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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永恒 上by星炀(攻有心脏病be)-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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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托加力”的精点公司也对这次的广告很满意,摆出了要大力宣传新品的架势。我们也理所当然地参加了平面广告的拍摄。听说因此很多招贴广告还被人偷偷撕去,加上本季销量有节节上升的势头,精点更是不遗余力地增加了播出时段和次数。於是现在到处可以看到圣洁的天使从我口中夺食的精彩画面。 
扮演天使的逡语在咬走我嘴边的薯片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嘴唇堪堪擦过我的。据说这一段引来了无数女性观众的尖叫,电视台、紫色创意和精点公司都接到很多询问中性打扮的天使到底是男是女的电话。这种情况居然早已被监拍这个广告的董森泽料中,所以答案一律是不置可否,随君喜好,敬请随意猜测。 
连我刚看到样片时,都大吃了一惊──真的拍得相当的漂亮,我和逡语的角度都选得非常的精当,将我们最好的一面把握得很出色,搭配著自然清新的背景,不愧是业内有名的广告公司。逡语本人也相当满意,当即要求在正式播出後给他一份拷贝。 
虽然不是真的亲吻,但我还是好象清楚地看到了我们在做这个亲密动作时的样子。董森泽果然有双锐利的眼睛,要拍这样的镜头,除了动画,也只有逡语才能让我如此毫不介怀地完成。并且不客气地说,真的美呆了! 
逡语的天使造型,如同我想象中的完美无缺。再想不出还能有什麽样的形象更适合他了。长及脚踝的白衫,背後是丰厚的白色羽翼,白晰得透明的肤色,我曾亲吻过无数遍的绝美的脸庞,嘴角噙著纯真无邪的笑……当他试完装走出来对我笑时,那第一眼,我的呼吸不由一窒──曹非何德何能,竟一直有天使相伴! 
他无视在场所有惊豔的目光和赞叹,笔直地走到我的面前。 
“非……”他望著我,期待。 
“很适合你!……我现在後悔还来不来得及?”我微笑著告诉他。 
立时,他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颜,闪亮的眼中充满了满足。 
那一刻,我曾想,不管以後会发生什麽,我的人生都不会再有遗憾。 
我们的合作,自然也顺利得顺理成章,破记录的只用了四天便完成了主要拍摄。这次他虽然不能像前几次一样时时跟在我的身边,但即使是在各自上妆的时候或是拍摄的间隙,我们都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在每一个四目交接的瞬间都觉得甜蜜无比。 
这是让我们的关系能达到平衡的另一种方式,来源於他明智的决定。 
拍摄完毕,我们回到杜家度假四天。销假时,已经天翻地覆。 
我从来都不知道拍几个广告也会让我有如此大卖的一天。虽然比起她的程度还差很多。 

张小姐把一叠随时可以用来把我砸晕的文件堆在我的面前,但我不敢碰,怕随时会真的塌下来砸到我。 
然後她像绕口令一样说出一堆我懂或不懂的名词。 
“等等,这是什麽?”我不得不出声阻止住她。 
“你的日程表啊。”她显然对我还没进入状态稍有不满。 
“OK,”我点头,“我知道精点、华强、昆信这些公司,但是‘邓安妮’是什麽?”寡闻如我也听说过这个前些时日闹新闻闹得有点大的明星的名字。 
