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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凤凰斗:携子重生 作者:半壶月(潇湘vip2013.03.23正文完结)-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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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小姐,二小姐!”瓶儿连唤几声,心想,这沈二小姐胆子也太大了吧,连珍妃传唤也敢磨磨蹭蹭。
    水玉蓦地转身,两眼盛光毫不客气地斥责,“不是让你先回去,我家二小姐陪了老夫人一夜,总得让二小姐回房换件裳吧!”
    瓶儿急得快哭出来,诺诺道,“珍妃娘娘说了,务必请二小姐去一趟。”猛地想起珍妃的最后一句交代,忙道,“娘娘说是最后一次传召,以后,永不相见!”
    沈千染转身朝着瓶儿冷漠地撩动唇角,隐带讥诮,“请回去告诉你家珍妃娘娘,沈千染祖母身体有恙,陪了一夜,待阿染沐浴后,再去给珍妃娘娘请安,否则,阿染担心把病气过给娘娘。”
    “这…。可是,二小姐,娘娘说……”瓶儿紧随几步后,被水玉一记冷眼停住了脚步。
    沈千染和水玉相视一笑,扔下那急得眼圈发红的宫女,扬长而去。
    走了几步后,沈千染突然转首问,“水玉,昨晚申柔佳是不是被卿点了?”
    水玉这才想起她借口珍妃传召,把沈千染从沈老夫人那叫出来的目的,忙道,“是,但有些小意外,是兰郡王卿点的,六皇子虽然也卿点,但皇上最终把申柔佳指给了兰郡王。”
    沈千染猛地驻足,双眸倏然睁大,带着妖艳迷离之光,攥紧了手掌,“兰御风自命清高,决不可能在这样的宴会上,去卿点千魅坊的魅主,除非她认出了申柔佳。”她策划了这么久,若是申柔佳落在兰御风手上,那一切就徒然。
    既使兰御风卿点申柔佳的目的是为了羞辱她,于沈千染而言也无丝毫的意义。
    申柔佳这一步是她展开报复的至关重要的一步,难道她的重生一切都改变,申柔佳再也与后宫无缘?又或是千算万算不如人算?不,她不信!
    “奴婢也认为有可能,所以,奴婢昨晚盯着他们。”水玉警戒地探了一下四周,压低声线道,“奴婢后来一直跟着兰郡王,发现兰郡王卿点后,没有带回自已的寝房,却带着申柔佳去见了珍妃。”
    “见珍妃?”沈千染略一怔,心思飞快地转,兰御谡宴后就摆驾回宫,珍妃竟不随侍,以身体有恙为由留在了沈家,首先这就非同寻常。其二,珍妃出身高贵,眼高于顶,不可能会无事去传召一个身份低下的舞姬。所以,珍妃见申柔佳肯定在策划着什么。
    “听到他们商良什么了么?”
    水玉摇摇首道,“奴婢恐珍妃寝房周围有暗哨,所以不敢离得太近。奴婢远远了盯了半宿,一直不见兰郡王和申柔佳出来。后来,有宫人出来,没多久,宁王就进了珍妃的院落,大半宿也没见到人出来。”
    “这就是说,昨夜留寝在珍妃院里的,有兰郡王、三殿下、还有申柔佳?”沈千染终展冰绡之笑,轻轻摇首道,“好乱,无法联系起来的人却呆了一宿。不过,珍妃那肯定有事发生,否则,她不会一大早来传唤我!”
