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穗 作者:齐佳芜(起点榜推vip2014-06-04完结)-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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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穗知是姚莹莹姐妹俩的好意,笑道:“是我爷爷出了方子,姚公子看上,就和慕容公子合伙做这个买卖。叫火柴。”
第一个问话的千金嘴巴还惊讶地合不上,后一个千金问出她的心里话:“那在哪里可以买到‘火柴’呢?”
“大人的事儿我哪儿晓得?我只记得先前在襄阳,我爷爷时常念叨过。至于火柴铺子,不知有没有开起来。”金穗乖巧地回答道,小姑娘们再问,她就以理不得大人的事儿为由推掉。
金穗这两句话传来传去,有那些知道金穗在楚王府住过的夫人们便了然,火柴这个买卖是慕容王府、楚王府、姚家和黄家四家的生意,至于有没有别的势力,还未可知。
金穗的身份算是过了明路,第二日金穗去为慕容霆一行人送行时,对慕容霆莫名看顺眼了几分。
回到家后,毓秀坊的一个管事已经在黄家候着了,金穗在各家夫人找上毓秀坊之前先把渐变色的几种变换卖给毓秀坊的管事,其中包括直接在布料染色上下功夫,占个先机。她没有直接与管事谈,而是让月婵去谈。
月婵揣一包银子回房,看金穗的眼色都起了变化,五分敬畏五分兴奋,带着几分试探,自弃地问:“姑娘好玲珑的心,奴婢怎么就想不到可以卖点子给绣坊。”
金穗不以为忤,捧着姚莹莹的《汀兰阁主拙见》细细研读,闻言放下书册,笑道:“这有什么?我娘亲说,这世上不仅死物可做买卖,主意也可做买卖。我娘亲就曾为酒楼指点装饰技巧而得银子,你就只当我卖了个花样子罢了。”
原来是家学渊源,金穗这个卖花样子的解释让月婵接受更容易些。月婵心中祛疑,点头笑道:“那也是姑娘玲珑,懂得变通。”
又道:“那管事娘子还说,以后姑娘每在毓秀坊买一件渐变色的裙子便给姑娘算半价,以此作为酬谢。还是我从了姑娘的意思,换了银子来。想来,姑娘能在她家做几件裙子呢?还都做渐变色的,岂不天天穿一样的衣裳?”
金穗打趣道:“可见月婵姐姐也是玲珑心肝儿,何苦羡慕我?”
月婵因方才疑了金穗,听了这话便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将银子当着金穗的面儿点了,一共是一百二十两银子。
金穗叹道:“锦官城果然是锦绣堆。”
第285章 挑婿
有渐变色襦裙的小风潮和火柴现世做铺垫,再加上姚府的相护,金穗进明德女学堂十分顺利,到金穗满十周岁“毕业”,恰恰过了三年。
金穗果真买了个会养花的婆子,人称作花婆子,夫家原是花农,后丈夫因得罪了人,夫家卖了她凑钱赎人。花婆子原本姓什么,夫家姓什么,从未有人提过,也不见她自己提,因此,都叫她花婆子。
珍眉折服于花婆子伺候花草的技艺,便是连从没见过的薰衣草都能养成花田,遂拜了花婆子做干娘,一心一意要为她养老。花婆子不爱说话,却是知晓好歹的,也是为年老有个依靠,对珍眉倒不藏私,只把一身本事都教给她。从此,珍眉越发钻在花田里,金穗便提了识字的晓烟做贴身丫鬟,也能伺候笔墨。
清晨,金穗懒懒地唤了一声晓烟,晓烟方应了一声为金穗挑衣裳,小丫鬟们顺次捧盆、捧毛巾进来,月婵的声音的便从卧房门口传进来:“姑娘,如何日上三竿了还未起床?可是身子不妥?”
