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魔影-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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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很对,那我就和你一起去看看。”
年轻刑警有些困惑不解。
“那太好了。”
女管理员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由于自己坚持报案,惊动了警视厅的刑警,她很高兴。
“你们那公寓在什么地方?”
“池袋的日出町一段,从东口进杂司谷不远。”
“明白了,那就马上一起去吧。”桑木低声向那年轻刑警说道:“这事关连着其它案情,我有个想法。交给我去办好吗?”
“完全可以。”
这年轻刑警对小偷小摸一类案件不太感兴趣,巴不得推出去了事。
3
桑木带领重枝跟那个公寓女管理员一起奔向池袋。
“那个司机。”
“您说的是三上先生吗?”
“是的。那个三上,今天在家吗?”
“昨天出车,按说该今天早晨回来,现在可能正睡觉呢。”
“三上是什么性格的人呢?”
在电车上,桑木向女管理员问道。
“怎么说呢,总是不大和我们说话,属于不爱交际的人吧。”
“也没有朋友什么的来找他吗?”
“好象没什么人和他来往。”
“不用说,准是个单身汉了。”
“就是。”
“他没有要好的女人吗?”
“哎哟,象他那样的小气鬼,还能找上个女人!”
看来公寓女管理员对三上没什么好感,讽嘲地笑着。
“那么,他一定攒了不少钱吧?”
“谁知道呢。听说最近司机的收入又增加了,可看不出他和从前有什么两样。”
“性情怎么样,是不是沉默寡言的?”
“反正是不怎么开朗。”
“按时交付房钱吗?”
“那倒是每月不误。”
“若是没朋友来,他是不是经常出去玩呢?”
“怎么说也是单身汉嘛!下了夜班,回来总是睡到过午,然后就随便出去蹓跶。不过,不常在外面过夜。”
“这么说,还算是个老实人吧?”
“可能是这样的。看来也不大爱喝酒,这人几乎没什么爱好。”
这家公寓也和别的地方一样,灰泥建成的二层楼,楼上楼下一共有十来个房间。附近的胡同里,集聚着不少小型公寓。
“三上的房间在二楼吧?”
“是的。这就上去看看吗?”
“就上去看看吧。”
桑木把从大门口直接可以上去的楼梯,打量了一番。
“果然进来生人也发觉不了。上下楼可以自由通行。”
“就是嘛,我们也粗心大意。不过管严了,房客们又感到不方便。没办法,只有叫各家把自己的房间锁好就是了。”
桑木和重枝跟着管理员向二楼的走廊里面走去。八号房间在右侧。门上嵌着玻璃,另外还有个小窗。门窗都从里面用布帘挡着。
“在家不?”
桑木自言自语似地说道。
“叫一声看看。”
管理员按了一下门旁的电铃。里面响起尖细的蜂鸣声,但没人应声。管理员又按了一次。
“谁呀?”
好容易才听到反应。那男人的声音仿佛从睡着的地方传来的。
“三上先生,”管理员喊道:“你起来一下。是我啊。”
这时听到屋里发出咕咚咕咚收拾东西的声音。不大会儿,窗帘从里面撩起来了,映出人影,有了开锁声。门打开一半,一个稍胖的二十八九岁圆脸男人,睡眼惺忪地探出头来。当他发现在女人后面还站着两个陌生人的时候,便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桑木晋到这张面孔,立刻感到自己的预想没有落空。就是那个人确实是在大森中华荞面馆碰到的那个司机。自己就是坐他的车去代代木的。没错,就是他!
三上却记不得桑木了。
“三上先生。”女管理员说道。“这两位是警察,是来调查一下你这房间里进小偷的事。”
“啊?”
三上把手插进皱皱巴巴的衬衫里,扑嗤扑嗤地挠着。“这是干什么,太太,你报告去了?”他很不满。
“打扰您了。”桑木微笑着向前迈了一步,又看了看女管理员。“现在就进去看看吧?报告这个房间进来过小偷,那就让我们调查一下吧。”
“什么也没有损失。”
三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根本用不着特意请警察来调查。真是小题大作。”
“不,即使没受损失,房间里进来过小偷,这也是事实。只要出现犯罪行为,就应该进行调查。即使你不报案,作为警察也不能不查,这属于刑事案件。”
“是吗?”
三上有些埋怨那女管理员多管闲事,瞪了她一眼。“唉,屋里乱七八糟的。那就请进吧。”
桑木和重枝走进了房间。
这个房间有六席大小,旁边接连着的象是厨房。屋里冷冷清清,一个旧立柜和一个小橱,此外还散乱地堆放着一些空箱子。屋角里有一张光板桌子,桌子上连一本书也没有。衣服和衬衫在柱子上零乱地挂着。厨房地上满是苹果皮、萝卜头儿什么的。一看就是单身汉的生活。
三上慌忙叠起被子。那被褥质量也不怎么好。从这种情况看,三上的收入是不富裕的。
“什么地方被翻了呢?”
