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魔影-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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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角的照片经“水月”的女掌柜和不二野病院的职员确认过,那照片就是镰仓街道被轧死的人。这是桑木作为以上推断的决定性的依据。
中华荞面馆老掌柜看见的那两个人——一个是患者,一个是他曾雇用过的跑外送饭的。为什么一口咬定说从来没见过呢?难道那阿角——就是叫林田的看护员把患者领出病院之后,在中途又换了另一个人吗?
桑木一直认为林田是被饭田事务长带出去看守患者的,回病院的时候也在一起,这个人始终没离开患者,难道会在中途被别人替换了,这可能吗?
中华荞面馆老掌柜的一句话,使桑木顿开茅塞。他一下子想到,确实有一个人去札幌找过岩村章二郞,这有札幌饭店的人证明。如果饭田确实是在不二野病院上班的话,那么去见岩村章二郎的一定是另一个人。那么这另一个人和中华荞面馆老掌柜说的“不相识的人”,是同一个人。有没有这个可能呢?
桑木觉得这个想法很妙。渐渐趋于明朗了。
镰仓街道轧死林田、也就是阿角的犯人是出于什么动机呢?
林田作为看护员是被饭田利用的,杀他的动机是为了灭口。这个最初的推断,一点儿也没有错。现在应该考虑的只是阿角出了病院之后,是谁替换了他,然后又替换过来,回了病院。为了怕阿角泄露出去,才杀人灭口的。
桑木敲着自己的脑袋。
多愚蠢啊!自己始终认为阿角一直跟着患者,所以为了灭口才被杀了。现在重新想一下,因为阿角死了,就过高地估计了他的作用。
还有一个什么人,就是中华荞面馆老掌柜见到的“不相识的人”,那就是饭田把一名心腹派出去领着患者等候在山中房间里。林田——也就是阿角只不过是个替身,其实在中途已经被替换了。为了利用这个替身,饭田在三个月前把阿角弄去当了看护员。
桑木认为那个“不相识的人”,才是真正的罪犯。为什么呢?难道不是这个人到札幌去会见岩村章二郎的吗?他回来之后,就促成了岩村顺平的自杀。这个人是饭田的同案犯,同时也是支配饭田的角色。这个人究竟是谁?
这个人在山中房间里,一面监视精神病患者一面等候饭田从田村町回来。仔细一想,这样的重任绝不会交给阿角——也就是那个林田。反过来说,或许是那个人按照饭田的命令去田村町杀的人。
桑木想到这里,才发觉杯里的酒已经冷了。
妻子见丈夫只顾想事,不知什么时候到别的屋去了,她正在放低了声音看电视。
“喂,喂。”桑木招唤他的妻子。“正吃饭哪,你怎么跑了?”
妻子拉开隔扇,走了过来。
“你在拚命地想心事,怕打扰你,才躲到里间去的。”
“好了,好了。”桑木自己也笑了。
他觉得现在似乎摸到了解决案件的途径,沿着这条线推测下去,前面也可能出现不少障碍,可是进展到现在这个样子,也算是收获很大了。
今晚就想到这里为止,痛痛快快吃一顿超过时间的晚饭。进一步的推测,放到明天早上去吧。
“哎呀,酒也冷了。”妻子摸着酒壶,说道。“放冷了的酒就不好喝了,倒些新的再热一热吧。”
“呕,那就劳驾了。”桑木变得轻松愉快了。
桑木又设想出案件中既非阿角又非饭田的第三者。
这个人,只有中华荞面馆老掌柜见到过。后来去会见岩村章二郞的时候,饭店的帐房也见过,可惜当时客人很多,没记住那个人的长相。
这个人的来历又是什么样的呢?
只能确定他也是岩村章二郎、饭田胜治和山中一郎的同伙。
有没有别的人见过他呢?弄不清长相,是没法入手的。按照中华荞面馆老掌柜说的:“那个人,二十七八岁左右,长得有些清秀,皮肤白晳,有些美男子的风度。”
别的特征,因为只看了一眼,老掌柜就记不得了。
这时,桑木头脑中又浮现出三上笔记本上那奇怪的字句。这绝不是三上自己编造的,一定因为和案件有密切关系才抄下来的。
这里面有个符号,最初认为是精神病院的记号,四条竖线中间一条横线。竖线的数目正是饭田、山中、岩村章二郎和死去的顺平,那条横线从形状看是很清楚的,那另一个人恰好是连贯全体掌握着这四个人的,从这个形状来看,现在寻找的第三者就是那个人物吧?
说不定,那个人就是“卡路君”。这个名字下面还有“卡路卡亚道心”和“卡路康馒头”。像以前想过的那样,三上抄写的时候只是把类似的句字摘录下来了。
所谓“卡路君”这个人,应该首先弄清是谁。
桑木从各方面进行了考虑之后,认为那个叫“卡路君”的人起码在两个地方出现过。
在羽田到札幌的飞机里,应该有“卡路君”。
对了!上次调查乘客当中,还有一个没有确定的名字。
桑木翻开笔记本,上面记载着长野县的冈田安太郎(四十二岁)。
年龄可能有距离。在航空公司申请时并不限本人亲自登记,再说工作人员也不留意这些,年岁是可以糊弄过去的。这反而证实了似乎是用假名字乘坐的。
首先写的是长野县南安昙郡北山田村这个地名。南安昙郡根本就没有什么北山田村,可见是捏造的。这里还留着一条线,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人在申请书上一定留下了笔迹。在这种情况下,当然必须把本人笔迹作为前提:
“喂!”桑木招唤青年刑警重枝。“你想到这个问题没有?”