    “也不知道宁王殿下跟那申贱人呆一夜干什么?哼,也不嫌脏!”水玉愤愤,口里不知不觉地起了酸意,在她的意识里,宁王应该得鞍前马后地跟在她的二小姐身旁才算是对的。
    沈千染给水玉那活脱脱弃妇的表情逗笑,她伸出手拧了一下水玉的脸,戏谑,“玉姐,别人喜欢呆一宿又不碍着你,你这般生气作什么?”沈千染心里毫无芥蒂,在她潜意识里,既便让兰亭与申柔佳独自呆一宿,也不会怎么样。
    “二小姐,不如推了珍妃娘娘,就说老夫人身体抱恙,小姐你走不开。”水玉想起三年前,沈千染被珍妃传召那次,差点命丧兰悦仪之手,心里就担心,怕沈千染再遭暗算。
    沈千染轻轻摇了摇头,想把混乱的思路理清,轻声道,“再说吧!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既然她导演了一晚的戏,我不看岂不是太可惜了?不过,让她先急一急,我偏是不遂她的意,辛苦卖力筹谋了一晚上,观众却迟迟不至。”
    两人相视一笑。
    到了东院,东越来的御厨已在忙着准备早膳。
    一个粉衣丫环上前躬身道,“二小姐,宁管事说,辰时后,宁家来的婆子丫环要离开沈家,请问二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沈千染道,“你转告宁管事一声,一切就按舅父的安排。”今日后,宁家的丫环和婆子各自领了银子后,全部会被谴散,除了江南的祖宅,散在各地的宅子都会卖掉。
    百年宁家,就这样消失了。
    “是,奴婢告退!”粉衣丫环躬身而退。
    两人上了楼,走到后面的一间,来到了宁天赐的寝房门口,意外地,水月竟然候在门外,看到沈千染,便指了指里面,做了一个“三”的手式。沈千染明白,是兰亭在里面,水月拦不住,也知道兰亭并恶意,便候在门外。
    沈千染轻轻推开门,悄悄地走了进去,掀开珠帘,居然一眼看到兰亭已经帮小家伙穿好衣裳,宁天赐居然肯呆在兰亭的怀里玩着小木人。
    兰亭看到她,一夜的焦急之心瞬时安了下来,心神立刻变得一片清明,泼墨般的眼眸,脉脉地望着珠帘后的沈千染,眸光温柔如天上的暖阳流泻,唇边蔓延的弧度好像五月欲开的花朵,意犹未尽——
    “娘亲……”宁天赐一看到沈千染,倏地从兰亭怀里溜了下来,赤着脚撒欢地跑向沈千染,象个小兽般地在沈千染怀里磨蹭着,“娘亲,娘亲……”
    沈千染抱起儿子,拂开他额前的散发,亲了一口,柔声问,“怎么不多睡,今儿不用去外祖母那学习!”
    宁天赐捧着沈千染的脸,撅起嫣红的小嘴亲了亲沈千染的额头,软声软气地解释,“小鸟要起来尿尿了,把小赐儿吵醒了!”突然,眸璃眼挥洒出兴奋的色彩,转着身,指着坐在榻边的兰亭,奶声奶气地大声嚷,“娘亲,叔叔和赐儿一样哟,一样哟!”
    “什么一样?”沈千染不明白地问了一句,看到小家伙脸上嫩粉嫩粉地,忍不住亲了一口儿子的小脸。
    小家伙皱起秀气修长的眉,又撅了撅小嘴儿,晃动着自己的白白嫩嫩小指头指着自已,然后又指了指兰亭,很认真的解释,“小天赐有小鸟,叔叔有大鸟,小鸟和大鸟早上嘘嘘时交了好朋友哦!”
    “咳咳咳……”兰亭听了,刚喝了半口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昨晚他办完事后,不放心沈千染,便偷偷潜了她的房里,谁知她不在。只有水月陪伴着宁天赐,而小家伙正就在呼呼大睡。
    他吩咐水月去睡,他来陪这小家伙。水月倒不拒绝,只交代他,别让小家伙踢被子。
    一晚上,又是帮着小家伙盖被子,又半夜给迷迷糊糊呢喃着口喝小家伙喂水,平生第一次当了回奶妈。
    可小家伙第二天醒来,看到他时,琉璃眸中全是戒备,软软地声音质问他,“我娘亲呢?为什么赐儿醒来不见娘亲,却变成叔叔,叔叔是不是把我娘亲变走了?”
    兰亭只好哄他,“你外太祖母生病,你娘亲是大夫,所以去给你外太祖母瞧病了。她不放心你,就吩咐我来照顾你!”
    小家伙倒不疑有它,咕噜一下利索地爬了起来,奶声奶气地吩咐,“小鸟要尿尿了!”