“哦,这个,其实也没有什麽啦。”张小姐的企图蒙混过关被我揭穿,一楞之下马上恢复若无其事状,打算继续粉饰太平。“唱片公司想请你做她最新的MTV的男主角。薪酬很高,工作又简单,我帮你安排好了,只要在……” 
“拒绝。我拒绝。”无需考虑。她知道我的忌讳。 
“曹非……”她开始做说服工作的热身准备。 
我头摇得很坚决:“不用多说了。我不会接的。” 
她看起来很无奈:“曹非,你这样的态度是不对的。我说过很多遍了,你如果还想在这个圈子发展下去,就该把握住每一个机会。” 
“不用。”我的态度让她有点下不了台。 
“是,我知道,你一向眼光高,不愿做跑龙套的小角色才一直拒绝接影视剧的CASE,但这个不是啊,男主角哦,虽然只是MTV的。”她自以为是地开始自说自话。 
我不答她,站起来走到窗边。这是18楼,视野很好,能看到脚底下有很多小蚂蚁在为自己的生活忙碌奔波。 
我的不做声被张小姐当作默认,她又来劲了。 
“但是这是邓安妮今年很重要的专辑的主打歌哦,唱片公司的投入也很大。包括给MTV男主角的……” 
我依然不为所动,她迟疑下来。 
“还是……因为邓安妮?”虽然知道我一向不多话,但今天毕竟有点反常,这个现象显然刺激了她的求知欲。 
“她最近呢,是有点麻烦。”她自己都知道把那种几乎遭到全中国人声讨的麻烦称之为“点”牵强之非常,只好再停下,酝酿新词。 
我看到大楼对面的车站,人流熙来攘往,从一辆辆公车上上下下。想起看过的一个日本电视节目,有个人把车站来往的人流比作一颗颗的巧克力豆,仔细想看看,还真满像的。於是便好象真的看到很多很多的巧克力豆在滚来滚去,好玩极了。我不由轻轻笑起来。 
每个人也不过是世间的一颗巧克力豆,在各种各样的盒子间穿梭,时间一长,会变得粘粘糊糊的。到最後,也就化了。 
张小姐想到新词,再接再厉:“其实谁没做错过事呢?观众也知道她是无心的,加之她平时的风评也都还不错,谁会纠著一个过错不放?时间一长,大家都会淡忘。所以这次的MTV是请了制作高手为了让她改变形象度身订做的,说不定就是她的翻身之作哦。想想看,如果是由你出任主角……你自己考虑一下嘛,曹非。曹非?” 
我从巧克力豆堆中反应过来,对她笑笑:“明天是长视8号影棚对吗?我知道了。还有事,先走。” 
“哎,你……” 
我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一件事,回头:“张小姐,真的很谢谢你,一直这麽关照我。谢谢。” 
她还以为我回心转意,听到我的话,一颗刚热起来的心又冷下去,扯扯嘴笑笑算作回答。我朝她摆摆手,开门离去。 
人红了,便总会被允许有些叫做“原则”的小脾气,或者说,人们对他的容忍度会宽大一点。 
这种心理我利用得很心安理得。反正大家都这样,我之所为已算客气。 
但邓安妮错得太离谱,已远超人们的容忍度。於是被大肆鞭笞。 
她勉强也算是新人,这两年才冒出头。本是小有名气的时装模特,自从在一套热门的剧集中出演一个非常讨喜的角色声名鹊起之後,便开始出唱片拍写真,成为大热人物。锋头日健时正积极向日本发展,谁想日前在日本的一个演唱会上为了拉近和观众的距离,竟唱起日本侵华军歌的改良版。此事一出,朝野上下一片哗然。邓姓姐姐马上由当红炸子鸡沦为过街老鼠,谴责之声一浪高过一浪,将她事後所谓“因曲调有变,而对日语知之不多,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造成此天大误会”的解释之辞也打得支离破碎,死无全尸。社会各阶层人士对她这一“历史知识和爱国意识都贫乏得可怕”的举动纷纷表示了深切的痛心和惋惜,人人皆声讨她这一严重伤害了全体中国人民族感情的不可饶恕的无心之失。 
事情沸沸腾腾了三两个月,看她认错态度诚恳,行事也低调了很多,主动在媒体上做了深刻的检讨及表示了诚挚的歉意,又积极参加各种公益事业做补救,被此事惹恼的人们才渐渐熄了火。 
所以才想赶紧出张新专辑来换个新形象吧? 
