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罗德游戏-第4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呢?这是通过反常心理期刊登出的新英格兰哥特派小说。
他们在地下室发现了另一个更大的柳条箱。布兰顿得到了警察们记录
这个特别发现物的照片复印件。可是开始时,要不要给我看它们,他感到
犹豫。嗯……那实际上有点大温和了。这是一个,也是惟一的场所,他屈
服于所有的男人似乎都感到的诱惑——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充当扮演西
部英雄的约翰·韦恩。“来吧,小妇人,往沙漠里看吧,等着直到我们经
过所有那些死了的印第安人。我们过去了时我会告诉你的。”
“我愿意接受那一点,于伯特也许是和你一起在房子里。”他说,
“如果我不稍稍考虑一下那个想法,我就成了个该死的将头插在沙里的驼
鸟。一切事情都有相应的说法。可是回答我:为什么你要继续这事呢,杰
西?知道这些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那个问题,露丝。但是我的确知道一件事:我做什
么也不会使现有的事情变得更糟。于是我挤命坚持。布兰顿意识到,这个
小妇人在亲眼看到死印第安人之前,是不会回到马车上去的了。于是,我
看到了那些照片。我看的时问最长的一张照片上拐角处有个标记“州警察
局展品217”。看着它就像看某个人不知怎样将你最可怕的噩梦摄制成的录
像带。相片展示了一个方形的柳条箱,箱子是开着的,这样摄影师就能拍
到里面的内容,那正是一堆堆的骨头,混杂着一批珠宝首饰:有些是无价
值的,有些价值连城,一些是从消夏别墅偷来的,一些无疑是从小镇冷藏
室里尸体冰冷的手上剥下来的。
那张照片如此惹眼,没有任何掩饰,警察拍的证据照片总是这样。我
看着照片,又回到了湖边别墅——那件事毫不迟疑地即刻发生了。不是回
忆,你理解吗?我在这里,戴着手铐,绝望无助,看着树影掠过他咧嘴笑
的面孔,听着自己在告诉他,他吓坏我了。然后他弯腰去拿箱子,那双炽
热的眼睛根本不离开我的脸。我看到他——我看到它——用他那扭曲走形
的手伸进箱子,我看到那只手开始搅动骨头和珠宝,我听到它们发出的声
音,像是肮脏的响板发出的声音。
你知道是什么最常萦绕我心头吗?我想是我的父亲,那是我的爸爸,
死而复生,要来做他以前想做的事。“干吧,”我告诉他,“于吧,不过
答应我,事后你得为我开锁,放开我。你只要答应我这件事就行。”
我想,如果我当时知道他到底是谁我也会同样那么说的。露丝,你想
呢?我知道我会说相同的话的。你理解吗?我会让他将他的鸡巴——那个
他塞进死人腐烂的喉咙里的鸡巴——放入我的体内,只要他向我保证,我
不会悲惨地死于肌肉痉挛与抽搐,这事正等着我呢。只要他保证放我自由。
杰西停了一会儿,她的呼吸那么重,那么快,几乎喘了起来。她看着屏幕上的这些
字——这些令人难以相信、难以言传的供认,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动,要清除它们。
并非因为她不好意思让露丝读到这些。她确实不好意思,但那不是主要原因。她真正不
想做的是再次和这些事打交道。
在它们脱离你的手之前,它们就不存在。杰西想。她伸出戴着黑手套的右手食指,
触到了清除键——实际上是抚摩着它——然后缩回了手。这是事实,是不是?
“是的。”她用她在手铐囚禁期间常用的那种嘟哝声说道——只是现在她的谈话对
象至少不是伯林格姆太太或头脑中的露丝了。
别的什么都不是,愿上帝垂怜她。她不愿用清除键抹去事实,也不管有些人——事
实上包括她自己——会发现那事实多么令人可怕。她要任其存在。也许她会决定永远不
发这封信(她不知道发这信是否公平,用这一份痛苦与疯狂去给一个多年不见的女人增
添负担)。但是她不肯清除它。这就意味着,现在最好趁着她最后一点勇气尚存、力气
尚未耗尽,一口气写完它。
杰西朝前倾去,她又开始打起字来。
布兰顿说:“杰西,有一件事你得记住,并且要接受——没有具体的
证据。是的,我知道你的戒指没了,也许你第一次说对了——某个善于扒
窃的警察可能拿走了它们。”
“展品217怎么解释呢?”我问,“还有那柳条箱?”
