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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凤凰斗:携子重生 作者:半壶月(潇湘vip2013.03.23正文完结)-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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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钟亚楠先缓过神来,她吸了几口气,指着沈千染消失的方向,疑惑着,“刚才……她手里好象牵着一个孩子!”
    瑞安公主低着首,似乎并没有听到钟亚楠的话。众人见瑞安公主神情凝滞,象是在回忆着,都静静地也不敢出声打拢,内堂中的气氛显得诡异。
    沈千染穿过后花园,到了东院,推开门一看,除了左边的僻出一块种了不少植物外,其它的布置,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谁?”常妈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提着扫帚走了过来,在看到沈千染,满脸震惊,“你你……你……”半天也吐不出下文。
    沈千染展颜一笑,道,“常妈,我是阿染,我回来了!娘亲在不在房间?”
    常妈一个踉跄,瞪着眼许久后才回过神,蓦然,象打了鸡血一般,撒着腿就往宁常安的寝房方向奔去,嘴上同时大声嚷着,“小姐,小姐,二小姐回来了,二小姐回来了,小姐……”
    沈千染失笑,想阻止都已来不及了。
    沈千染抱起儿子,重重地亲了一口儿子白嫩的小脸,笑问,“外祖母在家呢,赐儿,一会见到外祖母该怎么请安?”
    宁天赐郁闷了有大半晌,每回只要他和娘亲走在一处,他就成了一团小空气了。
    这时,被娘亲香了一口,娇稚的小脸马上堆上满足,忙举起手,大声回答,“赐儿给外祖母请安,祝外祖母身体健康,永远快快乐乐!”
    沈千染边走边亲了一下儿子粉嫩的小脸,夸道,“赐儿真聪明!娘亲最爱赐儿了。”
    宁天赐回了一个响嘴给沈千染,高兴地粉脸通红通红地。
    刚走到内室,尚未上楼,宁常安已跌跌撞撞地冲了下来,在看到沈千染的一刹那,眼泪如开了闸般倾泄而出,郁积了心口中三年的话哽在了胸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停下脚步,站在楼道口望着……唯恐一切是梦,唯恐上前一抱,眼前的人就如镜中花,水中月消失得无影无踪。
    “娘……”眼泪也禁不住纷纷流下,她的娘亲,比起三年前显得更加苍老,那一头灰发,已全数变白,双颊的暗纹已延到了下巴,若不细看,她根本认不出眼前是她的娘亲。
    “娘,为什么,为什么当年倾姨给你留下的药,你为何不用?”当年倾城带她走时,悄悄地把解药留给了常妈,她知道娘亲一直不曾服用,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见亲眼到母亲的容貌比起三年前毁得更加彻底时,她的心骤然裂开!
    “哇……”宁常安这时才哭了出来,她冲上前,一把将沈千染抱住,这不是梦,原来真的不是梦,她的染儿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平安无恙地回来了!
    “祖母,您别伤心,赐儿给你请安了……祖母要乖哦,娘亲说,勇敢的人是不能哭鼻子的。”宁天赐从母亲和宁常安的夹缝里挣扎出来,伸出胖胖的小手,轻轻地为宁常安抹着脸,另一边手同时也给沈千染擦着泪,一口一口吹着气哄着,“娘亲,乖哦,不哭,不哭,赐儿说故事给您听,娘亲乖!”
