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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凤凰斗:携子重生 作者:半壶月(潇湘vip2013.03.23正文完结)-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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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来!”鸣凤想也只能是死马先当活马医了,要是沈老夫人醒了,那一切由老夫人作主,若不醒,那她只能去找瑞安公主拿主意。
    她打开药油,挑出一些药沫,让鸣香扶住沈老夫人的脸,均匀地擦在沈老夫人的人中,太阳穴和眉心上。
    三个丫环病急乱投医,又是擦手又是擦脚心,全然没去想一想,沈老夫人这是气急攻心,哪会因擦点提神的药油就有作用。
    三人焦急地等了一会儿,沈老夫人却毫无转醒的样子。
    鸣凤咬咬牙,道,“你们俩看住老夫人,我去找公主拿主意。”
    “好,鸣凤姐,你要快一点呀……”香月害怕地看着沈老夫人,唯恐老夫人就这样咽了气,那她们三人的罪过可就大了。
    鸣凤应了声,就急急地开门出去。
    问了几个内堂的丫环婆子,知道瑞安公主正在外堂那与沈越山一起候客。
    鸣凤加快了步骤,到了外堂后,看到沈越山正陪着几个大臣喝茶,瑞安与另一个女眷正寒喧着。
    她忙上前,福身请安后,看了一眼那女眷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那女眷会意,寒暄了一句后便走开了。
    鸣凤这才上前,红着眼轻声道,“公主殿下,老夫人她晕过去了,奴婢们怎么叫也叫不醒,可老夫人晕过去前,说了,不肯让奴婢们喊大夫!还命令奴婢们把门窗都锁好,不让人进出。奴婢们害怕,心里没主意,只好来问公主的意思了!”
    瑞安一直在沈家外堂候着丁胜奇,想私下找个机会旁敲侧推一下关于玉冈牌的事,早点把心头的事落定了。这时候,哪有心思管老太婆的死活,可面子上还不得不摆出一脸关心地问了情况。
    瑞安瞧了那边沈越山,目光倏然一敛,带着恶意的念头一闪,冷然道,“既是不肯叫大夫,那就叫那房的过来看看,她不就是个大夫么?今儿还是她的生辰,若母亲有什么事,这洒席也不用摆了,你去东院找她,我去母亲房里看看。”
    有了人拿主意,鸣凤心里一下就轻松很多,也顾不多什么,就抽着腿往宁常安的院子里跑。
    鸣凤匆匆走了后,香月和鸣香二人急得团团转,一会给老夫人象往常一样按摩头上的穴位,一会捶捶腿,等了许久后,瑞安一人个进来了。
    “醒了么?”瑞安掩去脸上的一丝不耐,看到两个丫环哭红的眼睛,心头更是窜起无名之火,怒斥道,“府里是死人了要办丧事怎么的,摆着一张哭丧脸给谁看?”
    鸣香忙掩了嘴抑住哭腔,迅速擦干泪,上前给瑞安行礼后,惴惴不安地回着话,“回公主殿下,老夫人一直没有醒,奴婢和香月一直……”
    瑞安颦眉没理她,径直走过,来到沈老夫人的床榻边站着。
    香月放下药油,噤若寒蝉地站在床榻边。
    瑞安拿起搁在沈老夫人枕边的药油,看了一眼后,不屑地扔在地上,瞧着香月冷笑着,“也不知道是谁带出来的丫环,这般没见识,拿着这破玩意儿擦,你们当是中暑么?”
    香月和鸣香暗暗地交汇了一个眼神,不明白今日的瑞安公主怎么跟往常不同,进来后,一眼也没去瞧沈老夫人,倒寻起她们的错。而且看她说话的样子,脸部表情尤其狰狞,象是要吃人一般,妆化得很浓,几乎赶上花楼里的老鸨,连走路都带着风,
    一点也不象平素的端庄淑仪。
    瑞安公主阴沉着脸坐下后,饮了一口鸣香递上的茶,眸内不含任何情感,仿佛只是问着一个陌生人般,“老夫人方才是怎么晕倒的?本宫看她身上穿的,方才是出去过了?”
