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心悦 作者:云一一(晋江2014-01-01完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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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是怕老爷……”既然这亲事是季大福做的主,大姑娘跑到她们院子苦恼,摆明了是逼夫人跟老爷对抗。徐妈妈不喜的撇撇嘴,心下对季婧彤再无半点同情。
“咱们明日就要回岳陵城,理他作甚?”卸下了知府夫人的名号,于氏整个人都变得洒脱了起来。不以为意的躺回床上,只作没听见外面的凄厉哭喊。
于氏可以不理会季婧彤,二姨娘却是万万做不到无动于衷。或许真的是母女同心,二姨娘哭着喊着跑到秦悠悠的院子里,跪在院子中央唤起了“老爷”。
在秦悠悠的不满嘟囔下,被一脚踹醒的季大福自然没能做到于氏的淡定自若,披着外衣开了门。自此,一夜不得安宁。
不情不愿的随着二姨娘到了于氏的院子,眼睁睁的看着季婧彤孤零零的跪在地上,季大福气不打一处来的上前猛拍于氏的房门。毒妇!恶妇!
得了于氏命令的徐妈妈缩手缩脚的站在门后,咬着牙硬是没打开那扇门。而于氏,拉起被子蒙住头,捂住了耳朵。
这一夜的季府很热闹。一众人心思各异,纷纷围在了于氏的院子里。有看笑话的有凑热闹的,有担忧的有关心的。便是秦悠悠,也在最后一个姗姗来迟。
“夫人这是闹那般脾气?怎能委屈大姑娘就这样跪着?”娇弱的站在季大福的身旁,秦悠悠毫不客气的火上浇油。她大仇还未得报,于氏休息离开!
“这里好像没有七姨娘说话的分。”但凡秦悠悠发难,莫思诗从不忘争锋相对。她是嫡长媳,讽刺秦悠悠倒也不足问过。
然而很显然的,季大福依旧舍不得心爱的美人受委屈。拉下脸瞪着不发一语的季箴赫,季大福的怒气倾泻而出:“季箴赫,管好你媳妇!”
“思诗何错之有?还请爹爹明示。”自从亲耳听到于氏跟季大福要休书,季箴赫的心里就笼罩了一层阴霾。是以此刻对上季大福,他的语气着实欠佳。
“季箴赫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爹!”跟老子说话也敢绵里藏针,讽刺谁呢?季大福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恼怒的咆哮道。
身边的秦悠悠更是咬着下唇死死的盯着季箴赫,寄望能找出季箴赫口是心非的蛛丝马迹。她不相信季箴赫会如此无情的对她,不相信!
“爹爹,夜深了,大家伙也都回去歇着吧!”与其站在这里追究季箴赫的不孝,季大福难道不该先好好自省一番他自己的德行?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季婧茜打着哈欠提醒道。
“歇着?我倒是想歇着,我能吗?你们一个二个,哪个不是诚心不让日子过得舒坦?哪个不是费尽心思的算计我这个老爷?都当我是傻子是吧?都自以为很了不得对吧?”嫡子嫡女嫡媳,各个都跟他作对!还有躲在屋里装聋作哑的于氏,没安好心的意欲毁了他的仕途!
季大福饱含凌厉的视线扫过院子里所有人,说给他们听也是说给屋内的于氏听:“从今往后,但凡季家外宅内院的事,不论大小,全都由我这个当家人做主!谁也不得干涉!”
秦悠悠的脸色变了变,不自觉的露出几分得意。虽说没能如愿拖住于氏,至少也得了于氏手中的权力。只要季箴赫还在季府,她就不怕对付不了于氏!更何况从今以后有季大福撑腰,她在这季府里头,无异于随意横行!
五姨娘、六姨娘,连带二姑娘和三姑娘,皆是满意的笑了。这样一来,于氏就拿捏不到她们的亲事了。日后再行论亲,定会有更好的造化!
二姨娘和季婧彤的神情则是同时黯淡了下来,形同死灰般的绝望。连于氏也帮不了她们了吗?