桑木站在屋子中间问道。
“那个小橱被打开了,只是把衣服翻了一个过儿,立柜也一样。”
三上还是那样怠答不理的。
“这就是说,一件也没偷,是吗?”
“是的,什么也没丢。也许看我穿的东西拿去也没用吧。”
“桌子呢?”
桑木望着那光板桌子问道。
“一点也没动。说到底,这屋里想偷也没有可偷的。”
“草垫子上留下脚印没有?”
“没有。是从外面把锁撬开的。怎么撬的呢?反正是用什么家伙吧,真够灵巧的。现在门上的锁是新买来的。”
“你已经详细检查过了?真的没有丢什么?”
“检查过了,什么也没丢。”
“不去报告,就是因为没丢什么东西吗?”
“就是,哪怕是丢一件西服,我也会立刻报告去的。”
“大致情况清楚了。那天你正当班吗?”
“是的。已经是四天前的事了。”
“那就叫我们取一下指纹吧。”
“指纹?”
“经过了四天,恐怕已经不顶用了。那也得把门口、大衣柜、橱门上的取下来,试试看。”
桑木向重枝使了个眼色,重枝取出小盒,把白粉在玻璃门上、柜橱上、桌子上,各重要的地方都撒上了。
三上在一旁注视着。只见他越来越表现出焦躁的神情。
“这需要多长时间?”
“马上就完。首先要查出你本人以外的指纹,不然就找不到线索。”
“不是说已经不顶用了吗?”三上说道。“看来只能出现我的指纹了。这屋里就住着我一个人,到处是我的指纹。”
“那也不一定,你就好好地看一会儿吧。”
三上果然很听话,在一旁注意看着,脸上逐渐露出厌烦的神色。
桑木把重枝取到的指纹,和三上的指纹核对了一下。这里显示最清楚的是三上的指纹,其余近于消失的指纹,大多也是三上的。
“还确定不出来吗?”
三上问道。
“不容易区别了,你要是早一点报案,也许能鉴别出犯人的指纹,现在都被你的指纹压上了,犯人的几乎全部消失了。”
“是吗?不过,我认为没什么损失,也就没必要报案了。”三上坐在敞开的窗子下面,吸起烟来。
“今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去报告。”桑木说道。
“好吧,我知道了。”
“还得写一份失盗申报书。”
“写失盗申报书?可是我什么也没被偷去呀!”
“尽管这样,可是你的房间被撬,进来过小偷,这是真的吧?虽然没丢东西,柜橱抽屉被打开,翻过。日后,捉到犯人的时候,如果没有失盗申报书,那他就构不成犯罪。所以还是麻烦你一下。”
“那好吧。”三上无奈只好答应了。“那么!简单写写就行了吧?”
“简单写写就行了。不过……这个撬门进来的人,究竟是想偷什么东西的吧?”
“这个……”
可以看出,三上的心里开始平静了。
“别看什么都没丢,来的人却是有企图的,只是没得到那件东西。你认为呢?”
“这,我可一点儿也不知道。”三上喷着烟回答道。“我想,这个小偷以为我这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不巧净是些破烂儿,只好失望地走了。”
“也许是吧,那就没什么了。不过失盗申报书还是要写的。”
桑木和重枝来到走廊里,随便听了听女管理员的一些看法,两个人便出了公寓。
“现在马上就去三上的那个青云出租汽车公司。”
“三上有什么可疑的吗?”
“对了,所以我没问他更多的情况。”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我说呢,怎么就那么简单的问了几句呢。”这时,重枝好象也悟到了些什么。“啊!他是不是和武藏野杀害女护士有关连呢?”
“是不是主犯还没弄清。不过,是一条重要线索,无论如何也要从这里入手。”
两个人向距离只有二百来公尺的青云出租汽车公司营业所走去。
营业所不算大,正赶上车辆都出去了,停车场里连个车影都没有,车库里停放着五六辆可能是有了故障的车。
“啊,全是皇冠牌的!”
桑木不自主地喊道。
在旁边听着的重枝吃了一惊,他想到武藏野杀人案,不二野病院的饭田事务长和女护士坐的就是皇冠牌汽车。据说颜色记不清了,多半是绿色的。这里的车,不是绿色的,是涂成蓝色的。可能这和青云出租汽车公司的名字有关系吧?桑木轻轻推开营业所的门,递过名片,主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您有事吗?”
主任说话非常客气。
“这里有个叫三上正雄的司机吗?”
“是的,有这个人。”
营业所主任有些担心地答道。因为不是从交通课来的,而是搜查课的。他想,不是事故问题,可能是与刑事犯罪有关系的事。
“现在对他还没有了解到什么材料,”桑木说道。“需要严格保密。请你把三上的三月五日的行车日报给我看一看。”
“可以。”
营业主任打开壁橱,抱出一叠报表来。
4
女护士被杀案是三月五日。在三上正雄的运行日报上,下午十时以后是新宿―涩谷―赤坂―银座―新宿―银座。最后在凌晨一时四十分,从银座返回营业所。
桑木把这些都记到自己的本子上。
“三上出什么事了吗?”
