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雅韵] 旧国遗梦 作者:水清若云(起点12-10-19完结,穿越,青梅竹马)-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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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中，最后悔的莫过于老太太，当日了缘师太给晚辈相面，曾说大姑娘及笄之年后便要出阁，否则不仅自己有大劫难还会祸及姐妹，老太太没有认真，使得大姑娘善锦没能避开劫数，后悔不已，想着法子补救，匆匆把剩余的几个姑娘的亲事作了安排，当然是依照了了缘师太的提点。
　　二姑娘善钗许的是京城商贾李世基的庶子，是二姑奶奶家牵的线，善钗当时已过了及笄之年，许了亲，原本是要出嫁的，可由于二姑娘的母亲凤姨娘才过世，二姑娘作为女儿应守孝三年，方给耽搁了。
　　三姑娘善银许的是洛阳守备王义源的庶子，王义源是老大太娘家的人。
　　四姑娘善铢，作为三房嫡出的女儿，老太太原意是要送进宫的，只是今岁选秀的时节已过，只能等三年后了，正因为这样，才有了后来的许多事。
　　善银懵懂间听娘亲说起这些，却感觉到老太太对娘亲特别看重，之后老太太单独和娘亲说过一次话，自那以后娘亲每回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仿佛有许多话要说，可终是欲言又止。
　　这事过了没多久，有一次在梁王府上，善鈌随口说了善银许了亲的事，却见明意登时变了脸。错愕地质疑了一句：“善银才十四岁，年纪还这么小，怎么就许了亲？”
　　明意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善鈌一时一愣，不知作何答，半晌方道：“也不怕你笑话，自从家里出了大姐的事后，老太太就急急地把几位妹妹全许了亲，想是怕再有意外。”
　　明意脸上是明显的懊恼，善鈌瞧着半日有些明白过来，难怪平常他粘着三妹妹，对三妹妹也格外照顾，善鈌斟酌着不得不晓之以理道：“虽然我们一起长大，你和三妹妹也很好，但是你应该明白，我们之间相差太远，虽然此刻你还在这里，但几年之后，你必是离开的，我家老太太决定的事，是没有转寰的余地，何况这事你也不能自己拿主意。”
　　明意忙道了声：“我明白。”声调都有些变了，大约是明白这个道理，脸上越发挂不住的往下沉，整个人一下被抽掉了精力，半晌又道：“我今天没什么精神，你先回去，往后有空，咱们再聚。”
　　善鈌瞧着他，也不知劝些什么，只好道：“那好，我改日再来唠叨，先告辞了。”明意略点点了，善鈌自是出了门，由人领着出了王府。
　　明意一个人呆坐着，不拘言笑，旁边的丫环也不敢嗑声，蔺公公进来，想着刚才元家二少爷出去时说的话，踟蹰了半晌，故作云淡风轻地笑道：“十二爷，国舅爷生日的贺贴下午该写了，派人送出去，正好赶上好日子。”
　　“让赵先生代我写一份，送出去就好了，上回晋王叔生日的贺寿贴不也是如此，何必再来烦我。”
　　蔺公公劝道：“国舅爷自是不同，他是娘娘的嫡亲哥哥，国舅爷又特别喜欢爷的字，若是十二爷亲自写自是意义不同，更何况你和国舅爷相处好，娘娘也喜欢，爷就算是为了娘娘也该自己动笔。”
　　明意觉得有道理，只得点点头，起身去了书房，蔺公公便领着人跟了过去。明意写好字，再出来已是晌午，艳阳当空，五六月的天气，有些热。
　　外面绿树成荫，枝繁叶茂，愈发成熟，真真是绿树成荫子满枝，想到上午的事，脸上又有些不自在，一旁的蔺公公见了这情形，不禁担忧，按理说十二爷也有十六了，是时候娶亲了，然而，由于宫里的娘娘坚持要让他二十岁回京之后，再给他娶妻，方没提上日程。
