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_绝代双骄之碧血照丹青-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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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何苦……那男人姓甚名谁?”无缺终于还是问了。
荷露摇头道:“我不知他叫什么,只隐约听到他姓江……”
无缺叹了口气,斩钉截铁的道:“对不起,宫主命我要亲手杀掉江小鱼,你既然不知道他叫什么,我便不能答应你不杀天下江姓之人。”
荷露泪流满面,只应了声“谢少主,罢了”,便瘫倒在地上,毒发身亡了。
小鱼儿见一个美人在自己眼前就此死去,一慌一抖,竟不慎触动树枝发出了声响。
“谁?!”话音未落,无缺的暗器打来,树枝立断,小鱼儿没有了掩体,现形了。
无缺看来者竟是海兄,皱眉喝道:“萍姑!”
萍姑赶紧跪倒,应道:“是!”
无缺冷冷喝道:“萍姑,你看到了什么?”
萍姑颤抖着摇头道:“萍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无缺的语气平缓下来,柔声道:“你知道就好。带着你妹妹的尸首回去复命吧,荷露如何死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回话的。复命之后,若非宫主传令,你便不用急着再回来了。懂了么?”
萍姑答“是”,抱起荷露的尸身逃命般的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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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看萍姑跑没影了,居然大摇大摆的向花无缺走来,那戏谑态度,竟还如往常一样。
无缺问:“海兄怎会在此出现?”
小鱼儿笑道:“我半夜尿尿,不巧碰见了你们。怎么?尿尿也不行?”
花无缺忍不住皱眉奇道:“我早知海兄胆识过人,却还是低估了你的胆量。你见我杀人,怎么也不怕?”
小鱼儿撇了撇嘴道:“怕啊,谁说不怕。不过我的好奇心总是比恐惧心更重的。说也奇了,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伤害女人,万没想到你也会杀女人。”
花无缺盯着刚才荷露倒下的地方,垂眼道:“无论男女,只要违背了宫规,就都已经是死人,谁杀都是一样。”
小鱼儿哆嗦了一下道:“看来你这事情做过很多次了,要不然怎会的淡定自若?杀她之前居然还跟她聊天?”
花无缺皱眉道:“杀人和聊天完全是两回事,她既然要死了,就问问她还有什么事情想嘱咐,也无不可。”
小鱼儿还想着那荷露,觉得荷露其实比萍姑还要秀气可人些,死了实在是有些可惜,不禁叹道:“听她遗愿不如不杀她,这宫女这么漂亮,你杀了居然不心疼?看来你和这宫女不太熟。”
无缺叹道:“这荷露跟了我十年,直到她升作了宫女长,才从我房里调出去。”
小鱼儿咬牙嗔道:“那你怎么还忍心杀她?木头脑子,不会偷偷放她走么?杀了她你不难过?平日见你怜香惜玉得紧,现在怎么连眼睛都没眨一眨?”
花无缺别过头去看树梢了,低声道:“难过?难过又有什么用?宫规如铁,我不杀她,若被别人捉住,她只会死前受更多皮肉之苦而已。”
小鱼儿问:“你不是说她是什么宫女长么?当官的?等级高不能将功折罪通融通融么?”
花无缺道:“将功折罪也只是死得舒服些罢了,以她为宫里立的功而言,本来是不配服这九霄极乐丹的,若不是念在旧情,我也不会如此优待她。想当年那花月奴,也是宫女长,一度极受宫主赏识,还立过大功,犯了宫规不是一样要处死,还要殃及子孙。我要追杀的江小鱼便是她的孽种。”这种涉及宫中轶闻的话,他本不该说,但既然清理门户的事情都已经被海兄撞见了,让他再多知道一件,也不稀奇。
“什么!你说什么!”小鱼儿忍不住惊叫,不过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后怕出了一身冷汗,赶紧用笑容掩饰住自己的慌乱,道:“我是说……我那朋友江小鱼其实并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之前也曾求我帮他打探。你若真要杀他,看在我的面子上,最好也让他死个明白。你的消息是否确实?那江小鱼的母亲是移花宫的宫女?那他的父亲又是谁?”