金穗一听月婵的声音,无奈地于无人处翻个白眼,套上贴身的亵衣,才撩开帐帘子笑道:“月婵姐姐,我这就起了。好容易才从学堂回家来,姐姐且让我宽松两日。”
月婵于年前嫁了人,嫁的是薛大算的儿子唤作薛会算,薛大算家的如今是浆洗上的小管事,薛大算专为黄老爹驾马车,薛会算长得壮实,是黄老爹的随扈。月婵嫁人后,因她在楚王府待过,知晓规矩,成了金穗的教养嬷嬷,小丫鬟们都叫一声“薛嬷嬷”,金穗对着二十出头的月婵怎么也叫不出“薛嬷嬷”。索性还叫月婵姐姐,晓烟几个也没改口。
如今黄老爹去了益州,薛大算父子随行。月婵家下无事,便进来得勤快些。
月婵就嗔道:“姑娘合该顾念自己的名声,便不为个勤快的名声,好歹知晓早睡早起,身体康健的理。”
月婵边唠叨,边为金穗穿戴妥当。为金穗梳了个包包头。金穗和晓烟对视一眼,两人暗地里偷笑,金穗装得比较像,晓烟很快就露陷了。月婵轻拧她耳朵:“小蹄子,嫌我话多是不是?”
晓烟忙告饶:“姐姐饶了我,我再不敢了。”
如此闹一通才到摆早饭的时间,一碟枣泥糕,一碟腌黄瓜,一碟地姑娘小笼包。外加一碗豆腐脑。豆腐脑养胃而又营养,是金穗特意加上的,灶下的小丫鬟每日早早去豆腐坊买几大碗回来,金穗只吃一小碗,剩下的谁爱吃谁添上。金穗过过穷日子,没得浪费粮食,每样菜食不过一小碟。
金穗用完早饭在花园子里散步,月婵吃过饭跟上来,为金穗拢拢毛领,金穗便思量着说:“小寒姐姐今年过二十了。月婵姐姐瞧着。可有什么合适的人不曾?”
“唉,要我说,姑娘操的那门子心。愿意小寒的,小寒瞧不上眼,小寒愿意的,人家又嫌她的病。他们家的老姨太太都不急,倒把姑娘急得什么似的。”月婵口中带嗔地道。末了,叹口气。
自楚世子妃年前停了月婵四人的月例银子,四人越发与金穗一条心了。金穗本打算将月婵嫁到外面去,但月婵有自己的思量,她脱了籍是个独户,没娘家,纵使嫁了人,受欺负却没处诉苦。还不如继续待在金穗身边,到底有几分体面。金穗见她没二心。用得顺手,且处出了感情,自然留着她。
金穗却道:“我当初答应了文华,食言却是不好。说起来,当日哪儿晓得文老姨太太这般能闹腾,得了别人几句好话儿,便要小寒嫁到那样的人家去。偏她是个长辈,又是主子。”
文家老姨太太和后街上的一个婆子交好,两个老人家时常凑在一起说话。那老婆子家中有个独孙,看上了小寒好容貌,但这人爱赌,小寒自然不愿。文家老姨太太不知怎么铁了心,要将小寒嫁过去,金穗夹在其中周旋才暂歇了她的心思。
月婵气道:“这位老姨太太见识浅薄,也配称一声主子?姑娘以后少去她那儿,没得一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带累了姑娘。”
“那可使不得,不管怎么说,我答应文伯娘要照看老姨太太和小寒姐姐的。”金穗颦眉道,拢住的眉心泛起轻愁。
月婵怨怪道:“可瞧瞧,姑娘都揽了些什么事?”
金穗轻笑一声,道:“好啦,是我愁呢,月婵姐姐愁个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小寒姐姐拖着两三年没选着人家,许是没遇上自己的姻缘。再者说,文老姨太太也是因远离家乡,没个说话的人,寂寞了些,方才听了旁人的谗言。我这几年上学堂顾不得,如今得了闲,常走动走动,总能揽回她的心。”
“我说不过姑娘,偏姑娘好心。”
“哪儿是好心,你只瞧着了文家的麻烦事儿,哪儿知当初我于困境时,文伯娘出手助我。”金穗笑道。
月婵点点头,她尤记得当日文太太细心帮金穗挑丫鬟的情景,是真把金穗当做女儿来疼的。月婵摸摸鬓发,她发髻里插的这根银簪子,还是当初讲了个“胡帮主”的笑话,文太太赐给她的。
一时,月婵心下计量着帮小寒好好相看人家,口中道:“这事我上上心,姑娘总归未出阁,让姑娘操心这些个,太没道理了。”
两人在花园子里转了两圈,日头渐热,风却起了,月婵催金穗回屋,仔细给她擦了护肤的膏子。
月婵是个闲不住的人,去年学了护肤和按摩,给金穗按了两日,金穗通体舒泰。
顾曦钧来为金穗诊脉,这回他倒没怪声怪气,笑眯眯地对金穗道:“穗娘儿,眼瞅着你的病去了,其实这些年养下来,你自己又注意保养锻炼,只怕底子比寻常女儿家还要强些。这药方子不吃也罢,多吃饭,比燕窝人参还强些。”
金穗这几年格外注意养生,在学堂里学了骑马,每月出城跑几圈,不仅马术见长了,连身子顺道锻炼结实了。顾曦钧每个月才来诊一回脉,头一年还煎药吃,后两年只吃保养的药丸子。
金穗面上一喜,欢快地笑道:“顾大夫,这么说,我这病,根儿也去了?”
