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冥君入卿怀 作者:轩辕灵儿(17k女生网高人气vip2014-06-18完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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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这些时日,楚颜对她的好,她并非毫无感觉,只是每逢夜深,她依旧会想起那一夜余音阁里,黑衣刺客冰冷的匕首架在她脖子上的绝望,那种感觉她终其一生也难忘记。
虽说楚颜对她一反常态、照拂有加时的感动仍旧历历在目,但锦云殿中他为了储君之位,不惜以合欢香逼她侍君,他所有的解释如今想来都只会令她不忍细究。
纵使他幼年丧母,遭遇悲惨,就可以这样对她么?她不过是个来自异世的孤魂,只想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混口饭吃,并没有那样伟大的心思,能为了他,牺牲自己的身子,赔上自己的自由与人生。
若那夜楚少风并没将她送回麒麟府,他亦不曾那般顺利得到储位,他如今又会如何对她呢?
☆、第七十九回 相忘于碧水(中)
这其中的许多她都不愿再去提及,也不愿再去细想,她只知道,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若非要找出一个让她真心牵挂的人,那人便是她远在赤炎国神澈宫中的君父离映天。
离凤梧的脚步微滞,怔愣出神时,忽觉周身一阵冷意席卷,眼角余光撇见司卿然俊美的脸,早已冷冽似冰。
只怕冥君能容她任性至此,已是极限。
心下对楚颜才生出的那一丝不忍渐又收了回去,他与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遑论碧水之行,是她欠了他的,亦或是他有愧于她,终究他们两个都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时辰一到,她的离去已是必然。
“凤儿……”楚颜又是一声低唤,只盼着离凤梧能回过头来,看他一眼,能明白他是真心悔过,想将她留在身边。
只可惜,冥君的耐心早已磨光,握着离凤梧的手蓦然一松,回头身来,冷冷看着一脸憔悴的楚颜,沉声道:“凤儿不是你这凡夫俗子能叫的,明白吗?她是我的女人!识相的就命你的人速速散开!否则,惹了我动怒,可非是你一人之命可抵!”
他说话时,银白色的发丝随风飘扬着,白的近乎透明的面孔被那一袭墨黑的袍子衬得十分骇人,楚颜神色明显一怔,湛蓝的眼眸已被怒火灼成暗红,似要渗出血来一般,袖中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恨不得立时便将这个突然出现在轩碧城的银发男子毙于剑下。
只是,到了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然败了。
早在离凤梧甘愿随此人而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败了。她的来历,她的过往,她身上许多的疑问,她不愿与他提及,想必是有她的理由。
眼下侧首去望离凤梧时,心下已有凉意慢慢浮散开去。
她的神色那么淡定,对他的言行似乎无动于衷,娇美的脸孔上有着他从未见过的疏离与冷漠。
即便如此,他还是心存一丝希冀,苦笑着,静静的注视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终于,她抬起了头,凝眸看着他,嘴角微微上翘,嫣然一笑,柔声道:“凤梧感激公子一路照拂,你我今日便相忘于这碧水吧!各自珍重!”