    香月不安地咽了一下口水,踌蹰了半会,才小心翼翼地把方才老夫人所听到的说了一遍。
    “岂有此理!”瑞安蓦地摔了手中的茶杯,气得蓦然起身,瞬时眼前一阵发黑,跌回了椅子,胸口好象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地搅着,几乎霎间翻涌起千层浪涛,狂烈得要把她整个人吞噬了一般。她干呕了一声,吐出些没消化掉的参渣,泌出了一身的冷汗,早上那股眩晕气闷的难受又开始了。
    香月慌得更历害,一个箭步上前扶住瑞安公主,心里直唤着观音菩萨保佑,这边一个未醒,好不容易叫来一个能主事的,千万不要跟着晕过去。
    “给我……吩咐人去给本宫弄碗老参汤,快些……”瑞安全身脱力地歪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发黑的眼睛,她顾不得失仪,托着头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待眼前的视物渐渐清明后,方有气无力地抬起头。
    “是,奴婢,这……这就去!”鸣香胆颤心惊地应着,就撒着腿往外跑。
    脸上的冷汗花了瑞安的妆容,眼角下的妆糊得更历害,把胭脂粉结出明显的一小块粘在她的眼角下,没细看时,很象一块眼屎。方才因为头晕目眩,扶靠在椅上,让她的头发发髻危倾到一边,有些乱的不成样。
    香月战战兢兢地服侍着,也不敢提醒瑞安把眼角的东西擦去。直到瑞安的脸色开始慢慢恢复一些常色时,她才偷偷地嘘了一口气。
    “她们……还说些什么?”瑞安越想越不甘心,她太恨了。她的这些皇兄皇妹都是生来整她的。她抬着头,盯着香月,眼里象浸了雪水一样的冰冷,死撑着一口气,“是不是全在笑本宫?啊……那里的人一定都听到了,是不是?”瑞安刚刚缓过一点的气息,又开始拧成麻,几日来没有一件事顺心的,象是招了恶运一般,件件向她缠来。她双手死命地绞着裙子前的流苏,浑然不觉,那流苏是用极细的丝编成的,根本经不起这样的力道,被拧断了好几根。
    香月被她盯着全身毛骨悚然,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门外鸣凤喊了一声,“二小姐来了!”
    瑞安本想叫来宁常安,欺她性子软,就当柿子踩几脚步,把一口龌龊气全撒在她的身上,谁知等来如今自已见了最心烦的沈千染,她用劲攥紧扶手,指节泛起青白,只好把所有的气暂时压抑下去,沈千染太不好对付,她此时已有精疲力尽的感觉。
    香月心里微微松口气,转过身看到沈千染姗姗地走了进来,身旁还有一个穿着一绛红色华服妇人,一进门她首先看到扶着头靠着瑞安公主,眸光一闪,几步上前,端了个福笑道,“瑞平给皇姐请安了!”
    瑞安蓦然抬眼,象是仇人相见份外眼红一般,全身的血液从四肢百骸处瞬时回流,一口气哽上来卡在咽喉处,半晌才咬出一句,“你来干什么?”
    瑞平微微一笑,语调轻慢略带讥嘲,“皇妹方才在后院听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冲撞了沈老夫人,听说她气着了,皇妹心里忧心,特过来瞧瞧。”
    沈千染上前给瑞安公主微一福身,轻描淡写地启口,“方才阿染来看祖母,楼道处遇到公主殿下,她听到祖母身体欠佳,心有不安,就上来瞧瞧。方才的误会,阿染也跟瑞平公主殿下解释了,并非是祖母喜听壁角,只是祖母抱孙心切,想让爹和公主俩人……”说到此,微微一停顿,语气带了些怪异的模糊,“早些圆房……早生贵子,所以,才……”
    瑞平笑得更加诡异,那表情活脱脱是当场揪了别人的痛脚,心里恨不得向全天下喧扬一番,脸上却装作帮着对方掩饰,“明白,明白,方才的事,本宫也弄清楚了,确实是本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混了,冲撞了沈老夫人。以后本宫决不会再提此事!”说完,拿着眼尾似乎笑非笑地勾着瑞安,好象在嘲笑:连个男人都绑不住,还要靠个老太婆来把门。真是把天家的脸丢尽了。
    沈越山对瑞安冷淡,瑞安把一切锁在心里。在外面,她最好强,次次都含沙射影地指着沈越山这么多年从不与宁常安同房,回了府里,也是呆在自已的寝房。
    如今一切真相被唯恐天下不乱的皇妹知道,不用到明天,所有的人都会知道,沈越山是被逼着留在她寝房里过夜。
    强烈打击,让瑞安感觉心快崩裂,几欲窒息,袖襟下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阵阵发抖。
    沈千染坐到榻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套,拿出针,消了毒后,往沈老夫人的食指指心猛地一扎,只听得沈老夫人“嗯哼”两声,缓缓地睁开了眼。