　　只是一点，十二爷从小在外边长大，不受京城那些皇子的影响，现如今连个房里丫头都没有，早两年，娘娘原本是要赏几个侍候的大臣之女，只是被十二爷退了，如今看来，倒是因为那丫头的缘故，希望不会因此成了错根，那自己也就万死难辞。
　　想到这，蔺公公上前道：“如果爷喜欢元府的三姑娘，不如求娘娘帮忙，先入府里做个跟前丫环，然后再收为侍妾，如此也就周全了。”
　　“丫环”听了这话，明意回过头不解道：“我不要她做丫环，我屋里现如今有了芳菲等一大堆丫环，还要丫环做什么。”
　　蔺公公急忙道：“知道爷不愿意让她做丫头，可是，如果她没有婚约，直接进府做侍妾，倒是就好了，现在只有这样才能使她先解除了婚约，娘娘疼爷，应该会应了爷的请求。”
　　明意摇摇头，蹙着眉道：“阿公，你告诉赵师傅，今天我有些累了，下午的课就不上了。至于善银的事，你别插手，也别私下告诉母后，让母后插手，就当我求你了。”
　　蔺公公见他怏怏的，也就答应了，送明意去东暖阁，半晌才明白过来刚才明意的话，心中一惊，寻思着怎么劝说。
　　到了暖阁，让人侍候明意躺下，然后挥退了众人，对闭着眼的明意道：“不管爷是什么心思，阿公还是得说明白了，不论娘娘和圣上如何疼爷，爷将来的正妻绝对不会是商贾之女，将来的王妃，就算不是出身世族，也是臣工之女，那丫头若十二爷真喜欢，也只能入府做侍妾。”
　　明意眼里全是挣扎，好一会闷声道了声：“就你话多，我知道这些。”
　　蔺公公叹了一口长气，自己在一旁守着，话只能说到这，至于其他的得让他自己去明白。
　　话说整个元府都认为二姑奶奶命好，二姑奶奶原是以妾侍的身份进了张府，虽长子早夭，却在原配张蒋氏死后得了正室的位子，晚年又得了么子张玉庭，加上早年有三个女儿，也算是儿女双全，有福之人。
　　只是一点，由于晚来得子，对玉庭不免有些宠溺过度，加上张府的老太太对这个小孙子也异常喜欢，致使这个儿子从小让她操心不已。幸好，在玉庭十一岁那一年，有些转变。
　　此刻，张玉庭和六个少年在郁园酒楼的包厢里聚会，这六人与张玉庭年纪相差无几，都是从小就认识的。
　　蒋廷宇和张玉庭名义上是表兄弟，张玉庭父亲的前妻是蒋廷宇的姑姑，在书房不打不相识，成了莫逆之交。
　　王志和王励堂兄弟，出身琅琊王氏，是张玉庭小时在宴席上认识的。
　　徐湛，虽出身庶族，却自小就写得一笔好字，张玉庭的伯父张同章有爱才之心，便收在门下，后年少登科，如今在翰林院供奉。
　　陈若平，是京城富商陈家的子孙，陈府与蒋廷宇有生意上的往来，故从小就成了蒋廷宇的小跟班。
　　明研，出身皇族，是当今肃亲王的嫡长孙，和王志是中表兄弟。他们七个人在玉庭十一岁以前是横行京城的小霸王，仗着府上的权势，连京兆府尹都奈何不了。
　　

第六回：亡羊补牢，终是迟矣（下）
更新时间2011…10…6　22：41：00　　字数：2372

　那一年，玉庭竟是自己提出来愿意再回轩辕书院上学，那回，是他时隔四年后重返书院，长辈们自是高兴。
　　十四岁那年玉庭中了乡试头名，从此倒是声名大振，反倒遮掩了之前的顽劣。
　　这些年，他们七人之间的交情倒是愈发的深厚了，整日里一起或走马观花，或章台游冶，或书社评文论诗。
　　此刻，他们几人在说着王志下月娶妻的事，忽听蒋廷宇问道：“你娶亲的事和巧巧说过没？”巧巧是王志在天香楼的相好，故蒋庭宇忽然想到此事。
　　一旁的王志摇摇头道：“今晚过去和她提一下，巧巧一向明理，应是不会在意这些，再说了我曾说过，将来给她另置别院安置。”
　　蒋庭宇思忖道：“我不是担心这个，只是前日听说李家二姑娘尽得隆庆公主泼辣的真传，若真是如此，恐怕不易，你得有些准备。”
　　“若真性子泼辣，可就不比廷宇的媳妇，任你搓圆搓扁，好好珍惜这半个月的自由身。”玉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蒋廷宇瞪了玉庭一眼，王志听了不乐意，瞧了一眼玉庭，问道：“你是我们这一群人里年纪最大，怎么就没见过你被家里人拉去相亲的，还真真奇怪了，是不是早就订了亲，只是瞒着我们没说？”