季箴赫与季婧茜却是无所谓的。前者正一心想着考取功名脱离这个家。后桌撇着嘴念叨着反正都要离开了,季府谁当家与她无关。
三姨娘担忧的搂紧了怀中的季箴安,心中隐隐有着不详的预感。于氏真的被休下堂了?如此这般,他们母子在这季府,不就再无仰仗?
面不改色的低下头,季箴末袖下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暖玉,没有表现出半点违和的反应。只是在听到四姨娘轻轻咳嗽两声后,抬起头投去了关怀的眼神。四姨娘这场病,真的病太久了……
无论外面怎么闹,于氏铁了心的不开门。季大福在一阵无用的乱发脾气后,甩着袖子扬长而去。就连身后紧紧跟着的秦悠悠,也没有理会。
“大姐姐,珍重。”前世今生,季婧彤最终还是走上了同一个归宿。果然,只要是季家人,秦悠悠都不会放过呢!
“四妹妹,见死不救,你跟你娘都会遭报应的!”跟秦悠悠联手,是季婧彤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但是于氏和季婧茜的袖手旁观,她忍不下去!
“有大姐姐在前面开道,妹妹不怕的。”本来季婧茜对季婧彤并无恶意的。时机恰当之时,她甚至不介意拉季婧彤一把。但是季婧彤过早的跟秦悠悠站在了一起,那就是她的仇人!
“你……”季婧彤的面色扭曲了起来,恶狠狠的站起身拍了拍膝盖,“季婧茜,我诅咒你,不得善终!不得好死!”
“承蒙大姐姐惦记。同样的话,原封不动也赠给即将出嫁的大姐姐。”不为所动的看着季婧彤,季婧茜微笑着反击道。
季婧彤走了!带着满腔的怨恨一脸决绝的离开了于氏的院子!今夜过后,她不会再妄图求任何人!也绝对不会再轻信任何人!
“呀,大姐姐好可怕。”二姑娘季婧欣拍拍胸脯,一副受惊的模样。
“四妹妹也不妨多让。”反正现下是爹爹当家,三姑娘季婧菡也不再顾忌,肆无忌惮的说道。
意味不明的扫过两人,季婧茜冷笑着没有回应。季婧彤低嫁,至少还有活路。这两位自恃清高、蒙受宠爱的姐姐,下场可比她这个嫡女还要可怜!
季箴赫送于氏和季婧茜离开东陵镇的那一日清早,季箴末前来送行。在与季婧茜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季箴末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暖玉塞了过去。
愕然的发现手中忽然多了一件物什,季婧茜还未道出疑问,就被季箴末一个巧劲送上了马车:“茜儿,保重。”
那是季婧茜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到季箴末如此唤她。本以为因着这块玉,她与季箴末之间或多或少便有了无形的牵绊。然而直到他朝岳陵城重逢,季婧茜才发现,原来她和季箴末,从未真真正正的接近过。
“爷,四姑娘一行已经离开东陵镇了。”奉命禀报完季婧茜的行踪,张午的脸色甚是凝重,低语道,“属下已经证实,龙佩确实在季家二公子的手上!”
“嗯。”离开了吗?冷昊彦心思一闪,转瞬间有了决断,“张午留下拿回龙佩,李允随我先行赶回岳陵城!”
“爷!”成大事者,怎可被儿女私情困住?张午面色大变,满心不赞同。
“我自有思量。”冷昊彦的眼神危险的眯了眯,看向张午的眼神便充满了不善。
“属下遵命,这就让人收拾东西!”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李允,飞快的拽住张午,谄媚的笑着退了出去。
“李允你放开我!我要去跟爷说……”李允身材高大,惯用蛮力。被他强行压制着,张午一时也挣脱不开。
“说什么说?没瞧见咱家爷生气了?我说张午你没事吧?爷想做什么他心里没数?还需要你在一旁指手画脚?好!就算爷被女、色所迷,想着儿女私情了又怎样?爷都多大年纪了?身边多个女子,难道不是人之常情?”没好气的将挣扎不休的张午反手压制在墙上,李允难道的嘴上功夫占了上风。
“再说了,咱们这趟是来找龙佩的。你去拿,与爷去拿,有区别吗?”三皇子已经离开,根本没人跟他们抢。谁去将龙佩拿回,根本毫无区别!李允撇撇嘴,松开了停止挣扎的张午。
“我就是看不惯爷为着个女子优柔寡断的模样!咱家爷就应该英明神武如神邸,处事果断好不拖泥带水,不受任何人或事的影响不管何时何地都能坚定不移的直取目的所在!”冷静下来的张午也知道他的反应有些过激,只是依然掩不住心中的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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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不是没有听见门外心腹的吵闹,冷昊彦自是知道他们故意扬高了声音,只为说给他听。但是有些事,但凡他不想妥协,谁也勉强不了他!