    兰亭一时没明白,小家伙马上一脸憋不住的表情,小脸涨得红红地,又是挤眉又是掀眉,“尿尿关不住了,关不住了……”
    兰亭看他一边跳着,一边两手扶着下面,这才明白,敢情是要出恭。
    忙抱起他,只是他不知道床榻底下有夜壶,急急地抱着他去了寝房后的马桶。
    他抱完儿子小便,顺便把自已的解决了,结果转身时,才发现小家伙一双琉璃眸睁得大大的,很流氓地盯着他瞧。
    那样无害却又天真的眸光真瞧得兰亭全身毛骨悚然,猛地想起,那小丫头三岁那年,猛地扑到他怀里,一咬就咬个正着。
    如今儿子表情好象先是吃惊,接着是一副债主的模样,小小指头指着他的那处,责问他为什么你也有,还愤怒地挥着小拳头表示,这是他一个人的,娘亲没有,月姨、荷姨、倾婆婆都没有,质问他什么时候偷了他的小鸟还养这么大。
    最后,叉着小肥腰,气势汹汹地、满脸气愤让他把小鸟还给他。
    兰亭无语问苍天。
    最后,哄了半天,才哄他,有些人有小鸟,有些人没有小鸟,但有的人只能拥有一只小鸟。
    小家伙左想右想后,没明白,突然好象想起什么,又满脸戒备问,“叔叔是来抢赐儿的娘亲的吧?荷姨说了,娘亲大了,吩咐赐儿要看紧一些。赐儿现在记起你了,叔叔以前专盯着娘亲瞧。”
    兰亭瞧着小家伙一脸正经的模样,漆黑的眸子里盈满全然是关不住的宠,象要泌出爱一般,他心中微叹,这是他的骨肉。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他是多么感激沈千染,为他生下了这一抹骨血。
    但每一想起,她一个人飘零异乡,带着一身的病痛将孩子生下,把小家伙抚养得如此健康、活泼时,他就忍不住紧紧地抓着心脏的地方,那里很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切去了一块。
    一想起他错过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三年的时光,他的心就沁起难以忍受的空乏寒凉,好象全身被掏空了一般,剩一具皮囊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他抱起宁天赐,将他熨在怀中,一股热流从胸膛蔓延,他轻轻道,“赐儿,小鸟很寂寞,想交好朋友,小天赐愿不愿意让你的小鸟和他的交好朋友。”
    小家伙犹豫地闪了闪眼睛,左右摆着小脑袋观察着他。
    兰亭眸光如水,瞳孔缓缓地呈现出充血一般的红色,轻声道,“小鸟很寂寞的,他需要家人,需要朋友,小天赐愿不愿意收留他呢?”
    小家伙眼圈儿一红,同情心瞬时被引了上来,他马上慷慨地表示,可以让他们成为好朋友。
    兰亭眸光灼灼,亲了亲小家伙,慎重地表示,既然小鸟成为好朋友了,那以后叔叔会常常带小鸟来看他的好朋友,请求小家伙不要拒绝。
    小家伙很友爱地伸出小指头,“嗯嗯,是好朋友,勾勾手,不变的!”
    沈千染脸色亦泛起潮红,瞥了兰亭一眼,也不说话,抱着宁天赐到床榻边,帮他穿好鞋子,又抱着儿子开门出去,把赐儿交给水月,“月姐,你带他用早膳,我已经在老夫人那用过。”吩咐完后,又安抚地陪了一阵小家伙。
    她慢慢踱步到自己房前,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片寂静无声。
    心中暗叹,挑了帘子进去,却见默默落座于窗前的太师椅中,似乎心绪不宁地想着一些往事,过了片刻似乎感应到她的存在,转首看着她,窗外晨光照在他的脸上,莹莹如白壁。
    沈千染就站在珠帘边,淡漠地垂目,浅浅掀动嘴角,“既然三殿下来了,就请三殿下回去跟珍妃娘娘说一声,阿染一夜没睡,实在没兴趣知道好那边有什么好戏可以瞧,如果她一定想告诉阿染,就请改日。”
    沈千染垂下眼睑等了极久,却不见兰亭说话,刚想抬首,就察觉面前温热的气息流动,她微微吃了一惊,想后退,已是不及,兰亭长臂一揽,将她摁进怀中。
    “小丫头,来生,让我来生下你,把你一点一点地呵护长大,好不好?”他的眸光定在她的脸上,眸里水光潋涟,似勾若缠,“这一生迟了,就让我做你的男人,护你下半生。”