寥寥数字,道尽这大半年的纠缠与恩怨。
“相忘于碧水?哈哈哈!好一句相忘于碧水,事已至此,我若再勉强留你,倒显得我楚颜是个没有气度之人了。只望你此去能安乐无忧,一世康泰!”楚颜面色暗沉,神情憔悴不堪,薄唇微微一扯,笑声听来颇觉苍凉。
至此,离凤梧心下终是一松,好聚好散,如此正是她想要的。
“司卿然,还愣着干嘛?走吧!”她主动挽过冥君的手臂,从楚颜身侧缓步走过时,眼角眉梢都带着浅浅的笑,仿佛先前的纠缠与不悦从未发生一般。
他们擦肩而过时,楚颜蓦地高高扬起右手,无力地挥了挥,守在巷口的侍卫转瞬之间便自动退开,让出一条道来。
☆、第八十回 相忘于碧水(下)
当离凤梧与司卿然的身影渐行渐远,遥不可望时,楚颜终是双臂一垂,无力地靠在墙角,呆呆的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目光久久不曾挪开。
“凤儿……”
他终于还是失去她了,不知何时起,对她生了情意,那夜送她入宫侍君时,他心底莫名的痛竟是因为对她有情。
她被完好无损送回逍遥殿中时,他独自一人守在她的榻边,欢喜的像个孩子。
此后,他竭尽所能的想要弥补,那夜对她的无礼与亏欠,哪知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
这一刻,他深深的明白,今次一别,便是永无相见之期。
原来,老天爷从来都是公平的。
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权位,便注定要失去心爱的女子。
……
后有人间史书记载:奉先(楚少风为君时的年号)二十七年暮春,君惹急症崩于锦云殿。储君颜继君主位,改年号为显德,称显德君。显德君在位二十四年,先后灭紫辛、红玉、溪泽三国,一统碧水大陆,结束了人间碧水大陆近两千年的纷乱。
显德君虽勤于政务,爱民如子,又有一统天下之功,唯有一事为后世所诟病。显德君在位二十四年,始终未娶妻生子,后宫更是虚设。
此后,民间多有传言,一说显德君有龙阳之好,未免影响天家威严,故不设后宫。
又有一说,道显德君一生只真正爱过一个女子,那女子只是他府上的一名琴师,曾助他以一曲《鹿鸣》大败红玉国公子浮生,深得显德君心。听闻此女琴技冠绝碧水,且有倾国之貌,奉先君曾颁谕旨将此女赐予显德为夫人,无奈红颜薄命,此女尚未与显德君行大婚之礼便因病故去了。
自此,显德君的心也随着此女的离去而再无波澜。
纵使问鼎碧水君位,仍旧对此女念念不忘,甘愿孤老一世,不立后宫。
……
且说,多年之后显德君魂归幽冥之时,恰逢离凤梧漫步于忘川殿外的雪梅林中,偶然听到两个路过的幽冥使者提起,“碧水那位君主的阳寿已尽,眼下怕是已过了忘川河……”
离凤梧心下一颤,是他吗?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他当日无奈之下将她放走,却不知此后她亦历经万般艰辛,几番盘桓于生死边缘,时过境迁之日,偶然回想起当年在轩碧城的一切,回想起他最后送给她的“安乐无忧、一世康泰”,总会莫名泪流。
幸而,他终归是达成所愿,一统碧水大陆。
当日,与他相忘于碧水,却从未曾想过他有一日也会魂归幽冥。
诚然,凡人的一生何其短暂,贵为君主亦免不了轮回之苦。
莫说是他,即便是身为神族者,生命亦有尽头。就连六界之尊,万物之始都不可避免,他区区血肉之躯又怎敌得过岁月的摧残。
到如今,她仍会时常怨怪自己当日所为,若非她执意逃婚,此后诸多苦难或许都能避免。
冷风袭来,空气中暗香流动,离凤梧仰头望天,一弯幽月冷冷悬于天际,一颗冰泪自她眼角缓缓滴落。
楚颜,只愿你下一世有双亲相伴成长,有心爱的女子携手白头……
卷三:幽冥篇
☆、第八十一回 初入幽冥(上)
幽冥国的帝都丰域便是真正的冥界所在,世间万物生死轮回皆由冥界所主。
丰域极西之地有一条终年青烟缭绕的忘川河,河畔有经年盛放不败的彼岸花,传说这忘川河中并无河水,有的乃是千万年积累下来的阴魂怨气罢了。
