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疯狂者-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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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娜!”她几乎要喊破嗓子,“他就在这儿!你要还在的话,赶快去找救援!”
罗西的丈夫愣了一秒钟,马上又放松了下来,脸上继续露出微笑。他稍稍偏了偏头,
肯定辛西娅还在原地没有动,又把脸转回格特,他的上身来回摇晃着。
“我老婆在哪里?”他问道,“告诉我,说不定我只弄断一只胳膊就放你走。她偷
了我的信用卡,我只不过想要回来而已。”
不能仓促行事,格特想。必须让他到我面前来——我没有别的办法对付他了。但怎
么才能让他过来呢?
她想到彼得·斯洛维克——几乎把他忘了,那些累累伤痕中她想她知道要说什么了。
“你给‘吃掉我’这句话增添了一些全新的解释,对吗,你这同性恋的家伙?只用
嘴巴口淫还远远不够,是吗?你怎么认为?让我听听你的解释,你敢过来吗?是不是女
人吓坏了你这杂种?”
这回他脸上的笑容不是简单地消失掉,格特说出“同性恋”这个字眼的时候,仿佛
听到那笑容像冰柱一样在他的皮靴下嘎嘎地碾成了碎片。他不再摇晃身体了。
“我要杀了你,你这婊子!”诺曼狂叫着冲了过来。
格特转过去,侧身站着。和她教给姑娘们的女子自卫防身术相比,她的两只手压得
更低些。她知道仅靠诺曼疯狂的失控状态并不能保证她的胜利——他是个强壮有力的家
伙,她还必须使他向她正面进攻,否则她会像一只钻进机器里的耗子一样被搅得稀烂。
诺曼冲过来了,他嘴唇张开,牙齿收拢,一副准备咬人的样子。格特蹲伏得更低了一些,
扇子般的大手轻轻拍着砖墙,心想,上帝,帮帮我。她猛扑过去,抓住了诺曼两只粗壮
多毛的手腕。
千万别乱了阵脚,把事情搞糟了,她警告自己。她转向他,用沉重的大屁股猛撞他
的侧面,然后把重心移到左脚。她双腿分开,猛地顶了出去,条绒套衫突然从头扯到了
腰部以下,发出松节在壁炉中爆响的声音。
整个动作好像有某种魔力帮助似的。她的大屁股成了发球机,诺曼无助地从它上面
飞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震惊。他头朝下撞到轮椅上,轮椅接着又翻过来扣
在了他身上。
“哼……”辛西娅从她靠着的墙上发出孱弱的一声。
拉娜·克莱恩谨慎的棕色眼睛从房子外面努力向里面搜索着。“怎么回事?你在喊
——”她看见一个淌在血泊中的男人正挣扎着要从扣在身上的轮椅下翻身出来,看见他
恶狠狠的目光,她收起了喊声。
“快去求救!”格特冲她厉声说道,“保安,立刻就去!边跑边喊!”