　　玉庭如实说来笑道：“我还瞒你们？我不是说过，十四岁的时候，我得了一场病，当时我母亲去三清庙求佛，庙祝说我不宜早婚，最早也得二十岁以后，所以家人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提过。”
　　喜好起哄的明研可不放过，看向玉庭道：“可你们家老太太、太太就这么信。”
　　玉庭笑着摇摇头，道：“不清楚，可这是一个原因，至于另外的一个，是因为我家老太太中意的表妹年纪还小，一个只有十二岁，一个只有十岁，所以只好被搁着。”
　　王励嚷道：“即有两个让你选，那你喜欢哪一个？打算选哪一个？”玉庭不喜欢地皱了皱眉道：“都一样，一个和木头似的，一个却又是话唠子，我一个都不想选，幸而她们都还小，眼下不用受折腾。”
　　听了这话，明研倒是抢道：“那选木头人，至少以后也轻松点，不会出现五王爷家的笑话，五王妃可是出了名的话多嘴快。”
　　“还是选个漂亮些的，否则怎么及得上你这倾国倾城貌。”蒋廷宇有意打趣。
　　玉庭瞪了蒋庭宇一眼，道：“你就少损我了，哪日不妒忌我这张脸，你就浑身不自在。”
　　话未完，王励跟着起哄道：“这话我倒是赞同，要不，上回庭宇家的四姑娘，怎么就被你家拒绝了，原本庭宇家的小叔和你父亲都谈妥了，只为你一个不愿意，你家老太太就给回绝了。”
　　玉庭摇头道：“你从哪听来的胡扯，可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意见，可别尽胡说。”
　　明研倒是笑道：“这个可没胡说，想着是个恍子吧，可惜了个琼闺佳秀，我只是远远地瞧过几回，还真真使人落魄。”
　　一旁的蒋庭宇道：“你说这些也没用，上个月已经许给江南崔家六房的大公子了。”
　　玉庭道：“那样的美人，合该住在江南烟雨中，只是，”说着看向王志道：“你这回的娶了姑娘也不错，隆庆公主可是出了名的美女，她的二女儿也就是不错的。”
　　王志还没说，一旁的王励抢道：“谁知晓，我见过她家的大女儿，可真不怎么的，这回只好祈祷我哥的运气好些。”
　　听说这话，许久没说话的徐湛道：“你们之中还有惧内的？蒋嫂子那么好的人，庭宇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再说大人们让娶谁，是顺着他们的意，可以后的生活还是得顺着自己的意。”
　　明研听了，高兴地拍着徐湛的肩道：“你是不说则已，一说惊人，最近也就我们两个苦瓜同病相怜，可怜我有家归不得，听了你这翻话却茅塞顿开。”明研和徐湛最近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俩人都被家里逼得连着相亲，
　　正说着，只见一上小厮上来，是徐湛的长随，那人行了礼，然后行至徐湛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徐湛听了，便挥挥手，然后望向众人道：“我家又来客，我今天得先走一步，今晚也不得空了。”
　　大家心知肚明，也都没说什么，待他走后，却一致地望向明研，明研见这阵势，有些不自在道：“看我干嘛，我今晚陪你们去天香楼。”话刚说一半，却见平日他身边的小厮进来了，使得后半句话，声音都小了半截
　　那小厮道：“大爷，老王爷让你今儿晚上务必回府，老王爷派来的人现在在外面。”
　　明研一听变了脸色，瞪了小厮一眼，那小厮忙退了出去，这是明着来押人了，众人都笑了起来。明研气呼呼地抬脚就走，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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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香楼是京城四大青楼之一，话说玉庭他们一行五人一进天香楼，王志就被赖嬷嬷派人请走了，至于其他人自有人领着他们去天香楼楼心堂的包厢。