他耸了耸肩,我突然产生了一阵诗人们称做的顿悟。他坚持认为柳条
箱可能只是个巧合。那样坚持不容易,可是最主要的是这个事实,即:像
于伯特那样的怪物竟然能影响他认识并喜欢的女人的生活。那天,我在布
兰顿·米尔哈伦脸上看到的神情十分简单:他打算漠视整整一堆实质性的
证据,将注意力集中在缺乏具体证据这一点上。他打算坚持认为,整个事
情仅仅是我的想象,利用于伯特的案件,来解释我被手铐缚在床上期间那
种特别生动的幻想。
那种见解随之又产生了第二种见解,一个甚至更清楚的见解:我也能
这样认为。我能渐渐地相信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可是,如果我成功地做
到了那一点,我的生活将被毁掉了。那些声音会开始回来——不只是你的
声音或宝贝的、诺拉·卡利根的,而且还有我妈的、我姐姐的、我弟弟的,
还有我中学时代好友的,我在医生诊所见了十分钟的人的,以及只有上帝
才知道的多少人的声音。我想,大半会是那种令人恐怖的不明物体的声音。
露丝,我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因为,我在湖边别墅经历了磨难后的
两个月里,记起了我花了很多年时间压制不去想的许多事情。我想,那些
回忆的最重要部分是在我的手做第一次和第二次手术之间浮现出来的。那
时我几乎始终在“进行药物治疗”(这是医院的技术术语,指的是“完全
丧失了理智”),回忆是这样的:在日食和我弟弟威尔的生日聚会之间的
大约两年间——就是他在玩槌球时用手指捅我私处的那个生日。也许威尔
的行为成了某种偶然的粗暴疗法。我想这是可能的。难道人们不是这样说
吗?我们的祖先在吃了森林大火留下来的东西后,才发明了烹饪?尽管说
那天我侥幸得到了某种治疗,我认为那不是威尔的行为,而是当我收回手
臂,一拳击中威尔的嘴巴时得到的……在这一点上,那些都不重要了。重
要的是,平台上的那天过后,我度过的两年时间里,一种低音合唱队和自
我分占着我的头脑。十几个声音对我说的每个字,做的每件事做出判断。
一些声音友好,有助于我。可是,大部分是那些人的声音,他们恐惧、迷
惑,认为杰西是个无用的小废物,应该承受发生在她身上的每件坏事,每
得到一件好事就应加倍付出代价。有两年的时间,我都能听到那些声音,
露丝,当他们问嘴,我就忘了他们。他们不是渐渐停下来,而是突然停住
了。
怎么可能发生那样的事呢?我不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不在
乎。我想,如果这个变化使情况恶化我也许会在乎的。可是没有——它使
情况大为改观。日食和生日聚会之间的两年里,我处于一种神游状态。我
的意识头脑分裂成争吵不休的碎片。我的真正顿悟是:如果我让可爱、友
好的布兰顿·米尔哈伦自主行事,到头来我会走回原地——通过人格分裂
大道走向疯人院小路。这一次,我没有掴小弟耳光那样令人震惊的粗鲁疗
法了。这一次我得自己来治,就像我必须自己挣脱杰罗德那该死的手铐一
样。
布兰顿在看着我,想判定他的话所产生的影响。他一定是判断不了,
因为他又说了一遍。这次是以稍稍不同的方式说的:“你得记住,不管情
况看上去怎样,你可能是错的。我想,你得听从这一事实,无论用什么方
法,确切地说,你决不会知道的。”
“不,我不听。”
他扬起了眉毛。
“还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让我确切查明事情真相。你要帮帮我,布兰
顿。”
他又开始挂上了那种不太愉快的笑容,那种笑我打赌他甚至不知道是
属于他的本领之一,那种笑表达的意思是:你容不了她们,又杀不得她们。
哦,我该怎么做呢?
“带我去见于伯特。”我说。
“噢,不。”他说,“这种事我绝对不会——也不能做的,杰西。”
我不给你讲随后一小时的绕圈子谈话了。将那谈话归结为知识深奥的
陈述吧。
“你疯了,杰西。”
“别再试图干涉我的生活了,布兰顿。”我想用报社这一武器在他面
前挥舞——我几乎确信这是一件可以让他屈服的事,可是最终我不需要那
样做。我不得不做的就是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写那件事使我觉得自己
令人难以置信的庸俗。可是换一种方式看,我把它认做是另一种症状,表
明在这种特别的方形舞中,小伙子和姑娘之间出了什么不对头的事情。你
看,直到我哭了起来,他才完全相信了我是当真的。
让这长话变得稍短一些吧。他拿起电话,很快打了四五个电话,然后
带回来这个消息:第二天于伯特将在康伯兰县的区法庭因一些次要的指控
受到传讯——主要的指控是偷窃。他说,如果我是当真的,如果我戴上有
面纱的帽子,他将带我去。我立刻同意了。尽管布兰领的神情表明他相信