他把自己心里想的全都说了。
重枝眼里闪出兴奋的光辉。
“这可是个好办法,一定这么办。”
重枝有些激动。
“嗯,还有,首班机中只有一个伪报姓名的,这个冈田安太郎,如果是本人笔迹的话,那就给我们留下一个重要的证据。马上去航空公司,把保存的申请书拿回来。”
“知道了。”
重枝离开刑事部办公室,飞一样地消失了。
桑木考虑的那个“卡路君”出现的另一个地方,那就是酒吧“克洛镇”。
那个叫“卡路君”的第三者,如果和山中、饭田有联络,就可能在酒吧“克洛镇”露过面。不到一小时,重枝就回来了。他从笔记本里小心翼翼地取出夹在里面的旅行申请书。
“就是这个。”
两个人的视线集中落在这张纸上。
上面写的和从电话里打听到的姓名,住所是一样的。冈田安太郎的字写得不怎么好。
“是他本人写的吗?”重枝问道。
桑木也判断不出。如果这家伙是个细心人,很可能是求人代笔填写后,交给航空公司的。
“喂,”桑木向重枝说道。“今晚到好久没去的那个酒吧喝酒去吧。”
3
桑木和重枝来到“克洛镇”酒吧,已是晚上八点钟了。
因为距离上次到这里来已有不少日子了,记得他们的那些女招待差不多已经没有了。像这种大酒吧,女招待是不断更新的,桑木他们也没有认识的了。
“您来了。”
来到身旁的是仅有的一个还有些印象的女人,有一次曾经向她打听过什么。对方也知道他们是刑警,也不勉强劝酒。
“今天不是为调查来的。”桑木半开玩笑地说道。“好久没休息了,有什么既便宜又好的酒,给来一些。”
“倒也是,偶尔来消遣消遣也好啊。”
所谓便宜酒也只有啤酒了。拿来的小菜也只是省钱的花生米。对方也知道他们腰里的情况。
“看来,你在这可能是时间最长的一位了。”
那脸型扁平的女人点了点头。
“唉!去别的地方没人要呀,只好在这当剩货了。”
“这不也挺好吗,在哪都能长久忍耐的人,才是善良的人哪!”
“警视厅能证明这一点,很好哇!不过,当个卖不出去的,谁也不甘心啊。”
“过去你和真由美很要好吧?”
“嗯,真由美小姐多么不幸啊!刑警先生,凶手还没有抓到吗?”
“现在正在努力呢。”
“越快越好啊,要不真由美的灵魂也得不到超度呀。”
“我们当然要努力了,可是也需要你们协助才行。”
“只要我能办到的怎么协助都可以啊。”那女人给他们斟上啤酒。“和真由美相好的那个山中先生也落得那么个下场,真叫人伤心。”她说着皱起眉头。
“说起山中先生来了,和他常在一起来的人当中,有一位饭田先生,你认识他吗?”
“是什么病院的事务长吧?”
“对,你记得一点儿也不错,这么好记性。我再问你一件事,也是和他们一起相好的有一个卡路君,你听说过没有?”
桑木若无其事地问道。
“卡路?”那个女人想了一会儿。“他的本名叫什么来的?”
“真的,也许卡路不是那个人的本名,太可惜了,真名没弄清楚叫什么,人们都叫他卡路君。”
“那是一个古怪的名字,很容易记住。好像印象里没这个名字。”
“是这样吗?”桑木失望了。
“说了半天,那个叫卡路的是个什么长相?也许你们把人名听错了。”
“确实是这样。”桑木一听有理,又鼓起了勇气。“大体上说,是这样的……”
他打开笔记本,上面记的是中华荞面馆老掌柜提供的特征,就是他到山中房间送饭时见到的“不相识的人”那副长相。
“那个卡路君,年龄二十七八岁左右,长得有些清秀,皮肤白晳,有些美男子风度。”
那女人听了,好像有些纳闷。
“怎么样,就是这些特征,请您好好想一想,这对我们可是很有用处的人物啊。”
恰巧这时走过来一个可能也是在这里时间长的女招待,那个女人把桑木说的话向她重复了一遍。
“是山中先生的同伴。说是这样的特征,这个人,你知道吗?”
“是啊,”刚过来的这个女招待听了这些待征,像有一幅画从她眼前掠过一样,啊了一声,说道,“那个长相,不正是山中先生吗?”
“哎哟!”先前那个女人也睁大了眼睛。“真的,刑警先生,说了半天就是山中先生啊,一点没错儿。”
“不,不可能吧?”
