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再出手-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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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寒大声道:“什么人?”
克察一声,船头竟刺入木排夹缝内,随风送来一个甜脆语声道:“是我,两位前辈可容小女子拜见么?”
语声宛如出谷黄莺,令人心神愉悦。
兰文襄两人不禁一怔,只见船头现出一白衣少女,眨眼之间,不知用什么方法已登上了木排。
少女仿佛甚美,瓜子脸庞,峨眉杏眼,肤加凝脂,冷月迷蒙下无异广寒仙子重谪尘寰。
兰文襄道:“请问姑娘本意?”
少女露齿嫣然一知,道:“还用问么?小女子与两位前辈同志在骊龙谷藏珍,不过二位前辈需千年雪莲宝,小女子则在那册武功秘芨与神剑鲁阳戈。”
笑靥如花,如初绽百合,醉人心魄。
兰文襄道:“这与老朽两人何干?”
少女格格笑道:“既是与两位前辈无干,请即离此是非之处。”
索寒冷笑道:“这是姑娘驱客令?”
少女美目盼兮,醉靥含笑,哦了一声道:“小女子可没有这分胆量,但这块木排立即要展开一场惊涛骇浪,两位前辈如袖手旁观,怕由不得两位咧。”
兰文襄道:“姑娘意欲与老朽两手联臂抗敌?”
少女纤纤玉手一掠为风翻知的云鬓,娇笑道:“我可没这么说!”
索寒道:“请问姑娘是如何知情的!”
少女敛去笑靥,正色道:“我如不知情,木筏上,我不愿因人成车,不愿不相干的人动手,须知这亦不致赶来木排上香阵,正是柴老前辈长命灯,倘有闪失,岂不误了大事。”
乔五等人闻声暗暗心惊。
兰文襄道:“老朽两人如不离去咧?”
少女嫣然一笑道:“那么两位前辈不要后悔就是。”
索寒与兰文襄互望了一眼,忽同时放声大笑道:“老朽两人生平行事,从无后悔。”
少女格格一笑,道:“但愿如此!”一跃而起,落入小舟,虚空扬掌,娇喝一声道:“离!”
舟身霍地离开木排,两掌一送,将木排催速,转瞬远离数十丈远近,渐渐舟身如谷,隐入水天苍茫中!
索寒长吁了一声道:“这少女美得令人不了逼高!老大小弟平生没说过怕字,但今日打从心底就有点不自在。”
兰文襄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二弟,咱们还是喝酒,一杯解千愁,别尽心眼里嘀咕。”
两人对坐一言不发,喝着闷酒,但满腹心事仍撇不开去,四道眼神不时巡视四外。
乔五三人愁容满面,相对唏嘘。
约莫半个时辰后,夜风忽转狂疾,激起水浪腾起丈许高排身不稳,颠簸摇倾。
兰文襄索寒而人宛如落汤鸡般,身形跌冲不住,索寒大声呼唤乔五道:
“这是排教妖法,速速破解。”
乔五苦笑道:“小的无法破解,只能任他了。”
奇怪排上那点燃的香阵,偌大的风浪水花,却未熄灭一根。
这情形几乎折腾了两个时辰,风浪渐平,木排傍着一处沙滩靠摆停下。
钩月西斜,靠挂天边,夜,仍是一片平静,江流汨汨,排上诸人筋疲力尽,浑身水淋。
兰文襄苦笑道:“二弟,你瞧这木排上香阵一支未曾熄灭,看来柴青溪洪福齐天,你我似枉费了心机。”
索寒瞧出了蹊跷,道:“老大,你打退堂鼓了么?恐由不得你我。”
兰文襄诧道:“为什么?”
索寒手指沙滩,道:“老大你瞧!”
原来沙滩上冉冉现出身影,缓缓向木排走来,兰文襄见黑影内有崤山七鬼在,心知处境危异,必有一番激烈拼斗。
只听丘阳阴恻恻冷笑道:“两位别来无恙。”
兰文襄大喝道:“想不到七位竟亦投在排教门下。”
丘阳冷冷一笑道:“兰老师错了,我等身为无极帮上宾。”
一条身影疾如闪电,掠上木排,高声道:“乔五,祖师爷往何处去了?”
