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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舞·青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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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连忙说:“先生请说。” 
胡山正色道:“皇家的规矩既多且杂。姑娘反正要在虞大人府上住一阵子,可以向王爷和虞大人提提,请宫中的教习嬷嬷来教一些礼仪,虽然不一定能学全,总也好过将来仓促之间,措手不及。” 
这的确是周到的想法,青梅从心里感激:“多谢先生提醒。” 
胡山笑了笑,说:“阮姑娘不必客气。”其实他心里还有另一句更重要的话,就是,还要学一学在宫中如何做人处事才行,然而这句话却又不便说出来了。“如果阮姑娘愿意,不如就由我向王爷提一提?” 
“那就有劳先生了。” 
这句说完,却又想起另一件事来:“方才听先生说,我要在虞大人府上住一阵子?” 
“是。”胡山回答。青梅不明白这中间的缘故确在情理之中,然而其实说来也简单:“王爷身份非同一般,虽然娶一室侧妃,也是要由宫中宗录司记档的大事。所以王爷向虞府提亲之后,还要奏请天帝,这才能放定。再加上预备婚事也需要些时日,所以没有三两个月只怕是办不下来的。” 
青梅点点头,表示明白过来。其实就在民间,孙子要娶亲也该告诉老爷子知道,只不过一进皇家,事事自有一套规矩,不知道又要繁琐多少倍。 
见青梅一时无话,胡山便把到了虞府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大致说了一说。无非是些认亲的礼数,青梅一面听,一面仔细记在心里。交代完之后,胡山仰脸向外面看看天,说:“阮姑娘,时候不早,还是请上车,我们该动身了。” 
青梅便站起来,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禩儿呢?” 
“噢!”胡山被提醒了,以手拊额:“我竟然忘记了。小公子已经先行被接到王府了。” 
“可是……”青梅迟疑了一下,露出不放心的表情。 
胡山说:“阮姑娘放心,小公子在王府的一切吃穿用度都与旁的皇子一样。” 
然而青梅依然不放心。这孩子从到了她身边,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猛然间离开了,叫她怎能安心?心里只是想着,王府虽好,却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他的口味,喜淡不喜咸,还有他晚上总要起夜两次…… 
胡山知道她的心思,便略为压低声音说:“阮姑娘,这也是不得已。姑娘认了虞大人为亲,便是虞府待嫁的小姐,身边带着孩子终归多有不便。再者,姑娘也请放心,王爷挑了最可靠的奶娘给小公子,一定能照顾得他很好。反正统共三两个月,一晃也就过去了。” 
这席话可谓对症下药,把青梅一番担忧的心,安抚了许多。 
是啊,青梅想,统共三两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 
这年已逾五十的虞简哲,本是武职出身,又保养得好,因此身体硬朗,清矍健硕,比起四十岁的人来,也是不罔多让。他在仕途上亦很是顺利,廷尉司正论品级并不算高,然而负责的是皇宫禁卫,帝都戍安,是极其显要的位置。他年少时从军边塞,到了三十岁上才娶妻。虞简哲对夫人非常敬重,虽然虞夫人一直无所出,不能不说是极大的遗憾,然而虞简哲坚持不肯纳妾,这也从一方面说明他的为人清正。 
但,从另一方面,他也并非是无所欲、不热中的人。所以,对于认青梅为义女这件事情,就显得极为热情。虽然表面上仍然维持着一份矜持,但谈笑之间流露出的欣然之意,十分明显。等青梅行完叩拜之礼,一面亲下座位搀扶,一面大声吩咐:“来,把给小姐的见面礼拿上来。” 
礼物不外衣物首饰,其中以一对通体碧绿的镯子,最是贵重。青梅连忙谢过。 