诺曼推开轮椅,前额在滴血,鼻孔里面也血流如注。“我要把你杀了。”他喃喃地
说。
格特不想给他尝试的机会。当拉娜转身用尽全身力气高喊着跑走时,格特用足以令
职业摔跤手羡慕的动作飞身跳了起来,压在诺曼的身上。这分量可不轻——足足有280
磅,诺曼想站起身的打算显然失败了。他的胳膊如同螳臂挡车般咔嚓一声就折断了,已
经受伤的鼻子撞在了砖墙与篱笆之间的土堆上。随着巨大的冲力,眼睛被撞到轮椅的搁
脚板上。他想喊叫——却只发出了难听的呼哧声。
她坐在他身上,撕裂的裙子几乎完全跑到了屁股以上。她坐在他身上思考着下一步
该怎么办。她想起来前一两次罗西在治疗室里鼓足勇气开口说话时的情形。她告诉她们
的头一件事是她背痛得厉害,有时候甚至躺在一池热水里都无法缓解。当她告诉她们原
因的时候,许多妇女都明白和理解地点着头,格特也是点头的人之一。她低下身子,把
撕破的裙子拉得更高一些,里面露出了口袋般宽大的蓝色纯棉内裤。
“罗西说你是个偏爱肾脏的男人,诺曼。她说这是因为你是个害羞的家伙,不喜欢
给人留下挨过打的痕记。你在打她的肾脏时还很喜欢看她挨打时的样子,是吗?那副苍
白的模样,脸上毫无血色,连嘴唇都变成了青的。我知道你们这类人,我自己原来就有
一个这样的男朋友。你看见她苍白的脸,就觉得内心得到了某种满足,对不对?至少暂
时满足了一下。”
“……婊子养的……”他低低地说。
“是啊,你肯定是个肾脏爱好型的男人,我从你脸上就能看出来,我就有这种本
事。”她扭动膝盖调整着坐在他身上的位置,膝盖几乎顶到他肩膀上。“有些男人是大
腿型、有些是屁股型,有些是乳房型,有些像你这样稀奇古怪的狗屎男人就是肾脏型。”
“……放开我……”他低声说。
“罗西不在这儿,诺曼,”她不理睬他继续说下去,同时又扭动了一下,让自己坐
得更高一点,“不过她的肾脏通过我的肾脏给你捎了个信,你最好准备好,我现在就给
你。”
她用膝盖挪了最后一步,对准他向上翘起的脸,把尿水释放了出来。哦,这感觉真
爽快。
诺曼开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很快便明白了。他尖叫着想把她推开。格特觉得
被抬起来了一点,她用屁股猛地又坐了回去。他在如此重负之下居然还能做出这番努力,
果然令她惊讶。
“别,别动我可爱的屁股。”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排空她的膀胱。他不必担心会被
溺死,但他以前从未在任何人脸上见过这种极度厌恶和愤怒的样子。可是为什么呢?就
为了一点儿发热的咸水儿?假如世界上还有人想继续撒尿的话,这——
诺曼口齿不清地大喊一声,伸出两手抓住她的前臂,指甲掐进肉里。格特尖叫着
(与其说是因为疼痛,不如说是因为吃惊,虽然的确很疼)把身体往后挪了挪。诺曼不
失时机地抓住这个瞬间,使出比前几次更大的劲,突然翻身起来,格特从他身上栽了下
去,四脚朝天,碰到了砖墙上。诺曼脚下绊了一下,混合着鲜血的汗水从他脸上、光头
上和夹克衫上往卞滴淌,夹克下面的白色圆领衫粘在身上。
“你竟敢朝我撒尿,你这婊子。”他咬牙切齿地说着,猛扑过来。
辛西娅伸出脚,诺曼被绊了一下,又一头撞上了轮椅。他用手和膝盖把轮椅扒到一
边,转身想站起来。他喘着气摇晃着,差一点就站住时,却又倒了下去。他那双发亮的
眼睛盯着格特,那是一双疯狂的眼睛。格特跨前一步,打算再扑到他身上,趁他能站起
来之前打断他的脊梁骨。
诺曼身上夹克衫的口袋多得叫人眼花缭乱,他突然把手伸进一只口袋,在令人窒息
的一瞬间,格特明白了:他有枪,他会朝她的肚子开上好几枪。“不过我总算是尿完以
后才死的。”她闪出最后一个念头。
诺曼掏出的不是手枪,但并不比手枪好多少,他手持着一把电击枪。格特知道城里
有个无家可归的疯女人就是拿着这东西去杀阴沟里那些大耗子的。
“想来点尝尝吗?”诺曼还跪在地上,把电击枪在眼前来回晃着问道,“想不想尝
尝这个,格特?你就会尝到滋味儿的……”
他像是感觉到什么似地收住了话头,满腹狐疑地往屋角看身女人们骚动和惊愕的叫
声从那个方向飘过来。她们还离得很远,但正在往这边接近。
格特利用他分神的片刻后退半步,抓住轮椅把手,一下子把它扭正。她站在轮椅后
面,用深棕色的大拳头牢牢握着车把。
“嗨,来吁,”她说,“来呀,肾脏型的男人。来呀,臭狗屎。来呀,同性恋的家
伙。想收拾我吗?想拿你的电击枪对付我,是吗?那你快来呀。恐怕你的时间只够跳一
支探戈了。穿白制服的人马上就到了,他们会给你这种古怪家伙找个合适的——”
他站了起来,又往传来噪音的方向看了一眼。格特想,该死的混蛋。我只有一条命,
让我活下去吧。她用尽全身气力把轮椅朝他猛推过去,击中他身体的正中间,诺曼喊了
一声又翻倒在地。格特跟着冲过去了,耳边传来辛西娅含泪颤抖的声音,可惜迟了一秒
钟:“格特当心!他还举着枪!”