“行了!爷都不理咱们,还吵?”好半天没听见冷昊彦的屋子里传出动静,李允揪着张午的衣襟,压低了声音问道。
“谁给你吵了?我这是死谏!豁出性命不让爷走上歧途!”尽管口上说的信誓旦旦,张午仍是免不了的削弱了气势。红颜祸水,女/色害人啊……
“得!索性我就是个多管闲事的是吧?赶紧的,再进去跟爷死谏,我不拦你!”不耐烦的挥挥手,李允没好气的喊道。
“我才不中你的激将法!”翻着白眼整理好衣襟,张午看也不看李允漆黑的脸色,一脸得瑟的扬长而去。
“张午你……老子下次要是再管你的死活,老子就跟你姓!”没有张午那般多的花花肠子,李允气哼哼的追上去怒道。
“你想跟我姓,我还不要你这大老粗呢……”暂且将季婧茜一事抛之脑后,张午万般嫌弃的拿李允开涮,心底总算是舒坦了些。
“张午你等着,我这就去跟爷说,你羞辱同僚!”说起嘴皮子功夫,李允实在差上好大一截,当即恼羞成怒的涨红了脸。
“哟哟,李允你今年才三岁吗?被人欺负了就哭着鼻子找爷告状,要不要我去给你找个奶娘?”不遗余力的调侃李允,张午从来都甚是得劲。
“谁哭鼻子了?你才哭鼻子!”李允扯着嗓子大吼一声力证清白,霎时间引来众人注目。串烧的脸上阵阵暗红,气得火冒三丈,“张午你等着!老子这就去窑子给你找奶娘!”
“李允你站住!你刚刚说你要去哪?逛窑子是吧?找姑娘对吧?你信不信你前脚去,我后脚就一封信送回你老家?”洁身自好,是跟在爷身边最起码的底限!
“你……你卑鄙无耻!”他不过是说说,哪里会真的去?张午竟然威胁他?小人!
“儿子发财了,知道逛窑子找姑娘了。多风光的事啊?怎么也得让爹娘乐呵乐呵不是?两位老人家还等着你出人头地,光耀门庭呢!哎呀,我这就去休书一封,立刻让人给送过去!”张午说着还真的冲进书房,一幅说干就干的模样。
“啊啊,张午我错了,你别胡说八道!我爹娘年纪大了,禁不住吓的……”看着张午这架势,李允彻底慌了,连忙告饶。
笨蛋,你老家就没人会看信,张午就是真的写了,你爹娘也不懂!极度的摇摇头,冷昊彦的嘴角似有若无的勾了勾,快的几乎让人捕捉不到。
这边冷昊彦的决定不会更改,另一边季家的马车缓慢驶出了东陵镇。说一点也不感伤,那是骗人的。挑起车帘望着熟悉的景色越来越远,于氏的情绪不免有些失落。她这一辈子最好的年华,都送给了这个地方……
“娘,你没事吧?”季婧茜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于氏自请下堂的时候她没有阻拦,也不知于氏今后是否真的会不悔。
“娘没事。”女儿贴心儿子孝顺,她该知足了!至于其他的,谁爱要谁拿去,她不想了!
