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robot by 怪盗红斗篷(虐心文+短篇悲文~)-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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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０－９－８－４－３－５－７──」他回答。光是这样，又缩短了我的寿命。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而不是编号。」他紧皱眉头，有些恼怒的说。他拥有一张很阳光的脸蛋，和主人完全不同，主人是鸷阴的美艳。　
他想到，主人第一次为他命名的模样，冷艳的一张脸，那时他才十七岁。才十七岁，就已经收买了整个政府，多可怕的一个人。而他是某位官员送给他的十七岁生日礼物。　
他命名为：　
「伊凡──」他的声音彷佛跟主人的声音重叠，在一室响起，然而却只是他的错觉。　
「是吗？伊凡。」他点点头。接著说：「即使知道你的名字，我还是得不到满足。」　
那又怎样呢？　
「这样吧，你当我的机器人，好不好？」他建议著。　
伊凡盯著他，没有任何回应。因为没有必要，对方只是一个孩子，能有多少能力啊？　
他置之一笑，不予理会。　
「你该走了。」他提醒他。　
「下次再见，就是在外面的世界了，再见。」他信心十足的说著，很爽快的离开了。　
下次……，还会有下次吗？　
他已经不行了。　
突然间，他的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　

离别後，爱因斯坦开始分析所有合作过的东家，从黑暗一片的茫然无助到看到出路。　
他知道只有这个人可以帮他。所以赶紧通知对方会面，准备一个交易。　
「哈罗。」钱德推开玻璃大门，笑著跟爱因斯坦打招呼。　
「嗨。」爱因斯坦礼貌性的点头。　
「怎麽突然找我？」钱德开门见山的说。他的时间宝贵，没必要花费在閒聊上。　
「有件是想找你帮忙。」爱因斯坦拿出他辛苦才找到的资料，摊在他面前，「我要他。」　
钱德眯著眼远看，没有拿起资料。　
当他看到「１０９８４３５７」时，不著痕迹的吃了一惊。　
「他被原主人抛弃，被关在地牢。反正最後也是作废，倒不如送给我。」爱因斯坦说。　
「你应该知道他是谁的机器人吧？」钱德问。他对眼前的年轻人感到不可思议，那种大胆，欲望，野心，不是一般人可比拟。　
「又怎样？」爱因斯坦反问。　
钱德疑惑的想著，这年轻人是有勇无谋还是深不可测？　
「还是你做不到？」爱因斯坦进一步的问，虽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没有要胁的语气。只是很平缓的问著。他估算过了，艾薇尔公司的底子够，不容易扳倒，势力远播，只是个废弃机器人，还不至於办不到。　
不想让这个人失望的心情突然涌现出来，这关系到面子问题。　
「如果我帮你，我有什麽好处？」　
「你想要什麽？」　
「为我工作，十年。当然我也会付你应得的薪资。」他提出一个条件。　
「五年，这是我的底限。」　
钱德多番考量下，答应他。　
「成交。」　
用一个即将丢弃的机器换一个天才，划得来。　
这是一桩稳赚的生意。钱德笑著想。　

隔日，爱因斯坦得到了一个梦寐以求的礼物。　
用五年的时间，来换一个机器人。　
在别人眼中，他是疯子或笨蛋。他们不懂，「伊凡」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兴趣的东西。　
在他满足完好奇心之前，他都不会放开他，而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机器人，现在是属於他的。　
用五年的时间换伊凡，划得来。非常值得。　