只听见一声细小而又凶险的噼啪声,诺曼对着她的脚踝扣发了扳机。闪电般的巨大
痛苦立刻传遍了下半身。她的身体已经被尿水泡湿了,这也可能加强了电击枪的威力。
她左边整条大腿的肌肉猛地抽紧,然后又一下子全部放松,她不由得摔倒在地。但在倒
地的同时,她抓住诺曼握着电击枪的手腕死命地扭着。诺曼疼得大叫,双脚飞起,一脚
正好踢中她胸腔下的横隔膜。剧烈的疼痛使格持暂时忘掉了腿伤,这时她已经抓住了电
击枪,扭着他的手腕,直到他手指松开,让这个可怕的小玩意儿掉在了地上。
他从她身后爬起来,鼻孔和嘴巴淌着血,喘着粗气,眼睛大张着,面前的一切难以
置信,他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被一个女人打败了的事实。他挣扎着站直身子,再一次
看看呐喊声传来的方向——现在已经很接近了,然后,他顺着宽宽的篱笆,反身往游乐
场那边逃跑了。格特认为他跑不了多远就会引起保安人员的注意,他看起来像从电影拍
摄现场出来的群众演员。
“格特……”
看着诺曼已经完全消失了,辛西娅哭着想爬到格特躺倒的地方。格特这才扭过头来
又注意到这姑娘。她发现辛西娅伤得比她原先想的重多了,右眼上一大块青肿盖住了整
个眼睛,鼻子看情形再也恢复不了原来的模样了。
格特挣扎着跪起身,挪到辛西娅面前。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用胳膊搂着对方的脖
子,这样她们才不至于倒下。辛西娅喘着气,费了好大劲才说出:“我本来也能……照
你教的办法打倒他……可是他偷袭了我。
“没事儿,”格特轻轻吻着她的额头,“你伤得怎么样?”
“不知道……咳不出血……出脚正确。”她想要微笑,看得出这使她十分疼痛。
“你尿在他身上了。”
“是的,我干了。”
“棒极了!”辛西娅耳语着,她又开始哭起来。格特把她搂在怀里,正在这时,第
一批妇女赶到了,紧跟在后面的是两个码头保安人员。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情景是:洗手
间后面废弃的荒地、打翻的轮椅,两个女人像海难船上的水手般跪在地上相互依偎着。
16
罗西对医院急诊室东接待厅的第一个模糊印象是:好像姐妹之家的所有成员都集合
到这里来了。她穿过房间走向格特(勉强能从一堆包围着她的男人中看见她)的时候,
看出至少有三个人不在场:安娜,可能还在前夫的追思仪式上;波尔,正在工作岗位上;
还有辛西娅的缺席引起了她的极大恐惧。
“格特!”她边喊边推开周围的男人们,几乎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格特。辛西娅
在哪里?她——”
“在楼上。”格特想给罗西一个安慰的微笑,可是不太成功。她的眼睛又红又肿,
充满泪水,“他们已经把她收下了,她可能得在这儿待一阵,但是她没事了,罗西。他
把她打得很厉害,不过她会没事的。你知道你还戴着头盔吗?这有点……好玩儿。”
又是比尔的手为她解开下巴底下的扣带,但她几乎没有意识到头盔已被摘去。她看
着格特、康苏洛、罗宾……她寻找谴责的眼睛,谴责她是病毒携带者,是她把瘟疫带给
了他们从前清洁干净的房子。她在寻找仇恨的目光。
“我很抱歉,”她嘶哑着吸泣着,“我为发生的一切感到抱歉。”
“为什么?”罗宾问,声音里带着真诚的惊讶,“辛西娅又不是被你打伤的。”
罗西不敢肯定地看着她,然后把目光转回格特身上。她追随着格特移动的眼睛,突
然感到一阵畏惧。她头一次意识到,房间里不仅有姐妹之家的妇女们,还有警察,两个
穿便装,三个穿制服。警察。
她伸出一只麻木的手抓住比尔的手指。
“你应该和这位妇女谈谈,”格特告诉一个警察,“她丈夫就是于这件事的男人。
罗西,这是黑尔中尉。”
他们全都转过身看着她,看着这个警察的妻子。她居然敢厚颜无耻地偷走丈夫的信
用卡,还打算从他的生活中溜走!