    沈千染心头大恸,唇边又不经意渗出一缕微热涩意,她面容上竭力保持镇定,“阿染已经不需要人守护。阿染也没能来生,阿鼻祖地狱是阿染最终的归宿。”她知道,她的恨注定了她这一生的双手将沾满血腥,无论以何为名,在她踩过的那些尸骨之路上,将会有无数的阴魂等待着她,将她一起扯下地狱的最底层。
    “不,你有我,无论在哪里,你都有我,小丫头,你这一生不会寂寞,我对你的承诺一生不变。只请你,莫要忘了我们的约定!”说完,兰亭不待她开口,温暖修韧手指搭上了她的嘴唇,不待她瑟缩回避,俯下首,迅速含住了那两片令他思念得肝肠寸断的唇。
    沈千染眼里瞬时凝聚成冰,她双手用力撑住他的胸膛,极力躲避,却依然被他紧紧箍在怀中,他的嘴唇、他的气息反复在她嘴上摩娑,片刻不离。
    “你躲不掉的,小丫头,在三年前,我的愿望是这个天下,如今,我的愿望是你,小丫头,我只给你半年的时间!”兰亭终于移开了唇,他抬头,捧着她的脸笑着,他眸光潋潋蕴含水意深沉,那一刹那的风华,竟是惊艳绝伦。
    “兰亭,你错过了,错过了一世……”沈千染轻轻推开他,神色中带着恍惚幽迷又掺杂着一丝悲凉。
    如果重生前,他进入她的生命中,把脆弱的她好好呵护在手心之上,也许——
    兰亭眉峰一蹙,眸光精光利现,“什么叫错过一世,沈千染,你解释清楚?”突然间,他似乎预感到她话中隐隐透着些,很重要的,却是他不知道的东西。
    他紧紧箍住她,不让她回避,“自我兰亭知道珈兰寺那夜是你后,我自认从不曾有半丝的错过,这一路,我一直追着你的脚步,从不曾有半刻的犹豫,更不曾离弃过,何来错过一世?”
    拳头紧紧握住,手心里冷热的温度混合成一种颤栗疼痛,她抬头紧紧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或许,是上天让你错过!”
    他正想逼问一句,她却突然烦燥地扶住自已的头,神色痛苦,“三殿下,阿染一宿未承合过眼,身心俱惫。阿染没有力量与你探讨这些风花雪月,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觉!请三殿下成全!”
    所有的情绪和疑问被压制住,他一把将她横抱,几步到了床榻边,轻轻放下,拉了锦被将她盖好,柔声细慰,“小丫头你睡吧,但今日我得陪在你身边,我不打扰你。”有多少次的夜晚,他都偷偷潜入她的房里,看着她睡,陪着她。
    她看到他眼中的坚持,现在她真的没力气与他较劲。
    回到沈家后,她为了昨天的一场夜宴,废了多少的心血和筹谋,几乎没有睡过一夜的安枕,加上昨夜一宿无眠,她感到自已身心俱惫,太需要好好的、安心地睡上一觉。
    西院中,珍妃左等右等不见沈千染的人影,她谴散西院中所有的太监和宫女,独自焦急地在自已寝房门外徘徊。
    足足一个半个时辰后,终于等来了瓶儿。
    “人呢?”珍妃看到瓶儿的身后空空如也,一夜未曾安枕,心火上升,声音压抑而嘶哑朝着瓶儿历声喝,“本宫等了这么久,就等你一个人回来?”
    瓶儿瑟缩了一下身子,双足跪下,咬了咬唇,红着一双眼,战战兢兢地把沈千染的话传了一遍。
    “你这没用的东西,本宫养你们简直就是养一群废物,连传个话也不会。”她急怒攻心,狠狠地冲上前大力地煽了瓶儿一巴掌,仿佛又是不解气,一手扬过欲把门边的一个半人高的玉颈瓶打翻,猛地想起,兰亭和申柔佳正在她的寝房中,若此时惊了他们,那也是一场白白的筹谋。
    可是,如果沈千染还不来,再过一个时辰,兰亭的药性一散,那还是一切白废力气。
    什么都谋算到了,唯有这臭丫头,太难摆布了,竟然敢违抗她堂堂一个皇帝妃子的召见。
    一股尖锐的强烈打击,让珍妃感觉心快崩裂,被沉痛压得几欲窒息,袖襟下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阵阵发抖,手心处泌出一层汗,口中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臭丫头,你不就是仗着本宫的皇儿的僻护,才敢屡屡对本宫不敬!
    不!她绝不允许,她连儿子都算计了,怎么也要让沈千染看到这一幕。
    她不管不顾,冲出西院,朝着门口的几名侍卫冷喝,“跟本宫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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