“啊,三公子?”季婧茜和于氏正说着小话,后面的马车忽然传来一个丫头的尖叫声。季箴安?季婧茜的脸色变了变,疑惑的看向于氏。
“茜儿看着娘做什么?难不成娘还能将那孩子掳走?”真要掳人,她还不如将季大福的眼珠子—七姨娘打晕带走来的解气。失笑的拍了拍季婧茜的手,离开季家的于氏心胸亦变得宽广,“走了,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四姐姐!”一见到季婧茜,缩着身子不让季箴赫接近的季箴安立刻箭一般的冲了过去。死死的抱着季婧茜的大腿,再也不肯松开。
“安安,你怎么会在这里?三姨娘呢?”拿出手帕擦着季箴安脏兮兮的脸,季婧茜很难想象三姨娘在得知季箴安不见后会是如何疯狂的场景。
季箴安大力摇摇头,紧闭着嘴巴不肯说话。只是楚楚可怜的眼神,一动也不动的望着季婧茜。
“娘,你看这。。。。。。”现今的她们,距离东陵镇并不远。要送季箴安回去,并不是难事。然而被季箴安这样信任的看着,季婧茜却说不出将他送回去的话。
“罢了罢了,就让他跟着吧!待到你大哥自岳陵城归来,再一起带回来便是。”于氏怎么也想不通季箴安为何突然就黏上了茜儿,但是既然茜儿喜欢,何不多点放任?
“谢谢娘。”真正听到于氏答应带上季箴安,季婧茜的心里有意外也有感动。一股暖流,慢慢的流进她的心窝。
“谢谢娘。”谁也没预料到,季箴安会慢腾腾的跟着说出这三个字。不过,他的双手却是始终紧紧抱着季婧茜的。
淡淡的瞥了一眼季箴安,季箴赫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最终,季箴安还是随着于氏一行人去了岳陵城。
不得不说,多了季箴安,季婧茜和于氏这一路上确实增添了不少乐趣。待到马车驶进岳陵城,季婧茜终于从季箴安的口中确定,季箴安之所以会出现在她们离开的车队里,三姨娘是知情的。又或者说,三姨娘不仅知情,更是一手促成现下这种局势的幕后之人。
于家在岳陵城算不上权大势大,可也是颇有威望的名门望族。于氏带着一双儿女的归来,在于家掀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风波。
于老爷子气的胡子翘起,瞪圆了眼直嚷着要给季大福好看。季老夫人则是拉着于氏坐在一旁,以泪洗面。
于氏是于家嫡长女,撇开庶子庶女不说,下面还有两位嫡弟和一个嫡妹。一大屋子人,有看笑话的,也有凑热闹的。但是真心关怀的,绝非没有。
季婧茜拉着季箴安站在季箴赫身旁,不由的轻叹一口气。从今日起,她便要开始寄人篱下的生活了。
“哎呀,这就是箴赫和婧茜吧?来来,不要拘束,到大舅母这边来坐。”于家两位嫡老爷,便有两位嫡夫人,大夫人和二夫人。老太爷和老夫人尚在,两位夫人表面上,还是维持着温和的假象。
“说起来,小舅母还得头回见婧茜了。箴赫也是,好些年没见着了。咦?婧茜牵着的这位小公子是?”于氏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哪里又多出来一个孩子?二夫人诧异的问道。
二夫人这话一说,整个屋子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季箴安的身上,直瞧的季箴安胆怯的往季婧茜身后躲。
“娘,这是季家庶三子,季箴安。这回随着咱们来岳陵城,也算见见世面。过几日便随着箴赫回去。”提到季箴安,于氏的语气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就好象,季箴安与季箴赫一般,由于氏所出。
“这。。。。。。”哪有嫡母回娘家,还带着庶子的?于老夫人想出言训斥,可又不能在众人面前落自己女儿的面子。最后便只好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点了点头,“既然来了,就一起住下吧!”
老夫人开了口,其他人再有想法,也不敢当面多说。见老太爷也是一脸听之任之的神情,皆是连连点头,纷纷说着应景的话。一时间,季箴安反倒取代季箴赫,成了整个大厅的焦点所在。
得知张午没能拿回龙配之时,冷昊彦已经人在岳陵城。握着茶杯的手颤抖了一下,冷昊彦的心里,出乎意料的没有他所想象的失望。
“属下办事不力,请爷责罚。”张午告罪的话刚出口,就被李允抢了过去。
“爷,这事不能怪张午。谁能想到季家二公子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