“礼轻了。”虞简哲笑着说:“女儿不要嫌弃。” 
“是。”虞夫人在一旁接口说:“准备得仓促了。”她却不像他丈夫那样热中,态度上反倒淡淡的。 
青梅没觉得什么,胡山听了,心里就有想法。虞简哲的话乃是客套,虞夫人却似乎话里有话,揣摩起来,似乎是嫌事情办得太急了。其实胡山也觉得这事办得急了,按他的意思,最好是安排青梅在别院先住上几天,余下的事情就从容了。无奈子晟一听到虞府给的回信,就吩咐了第二天便送人过去。话既然已经说出口,自然就不必改了,何况这确实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然而此时虞夫人隐约地提起,却也很难解说。 
胡山默然片刻,觉得还是把话岔开最妥。好在正有件公事要说,是再好不过的话题:“虞大人,有关帝都西营与端州健营换防的事情,王爷要我顺便问一问虞大人的意见。” 
虞简哲见说到公事,就看了虞夫人一眼。虞夫人会意,站起来说:“胡先生再坐坐,容我先告退了。”说着又招呼青梅:“来,我领你去你房里看看。” 
青梅便也站起来:“胡先生,义父,那我告退了。” 
“好好,回去歇歇吧。”虞简哲连连点头,又嘱咐:“看看还缺什么,自管跟你义母说就是,不要客气。” 
青梅答应了,又望着胡山,看他还有没有话要说。 
胡山却只是起身一揖:“恭送虞夫人、虞小姐。” 
青梅一愣,这才想明白,原来转眼之间,她已经成了虞青梅。 
心里蓦地一阵空落,却不敢多想。当下跟着虞夫人来到住处。一看,锦衾绣被,妆台箱奁,种种应用之物,无不齐全。在仓促之间,能办得这样周到,固然是虞府家底厚实,但也说明主母的干练。青梅连忙又要拜谢,却被虞夫人一把挽住。虞夫人又叫过两个丫鬟,一叫彩霞,一叫碧云,跟在青梅身边侍侯。另有粗使的丫鬟婆子,也都来见过。 
这么一阵忙过之后,这对新认下的母女才总算可以坐在一处说说话了。虞夫人未开口,便先拉了青梅的手,这本是表示亲热的意思。然而这一拉手,脸上竟忍不住流露出惊异的表情来。 
原来青梅的手骨节粗壮,手掌里结了一层茧,明显是做惯粗活的人。虞夫人未嫁时家境也不好,然而二十年养尊处优,早已经见惯了柔若无骨的纤纤细手,忽然握住这样的手,很自然地吃了一惊。但立刻定下神,依旧拉着青梅的手,婉言问:“女儿啊,你原来家里是怎么个境况?还有没有别的亲戚?” 
这话却是问到青梅伤心之处,眼圈不由微微一红,便把身世简略地说了说,却瞒过了小禩的事情。因为毕竟是未嫁之身,小禩虽然是领来的,也觉得很难启齿。 
虞夫人听了,半晌没言语,忽然间站起身来蹲了一礼。 
青梅大惊失色:“义母,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说就是了,这样的礼我怎么当得起?” 
虞夫人笑着说:“当得起的。女儿你可是要做王妃的人。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事,行这个礼那是因为……唉,不提也罢。” 
真是不提也罢。原来胡山来跟虞家夫妇提起认亲的事情,对青梅的身世说的并不明白,只是说了句:“家世不甚好”。结果,虞夫人把这句“不甚好”,完完全全想成了另一个样子。她总以为是白帝在外面留下了什么难了的风流债,拉着虞府来垫背,所以心里存着芥蒂,对青梅也就一直淡淡的。这时候听了青梅的话,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她是个爽直的人,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就忍不住施了个礼。但是这话却不必对青梅说了。 
“原来你和王爷是这么相识的。”虞夫人便把话题岔开:“这可真是有缘分了。” 
青梅脸一红,没说话。 
虞夫人便又拉住她的手,问些她在乡间如何过活的话,又说些虞府里的事情。这时神态亲热,出自内心,自然而然,完全不同于刚才的出于礼节。青梅虽然不明白她何以有这样的变化,但是心里却很高兴。她自幼失恃,虽然认虞府为亲是出于子晟的谋算,然而面对虞夫人这样亲切而又善体人情的年长妇人,渐渐竟真的有将她当作母亲的感觉。 
说了一会,虞夫人忽然叹了口气:“唉,如此说来,王爷倒真是一片苦心。” 
青梅一怔,不明白她何以脸上忽显忧色? 