乔五认出那人是排教外三堂香主涂立豪,不禁目露愤激神光,冷笑道:
“原来是涂香主吃里扒外。。”
“住口!”涂立豪厉喝道:“祖师爷为了一本奇书,竟任令本教安危如细卵于不顾,为了本教存亡绝续,奉了龙头香主之命,不得不尔。”
乔五怒道:“香主找上我乔五何用?”
涂立豪笑道:“只有你才知祖师爷去处?”
乔五冷笑道:“乔五不知。”
涂立豪微微一笑。
乔五等人只觉腹疼如绞,兰文襄也不例外,满面冷汗如雨,身形支撑不住,弯腰蹲下。
涂立豪放声大笑,笑声高亢入云,声播四外,狂烈震耳半晌才在,目中精芒电射,大喝道:“柴青溪何在,从速吐出,不然休想活命。”
忽闻银铃悦耳娇笑声传来道:“这倒未必!”
不知何时白衣少女竟在木排上,身法奇快,飞掠落在涂立豪之前。
纤手一扬,叭的一声脆响,涂立豪左颊上挨了火辣辣的一记,痛得闷嚎出声,只觉眼冒金星,腭骨松散,牙齿迸落嘴角溢出一线殷红鲜血。
只听白衣少女娇笑道:“认贼作父,无耻之尤,速取出毒蛊解药。”
兰文襄闻言不禁魂飞胆寒,暗道:“原来他们竟暗施毒蛊,但不知蛊毒在何时施放的?”
突闻涂立豪一声怪叫,双掌如风推出,呼啸电奔,向白衣少女两肋打下。
少女娇笑一声,身形滑溜无比,疾闪在崤山七鬼之前,道:“你们更是无耻!”身形奇幻迅快,宛如穿花蝴蝶,在崤山七鬼肩后各按了一掌。
七鬼立如泥塑木雕,被少女点了穴道。
其实七鬼在武林中并非易与之罪,那能如此轻而易举地为人点了穴道,无奈少女先声夺人,而且为兰文襄蟒鳞所伤未愈,更少女身法神奇,骤不及防。
只听少女身形腾起,放声娇哼,手中飞出一圈白虹寒芒,电闪雷奔飞袭罩下。
涂立豪手下纷纷断肢折腿,倒卧在血泊中。
只听一声冷哼,白衣少女落下,一柄青虹短剑紧抵在涂立豪咽喉上。
少女面色如罩严霜,喝道:“涂香主,速将解药取出。”
涂立豪面无人色,道:“解药不在涂某怀中,姑娘,杀人不过头点地,于姑娘并无益处!”
白衣少女寒着脸不答,右腕微动,刃口割破了涂立豪咽喉上微浅肤皮,一线鲜血顺着剑身流下。
涂立豪惊叫了一声,两目微瞪,惊恐道:“姑娘这是不智之举!”
白衣少女冷笑道:“为什么?”
涂立豪道:“兰文襄索寒并非好相识,见利忘义,他们不知感恩图报,到时恐姑娘后莫及。”
白衣少女道:“姑娘知道,这个不劳费心。”
涂立豪又道:“在下知姑娘并非柴青溪助拳之人,心有图谋而来,乔五未必能据实相告。”
白衣少女冷冷一笑,道:“这个也不劳费心。”
涂立豪道:“在下言尽至此,解药实不在身旁,不过现有几粒止痛药,可暂解腹痛,但解不了蛊毒,一个对时后身化脓血而亡!”
白衣少女闻言,柳眉微皱,玉掌一伸,道:“止痛药拿来。”短剑移开涂立豪要穴。
涂立豪面色苍白如纸,心内无比怨毒,缓缓伸手探入怀中。
白衣少女迅快如电点了涂立豪后胸数处穴道,冷笑道:“我为你点了七阴穴道,半个对时必然发作,你当知这手法恶毒厉害。”
涂立豪面色惨变,取出一只磁瓶,倾出十数粒药丸,递与白衣少女。
少女接过,正待与乔五等人喂服。
忽闻沙滩上传来一声朗朗语声道:“且慢!”