“自是去了,我才敢说这话。不过,你身子到底亏过,还是要多注意。我为着你的病操心这许多年,你该怎么谢我?”顾曦钧成功治愈病人,心头自是高兴,此时挑眉说话的模样,金穗还是头一回见。
金穗道:“前些日子姚老太太送了些今年的新普洱茶与我,我全部送给顾大夫作为答谢怎么样?”
“那是姚老太太送给你的,你怎么好意思送我?且,我爱普洱茶,姚老太太比你还清楚,我替老太太瞧了三年的病,得了多少普洱茶?难道我还稀罕你那点子茶不成?”顾曦钧摇头道。
金穗颊上染红,为难道:“那我就不知能送顾大夫些什么了。”
她忽然记起,顾曦钧最爱夺人所爱,不会这厮惦记上黄家什么值钱的物件了吧?金穗忍不住鄙视,姚老太太偏就喜欢顾曦钧这不羁的性子,又是她强行将人拘了来,对顾曦钧格外仁慈,什么好东西顾曦钧瞧上眼,都会送与他。
顾曦钧不知谋了姚府多少好东西,黄家这些东西哪里还入得他的眼?
顾曦钧咬牙恨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你家的东西我还看不上眼呢,偏你是个小气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眼见金穗要变脸,顾曦钧忙道:“我不过听说你想和姚府上的两个丫头合伙开酒楼,又听说你有几个私藏的菜谱,我也不要你的菜谱,你便将那菜做给我尝尝,也不枉我为你费心这些年。”
金穗暗啐了一口,顾曦钧这话好意思说给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听么?
倒也舒口气,心中暗乐,别当做吃了毒药才好呢。
金穗亲自下厨,吩咐贾娘子炖好卤料,这些可是她研究了三年的秘技,除了贾娘子,不传外人的。金穗狠狠剁了几串辣椒,添在卤料中,卤了猪蹄、鸭脖子、鸭肠、小肠、鸭舌、鸭头、牛肉,但凡能卤的,全部卤煮了。
入味后,捞起锅放到微热,切了装盘,香味飘了满园,金穗身边的人早吃过她拿手的绝技,勾起馋虫不知多少,一个个眼巴巴地朝灶房偷瞄。
金穗虽然能做这些,但吃不了几口,她的胃是越养越弱,况且月婵和晓烟轮番盯着,不许她吃辣。两丫头别的肯听金穗忽悠,这个关乎金穗的健康,却是金穗说一千道一万不动摇的。
顾曦钧也早早闻见香味,金穗先让木兰凉了两壶茶,这才让人上菜。菜方上桌,顾曦钧忍不住动筷子,随后一口吐出来,吐着舌头恨恨地瞪着金穗,坑坑洼洼道:“你,你害我!菜里放了什么?”
木兰捂嘴偷笑,递上茶壶,顾曦钧顾不得大冬天,喝了几口微凉的茶,方救回火烧火燎的舌头。
第286章 挑婿(二)
金穗扭头笑了两声,回头一本正经道:“顾大夫,这就是我的秘方啊。可不是毒药,木兰她们可爱吃呢,你不爱,那却正好了。”
顾曦钧不信,金穗便把辣椒给他看,说道:“这个叫做辣椒,做调料用的,跟花椒、葱、姜一般,只是味道较之刺激些。”
木兰和八宝、晓烟几个撤了门口的屏风,当着顾曦钧的面吃辣椒卤过的各种肉。
顾曦钧望闻问切,这才信了,小心尝试着吃了几口,吃一口要喝几口凉茶水,渐渐竟爱上这个味道,末了,辣得嘴巴红肿,眼睛红红的,跟受了委屈哭过一般。如此,还不忘把桌上剩下的没动的菜全让金穗装好带回家去了。
隔日,顾曦钧能说话了,跑来打饥荒,骗了金穗一桌子卤肉带走,不忘交待金穗:“那什么辣椒太辣了,对你肠胃不好,你少吃,最好别吃。”顾曦钧幸灾乐祸地笑一声,走到门口,忽然回头说:“我后天要走了,黄姑娘记得来城西门为我送行。我这些年可就伺候黄姑娘一个人了!”