若想渡河,须得由专司摆渡的冥使引领,方能确保无恙。
否则,便是修行有成的仙,或是生来强健的神族也经受不住那河中的怨气。
而那些冥使之所以不惧怕怨气侵染,只因他们自从成为冥使的那一刻起,便以河岸旁的彼岸花为食,那花正是以怨气滋养所成,故而将冥使当作主人。
听闻,忘川河的西岸便是这世间幽魂居所,而东岸则是冥使与冥君的日常所居之地。
丰域内有无数雪山,其中,有一座名为“无瑕”的雪山之巅,便是冥君的忘川殿所在。
此刻,忘川殿中,离凤梧仍旧昏睡不醒。
自那日在人间被司卿然带回幽冥,她就一病不起。
烧的浑浑噩噩,一连数日都在昏睡中渡过。
偶尔呓语几句,听着都是些残言断句,不知何意。
司卿然坐在榻侧,为她渡了一口仙气,她眉宇轻蹙,眼睫轻颤,似要醒转。
却不过又是一声呓语过后,便再没了动静。
是夜,月明星稀。
离凤梧终于柳眉紧锁,面色痛苦的睁开了眼眸,看见不远处负手而立的人,一袭白发散与腰际,心里稍微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司卿然!你怎么会在这里?”话说到一半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借着墙角明珠昏暗的光晕,她的目光飞快扫过周遭,陌生的宫室,陌生的摆设,令她心头顿然一凉。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可别和我说是……”
离凤梧一边问这问那,一边已忍不住想要起身下榻,却在好不容易坐直了身子,预备下地时,发现双腿完全不听使唤,于是“噗通”一声巨响后,传来了她歇斯底里的喊叫:“啊……我的腿,好软……”
“蠢女人!你一动不动躺在这里好几天,腿不软才怪呢!”司卿然听见那声惨叫后,缓缓回过身来,不耐地瞥了一眼摔在榻边的人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你……”离凤梧忍着疼,扶着榻沿勉强撑起了半个身子,偏头瞪了他一眼,“蠢女人你骂谁呢?”
“蠢女人骂……”司卿然尚未说完,已意识到差点着了她的道,连忙噤声,却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哈哈!哈哈……跟我斗!”离凤梧背靠着矮榻,盘腿而坐,见司卿然的脸上一阵白来一阵红,不由得抚胸而笑,几乎岔气。
司卿然见她笑的这样忘形,面色蓦地一怔,自从相识至今,倒从未见她如此开怀大笑过。虽险些着了她的道,心里却是欢喜的。
如此一想,薄唇一扯,竟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笑声之大,竟惊动了殿外值夜的冥卫。
在世人眼中,幽冥酷寒,冥使无情,冥君更是冷酷至极。也难怪殿前的冥卫会面面相觑,惊诧不已。
☆、第八十二回 初入幽冥(中)
殿中二人相视而笑,良久都不能停止。
直到离凤梧笑出了眼泪,方才坐直了身子,揉了揉因为这一场笑而倍觉酸疼的面颊,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宽大空旷的宫室,俊美邪魅地冥君近在眼前,她适才那番莫名的欢喜转瞬便已烟消云散了,却有一股不祥之感取而代之。
她记得清楚明白,已然离开了碧水,离开了轩碧城。
可此后种种她却毫无印象,如今一觉醒来,却是冥君在侧,他竟没因为她的取笑而责怪她,反倒与她一同笑的像个疯子?
莫非又是在梦中?她有此念头时,便飞快起身踮起脚尖,照着司卿然俊美不凡的脸上重重一掐。
她此举对于冥君来说,显然是猝不及防,只听得他一声闷哼,凤眸中冷意一闪,厉声道:“离凤梧!你疯了吗?竟敢对孤……”
只是,司卿然的威吓尚未落下,离凤梧已然攀着他的胳膊,绿眸之中荧光一闪,兴奋道:“疼吗?你会疼?太好了!不是在做梦。你真的来救我了?你收到我的求救讯息了是么?我在心底偷偷想着,你就知道了?”