白衣少女不禁一怔,循声凝眸望去,只见沙滩上快步走上木排一庞眉虎目,银盆方脸,花白长须老者。
老者捋须含笑道:“这药丸虽然可解腹痛,但却加重毒药,一个对时后必身化脓血而死,虽有解药亦无用。”
白衣少女道:“阁下来历还请见告?”
老者冷笑道:“在下伏建龙,江湖人称乾坤八掌。”
白衣少女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伏老英雄,小女子失敬了,老英雄为何知之这般清楚。”
伏建龙道:“因老朽适才偷取了厉炎身旁解药,并在无意中偷听了厉炎谈话,故而知情。”
白衣少女道:“厉炎如何不来此处?”
伏建龙笑道:“他知柴青溪不在排上,又坚信徐立豪万无一失,他与无极帮高手侦骑四出,探听柴青溪行踪,一有下落,即先赶去,他如何舍本逐末。”
说着掌门托着五粒色泽嫣红,清香扑鼻丹药,走向乔五等人身前一一喂服而下。
须臾,兰文襄等人腹痛渐止,神清气爽,一跃而起。
索寒抱拳谢道:“伏老师,咱们长远不见,屈指算来,已寒暑十易,谁说光阴催人,但伏老师壮健如昔,不见半丝老态。”
伏建龙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你我均是以退隐之身,再出江湖,不过老朽已跳出名利是非圈中,藏珍奇书一概无动于衷。”
兰文襄道:“既然如此,伏老师为何重出江湖?”
伏建龙微笑道:“伏某为了访寻故人子弟,是以江湖奔波,”说着转面向白衣少女道:“姑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崤山七鬼及涂立豪等人留下性命恐成心腹大患,倒不如及时除去。”
涂立豪闻言大骇,倏地窜上沙滩,欲待逃命而去。
伏建龙道:“你走不了!”右掌疾翻,虚空立向涂立豪身后击去。
只听涂立豪张嘴发出一声惨嗥,身形栽扑在地,全身猝碎成一片肉泥。
与兰文襄互望了一眼,暗暗惊骇不已。
伏建龙忽长叹一声道:“两位此次重出江湖,凯觎骊龙谷藏珍,甚是不智,无极帮网罗的均是武林中黑白两道绝顶高手,端尽全力,志在必得,两位此举无异螳臂挡车。”
兰文襄面色一变,道:“伏老师乃侠义道中高人,威望久隆,如何亦出此颓废之言。”
伏建龙微笑道:“两位知道无极帮如何志在必得,因双雄不能并存于世,取得骊龙谷藏珍后,便可除去神木令主人,傲视江湖,独霸武林。”
索寒道:“真有神木令其人么?”
伏建龙道:“一点不假。”
兰索两人不禁默默无语。
伏建龙转面向白衣少女微笑道:“姑娘武功精绝神奇,令师必是一位世外高人,姑娘来历可否见告?”
白衣少女道:“我叫杜翠云,师门来历无法见告,因为我也不知她老人家姓名。”
伏建龙道:“姑娘急需柴于溪那本奇书何用?”
杜翠云答道:“不瞒老英雄,晚辈身负血海大仇,必需将骊龙谷中那册武功秘芨得手,才能手刃仇人。”
伏建龙微微叹息一声,道:“但不知姑娘强仇是谁?”
杜翠云道:“百兽天尊!”
伏建龙不胜惊骇,道:“老朽生平就未曾听过有百兽天尊其人。”
杜翠云道:“因为无法取信于人,所以只能独任其是。”
伏建龙叹息一声,道:“老朽告辞了。”
兰文襄忙道:“伏老师这就要走了么?”
伏建龙微笑道:“老朽无意江湖是非,留在此处徒然结怨,还不如速离为是。”双拳一抱,身形腾起,几个直落,便自无踪。
杜翠云望了崤山七鬼一眼,落指如飞,点了死穴,一一陈尸木排。
乔五等人相助移尸埋在沙滩后,杜翠云便自催促离岸下驶。
索寒唤道:“杜姑娘!”