金穗脸上的谑笑一下子僵住,偏头问晓烟:“晓烟,我没听错吧,顾大夫说他要走了?”
“是的,姑娘。顾大夫要离开锦官城了。”晓烟肯定地点点头,心下不虞,因顾曦钧这些年一直照料金穗的身体,突然走了,若是金穗的病复发,那可怎么好?
当然,晓烟不会乌鸦嘴地说这些。
金穗怔了半晌才点头,道:“时间过得真快啊!”
为顾曦钧送行那日,金穗送了许多卤肉给他带上。顾曦钧这些年虽说主要为金穗和黄老爹以及姚老太太看诊,但平日也到济民堂坐诊。可临行时,只有她和姚长雍来送行。
金穗意外会见到姚长雍,姚长雍这几年变化很大。
火柴现世之后,姚老太太越发拘着他,且姚长雍本身对玉器雕琢很感兴趣。一心扑在玉石上,外面跑腿的活计全丢给了黄老爹和几个掌柜,因此黄老爹时常要去周边几个州处理棘手之事。
但是,姚长雍的母亲姚大太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再有出息些,鼓励他四处长些见识。姚长雍在祖母和母亲的双方面的压力下,只把梁州跑了个遍,皮肤晒成健康的小麦色,身高窜得跟雨后的竹笋似的,因正抽条,身子倒还是瘦瘦的。同时。他的神情越发沉静,许是经历了商场磨练,嘴角时常挂着浅笑,成熟了不少。却更让人猜不出他的情绪和心思。
顾曦钧曾戏言,他正研究如何治疗面瘫。
此时又提起这话,顾曦钧笑得痞痞的:“雍公子,面瘫得赶紧治,治病要趁早啊!”
“我以为,顾大夫应该先研究怎么治阴阳怪气这种病。”姚长雍不疼不痒地挡回去。
“噗!”金穗蒙着帕子。还是很礼貌地扭过头笑了。
顾曦钧咬牙切齿,他的小半辈子被姚长雍吃得死死的,将要分别,也不见他给句好话。当下甩袖道:“雍公子,我们后会无期!”
姚长雍这才恭敬地拱手一礼道:“不论如何,这些年感谢顾大夫的照顾。顾大夫,保重。”
顾曦钧的脸色这才好了些,金穗喊着让顾大夫保重,朝他挥挥手。顾曦钧叫车夫启程,瞿麦头伸出车窗外朝他们挥手告别,喊着保重的话。双眼迎风迷离。竟淌了两颗泪下来,他忙回头擦去。
金穗暗道奇怪,瞿麦竟比他们这些人还念旧情。正转过身子,猛瞧见小寒追上来,口中高喊:“顾大夫,顾大夫留步!”
金穗身子一顿,不可思议地望着小寒越跑越近,顾曦钧的马车还未起行,车夫拉住缰绳,急躁欲行的马儿停下步子。
小寒噗通一下子跪在金穗面前,哭道:“黄姑娘为我做主,小寒想要跟顾大夫去了,求黄姑娘成全。”小寒一手抹泪,一手紧了紧肩上的包袱。
金穗似明白了什么,但小寒,和顾曦钧……这怎么可能呢?顾曦钧年纪那么大了,这不是老牛吃嫩草么?
金穗怨责的眸光投向顾曦钧,却见顾曦钧主仆下车,顾曦钧脸上带着玩味的笑,而瞿麦则震惊地望着小寒。
月婵将小寒扶起,小寒不肯,金穗心疼道:“小寒姐姐,你的身子不好,这么风地里跪着可怎么好?快起来吧,有什么事儿起来再说。你不说清楚,我怎么成全你呢?”
小寒听了,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