桑木虽然口里这样说,却吃了一惊。
桑木和重枝走出酒吧。
桑木两手插在衣袋里,低着头慢慢走着。那样子像一个人在追忆着什么。
“我说,桑木先生,”重枝边走边问,“你听到卡路的长相就是山中,有些吃惊了吧?难道荞面馆老掌柜见到的正是山中吗?”
“不可能。”桑木仍然按照自己的思路在思考。“那天早晨,山中从公寓出来,路过中华荞面馆,说是有两位客人,订了两份面条。当让不在家的时候,那老掌柜送去的饭,看到有两个人在那里。不可能是山中,如果是他,老掌柜当然不会说不认识那个人的。”
“那当然了。”重枝表示同意。“这么说,是‘克洛镇’酒吧的女人弄错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她们立即说是山中先生,那一定就是他了。想了很久,才说要是这个长相,那就是山中先生啊。是这样说的吧?这不是有相当重大的意义吗?”
究竟这里有什么重大意义,重枝一时还弄不清。桑木也没有说明。
两个人步行向新桥车站走去。在杂乱的车辆中间,好容易才走到了车站。
来到车站,桑木还在继续想着。重枝不知道他这样一刻不停地想什么。本来两个人一同听到酒吧那女人说的话,两个人又都站在同一个立场上,为什么只有桑木独自一个人无休止地在思索呢?可以想象到的是他集中精力在思考着中华荞面馆老掌柜说的那个人的相貌。
电车过来了,两个人上了车,肩并肩地抓住皮革吊环。
“喂,重枝。”桑木开口了。“山中有没有兄弟?”
“有没有双生之类的兄弟呢?”
哈哈,原来桑木听到酒吧那女人说出那长相就是山中,大概联想到山中的兄弟上去了。重枝这才明白了。
可是,山中并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姐姐,这一点在调查书上写得很详细。重枝认为桑木因为思考过度,一时把这个给忘了。
当重枝把这一情况说明之后,桑木嘴边现出微笑,说道:“是的,是这样的。”
重枝看到这一情景,猛然领悟了。当桑木的厚嘴唇浮现谜一般微笑的时候,那就是他有一种思考方案成熟的时候。这是重枝长期和他一起工作得到的经验,他是了解桑木的。
“桑木先生,”重枝到了自己快要下车的时候说,“好像您已经胸有成竹了。”
现在不问,再过几分钟就得和桑木分手了。
“怎么说呢?”桑木仍在微笑。也许他觉得只是向年轻的重枝笑一笑,有些过意不去似地。“重枝。”
“唔。”
“你听说过在停战以后,目黑地方发生过杀死银行职员的案件吧?”
“啊,那是我入警察署以前的事了。杀死银行职员的正是被害者的叔父。大概是那个年老的叔父因为分到的份数少,所以怀恨在心,把侄儿杀死了。”
“对,那时候食物不足,由于粮食的事,亲属家人还要自相残杀……那么,你把杀害银行职员那个案例,好好琢磨琢磨。”
“那还是我没当警察之前的事呢……”
“有许多和这案件有关的文献,除了小说之外,署里搜集了不少重要案例选编成《刑事资料》,你好好读一下。知道了吧?”
“是,知道了。”
到了车站,重枝和桑木分手了。
重枝下了电车,看见在充满灯光的车厢里,桑木仍然满脸笑容向这里张望着。看来,他的思考方案差不多接近案件的核心了。
4
第二天,重枝来到警视厅,立即从图书室借来了那份资料。
桑木还没有露面。说不定他到厅里之前有什么重要事要办。
在正式进行搜查之前,根据情况还得召开搜查会议。重枝认为桑木可能因为这个在整理材料。看来,他要从昨晚所说的谜一般的语言全面进发了。
重枝按照桑木说的,阅读了“银行职员被害案”的资料。虽然专心读了,却不得要领。也许自己用心不够吧,反复地读了又读,仍然摸不着头脑。
重枝茫无所得地把资料送回图书室,回来的时候,正碰上刚来上班的桑木。
桑木说了声早安,他的心情和脸色都显得比往常明朗。
“桑木先生,按你的吩咐刚看完《刑事资料》,是关于银行职员被害案的。可是我一点也弄不明白……”
“是吗?那,现在你就明白了。”桑木拍了拍重枝的肩头,直向主任身旁走去。桑木把头靠近主任,不停地低声说着什么,还不时地展开桌子上的纸,用铅笔作着图解。
主任认真地听着,不断地边低声询问边点着头。
桑木的建议渐渐接近最后阶段了。重枝悄悄地看着,心里不由得激动起来。
桑木谈完话之后,走了过来。重枝以为一定要召开搜查会议了,可是没有开。只见桑木递眼神要他过去。
“刚才请示了主任,让你跟我一起行动。”
“是,我很高兴听您的吩咐。”这是他盼望已久的了,立刻问道。“上哪去呢?”
为外出作了整备工作,走出警视厅,仿佛证明今天是好天气,朝阳照射在电车道那面皇宫的石墙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到大森去。”
桑木的话音刚落,恰巧开来一辆招揽乘客的空车,当时就被他们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