离凤梧一时欣喜的过了头,只以为终于得了自由之身,不必成为他人的棋子,不必走进那一段她不甘愿的婚姻。
却完全忘了,眼前之人才是她最初逃离的原因。
司卿然白了她一眼,斥道:“蠢女人!当然会疼!有这么真实的梦境吗?再说了,即便怀疑是梦,你也该掐你自己,而不是我!果真蠢的没药治了!”他说话间一手摸了摸被她掐红的面颊,一手作势便要去掐离凤梧的脸,吓得她慌忙跳开了去。
“嘿嘿!疼就好,谁疼不一样么?谁说非要是我疼才行呢?你堂堂冥君居然这么怕疼,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离凤梧一脸耍赖的神情,为防他再次突袭,便又朝后退了退,直到险些将身后那一尊九尺高的玉雕撞倒时,才勉强停住了步子。
待她站稳了脚步,抬起头去端看那尊玉雕时,惊诧之意便又多了几分,那玉雕身形与眼前的司卿然甚为相似,栩栩如生的五官面貌更是与他如出一辙,只是仔细看去,又觉得眉宇之中似有不同之处。
她因这玉雕愣神时,司卿然正负手站在纱幔下,定定的看着她,似有所思。
却在这时,听得她忽地一声高呼,震得他耳膜微微发痒,“司卿然!这究竟是哪里?你……你可千万别和我说这里是……”
司卿然正色看她,随即淡淡一笑,给了她一个十分肯定的答复:“正是!此处正是我的忘川殿。”
忘川殿?!离凤梧柳眉一挑,怔怔地看着他。虽然方才她醒来时,已有所察觉,但从他嘴里亲自说出这三个字,却还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她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究还是来到了幽冥国。
她当日拼尽一切想要逃离的幽冥国,终究还是没能逃过。
☆、第八十三回 初入幽冥(下)
眼前的冥君,黑袍白发,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看着竟比当日在神澈宫初见时,憔悴了许多。
实则,他能放任她到今时今日,才将她带回幽冥,已算是仁慈大度了。
如此,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
她极力地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朝司卿然耸耸肩膀,随后说道:“司卿然,我说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居然会在自己的宫室里摆放自己的雕像?啧啧啧……”她言语里故意带着浓浓的鄙夷,“想你这样自恋的人,只怕是六界罕有。”
她并未似想象中大哭大闹,囔囔着要离开冥界,这让司卿然多少有些意外。
毕竟,那桩婚事是她极不愿意的。她为了逃婚,宁愿冒险下凡间,如今被他带回冥界,却不哭不闹,反倒有心思关心起他宫室里的摆设来。
以他对她的观察与了解,总觉得她眼下的言行,是刻意为之。
“凤儿,既然随我回来了,就好好呆在这里,再不要生出想要逃走的念头来。”司卿然突然正色说道,眉眼中没有了平素的邪魅与笑意,此刻却是颇为正经的瞧着离凤梧。
离凤梧迅速低下了头,躲开了他的目光,扶在玉雕身上的手也缓缓垂了下去,整个人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空气中有淡淡的冷香,壁角的明珠光晕愈发黯淡,大殿中除却他们的呼吸声,只有无尽的寂静与冰冷。
他即使不提醒她,她也知道,此番一入幽冥,再想离开,只怕比登天还难。
当日与他拜过天地,行过大礼之人虽不是她,他却是她离凤梧实实在在,名正言顺的夫君。那场婚礼,她本人虽不在场,却毕竟是赤炎与幽冥两国之间近年来最大的一桩盛宴。只怕当时观礼之人,不在少数。
也不知她出逃人间的这许多日,他究竟有没有将她逃婚,以及君父刻意相欺之事奏告天君。
若天君知晓,会不会降罪君父,若君父有难,她又如何自处?难道就这么傻傻的被他困在这忘川殿里不成?
这般想着,心底便有了几分憋闷,想要直接问他,又觉得心虚,可不问,便只能暗自焦急。
神思恍惚间,她已从他身边疾步走过,冲着敞开的殿门飞奔而去。
司卿然正觉得她此刻的反应有些奇怪时,便见她自身边一闪而过,心下一急,只当她这就想要逃离,一怒之下,宽袖一拂,凭空便起一阵冷风,将那敞开的殿门轰然闭合。
离凤梧愣怔在殿门前,额间冒出几颗冷汗,久久不敢回身。
霎时间,只觉得耳边一阵冷风吹过,紧接着便是司卿然的厉喝之声响彻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