟包,在坟前徘徊一圈,最后靠着坟包坐下,轻声说道:“爸,我走丢了很多年,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打拼,混得很辛苦,活得迷失了方向。我负罪累累,满身罪孽。我的罪孽是杀孽,是掘坟刨墓动人尸骨的孽。这些年我没有害过一个好人,于他们我不亏不欠,即使是对那些死在我手上的人,我仍是问心无愧。”她的话音一顿,说道:“唯一亏欠的是兰欣,于她,我是负债累累。”指尖,拂在自己的心头,心脉间,她能感觉到属于兰欣的气息在流淌。太多朦胧的情感,逐渐清晰的浮上水面,变得挚烈。她低声说道:“其实这次回来,主要是想静一静,回到生长的地方,让飘浮的心沉静下来,寻一份脚踏实地的根。在这儿,小时候和兰欣拜天地的地方,如今你也在,我还能嗅着家乡的气息,还能嗅到活着的味道,爸,其实这些年我并没有走太远,我还能回来,不是吗?”她还能回来就表示她以后的路还能再重新开始,并且起点和当初离开家乡时大不一样,那时候的她,一无所有。如今的自己,已经拥有很多资本。
席圣贤站起身,又在坟前立足站了会儿,这才转身。她看到兰荣站在远处的一棵大柏树下,耷拉着脑袋,无精打彩的样子。她走过去,在兰荣旁边的土梗边坐下,她拍拍地面,说道:“兰荣,坐。”兰荣犹豫两下,在离席圣贤大概两尺远的地上坐下。两人的腿垂在土地边沿的沟里,并排而坐。
席圣贤问道:“你跟来做什么?”
兰荣没吱声,弯着背,缩着身子,脑袋埋得极低。
席圣贤问道:“是因为听到你姐的声音不对劲,所以跟过来?”
兰荣点点头。
席圣贤又问:“你还怕我?”
兰荣顿了一下,又点头。
席圣贤笑了笑,说:“有什么好怕的?你姐那么悍,我要是欺负你,你姐还不收拾我?”
兰荣干干地笑了一下,依然不作声。
“二十几了?”席圣贤又问。
“二十四。”兰荣答道。
席圣贤点头,她没记错。“毕业几年了?”
“初……初二就没读书了。”
“一直呆在家里?”席圣贤又问。
“嗯。”兰荣的声音更小,脸上颇不自在,脖子都红了。
席圣贤瞥他一眼,心道,还知道羞愧,还好,没算废得彻底。
兰荣的手撑在地上,准备站起来,说道:“我……我该回……回去了。”
“别忙。”席圣贤抬手压在他的肩膀上,又把他压回土梗上坐着。“你打算就这样在家里窝一辈子吗?”她看向兰荣,从兰荣神情和眼神的细微变化里看到两个字“不想”,同时还看到他的怯怕,对外界事物的怯怕。“如果你信得过我和你姐的交情,就跟我走吧。我给你谋一条出路。”
兰荣闻言望向席圣贤,怔怔地看了席圣贤老半天。
席圣贤笑了笑,站起身,拍拍屁股上沾的泥和草屑。
兰荣问道:“什……什么出路?我……我能干什么?”
“不在于你能干什么?而在于你想不想干点什么?要不要继续做个废人?”席圣贤的话音一顿,回头扫向坐在土梗上的兰荣,说道:“明天早上六点,我会让霍到你家楼下接你。走不走你自己决定。”
“霍是谁?”兰荣问道。
席圣贤朝远处靠在一棵大树下抽烟的霍一指,说:“他,跟在我后面的那男的。”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
席圣贤坐在从汽车租赁公司租来的越野车上,她闭上眼,靠在坐座上。Hecate坐在她的旁边,正漫不轻心地修整指甲。Hecate的眼睛朝后视镜上一扫,说道:“来了。”
席圣贤睁开眼,扭头看去,只见霍和兰荣一前一后地走来。霍走在前面,兰荣走在后面。兰荣穿着件带帽子的夹克,帽子罩在头上,手揣进衣服兜里,缩手缩脚,从头到脚流露出一股畏缩感。
霍来到车前,打开驾驶位的车门,径直坐上去。兰荣站在车外,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席圣贤推开车门,下车,对兰荣说道:“上车吧。”视线落在兰荣背后的那个旧书包上,书包半鼓,份量挺轻,她估计里面装的是换洗衣服。
兰荣低着头,说:“我……我给姐打电话了。姐,姐不准我跟着你走,她,她说,让,让我见着你,让,让你打个电话给她。姐,姐发了很大的火。”
席圣贤猜到兰荣会给兰欣打电话,也料得到兰欣的反应。但兰荣既然背着包跟来,就表示他自己愿意跟着她走。“你上车吧。”席圣贤说完,绕到副驾位上坐下。
兰荣战战兢兢地上车,刚钻到后座,看到车上正坐着一个大美女正似笑非笑瞅着他,顿时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动都不敢再动。他见Hecate没反应,这才这才忐忑不安地坐下,悄悄地瞟两眼Hecate,又朝靠门的方向挪了点,与Hecate拉远距离。
席圣贤看一眼身后,说道:“Hecate,帮他关下车门。”
Hecate动身去帮兰荣关门,当她的身体压在兰荣身前的时候,兰荣紧张地把背贴紧车椅,连气都不敢喘一下。Hecate关好车门,好笑地瞅一眼兰荣,说道:“这年代,你这么胆小害羞的男人可少见。”
兰荣的脸刷地红了,更加局促难安。这时候,手机响了,他慌忙地把手机掏出来,一看号码,接下,喊一声:“姐……在……在车上……见……见着了,姐……我……我……我……”“我”了半天,紧张得直结巴。
席圣贤对霍说一声:“霍,开车。”把手伸向兰荣,说道:“电话给我,我给她说。”
兰荣一把挂断电话,把手机装回兜里,说:“不……不理她。”
席圣贤愣了下,随即“呵”地一声笑出声,道:“你姐是怕我把你卖了,你不怕啊?”
兰荣低着头不吭声,他的手机一直在响,他死死地捂住手机,就是不接。
席圣贤说道:“手机给我,我和你姐说。”
兰荣犹豫两下,这才把手机摸出来递给席圣贤。
席圣贤按下接听键,刚放到耳边就听到兰欣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小荣,把手机给席圣贤,马上!”她苦笑一声,说道:“兰欣,是我。”她杀了她二叔,剁了她二婶的手指,如今又要把她堂弟带走,换谁都急。如果不是她跟兰欣有那深厚的情份在,搁谁身上都会以为是她和他们家有什么深仇大恨,想毁人家满门。
“席圣贤,你作死是不是?你把兰荣带走做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他长这么大,就没离开过方圆六十里地。”听兰欣这声音,是真的急了。
席圣贤冷冷地问道:“你是怕我害他还是想让他这辈子一直窝在家里变成废人?”
兰欣深吸口气,缓了缓,说道:“小贤,那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你打算把他带到哪去?”语气稍有缓和,没刚才那么急怒。
“我把他带到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