    宁常安略微松开女儿,这才注意到沈千染怀中抱着一个粉装小人儿。眼泪又控不住地哗哗流下,她泪眼迷蒙地笑着、唤着,“赐儿,赐儿,赐儿。”擦去泪,她正想把宁天赐从怀里抱过来时,却大吃一惊,连连后退,几乎站不住身子,指着宁天赐惊问,“赐儿,他他他……”
    常妈偷偷捏了一下宁常安的手,老泪纵横道,“小姐,赐儿公子象您,眼睛象你,长得也象您。”
    宁常安柔肠百结,轻轻地抱过宁天赐,如珍似宝地看了许久许久,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常妈用袖口拭了一下眼泪,“今儿是高兴的日子,小姐,二小姐,不能哭,你们娘儿俩上楼坐着好好聊,奴婢去烧几个拿手菜,大家高兴高兴。对了……哦对了,我得派人去通知老爷和公子,让人在皇宫门口候着,等老爷和公子一下朝就赶紧回来。”常妈连哭边笑,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
    “等等常妈!”沈千染喊住往外奔的常妈,对母亲道,“娘,是舅舅送我回来,他在外堂候着。”
    宁常安脸上更喜,忙吩咐常妈,“你去外堂,让兄长到前堂老爷的茶客间,就说我换了裳就来。顺便去老夫人房里回一声,就说舅老爷送染儿回来了,看看老夫人怎么安排。”
    常妈连连应着,笑咪咪地离开。
    宁常安一手抱着宁天赐,一手牵着沈千染,三人上了楼。
    沈千染注意到,当年厚重的帘子已经换成色泽素雅的轻纱缦,令她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寝室外间已被改成一间书房,上面放满了书卷,那纸镇沈千染认得,是自已十岁时,用舅父送的天然兰田玉小枕歪歪扭扭地刻上“福”字,送给她的父亲。长大后,才知道,原来价值连城的那一个小枕被自已刻了字,又不小心打碎了一小角后,身价跌了百倍。
    “娘,爹他?”心里微微为娘亲感到喜悦。
    宁常安面色一红,轻声道,“你爹他很好!”
    沈千染淡淡一笑,坐定后,问,“娘,为何你不服用倾姨留给你的药?”
    宁常安轻轻摇首道,“娘的容貌有什么重要,心里只盼着你能好就行。”
    沈千染眼圈一红,问,“娘,你是不是担心,你的容貌恢复了,那狗皇帝就知道药一定是落在了我们母女的手上,娘怕狗皇帝不放过我,所以,就忍着不肯服下解药?”
    宁常安摇摇首,“染儿,娘真的已经不在乎,这么多年都熬过来,只要你和辰儿能健康,娘死了,也是眠目了。”
    娘亲!你实不必这样折磨你自已!
    “染儿先等等,等娘亲换了衣裳,我们一起去见你舅父!”宁常安满脸兴奋,这么多年,一直牵挂的人,终于全见到了。
    沈千染抱着儿子坐在梳妆台边等着母亲,她看到梳台上有一把梳子,上面留着一些黑发,她脸上轻轻绽开笑,母亲已是一头白发,这根头发一定是父亲留下的。
    她不由自主地走到床榻边,轻轻揭开床帐,看到一对并排的鸳鸯双枕时,眸中微微沁出了一些湿意。
    她为母亲感到高兴,终于能够冲出自已编织的牢笼,与父亲一起生活。
    这三年来,她也曾怨过父亲的软弱,疼她却不懂得护她。也恨过母亲的,把自已封闭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自欺欺人。让弱小的她越活越自卑,没有依靠,从而轻信了申氏,最后惨死在申氏的手里。
    可有了赐儿后,她原谅了父母,因为在前世,她那样爱自已的孩子,不惜失去性命也要将他生下来,可她最终也无力护住赐儿,让她的赐儿从出生到死亡,没有渡过一天有尊严的日子。
    是上天的可怜,给了她一次浴火重生,让她预知了前路的黑暗,更让她知道,唯有靠自已才能活出尊严!
    可自已的父母并没有这个运气!所以,就由她来守护自已的父母吧!
    宁常安出来时,沈千染已神色寻常地牵着宁天赐在楼道上等。
    母女俩下了楼,常妈一脸暗沉地在内堂中等着,她上前哑着声线道,“小姐,方才奴才去老夫人那时,公主已经在老夫人房里,老夫人很不高兴,当众指责二小姐不识礼教,这么多年离家,连个口讯也不给家里递一个。这回无声无息地回来,也不懂得先给家里的长辈请安。”当时,府里的丫环婆子那么多人在场,老夫人嘴下一点也不留余地。
    宁常安眼圈一红,颤着唇看着沈千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多年,沈老夫人给她的委屈她愿意全盘接受,可她不能忍受自已的女儿也被沈老夫人看成眼中盯,肉中刺。她苦笑了一下,问道,“我兄长呢,老夫人有说什么吗?”