诺曼的弟兄们看着她。
“女士?”叫黑尔的便衣说。他的声音在那一刻听着真像哈里·毕辛顿,她觉得马
上要哭出来了。
“镇静些,罗西,”比尔小声说,“我在这儿,我会一直待在这儿的。”
“女士,关于这件事你能向我们说些什么吗?”他听起来终于不像哈利了。刚才只
是她的幻觉罢了。
罗西看着窗外高速公路入口处的坡道。她看着东边——在这个方向,要不了几个小
时夜晚就会在湖面上降临。她咬着嘴唇转向警察,把另一只手也放在比尔的手上,开始
说话。她嗓子发干,嘶哑的声音听着好像不是她自己的。
“他叫诺曼‘丹尼尔斯。”她告诉黑尔中尉。
你的声音听上去很像那幅油画里的女人,那个身穿玫瑰红古典短裙的罗丝。她想。
“她是我丈夫。他是个侦探,他是个疯狂的家伙。”
第八章 公牛万岁
1
他感到有些眩晕,然而,当肮脏可耻的黑鬼格特向他撒尿时,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现在他的脑袋不再像气球一样飘忽不定,而像被强壮的大手抛向湖面的一块扁石,不是
旋转,而是跳跃着前进。
他仍然无法相信这个黑胖的杂种究竟对他做些了什么。是的,他知道,但知道和相
信有时是两码事。
他记得当他从洗手间后面摇摇摆摆地站起来时,脸上好几处伤口流着血,他那本来
已经堵了一半的鼻子现在完全透不过气来了。重达三百磅的黑鬼格特压在他身上,使他
的筋骨和内脏疼得直哆嗦。那把轮椅的反复碰撞又使疼痛传到了全身每一根神经上。尽
管他本来能够忍受这一切——甚至比这更多的痛苦,然而她的汗水、臭味、尿液,而且
是一个女人的尿液,最终使他彻底丧失了理智。一想到她对他干的一切他就想尖叫,这
个世界已经完全疯狂了。不过,假如他不必穿着条纹狱衣坐在铁窗后面,每日以难以下
咽的垃圾充饥的话,他其实仍然需要这个世界。
抓住她,抓住她。为了她所做的一切,你必须掉转头去抓住她并且杀了她,只有这
样你才能安枕无忧,也只有这样你才能恢复正常思维。当他沿着栅栏步履蹒跚地挣扎着
前进时,他不停地想着。
然而心里有某种声音在提醒他:现在最好的选择不是去抓她,而是自己跑掉。于是
他开始跑。
脏鬼格特也许会以为是渐渐逼近的呐喊声把他吓跑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的肋
骨伤得很厉害,连呼吸都感到困难,腹部疼痛难忍,睾丸那种令人绝望的极度疼痛只有
男人才知道个中滋味,因此他才跑了。
疼痛并不是他逃跑的惟一原因。他更担心的是疼痛后面的东西。如果再打下去,脏
鬼格特就不仅仅是和他打个平手,她将会远远胜他一筹。他沿着宽阔的栅栏东倒西歪地
疲于奔命,尽管如此,格情的声音仍然像一个幽灵般嘲弄地在他身后紧追不舍:“她的
肾脏通过我的肾脏带了个口信儿给你……一个小小的口信儿,诺曼……你瞧,这就
是……”
这时飞跃发生了,这是思维上的某种短暂的飞跃,掠过现实的表层向上飞去,又一
次飞离了大脑。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