无缺摇头回忆道:“这事情是一个叫星奴的年长宫女告诉我的,她平日待我非常好,应该是不会骗人的。不过她似乎不太敢说与那月奴私通的男人是谁,不巧说到一半就被旁的事情打断了,她告诉我这事情的第二天,就消失了。”
小鱼儿赶快追问:“消失?怎么个消失法?是否还能找到她?”
无缺拍了拍小鱼儿的肩:“消失就是永远的消失,你若也消失了,也许就能找得到她。说来这事也怨我,若不是我多事问她那些无用的陈年旧事,也不会害了她。”
小鱼儿咋舌,他虽表面还很平静,但心里早已猜测了三百多种可能性,此刻既已了解到了自己身世的重大线索,虽然线索又断了,但移花宫为何要派人追杀他,却也已经算是真相大白了。之前这木头还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杀江小鱼?明明就是在装傻。平时这家伙不显山不露水的,看起来忠厚好骗得很,实则却是心似明镜,锋芒不露。
小鱼儿深知如果再这么单刀直入的问花无缺,他也是不会吐露半个字了,便换了个话题,拐弯抹角的继续问:“宫规?你刚才张口闭口宫规宫规的,你们的宫规究竟是怎么定的?我却突然想听听了。”
第11章 宫规如铁
花无缺听小鱼儿如此问,竟真的清清了嗓子,开始一本正经的背诵起来:“移花宫规第一条,全天下欺负女子的臭男人,皆当诛。擅闯移花宫禁地的臭男人,皆当诛。”
小鱼儿笑了:“文诌诌的宫规里面夹杂着一句‘臭男人’还真是别致!而且,你不是男人么?这么说听上去好像就是在骂自己一样。”
无缺悠然道:“我虽是男人,却不臭,而且,我也不欺负女人。”
小鱼儿乐疯了,他觉得最可乐的事情不是花无缺说出这么幽默的话,而是他说这么幽默的话的时候,自己真的一点都没有乐。
小鱼儿笑得捂着肚子问:“然后呢?下一条?”
花无缺道:“第二条,静心寡欲,洁身自好,心如止水,不得嬉笑哭泣毁了宫中清静。”
小鱼儿撇嘴道:“怪不得!你刚说萍姑就是被你们清理掉的女孩子的亲姐姐?我还奇怪那萍姑见自己亲妹妹死在眼前,怎么也不哭?原来她是怕犯宫规!其实如果四下无人的话,她在这里哭两声应该也没什么,因为你应该是不会去告密说她破坏宫规的,是么?”
花无缺叹气道:“如果你不是一辈子都不曾哭过或笑过,就根本不会明白。一个人若是太久都没有哭过,久到自己已经忘了如何去哭的话,即使一时间允许你去哭,也不一定能哭得出来。”
小鱼儿听无缺话语间似有些遗憾,便忍不住安慰道:“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等你到了真的伤心或快乐的时候,自然就会哭会笑了。”
花无缺自问:“会么?……未必。”
小鱼儿问:“不过你不是少主么?宫女不许哭笑,少主也不许哭不许笑?”
花无缺道:“正因为是少主,才更要以身作则。而且本派内功意在收敛万物,武功越是精进,就越需要六根清净,无欲无求,嬉笑哭泣,只会妨碍练功。”
小鱼儿不屑的道:“一点都不好玩。武功再厉害,不能哭?也不能笑?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无缺开始思索,沉吟道:“活着……人活着就是为了有意思么?”
小鱼儿觉得这问题问得很没意义,笑道:“当然,活着没有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花无缺却一点都不觉得这个问题没意义,望着小鱼儿又问:“那……那在下应该死么……”
小鱼儿被无缺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赶紧打圆场道:“别别别,你是人中龙凤,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人又英俊潇洒,武功盖世,文质彬彬……哎呀,你这种人都该死的话,我们还怎么活?”