杜翠云秀发飘飘,独自立在排头,眸凝远处,跌入沉思中,闻得唤声,螓首微旋,道:“索老英雄有话只管请讲。”
索寒道:“老朽在前途相遇崤山七鬼时,登岸方欲决一雌雄,忽闻阴冷笑声传来,老朽立即扑去,却未见人迹,但瞥见一只怪兽。”
杜翠云冷冷答道:“怪兽是何形状?”
索寒道:“壮大依于水中,浑身毛片火红,独角獠牙,目光如炬,老朽受惊而退,心疑必为姑娘所说的百兽天尊。”
杜翠云先还道他信口胡诌,后察觉索寒面现悸惊犹存之色,由不得信了七分,道:“此话当真?”
索寒道:“老朽怎能信口开河。”
杜翠云道:“如此说来,百兽天尊亦无极帮所网罗了,但不知此红毛独角兽是否为百兽天尊豢养。”
索寒道:“老朽只见过红毛独角兽,未见其人,不敢断言其是。”
杜翠云谢了一声,便自转面凝思。
排行甚速数个时辰后停在一处弯流树荫下,天将黎明,索寒道:“老朽两人意欲登岸买点酒食。”
杜翠云道:“两位请便!”
兰文襄索寒两人相偕登岸,疾奔如风而去。
镇集近处已有人迹,天色已转鱼肚白,阡陌道上肩挑负贩络绎于途。
兰文襄道:“看来,今日是当墟之期,你我也好一杯水酒压压惊。”
行至镇口外,只见人群如潮,叫嚣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进入一家酒楼,店伙趋前领入肴座,笑道:“两位爷台,用些什么?”
索寒道:“有什么现成的好酒好菜尽快送上。”
店伙躬身道:“两位爷台请坐,敝店酒莱讲究快,好两字,这就送上。”
转身退去。
敢情店伙瞧出两人路道不对,尤其是兰文襄这身蟒鳞袍异常惹眼。
果然,片刻之间,热腾腾的酒菜已自送上,两人举杯畅饮,举箸品尝,只觉酒甘菜腴,香醇可口。
索寒赞道:“想不到这小村镇中厨子居然有此好手艺。”
两人酒到杯干,屠门大嚼,突见一瘦小村汉挨近桌边,举止无异于常人,似是找择空座而来。
忽闻一低微冷笑声传来道:“尊驾也太不长眼了,凭尊驾也敢酒中放毒,青门双绝是好惹的么?”
兰文襄索寒两人不禁一怔,青门双绝不就是讲他们么?兰文襄突发觉瘦小村汉右手探怀,神色大变,情知有异,冷哼一声,双肩轻振,一枚蓝汪汪麟片离身飞出,疾如电射而去。
只听瘦小汉子惨嗥一声,麟片已崭入肩骨内,身形方欲踣地,索寒右臂疾伸如电一把抓住,冷笑道:“朋友,你奉何人之命暗算施毒?”
瘦小汉子一脸凄厉之色,目光怨毒厉声道:“尊驾无事生非则甚,恃武凌人,不怕此处是有王法的所在么?”
食客们纷纷注视索寒,从他们目光中满含厌恶敌意。
兰文襄道:“二弟,我等出外再说!”抛了一锭银子留存桌面。
索寒道:“好!”
宛如抓小鸡般将瘦小汉子提起,迈步走出店外。
镇街上人群汇集如蚁,暄嚣震耳,兰索两人好不容易挤出镇街外,进入竹林内放下瘦小汉子,索寒沉声道:“朋友,你最好实放说,当知老朽两人厉害。”
瘦小汉子忽放声大笑道:“两位已至鬼门关,尚知死不悟么。”
兰文襄闻言情知有异,目光四巡,察觉竹林外幢幢现出魅影。
索寒大怒,左手立掌如刃,叟地臂下,克察一声,瘦小汉子一颗冰颅被刀削了一般,骨碌碌滚出丈外,腔中鲜血喷出老高,触目惊心。
竹林外蓦地传来怒喝道:“索朋友,你也太心狠手辣了,血债血还,纳命来吧。”
兰文襄低垢向索寒低声道:“二弟,咱们冲了出去。”
两人双双扑出林外,出手凌厉。
匪徒众多,均是一流高手,展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