    常妈的脸瞬时涨得通红,声音都显得尖利起来,“老夫人说,沈家的女眷没有接待男宾的道理,让舅老爷候着,等老爷和公子下朝。还吩咐,让二小姐马上给瑞安公主敬茶,嗑头。这会,她们都在老夫人的房里候着呢。”常妈说得气咻咻地,当初申家那样的破落户来沈家投亲,老夫人还把他们一整家迎进内堂,还设宴款待。
    而舅老爷那才是真正尊贵的人,就算到天子面前,也有一席之地,这沈老夫人,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了?
    “娘,您别担心,有我呢?一会,我去给祖母请个安,至于那瑞安公主,女儿自有办法对付她。娘您相信染儿!”沈千染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转首对常妈道,“常妈,你去跟舅父说,不必等,让舅父先回去,待爹爹和兄长下朝后,我们一家人亲自去拜访舅舅!”宁家在京城有自已的大宅,宁常贤何必去坐沈家的冷板凳?
    “是!二小姐!”常妈一脸兴奋,方才的委屈一扫而光。
    “二小姐,二小姐……”外头突然响起女子高拨的声音,一个声音略显高拨,另一个清脆些,沈千染听出是水月和水觅的声音,笑着对宁天赐道,“赐儿,是你的月姨和觅姨。”
    这些年,水玉和水荷没少在宁天赐前面提过当初她们几个江湖女子行侠仗义的事。
    把小家伙听得全身热血澎湃,几夜翻腾睡不安枕。尤其是知道这些阿姨为了保护娘亲,不惜为奴为婢,那小小的一颗心呀,满满是对两个阿姨的敬爱。
    先冲进来的是水月,身后紧跟进来的是水觅和水玉。
    小家伙这回再也不愿做空气,小身板马上朝前跨了几步,有板有眼地行了个礼,声音娇软如小莺儿,“赐儿给月阿姨,觅阿姨请安!”
    “哇……”先尖叫起来的是水觅,那身形一晃,就到了宁天赐的身前,一把将他抱得高高得,口中已嚷开,“好可爱、好漂亮、好粉嫩的小宝宝啊……哇,瞧啊,这眼睛象琉璃宝石,哇,这这太象夫人了。”
    水月担心水觅将宁天赐举得太高,吓到小家伙,忙上前托着小家伙的小屁股,道,“阿觅你把孩子放下来,别吓坏他了。”
    宁天赐终于当了一回众人眼中的小明星,他绯红着一张小脸,一点也不惧高,摇着小脑袋“咯咯咯”地开心地直笑着。
    宁常安担心沈老夫人久等,怕沈千染吃更多的亏,便上前笑,“好了,一会等染儿和赐儿给老夫人请了安,你们再来逗他不迟。”
    水觅只能把小家伙放了下来,俯下身道,“赐儿公子,听水玉说你最喜欢听江湖的故事,那就太好了,觅姨这里有一堆的精彩故事等你回来听哦!”
    宁天赐琉璃眸中闪着兴奋,马上举起小胖指,“勾勾手哟,勾勾手!觅姨不能食言哟!”
    水月被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又伸出手捏了捏小家伙粉得快挤出胭脂来的小脸,笑道,“看一眼,就想啃一口!”
    宁天赐琉璃眼眸刹时睁得大大,胖胖的小手掩住小脸,拼命摇着小脑袋,“苦的,不好吃,小孩子不好吃,姨不吃!不吃!”
    沈千染牵了儿子的手,笑道,“放心吧,你月姨是不吃小孩子的。”
    沈千染随着母亲来到老夫人的院落,庭院中有五个宫装丫环正嘻嘻哈哈地笑着,有的正在修剪花草,有的正在喂养彩雀,见了先进来的宁常安只是略略了瞟了一眼,也不上前行礼,接着聊天,直到沈千染跟了上来,院子里方静了下来。
    走到寝房的门口时,宁常安突然有些不安,她牵起女儿的手,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轻声叮嘱道,“染儿,一会祖母要是训你两句,你忍了下来便是。她到底是上了年纪的长辈!”沈千染未婚带着孩子回来,沈老夫人肯定不会轻饶了她,她担心有什么冲突,让自已的女儿再次受到伤害。
    沈千染用眼神安慰一下母亲,嘴角掠了点淡淡的凉笑,“放心吧,娘亲。”
    身旁的水玉偷偷一笑,过一阵,等夫人知道二小姐的本事,就再也无需替二小姐担心了。
    寝房里迷漫沉水香,弥漫每处角落缝隙,比起以前的质朴,现在在寝房的布置显得奢华多了。
    老夫人与瑞安公主并坐在首位,钟亚楠紧紧挨着瑞安公主的身旁坐着,她高仰着下巴,神情充满鄙夷。二太太倒象个小媳妇似的站在老夫人的身后。
    沈千染进来时,沈老夫人眉间的皱纹更深,眼角阴沉地看着她,脸上丝毫没有露出一丝的惊艳,因为就是这张祸水的脸,给沈家带来了几十年的羞辱。
    尤其是她的第二个儿子沈越南,到现在还在外任守,连过年也不得回京看一下亲娘。
    也正是这张脸,不仅破坏儿子沈越山一生的富贵荣华,连着做人起码的尊严也守不住!