就如张小姐所说,时间能让人们淡忘。也许吧。 
很多人都喜欢揪著别人的过去当乐子,在无乐可寻的时候便展现出他们的宽容。 
如果这种事都能轻易忘记,我想已没有什麽是能长留在他们的记忆里的。 
话虽如此,我倒相信她是无心的,因为事情太蠢,是正常人都不太可能会明知故犯。虽道了歉,但做了是事实,影响已不可挽回。经此一役,邓姐姐的元气势必大损,弄不好就此一蹶不振也不无可能。难怪会找到我这个无名小卒──想来那些稍有名气的早已闻风而逃,只好找个新人当垫背。 
但我之不愿意倒不是因为怕被连累。比起我精彩的历史,她被我牵连的机率更大。 
电视广告已是我的极限。原本,所有用活动画面表现的形式都是我的忌讳。 
况且光拍广告就能赚到目标数额。我不需要家喻户晓,也不奢望能挥金如土。 
我之爱钱,皆因当初想离开的心情过於迫切,而过去的收入与愿望却总是处在成反比的胶著状态。偏越穷便越是要扯著“骨气”当仅剩的自尊的遮羞布,否则我大可死搂著家里的那棵摇钱树直到被钱淹死──他不会介意的。 
我目前的总收入已超过五十万的目标,但跟昆信签了一年的形象代言,马上甩手跑路的话,恐怕颗粒无收不说,那笔毁约金也足以让我立刻倾家荡产然後卖身还债地过个十年。所以,无论如何,撑完一年再说。剩下的,便是不再给自己添麻烦。 
16 

今天很高兴,因为把多天没有进展的文赶出来了──不知大家有没有试过坐在电脑前,写著写著,就发现刚开始写不出来的东西很神奇地自然而然就已经完成了……p^^q我的文在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写出来的~~~~~呵呵,又一口气看完了《幻影天使》(6…10),好好看哦~~~~温馨又好笑,高屋奈月老师的人物塑造实在太棒了,是我的偶像!! 
实在太高兴了,所以忍不住过来再贴一章── 

16。 
打开家门的时候,逡语裹著被子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吃东西。一看到我回来,马上跳起迎过来。 
“回来了?”他嘴里还嚼著东西,口齿不清的。接过我的外套挂起来。“外面冷不冷?我不敢做饭,不知道你什麽时候回来,怕放凉了。” 
这两天冷空气突袭,气温骤降,这种旧房子没有暖气,他怕冷,根本不出门。 
“让你不必等我了,万一我真的赶不回来怎麽办?”我摸摸他的颊,还好,温温的,没有被冷到。 
“不是说只是到那边公司一趟,又没有什麽通告要赶,为什麽赶不回来?!”他不理我,径自拉我坐到沙发上,又问一遍,“外面冷不冷?” 
“还好。”我笑笑。我是南方人,也很怕冷,外面风大,被吹得头有点痛。 
他也伸过手来摸摸我的脸:“冷冰冰的!先休息一下,我去做饭。”他把一个热水袋塞到我怀里。原来还准备了这个! 
我拉住他,拉进怀里:“先别去,我好冷,借抱一下。” 
他笑:“这个还不够吗?”他拍拍热水袋。 
“不够!”他的身体好暖,越发让我舍不得放开,“知道为什麽我不买电暖气吗?” 
“不需要啊!过去是没钱,现在是有更好的。” 
“嗯。”禁不住轻轻地笑起来。他还真了解哦! 
“所以我也不买。”他拉过被子裹住我们。 
“哈?” 
“两个人够了,其它的就是多余。” 
哦?谑谑谑,我们还真的练成了“心有灵犀”第九重的天人化境。 
我拉开一点距离,认真地看著他清亮的眼睛。 
“两个人取暖。” 
“两个人取暖。” 
两个人都露出傻乎乎的笑。 
“所以……” 
“所以?” 
“……一起去意大利好不好?”竟有点紧张,像在求婚似的。 
“呵,那里更冷。”不知他是懂是不懂,竟笑得更厉害。 
“所以才更要一起啊。” 
他反应过来,呆了一会,才重又笑笑:“不要开玩笑。” 
“不是玩笑!”我正视他。他明白我的意思的。 
“可是你的工作呢?” 