营业所主任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现在还没弄清楚,只不过有些可疑。”
“不知是哪方面的事?”
“等疑点肯定下来,会和你讲的,还得求你协助呢。”
桑木又翻开前一班的日报,那是三月三日的——司机是隔日班。三日午后,从十点开始的去向是:新宿―荻窪,荻窪―池袋,池袋―四谷,四谷——麻布霞町。又向前翻了一班,同样是在十点以后,新宿―驹込,驹込―东大久保,没有去银座。这就引起了桑木的兴趣,他又把五日以后的几个班的日报,翻看了一遍。三月七日午后十点起,涩谷―大森,大森―五反田,五反田―新桥。再往下翻,三月九日晚十点以后,池袋―老村,老村―赤羽,赤羽―上野。这倒是挺有意思的现象。桑木以五日为中心,一直往前翻看,并把这些详细记在本子上。记的差不多是关于夜里十点以后的去向。
营业所主任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似的,在一旁看着。
“重枝,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桑木把青年刑警叫了过来,低声说道。
“什么事?”
“你看,”桑木指着自己记下的内容说道。“五日以前,在这日报上,晚十点钟,准会出现在新宿。”
“是这样。”
“这说明了什么呢?顾客乘车的去向是不能预见的,可这上面总是在晚十点从新宿出发。这就说明,三上每天晚十点以前必定到达新宿,把车停在那里。”
“是这样。”重枝也有些紧张了。
“你忘了,筑紫的侍女不是说过吗?岩村章二郎都议员坐的车,雇的就是停在那附近的出租汽车,遗憾的是没看是哪个出租汽车公司的,也没记住车牌号。你看,这就是有力的参考,五日,就是出事那天夜里,也是在晚十点钟以前出发的,以后虽然在市中心住返了几次。但这一点,恐怕靠不住。从他的心理状态分析,可以推测,是有意把武藏野那个偏僻的向方,改成市中心这个相反的方向。”
“看来是这样的。”
“更有意思的是从五日以后,三月七日晚十点,是从涩谷出发的。下一班的九日晚十点是从池袋开始的。从案件发生后的次日起,在日报单上,新宿就完全消失了。”
“果然是这样。”
“假如三上是武藏野杀害女护士的凶手,那他总会设法避开新宿的。也就是说,在这以前,他一直在新宿等待客人,事情发生之后,就极力避开那个地方,到别处揽生意去了。”
“这完全可能。”
“并且在新宿招揽客人的时候,可以推断是不是只在筑紫附近呢?在那种地方等客人,也显得不自然,那里不是停放车辆的地方,只盯住筑紫一家等人也不合常理。让我看,三上在那里,说不定是专等都议员岩村章二郎雇他的车。”
“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这样。”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不管怎么说,三上这个人是很可疑的。”
两个人低声谈论着,营业主任从那边桌子的对面,一直注视着这里。桑木回到主任面前。
“主任先生。”桑木说道。“这个叫三上的人性格怎么样?”
“唔?”主任放下钢笔,站了起来。“三上已经在这工作三年了,这个人很简朴,至今还是个单身汉,既不吃喝,也不嫖赌,就知道攒钱。”
“这么说,他挺能挣钱喽。”
“以前挣了不少,在公司里他的营业收入是数一数二的……可是,最近差了一点儿。”
“是吗?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象是从上个月吧,大概从中旬开始生意就坏下来了。”
桑木和重枝会意地相互看了看。
“那是为什么呢?”
“这个,详细原因不太清楚,干出租汽车这一行,就是碰大运,碰不上乘客,再折腾也是跑空车。”
“可是,他从前总是第一第二名呀,从上月中旬忽然就不行了,是不是他不卖力气了?”
“那倒不致于,这个人绝不会在途中偷懒的。”
“从三上的日报上看,三月五日以前时常从新宿送客人,是不是那一带原来就是属于他的营业范围呢?”
“这个,这也可以说是司机的个性吧,每个人都有自己能揽主顾的地方,譬如有的人专跑山手一带,有的人就专跑别处。这些人又都有详细划分。三上显然是熟悉山手一带的,主要是从涩谷到目黑、世田谷这些地方招揽客人。这也得看顾客的去向,不仅仅限于这个范围,大致是这样。”
“这么说,他是不常去新宿的。”
“不,也不能这么说,从池袋到新宿的客人也不少。”
“你们营业所里有没有人在三月五日晚上十点以后,见过三上在涩谷或池袋、银座一带送过客人呢?”
“这个……”主任两手扶着桌子,歪着头思索了一会。“这可是个难题,我们所里就有六十多辆车,再说又分散在东京市内,各处都跑,一个营业所的车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