富丽堂皇的宫殿里住著野兽，此时野兽正在发火。　
「把他找出来！」唐纳德抓著部下的头发，威胁著，「再找不到，我杀了你！」放开了部下。　
唐纳德的妻子高傲的走了近来，和被谴责的部下擦身而过，但她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何必这麽火大？」她说，想劝他冷静下来。　
他怒视著妻子，只差没有抓她的衣领，他用冷静且带威胁的声音问她：「他呢？」　
「谁？」她装傻的反问。　
「这麽大的人，会在这间屋子里不见？除了你，还有谁敢动他？」他才刚结束一趟宇宙视察，回到家一切都变了！　
「哼哼，」她冷笑著，「你也知道他的地位很高？真不知道我是女主人，还是他才是？真可笑，他也不过是个机器人！」　
「海莲娜，别逼我。」他眯起双眼，一张比女人还治艳的脸，散发出难以形容的杀气。「他在哪？」　
她虽然恐惧，却也不愿服输。　
「我不知道。」直视的双眼，有著女人的执著。　
「很好，很好。」他笑著，冰冷且没有转圜的馀地，「把这个女人带下去，让我的部下好好享用一番。」他对著门边的侍卫说著，接著凑到她耳边说，「我想他们一定都会义不容辞的好好羞辱你一番，就像你看不起他们一样。」语毕，侍卫们上前架住了她的双臂往外拖。　
「你怎麽可以这麽做！我是你的妻子！你最好别忘了我父亲还是个总理！」她对著唐纳德大叫，不甘心自己输给一个机器。　
「不再是了。」他絶情絶意的否决了她唯一的希望。　
就在侍卫开启大门的煞那，她终於妥协：　
「我说！请你放了我！」她哭了。　
唐纳德手一挥，侍卫放开她的手臂，他说：「请说。」　
「他在地牢。」她的声音十分颤抖，对这个男人是又爱又深深恐惧。　
唐纳德掏出腰上的特制手枪，一连开了十二枪，「去把他找出来！」他命令其他人，一瞬间所有人都退出房间，只剩下吓傻眼的海莲娜，还有她脚边十二个弹孔，以及开枪的唐纳德。　
「如果他不在，我就杀了你。」语毕，风风火火的走出房间。　
唐纳德的人马很快就找到地牢，每前进地牢一点，他的脸色就越难看。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跟在他身边，心里不断祈求那个机器人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唐、唐纳德首领，有失远迎……」地牢负责人手心不停的冒汗，怎麽他小小的地牢来了这麽一个大人物！　
「我们在找编号１０９８４３５７的机器人，麻烦你查一下。」距离负责人较近的部属赶紧问，在这里耗越久，首领的情绪越不稳定。又没有结在身边，一旦爆发大家都要遭殃了。　
「有是有，可是……」负责人很快就找到了，但他支支唔唔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可是什麽？」这下，所有部属都开始紧张了。　
「可是他的电池消耗完毕，所以…所以……」负责人越说越小声，　
「在哪里？」唐纳德寒著一张脸，天知道他的心在淌血。　
「在００９室。」语毕，看著唐纳德风一般冲进００９室，然後又走了出来，脸色更加难看。　
「该死！该死！你们通通都该死，我的东西也敢动！」唐纳德怒极一吼，他的部下将枪口一一对准在场所有人。　
只需一个命令，他们就会开枪。　
空气彷佛凝结，所有人冷汗一滴就要滴下。　
唐纳德启口，一切都变得缓慢，一半的人闭上眼等待那瞬间，一半的人睁眼恐惧著。　
「撤！」唐纳德一反手，命令撤离。　
就如进来一般风风火火却不失秩序，一一离开了。　
唐纳德只带走伊凡留在窗边的一只纸鹤。　