小鱼儿原以为这通马屁一拍,花无缺一定会高兴,不过看他有些怅然的模样,知道这次他是拍在马腿上了。
无缺接着小鱼儿奉承的话头问:“在下的生活既然这般好,若要你和我换,你乐意还是不乐意?”
小鱼儿笑道:“我可不行,吃的穿的再好,若是成天不让爷爷我笑,那肯定比憋屎还难受!”
这回答让无缺又有些忧郁了,道:“如果真让我选……我也会选择做你也说不定。”
小鱼儿嘿嘿一笑:“都是看别人好。你光看着贼吃肉了,却没看见贼挨打!”说罢把上衣一脱,露出了满身的伤疤,笑道:“爷爷挨的打,比吃的肉多多了!”
他没想到无缺仅瞥了自己一眼,就赶忙把目光移走了,忍不住又耍笑无缺道:“你真的是女人么?要不怎么看这男子汉的身体,竟然也会害羞?!”
无缺其实只是没怎么见过男子的身体,猛然一见被吓了一跳,听小鱼儿如此说,也觉得其实是可以看看的,便又上下扫了扫光脊梁的小鱼儿,似觉得委实稀松平常没什么稀奇,便道:“挨打?皮肉之苦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是男人,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海兄你若是不喜欢贵体留下疤痕,在下这里有……”
“不用了,谢谢,除疤的药我也会配。只不过我就喜欢留着这些伤疤,爷爷我觉得有这些疤才真的像个纯爷们儿。”小鱼儿见这伤疤吓不到他,有些扫兴,眼珠一转,便又笑道:“那脏呢?我成天在泥塘里打滚,在马厩里拣粪,浑身都是滋泥,十天半个月都洗不上澡,生了满头的癞子,脚下的疮破了都往里爬蛆虫,跳蚤虱子养得满身都是……”
“好了,海兄,不要说了……”可以看出这次无缺是真的怕了。小鱼儿见恶作剧得逞了,便暗笑:他估计不会再有变成小混混的想法了……不过谁会料到,比起这满身的伤疤,这细皮嫩肉的公子居然会更怕跳蚤呢?
小鱼儿居然还记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问:“刚才说到宫规。还有别的宫规么?”
无缺也不想再想跳蚤和烂疮的事情了,赶紧收回思绪答道:“第三条,男女授受不亲,严禁私通,宫女不可僭越接近少主。”
小鱼儿又摇了摇头,道:“这一条是专门给你立的?老子原以为你在这女人窝里一定经验丰富,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一条规矩。那宫女们成天服侍你,怎么可能不碰?万一碰了,又如何?”
花无缺只说了两个字“消失”。
第12章 必尊师令
小鱼儿真的有点倒抽冷气了,禁不住问:“难道你一辈子都不碰女人?你师父可告诉过你是否可以娶妻生子?”
无缺答:目前还未曾提过,若有安排,必当遵令行事。
小鱼儿开始担心起小兰来,道:“那宫外的女人能碰么?难道你没碰过小兰?”
无缺思量了一下,初遇时被碰过一次的事情他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忙道:“慎重起见,未禀明师父之前,我不会对她有任何无礼的行为。”
小鱼儿无奈了,觉得把小兰交给这种人竟也有些可怜,问:“应该就这几条了吧,没有了吧。”
无缺道:“最后一条,宫主的命令,永远不得违抗。”
小鱼儿终于哈哈大笑了:“前面啰嗦了那么多都是废话,单凭这一条,就顶上千条,无论她们想让你做什么,只用这最后一条,你都必须去做?”
无缺道:“是的。”
小鱼儿忍不住慨叹道:“你的人生果然没有任何自由,甚至不能有自己一点点的主见。简直就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了!”
花也慨叹道:“谁规定人就要为自己而活着?而自己?我自己又是谁呢?”
小鱼儿笑道:“我不是在梦里常说么?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无缺奇道:“天下竟有如此巧事?在下也经常做此梦,所以才觉与海兄一见投缘。海兄……你果然也常做此梦?你总在梦里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鱼儿叹道:“我虽梦里经常这么不由自主的说,自己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见到你之后,原以为做这个梦是因为羡慕你,但今天听了你家的宫规,非但一点都不羡慕你,不想变成你,反而很可怜你了。一个人不为自己而活着,那活着又有何意义?”