虞夫人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仿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想了一阵,才慢慢开口:“孩子,你可知道王爷已经娶过几室王妃?” 
青梅默然。她以前是隐约听说过白帝娶过亲的,但是详情并不知道。自从提了这桩亲事,也不是没有隐隐地想到过,但是只要心里一闪过,就仿佛有根针尖一触,立刻便不愿往下想。 
戚夫人看她的神情,也明白七八分。然而想到这些话早晚要让她知道,因此硬起心肠往下说:“来,我告诉你。王爷的正妃慧公主,是先东帝甄淳的孙女儿。虽然甄淳谋逆,但她仍是东府公主。更何况,她还是天帝嫡亲的外孙女儿。身份尊贵,生得也是秀外慧中,本来与王爷倒真是天成的佳偶。只可惜……”说到这里,停下来叹了口气。 
“怎么,她……?” 
“她是极贞烈的女子。”说着,把甄慧先许配先储帝承桓,承桓死后又许配白帝,不料却在婚礼上断发明志的事情讲了一遍。然而宫闱密事,有许多不为人知,说的也不甚详细。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心里想到,那慧公主花样年华,却独自隐居,长日漫漫,那份难以排遣的寂寞,真不知道要多大的决心和意志才能过得下去? 
“所以说,”虞夫人把感慨的心收住,回到眼前的事情上:“这位慧公主虽然名义上是王爷的正妃,却从来不与王府往来,倒是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但王爷后来还娶过两室侧妃,你却不能不知道了。第一个是申州督侯崔郈的女儿。第二个呢,是鹿州嵇家的女儿。他们嵇家是鹿州世家,她的母亲又与栗王妃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有了这层关系,她的身份自然更加不同。” 
说到这里,脸上的神情益发凝重,仿佛想到什么为难的事情。青梅心里不安,也不敢打断,惴惴地看着她。良久,方叹息着说:“其实你的身世如何,于王爷倒是没有多大关系。他这么做,无非要借我们虞府来抬高你的身份,免得你进了王府之后,太被人看低。” 
青梅低头不语,心里却不由得感动。 
“只是,”虞夫人语气一转,“我们虞家的身份未必能帮上你什么忙呢。” 
青梅心里又一紧,怔怔地抬头。 
“崔家的身份我们虞家勉强还抵得过,听说他们那个女儿为人也还老实,估计不会跟你为难。可是嵇家那个……” 
虞夫人没有说完,只是深深叹了口气,但这声叹息便比说什么都明白了。青梅只觉得一时间愁肠百转,到这时候,才真正预感到,眼前的路比自己曾想象的,还要难走! 
虞夫人看着她,心里面一句“你若真是我的女儿,我绝不让你嫁到王府去!”几乎要脱口而出,然而终于忍住了没说。这不光是顾忌着得罪于白帝,更主要是青梅方才一听见提到白帝,就脸红羞涩的神情,她看在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所以,她知道,即使说了,青梅也不会肯。 
想到这里,心里叹息一声。少不得打叠起精神,来说些宽慰的话:“不要紧。其实进了王府,身份也就不重要了。要紧的是王爷的宠幸。” 
这句不说还好,说了青梅更排解不开。 
子晟对她真的有情?这件事一经想到,就像看见个无底洞一样,心里空落落的。自与子晟见到的每句话都一一从心里滑过,还是看不出任何端倪。只觉得他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有一定的规则,都有人想不到的谋算在里面。然而,若说他要娶她这样一个低微贫寒的女子是出于什么“谋算”,却又连自己都难以相信。 
这问题不仅青梅自己不明白,就连虞夫人心里也正疑惑。打量青梅的样貌,说是中人之姿都勉强,实在是很不起眼,白帝到底看上她什么了呢?但心里虽这样想,面上却不曾流露出来,只是笑着说:“你放心。你这样温柔敦厚……”说到这里,忽然觉得很有道理:“对了,王爷就是喜欢你这样温柔敦厚的性情。本来也是,王爷眼里没有美人。” 
前一句是安慰的话,青梅知道。后一句说的却有些奇怪。青梅忍不住问:“那为什么?” 