    想当年,沈越山高中状元时,瑞安公主几次降尊纡贵地来到她面前,给她端茶敬水,希望能结上这门亲事,而她,看这个温柔贤淑的尊贵公主,怎么瞧怎么喜欢,耐何,儿子铁了心要去江南娶那商户之女宁常安。
    若是个安份守举,贤良淑德的女子也罢,谁知道不过是别人穿过不要扔下的破鞋。
    她年轻守寡含辛茹苦把两个儿子培养成才,却全部毁在这个女人身上,如今刚过两年顺心的日子,又要让她再看到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提醒着沈家过往的不堪,心中的怨念瞬时全部涌上心头。
    那一瞬间,沈老夫人甚至希望,宁愿沈千染死在外头,永远不要再回沈家。
    宁常安上前,低着首,很小心地给沈老夫人请了个安,沈老夫人眼也不抬,只冷淡地“嗯”了一声,也没有吩咐丫环给她备坐。宁常安又朝瑞安公主欠了欠身,一脸平静地站到了二夫人的身边。
    沈千染一进门,就看到沈老夫人眼里一瞬间的阴毒之光,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端上前一步,微一福身,“给祖母请安。”
    宁天赐也学着沈千染的动作,稍稍鞠躬,稚嫩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给祖母请安!”
    沈千染脸上掠过一丝不经意的冷笑。“祖母”这两个字,沈老夫人担得起么?
    重生前,沈老夫人在赐儿生下来之际,就下了令,以后不许赐儿唤她为外太祖母。
    后来,赐儿到了一岁时,连话也不会说,沈老夫人看到赐儿更是满脸厌恶,下令,不许让赐儿出现在她的面前。
    “多日未归,回来也不给祖母磕个头,这是谁家教你的规距?”她眼角扫到沈千染身旁的宁天赐,眨着一双琉璃眩彩的眸子看着她,脸上冷意更盛,“谁的孩子,这么没规距的?”
    宁天赐被沈老夫人阴鸷的眸光蜇了一下,疑惑地抬起首,眨了眨琉璃大眼,看到沈千染朝着他微微一笑的脸,突然想起阿公一直嘱托,不要在一个老太太的面前说自已是谁的孩子,要不然,娘亲会被老太太关起来。
    宁天赐马上紧紧抿住自已的小嘴,打定主意决不开口说一句话,心里头一直念着:赐儿听不到,赐儿听不到……
    “祖母您说的是沈家的规距么?”沈千染目光深沉,语声淡淡的反问。
    “在沈家不说沈家的规距,难道说你们宁家?”沈老夫人松驰的眼角抬起,浑浊的瞳孔中突然精光四射。
    “那好,那染儿请教祖母,在这家,我母亲是父亲结发的嫡妻,二婶是二叔的发妻,她们二人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而钟小姐,是公主殿下改嫁带过来,若祖母认她为孙女,我母亲与二婶尚站着,她又怎么有资格坐?若她依然是钟家的外孙女,来的就是客,主人家的长辈站着,她又凭什么坐着呢?祖母,这就是沈家的规距么?”沈千染语声不紧不慢,却字字冰冷,像把鞭子一样打在沈老夫人脸上。
    沈老夫人这一生最讲究的就是长幼尊卑,此时被噎得哑口无言,老脸气得泛着一层诡异青色,反复思忖却驳不出半个字,只得沉着声支开话题,“好了,好了!既然回来了,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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