　　楼心堂是天香楼的的歌舞场，堂内东边搭着戏台，围着台子是一排排的看台和包厢。在台上表演的人多半是天香楼二三流的艺人，或者是初入天香楼的女子。一般一流的艺人，多半是被王孙贵族子弟占局的，就算要上台，也要询问恩主的意思。
　　例如巧巧姑娘就是如此，作为天香楼的金嗓子，歌唱得极好，甚得王志的意，已经停牌大半年了，更遑论上台公演。
　　此刻，在巧巧的闺房中，巧巧姑娘正唱着曲子，是新近京城流行的新词，名为《南乡子》，词曰：
　　初见芙蓉面，恰逢圆月无归心。
　　低低笑语频展颜，应景，菱镜笑对见情亲。
　　今夕复何年，夜深斜月不入帘。
　　梦中惊醒枕帕湿，应怜，窗牖空对人影单。
　　一曲完毕，王志拍着手看着走过来的巧巧道：“唱得好，只是平时你都不唱这种曲子，也知道我不喜欢听这样的曲子，还是唱你上回唱的菩萨蛮，我一向偏好那曲调。”
　　巧巧听了，福了一下身，在一旁坐下，方开口道：“可我今晚上只想唱这首曲子，若你不喜欢或想要听别的曲子，你自去找别的人，天香楼会唱曲子的人那么多，你去随便挑一个就好了。”
　　王志看了看巧巧，见他脸色似乎有些不好，准确来说是自从今儿刚进来，她问过自己是否下月要娶亲的事后，脸色就立马变了，想来是为这事的缘故。玩笑道：“你一向明白事理，真就这么较真，现在就开始怨我了。”
　　巧巧没回言，只是倒着一旁矮桌上的酒，自已喝着酒。一旁的丫环忙要上前给拦住，却是不让，还赶着丫头出去。
　　王志见此情形，忙挥挥手，让丫环退下去，然后看向巧巧沉声道：“方巧巧，你不是第一个怨我的，也不是最后一个，如果你今晚只想如此喝酒，那我也就出去，你自个儿斟酌。”
　　说完见巧巧没回应，就欲起身离开。
　　

第七回：绿珠垂泪，得遇红颜
更新时间2011…10…7　19：49：00　　字数：2579

　王志刚到门口，身后传来声声呜咽声，不禁止了脚，回头，瞧着巧巧半瘫在椅子上，双目横泪不止，一手执酒壶一杯杯给自己灌酒，王志原本只是吓吓她，并不是真的不理她，见她这模样，心早就软了，忙过去抢下酒壶，心急道：“你这是做什么，这种喝法，真不要命了。”
　　“把酒壶给我，我喝我的酒，你管我做什么，你走好了。”说着又哭，又要抢酒壶。
　　王志忙抓住她的手，又把她手中的杯子给拿下来，劝慰道：“好了，好了，我今儿是不会走的，不哭了，你想唱什么就唱什么，要不还唱刚才的那首南乡子，至少菱镜笑对见情亲，这一句挺好。”
　　巧巧转头望着王志，哭得更凶了，双眼微红，真应了那句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王志一时手足无措，好言哄道：“我不过是奉父母之命娶的媳妇，你就伤心成这样，我就算成亲，于你也没有什么区别，你细想，以后给你另置别院，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巧巧听在耳中，愈发娇声数落道：“刚才我就说了句不中听的话，你就恨不得离了这里，这会子哄我，又和我甜言蜜语起来，这算什么，我如今在这牢笼里，我能不担心，除非我能离了这里，还能有些念头。”
　　王志替她拭去眼泪，理了理巧巧散落下的小掇秀发，道：“你放心，等李家的姑娘过了门，至多半年，我就给你赎身，我早想好了，你就去寒怡园住着，那是去年我们家老太爷赏给了我。园子还不错，明天我就先带你去瞧瞧园子。”
　　说完又连哄带劝地哄着巧巧别哭了，又说些话哄着她笑，巧巧才好转。
　　玉庭他们几个在楼心堂看歌舞，看着台上一幕幕，虽别无新奇，倒也乐在其中。
　　在一幕话剧谢幕后，下一幕是舞剧，随着乐声响起，一个身着大红衣裳的姑娘走向了舞台，踩着临江仙的曲调，翩翩而起，长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