爱因斯坦跟著钱德派来的机器人走，根据钱德德说词：　
「我们公司特别为你安排了一间公寓，让你钱多事少离家近，怎麽不错吧！」　
爱因斯坦笑了，没有当场点破他。　
他哪会不知道对方那一点心思，怕他毁约，怕他逃跑，所以抓到近一点的地方，方便控制些。　
其实对他也没什麽不好，可以脱离他母亲的骚扰，又能接受免费的全方面保护，他可是求之不得。　
「就是这了。密码可以随意更改，礼物已经先送进去，我先告退了。」迅速交代後，迅速离去。果然是高效率的机器人。　
「辛苦你了。」爱因斯坦说著，不管对方是否离去，这是基本的礼貌。　
开门要先经过三道手续，眼膜扫瞄，指纹扫描，输入密码。　
很复杂，却不安全。对爱因斯坦来说，这种程度的锁，一台小电脑就能解决。暗自决定再加上几道锁。　
他漫步走进他的新家，期待他的礼物会在哪个角落等他？　
听著自己的脚步声，莫名兴奋起来，属於孩子拆礼物的兴奋感蔓延全身。　
越过走廊，在黑与白相间的冷色系客厅，看到他的礼物。　
「伊凡！」他开心一笑，少年青涩的喜悦，快步走近伊凡。　
伊凡静静坐著，抬头看著他，从他出现就走近他一直盯著他。看著他充满喜悦的脸，彷佛看到世上最喜欢的东西一般。　
「你在玩火。」从他被带走，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一切作怪的人就是他。　
爱因斯坦的脚步停住，他的笑脸变得歪七扭八，又是难堪又是开心。　
「你的声音真好听，不愧是疗伤性的。」爱因斯坦试著用轻松愉快的口气说话，转移焦点。　
「爱因斯坦，你在玩火。我是谁的机器人，什麽身分，你已经查得很清楚了。你应该知道机器人的职务一旦卸除就要销毁，主人的身份越特殊越要保密销毁。你现在还有机会，赶快送我回去。」伊凡带有教训语气劝导著，希望他不要再错下去了。　
「我既然买了你，你就是我的。」爱因斯坦独断的说，他不认为有错，也不会认为他在玩火。在地下监牢的伊凡已经彻底销毁，在他面前的伊凡，只是他买的机器人。相信艾薇尔公司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伊凡看著他，充满自信与风采，差点跟唐纳德的记忆重叠。这个人，想必也是成大事的人。　
「事情恐怕没这麽简单。」伊凡苦笑，别过脸，终於不在这个话题盘旋。　
「你放心吧！」爱因斯坦自信满满地笑著说，走到他身边坐下，开始挖掘伊凡的故事。　
「你认识他多久了？」　
「都淘汰五年才丢弃你，他对你倒也是爱不释手。可现在又丢了，你说这个人矛不矛盾？」　
「摺纸鹤，是你的兴趣吗？还是有什麽故事？」　
「你的长相在机器人里算普通，是唐纳德挑选的，还是本来就是这样？可是我记得ＭＤ－３还没有使用人工肌肤。」　
「你喜欢坐式充电，还是更换电池？」　
就如他们初识一般，爱因斯坦拚命问，伊凡一句也不回答。　
「爱因斯坦，」伊凡打断他迄而不舍的问句，「好奇心杀死一只猫，这句俚语你听过吗？」　
爱因斯坦笑著说：「听过。但是我也听过，好奇能打开智慧的大门。」　
伊凡笑了，他问：「有这句话吗？」　
爱因斯坦看呆了眼，伊凡的人工外貌跟人真的很像，一般机器人的美是虚幻的，不真实的完美，但是伊凡的模样是如此真实。在他身边是如此美满、平和。　
「我现在可以理解唐纳德对你爱不释手的原因了，或许我也是这样被你吸引。」爱因斯坦很坦白的承认自己的感觉，丝毫不隐晦。　
「多谢抬爱。」伊凡收起笑脸，垂眸遮盖双眼。　
「伊凡，在我的好奇心未得到满足之前，我是不会放你走的。认了吧！你就安心的待在这里。」爱因斯坦说著，以伊凡的保护者自称。然後急急忙忙帮自己的家多装几道锁，以策安全。　
伊凡看著他忙碌的背影，思索著，留，不留。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天才中的天才喔！」爱因斯坦背对著他，感受到他的目光，头也不回的大声嚷嚷。　
伊凡凝视著，然後笑了。其实他和唐纳德一点也不像，至少他开朗多了。　
他突然有说话的冲动，他说：「听说，折一千只纸鹤能许一个愿望。」　
「听谁说的？」爱因斯坦回头，停下工作，准备好聆听的姿势。　
「主人。」　
「喔。」爱因斯坦不以为意，唐纳德一定是编故事骗伊凡的，「你折了几只？」　
伊凡笑著说，「到现在有八百四十六只。」因为纸很珍贵，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完成一千只的宏愿。　
「很接近了。」爱因斯坦说，「你想许什麽愿望？」　
『你想许什麽愿望？』伊凡恍惚中听到唐纳德声音，他的万能记忆体网路，将那段记忆重播一遍。　