小鱼儿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看无缺。无缺对他此反应虽只是微微皱眉,但着实觉得这眼神仿佛锉刀一般,正挫伤着自己的自尊,不禁感到非常不服气。他自认为自己一生都不需要别人的怜悯,除了小姑姑之外,谁配怜悯自己?于是他目光犀利的直面着小鱼儿,斩钉截铁的回答:“在下活着,只是为了报答师父们对在下的养育之恩,成为让她们骄傲的移花宫主继承人。不过,若有朝一日,在下真成了宫主,这宫规就当由在下来定!”
小鱼儿被震了一下,这下他终于认清楚了,眼前这个人不是依偎在那两位师父脚前的小猫,而是一只蛰伏的老虎,可叹这老虎实在很能忍耐,令自己都自愧不如,但这忍耐,真的能换来他要的结果么?忍耐时间太长的话,他还会记得自己是老虎么?
气氛有些僵了,小鱼儿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们定了这些宫规,犯了怎么罚?都是消失?会不会罚着罚着所有的宫女都没了?没个轻重商量么?”
无缺道:“宫女怎么会不足呢?这世上被臭男人欺负而活不下去的女人实在是收留不过来。只要有女子来求帮,我们都是不会拒绝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被收为宫女。你问的量刑,量刑确实是有轻重的,不过都是死刑,刑罚分为十等。最高级别的就是刚才让荷露服下的九霄极乐丹,这丹药原料珍贵,配制极为复杂,秘方更是不传,若不是在下潜心破解了这毒药的方子私下配了些备用,恐怕全宫里也找不出三粒。”
小鱼儿可是各种丹药的专家,但也没听过什么九霄极乐丹的,好奇的问:“什么稀罕毒药?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无缺稍显得意的介绍:“这丹药是由九种移花宫特有的奇花配制,服下即死,无药可解,但死后面色红润如熟睡一般,毒发时不会有任何痛苦,据记载死前可以做一个今生都难想到的长长的美梦。”
小鱼儿问:“美梦?能有多美?呵呵,估计没有宫女会告诉你的,因为这个梦真的不会再醒了。”
无缺没理会小鱼儿的打岔,继续介绍:“十等刑罚。第一等便是服毒,下面依次是:悬梁、活埋、枭首、腰斩、杖毙、车裂、炮烙、剐刑、人彘之刑。”
“好好好,打住!”这次是小鱼儿顶不住了,他不知花无缺是不是为了报复刚才的“粪坑跳蚤”才把这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故意说与他听的,暗叹果然是邪道中人,他见识过这些的话,自己那些伤疤确实是不算什么的。
小鱼儿见他问无缺什么,这木头竟都直言不讳的作答,不禁叹道:“你倒老实,这些你们宫里的秘密,怎么都讲给我听?不怕我外传么?”
无缺不解的问:“宫规就是宫规,这些事情需要隐瞒么?怎么立规矩是我们自家的事情,海兄若只是对别人如实转述,在下却也不知有何遮遮掩掩的必要?”
小鱼儿真的是很无语,不过他还是想试探一下的:“那若我嘴没把门的惹怒了你师父,或者哪日我也犯了宫规,命你来杀我。你是不是也杀?杀我的时候,眼睛也不会眨一眨?”
无缺边想边说:“海兄聪明绝顶,一定是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的……”然后突然惊道:“犯宫规?海兄!难道你欺负过女人?!”神色中竟有了一丝慌乱。
小鱼儿又气又笑,无话可说,心想:是啊,从欺负女人就该杀这一条来讲,自己确实应该已经死上百次了……
无缺见他默认了,眼中露出了些许怜悯,安慰小鱼儿道:“海兄……念在海兄对在下之恩,这九霄极乐丹,我会为你留一颗的……”
小鱼儿一阵发冷,干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