“只要一年,履行完昆信的约就自由了。我的钱已经存够了。” 
“够了吗?”他的笑凝住,“是啊……难怪好久没和我说什麽发财梦了。” 
他那个表情是失落吗?我不确定。 
“恭喜你哦,愿望就快实现了。”他扯出来的笑硬得让我看不下去。“好了,我要去做饭了。” 
“答案。”我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这个问题改天再讨论,先吃饭好不好?” 
“不。” 
他只好试著改用玩笑的态度:“你今天是受了什麽刺激?” 
“我是认真的。答案。” 
他叹口气:“还有一年呢,到时候再说好不好?那麽久的事很难预料……” 
“我现在就要──答案。”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会这麽坚持。越是在心慌意乱的时候我才会越想迫切地抓住一点点值得信赖的承诺来支撑自己。 
“为什麽这麽想离开呢,非?”他抚上我的颊,想安定我的情绪,“这里有什麽不好?” 
“这里有什麽好?除了污染严重、人心险恶,什麽都没有!” 
“可是这里有我啊!”他喊,“还是,你根本不在乎?” 
“我在乎啊,所以才说一起嘛!”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 
他沈默下来,呆呆的,好一会儿,才极慢地摇头:“我不知道……” 
“为什麽不知道?”我跳起来大叫。热水袋掉到了地上。 
我知道自己像个孩子般在无理取闹,可是这就是现在的我。 
我已经习惯我们彼此在对方面前坦白。 
“非,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他也恼了,跟著站起来,“我不能说决定就决定。我的家人都在这边!我不像你!” 
我不像你! 
是吗?很好! 
一瞬间,似乎得到了一种解脱的轻松,全身轻飘飘的。不禁向後退了几步,腿竟有些站不住。 
人果然总会有点自虐的倾向,非要亲耳听他说出来才能死心啊!死心……这个词真是贴切极了,连痛的感觉都已经消失……只觉得胸口闷得慌……心烦意乱……这是怎麽了?不是早就料到了吗? 
说什麽“永远”! 
“不要离开” 
“一起取暖” 
……谎话! 
“爱”又是什麽?当时的忘情感动,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多麽可笑又虚无的字眼! 
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喊──谁会和你一起?谁会在乎什麽天长地久永永远远?为什麽还会傻得试图去相信?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没有人会真的需要你! 
心口好空,好空……像是装得下永无止尽的眼泪…… 
“非,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非……”他急切的声音像是从外层空间传过来的,感觉虚无而遥远。连他伸出手想扶我也像极了慢动作。 
茫然地看著他像是焦急得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安慰著:“没关系,我明白的。”啊,自己的声音怎麽听起来也如此陌生?我努力清清嗓子:“去做饭吧。” 
“非……你怎麽了?”他想把手放在我的脸上,我转头避开,他受伤地看著我。 
咦,奇怪,受伤的那个不应该是我吗? 
很容易地就笑起来了,对著他笑。 
不知为什麽,现在觉得做什麽都很轻易呢,真是太神奇了!整个人好象处於某种失重的状态中。也许我可以试试走到天花板上去。 
“非……”他不知道我为什麽突然笑著看向天花板,小心翼翼地也跟著向上看。 
“上面有异形。”我大声地笑。他更惊惶地看我。 
“开玩笑的啦!做饭去吧,我好饿哦!”我用轻松的语调说,还用比平时更撒娇的样子推他。 
他终於给我推动了:“非,你……真的……” 
“没事没事,我不是好好的吗?有什麽事?”我把他转个方向,向厨房推进,“去吧,快去!我快饿死了!” 
他被我推得没办法,只好就范。进厨房前尤不放心地回头:“非,有事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怎样都行。” 
我哈哈大笑:“干吗啊?我真的没事。放心好了。” 
他深深地看我,我走回沙发,坐下来看电视,他才放心地进去。 
现在正在放卡通,眼前红的蓝的各种各样的颜色在跳来跳去,这种幼稚的玩意我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麽。试著定下神来看,还是不懂。 
慢慢累积起来的烦躁气息在胸腔里蠢蠢欲动。喘不过气来,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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