八年前的十月二十三号，主人开完会後回到家，手里拿了两张纸，那是送给他的礼物。　
『给你。』二十四岁的他已经脱离青涩少年的模样，变得成熟稳重，以及掩盖不了肃杀血腥味。　
『谢谢。』他收下後，马上折起纸鹤，『今天那些掌势的元老又给你施压了？』他笑著问，发现主人脸上明显的疲惫。　
『那些老顽固，明示暗示我一定要给他们甜头。一些丑陋的糟老头，想到我就烦。』主人走到他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抽走另一张纸，也折起纸鹤。　
『那我就不问了。不如说说你的饮食习惯吧。』他停下摺纸鹤的动作，正襟危坐的面对他，『昨天你多喝了两杯咖啡。』而且还是义大利浓缩咖啡，想要胃穿孔吗？　
『因为有很多事情需要清醒地思考。』主人笑著说，『下次不会了。』　
骗人。他也不想多说什麽，又开始摺纸鹤。只是折得太用力，人工指甲硬生生的断裂了。　
主人沉著脸命令著，『手给我。』捡起掉在桌上的指甲，从口袋拿出粘著剂，小心翼翼将它重新粘回去。　
『你太用力了。』主人温和的责备著，虽然冷却不失温暖。　
他像是报复一样，回了句：『下次不会了。』就跟主人刚刚说得话一模一样。　
主人冷笑一声，『不会有下次了，以後不准你摺纸鹤。』威胁著。　
『可是，还差一点点……』他遗憾的说。　
『你折多少了？』主人问，回头一瞄，那推得满满纸鹤的角落。　
『已经有五百一十六只了。』冲著纸鹤一笑。　
『你想许什麽愿望？』主人问，虽然他的态度很漫不经心，却好像十分好奇的样子。　
『我希望，你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他笑著说，每次摺纸鹤他都会许一次这个愿望，也就是说他已经许了五百一十六次了。　
『健健康康靠一只万能疫苗就行了，至於平平安安……，我想一辈子都不可能吧。』主人调侃著，自我解嘲的很愉快。　
『别乱说话。』　
『我倒希望你能许变成人类的愿望。』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他只是笑了笑，不予置评。　

拉回现在，爱因斯坦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他蹲下身与他平视，他说：　
「到底是什麽愿望？」　
「我希望，主人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他说，从以前到现在，他的愿望不曾改变，也不会改变。　
爱因斯坦扯动嘴角，却不是笑，「是吗？那你可能要改变愿望了，因为你没有主人了。」　
没关系，没关系的。他还是希望唐纳德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伊凡笑了，很和平的微笑。　

两年後──　
「我回来了。」爱因斯坦走入大厅，看到伊凡坐在沙发帮他的信件作分类，听他说，以前唐纳德的信件都是他分类的。　
「有什麽特殊信件？」他边说边往厨房走去，为自己倒了一杯柳橙酵母。　
「两封艾薇尔总部的邀请函，一个是新产品的发表会，一个是替你办的生日宴会。」伊凡说，将两封信平放在桌上。　
「又来了。我一点兴趣也没有。」爱因斯坦白眼一看邀请函，一点也没有接收的欲望。　
「为什麽？参加宴会是好事，不仅能认识新势力，还能增加自己的知名度。现场一定有很多名媛，不去认识认识就太可惜了。」伊凡说，曾经听别人这麽劝说主人，现在他拿来劝爱因斯坦。　
「那你陪我去。」爱因斯坦说。　
「不行。何况艾维尔的人也不会答应，太冒险了。」伊凡说，立体萤幕出现的人影吸引他的目光，别过脸，认真看著电视。　
那是唐纳德再度出巡宇宙的消息，他看著唐纳德挥手的模样久久不已。　
他的笑容变得好少，眼神变得冷漠，虽然嘴巴在笑，却没有笑的感觉。他并不快乐。　
眼看他所掌握的世界越来越强大，他反而不快乐了。　
「这是个好机会。」爱因斯坦唤回他的思绪，他回头看著跃跃欲试的他。「他离开这个星球，你就能跟我一起出席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