    鸣凤惊喜地叫了一声,“老夫人醒了!”这才转移了那对互瞪着眼,剑弩拨张的皇姐妹的注意力。
    沈老夫人精神先是一晃,怔着眼着沈千染,还没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抬重重的眼睑看到鸣凤眼圈泛着红一脸焦急的神色,倏地忆起刚才在后院听到的。
    “祖母,您好些了么?”沈千染淡淡地开口。
    “你怎么在这,我不是传了话么?祖母身体不舒服,不见任何人!”看着与宁常安如此相似的脸,沈老夫人满眼掩不住的厌憎之色,都是宁常安,若不是她把沈越山迷得三魂六魄全失,她何苦逼着沈越山与公主同房。如今闹得个京城人人笑话,让她晚节不保。一想到此,沈老夫人的心肺又开始纠成一团。
    “公主听说祖母晕过去了,便唤了阿染来给祖母瞧瞧!”沈千染嘴角依然挑着一抹贤淑的笑,似乎对一切视而不见。
    “瞧不出你也会医术!”一旁的瑞安冷哼一句,心道: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先别高兴,等你进了宫,多的是人收拾你!
    “老夫人,您平安就好了,方才本宫听说您晕了过去,这心里头揪得慌,都怪本宫平常话没听清楚,明明是老夫人的一番好意,想成全皇姐,硬给人传成那样。真是罪过,罪过!”瑞平挤了上来,一点也不客气地撞开瑞安。
    “你够了没有?”瑞安再也顾不了什么大体、颜面、淑仪,猛地爆喝一声,眼里几乎喷出火来,她怒指着瑞平公主历喝,“你一个丫头养的,成日没事做,天天想寻着本宫的晦气。你以为本宫没听到你在外头乱传本宫的话,本宫是看在皇家的体面上,忍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瑞平上来就是寻秽气,早已备好了一肚子话,她笑得有些刻意,芊芊手指撩开瑞安额前的一缕乱发,言语之间,似在回味又似在刺激,“本宫是丫头养的又怎么样,但本宫的封号却是在你之上,平安,平安,父皇是赐了平给本宫,你十四岁才受封瑞安,整个皇城里都知道,你就是个不受宠的公主!”
    瑞平看着瑞安脸色愈来愈惨白,神彩迷离,丝毫不同情,反而嗤笑,“你是妃子养的又能如何,连封地都给押了,你还要维护皇家的体面?你挥豁无度,出个门比当朝贵妃还招摇,到哪都摆着西凌第一公主的模样。笑话,这一切你只是自已骗自已吧!你看你象个公主么?别以为我不知道,皇城根里,有多少家当铺你没光顾过,说来也好笑,你常去的那家云详当铺,里头还有我家那个小叔子的股份。里头押的一股脑儿的东西,多数都不是皇家的,倒象是来自金装玉库里的东西,若本宫猜得不错,那应该是宁家的东西。我的皇姐,什么时候凑足了钱来赎吧,要不然,这当期一过,本宫可要照单全收了,那些个东西,本宫可是全瞧上了。”
    沈老夫人早就被二人一腔尖锐刺耳的声音吵得烦燥不堪。她是没力气阻止,沈千染象老僧入定般,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三个丫环早吓得缩在一旁恨不得自已是空气。
    耳里被猛灌进去一些……连封地都押了,老夫人心一阵乱跳,下意识地开始仔细听,接着又听到什么当了……宁家的东西,脑子里猛地想起自已把库房的锁全交给了瑞安,一阵不详的预感升起,心中一阵阵虚寒,血气再次上涌,两眼直上翻着,根本没力气说话,她翻着死鱼一般的眼睛,毫无焦聚地看着瑞安,苍白的嘴启启阖阖了半天方咬出一句断断续续地话,“当了……什么东西当了……说……给说清楚些……”
    瑞安早已被瑞平的一群的话轰得喘不过气来……这一直以来是她的恶梦,她一直觉得所有的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竟然被瑞平全部知道,而且当场折穿了她。
    她惨白着一张脸,她觉得寝房里的人的眼睛都不解地看着她,似乎在问,瑞平公主的话是真的么,你竟然穷到把沈家的东西也当了,那可都是夫人的陪嫁……
    镇静,镇静,老夫人眼下这状况,也不可会去查库房。况且,这时候沈家都是客人,也不宜处理宅中的事。
    “没……是误会呢,母亲,您生病了,就好好养着,别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瑞安勉强拉出一个难看的笑,稍退了一步,虚弱地递给瑞平一个似求似警的眼神道,“母亲经不起刺激了,今日皇兄会来,还是让母亲好好养养,真要闹出什么,大家都不得安宁。”
    瑞平也觉得该适可而止了,她冷笑一声,“既然老夫人没事了,本宫也该告退了。走了,听戏去了。”瑞平转过身之际,忽乐在瑞安耳边轻轻嘻笑一声,“保重了,皇姐!”