自己在犯一生中最大的错误,但他还是信守了诺言。
杰西又停了下来。当她再次开始打字时,她打得非常缓慢。她透过屏幕看到了昨天
的情景。头天夜里积起的六英寸白雪预示着雪还会下。她在前面的道上看到了蓝色的闪
光物,感觉到布兰顿的比默车放慢了车速。
我们到达听证会时迟到了,因为在路上有部翻了的铰接式卡车——那
是条市区旁道。布兰顿没说出来,但是我知道他是希望,我们到达那儿时
太晚了,于伯特已经被带回他位于县监狱最安全的四室了。可是法庭门口
的卫士说听证会仍在进行,尽管就要结束了。布兰顿为我打开门时,贴近
我的耳朵低声说道:“杰西,放下面罩,别打开。”我放下了面罩,布兰
顿用一只手搂着我的腰,领我进去了。法庭……”
杰西停了下来,她向窗外看去,看到了逐渐变暗的下午时光。她的灰色眼睛大睁着,
茫然若失。
回忆——
38
法庭悬挂着一种球形玻璃吊灯照明,这种灯使杰西联想到她年轻时的零售商店。法
庭里的气氛就像冬季一天将尽时小学教室的气氛,使人昏昏欲睡。当她顺着过道往前走
时,她意识到两种感觉——布兰顿的手依然放在她腰的内弯上,面纱像蛛网似地贴在她
的面颊上使她作痒。这两种感觉混在一起使她觉得像是在举行奇怪的婚礼。
两名律师站在法官席的前面,法官正身体前倾着,往下看着他们未抬起的脸。三个
人沉浸在技术性的低声谈话中,在杰西看来,他们就像查尔斯·狄更斯的某部小说里博
兹速写的现实生活再创作。法警站在左边,旁边就是美国国旗。他的旁边,法庭速记员
正等着眼前的法律讨论结束。显然杰西没听到讨论。一道栏杆隔开了听众区与参加辩论
者的区域。栏杆远处一侧的一张长桌子边,坐着一个身穿鲜黄色囚衣的人,他瘦得皮包
着骨头,个子高得令人难以置信。他旁边有个穿西服的人,肯定是另一位律师。穿黄国
服的人在一个法庭用的黄色拍纸簿上弓着身子,显然在写着什么。
在离被告席还很远的地方,杰西感觉到布兰顿·米尔哈伦的手在她的腰间使劲地暗
示着。“这已经够近的了。”他低声说道。
她从他那儿移开身子。他错了,还不够近。布兰顿一点儿也不知道她的想法或感觉,
但是那无妨,她知道。她的所有声音暂时变成了一个声音。她享受着这种意料之外的旁
无杂念的乐趣。她所知道的是:如果她现在不离他近一些,如果她不尽可能靠近他,他
将永远不会远离她的。他会总是待在橱子里,或就在窗外,或半夜时分藏在床下,咧着
苍白、打皱的嘴巴笑着——那种笑露出嘴巴深处金牙的微光。
她顺着过道迅速朝分隔法庭的栏杆处走去。薄雾似的面纱摩挲着她的双颊,像是表
示关怀的细小手指。她能听到布兰顿不高兴的嘟哝声,但那声音是从至少十光年距离以
外的地方传来的。更近了些,她听到站在法官席前的一个律师正在低声说:“……感到
州里在这件事情上一直不妥协,法官先生,如果您只要看一看我们对案例的援引——最
值得注意的是卡斯通格瑞对霍里斯……”
又走近了些。现在,法警抬头瞥了她一眼,疑虑了片刻,然后,当杰西掀起面纱对
他笑了一下时,他便放松了。法警的大拇指朝于伯特方向猛地一偏。同时微微摇了摇头。
她情绪激动,感觉强烈,她能像读通俗小报大标题那样容易地读懂法警的手势。那意思
是:夫人,离开那只老虎,别走进他爪子所及的范围。接着,他看到布兰顿跟上来了,
便更加放松了注意。如果说曾有过高贵的骑士的话,布兰顿正是这样的一位。显然法警
没听到布兰顿的低吼:“放下面纱,杰西,要不我来给你放,该死的!”
她不仅拒绝接他的话去做,她甚至拒绝朝他的方向看。她知道,他的威胁是空的—
—他不愿在这种神圣的环境中当众吵闹。她喜欢布兰顿,她确实喜欢他。可是,她遵照
一个男人的指示行事的日子结束了。她只是在神经末梢周围意识到布兰顿在对她发出嘘
声,法官仍然在和辩护律师以及县公诉人交换意见,法警重新陷入他的半迷糊状态,他
的神情恍惚、迷茫。杰西脸上保持着悦人的笑容,解除了法警的戒备,可是她的胸膛里
心脏在剧烈跳动。她现在离栏杆只有两步了——短短的两步,她看到她看错了于伯特正
在做的事。他毕竟不是在写东西,他在画画。他画了一个阴茎勃起的男人,那阴茎的尺
寸大约像个棒球棍那么大。画中的男人低着头,正在吮吸着自己的阴茎。她能十分清楚
地看到那幅画,可是她只能看到画家苍白面颊的小部分,以及结成一团搭在面颊上的潮
湿头发。
“杰西,你不能——”布兰顿抓住她的胳膊开口道。
她没有回头便抽出了胳膊。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于伯特身上。“嗨!”她对他
低声叫道,“嗨,你!”
没有反应,至少暂时没有。一阵虚幻的感觉掠过她的心头。这是她在这样做吗?这
可能是真实的吗?似乎没有人注意她,根本没人注意。
“嗨!可恶的家伙?”现在她声音更响了,愤怒——仍然是低语,但刚好能被听见,
“呸!呸!嗨!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