    沈老夫人阴鸷的脸一刻也没有离开瑞安,在瑞平离开口,颤着声,“二丫头,你……退下,我与公主有些话要说!”
    沈千染把手里的针递给鸣凤,淡淡道,“祖母没什么事,只是一时气怒攻心,若再有昏过去,用针刺一刺食指的指心便好!”
    沈千染下了楼,水玉迎了上去,一脸的笑意,“二小姐,瑞安又去传老参汤了,恐怕是撑不住了。”
    “撑不住也得撑,她还得留着身子给兰御谡折腾,要是死了可不好玩。”沈千染回头冷冷看了一眼沈老夫人的寝房,眸光如穿透层层幕帘,“今夜爹娘总算能够安心地聚在一起了!”从此后,沈老夫人再也不会为瑞安墩守房门了!
    “对了,千魅坊的赵当家来找二小姐,我让她在二小姐的院子里候着。估摸等了有一柱香时吧!”
    “走吧!”
    刚步出沈老夫人的院子,瑞平公主迎了上来,不复方才嚣张拨扈的神情,眉眼盈盈温润如水,也不待沈千染请安,婉言笑道,“本宫知道今儿被二小姐利用了一回,但本宫不介意,本宫留在这里只想留一句话,本宫不准备与二小姐为敌,甚至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二小姐的朋友。本宫告辞了!”
    沈千染嘴角含笑,双眸潋滟生辉,婉言道,“公主好走!”
    从沈老夫人的东南院要到自已人西南院,要穿过沈府的花园。
    沈千染一路走过,从宁府来的粉衣丫环纷纷端福请安,经过池荷时,沈千染无疑是园中最亮的一道风景,不仅引起园中那些仕家公子的惊艳之声,连正在舞动的千魅坊舞姬亦忍不住停下舞步,看着一个着着一身银色,淡妆素抹的少女翩翩而过。
    水玉注意到沈千染眼眸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地在池边的亭台搜寻着,她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轻轻道,“先前三殿从夫人的茶客室出来时,奴婢看到他的手伤了,就拿了二小姐配制的烫伤膏给他,这会,是大公子陪着他在外堂坐着。”
    沈千染微嗔地瞧了水玉一眼,“七殿下呢?”
    “奴婢没留意,或许也在外堂。这会六部的大臣都差不多到齐了。等皇上的娘娘们来了,就可以开宴了。”
    荷池边,一群身装水纺的舞姬正跳着《春江花夜月》,江燕儿突然“哎哟”地一声,摔倒在地上。
    她抬起头,怒视着身边的沈家柔,“你怎么跳的,都跳错步骤了,今儿已经连绊了我两脚,你是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一时忘了!”沈家柔忙俯身将江燕儿扶起,将她扶至一旁。
    “叫对不起有什么用,一会要是给皇上娘娘跳,你再绊我,弄不好,是要杀头的,你说声对不起有用么?”江燕儿恼怒地推开她,蹲着身子揉着脚腕处。
    “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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