“你想,慧公主先就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更别提王爷过了世的太妃,那真正是倾国倾城的人间绝色。有这么样两个人衬着,天下什么样的女子到了王爷眼里还不都是庸脂俗粉?” 
原来是这个意思!青梅不禁破颜为笑。这话几乎可说是“歪理”,然而说也奇怪,青梅竟觉得心里宽慰了不少。但,女子心性,也忍不住对两人的美貌生出些向往羡慕之意。 
“唉,总而言之,担心也没有用。”末了,虞夫人说道:“小心行事,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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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平静。 
青梅住进虞府的第三天,就有两个宫中的教习嬷嬷“奉白帝谕令”来教她仪容礼节。宫中的礼数极繁琐,见天帝,见各宫嫔妃,见长辈,见同辈,乃至见后辈,都各有定规,不一而同。仪容更是讲究,单是一个走路,就不容易。 
“走路的时候身子不能僵着,那样显得木,不好看。也不能动得厉害,不然耳珰、步摇乱晃,看着不稳重。讲究的是‘恰到好处’,要动,又不能大动,如同弱柳扶风的感觉,那就对了。” 
然而这“恰到好处”,说来简单,做起来谈何容易。幸好青梅有一样好处,就是多年打熬出来的好身体好耐性,既不怕累也不怕烦。日夜练习,一个月下来,两个嬷嬷颇为赞许,觉得很看得过去了。 
旁人自然更觉得如此。虞夫人便极口夸奖:“这可真像个娘娘的样子了。”顿了顿,真心实意地感叹了一句:“好孩子,真是难为你了。” 
虞夫人本心是真的喜欢青梅,几乎每天都要过来看她,她的辛苦自然都看在眼里。而在青梅,有虞夫人这样亲切体贴的人每天过来说话,也觉得消闷解乏。因此一对义母女日渐情深。这天虞夫人又到青梅屋里闲聊,说着说着,忽然叹了口气:“说来我是没有福气的人。” 
青梅吃了一惊,连忙问:“义母何出此言?” 
“如果我福气好,你就该是我亲生的女儿。” 
青梅倏然动容。想了一想,忽然顺着虞夫人的膝边跪下。虞夫人见状连忙去搀:“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不,义母,你听我说。我是个从小没娘的孩子,义母要是不嫌弃,从今往后,我就把您当我的亲娘!” 
“好孩子。”虞夫人眼眶一热,拉住她的手说:“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生的女儿,这里就是你真正的娘家了。” 
青梅热泪双流,当即抬起头,亲亲热热叫了一声:“娘。” 
这一声“娘”终于把虞夫人噙在眼里的泪给叫了下来。只哽咽着说了声“好孩子”,便一把揽过青梅。连同屋里的仆妇丫鬟,不论真心假意,都陪着掉眼泪。 
母女俩抱着哭了一阵,虞夫人先止住了,拿着帕子擦擦眼泪,又擦擦青梅的眼泪:“嗨,这是高兴的事情,做什么哭成这样呢?”说着,笑了一笑,却又忍不住去擦眼睛。 
青梅见了,便也忍住了。使劲笑着说:“是,这是高兴的事情。” 
“来,好孩子,坐这里。”虞夫人拉着青梅挨在自己身边坐了,“陪娘好好说说话。” 
于是,两人便又闲聊起来,说的也无非还是些陈年往事。然而此时两人的感情又进了一步,自然是聊什么都觉得舒畅。两人细细密密地,一直说到夜里,话题也不知道转了多少转,这时候虞夫人又想起件新的事来:“青梅,我记得你说过,你原来是在戚鞅家里做过,是吧?” 
“是。” 
“告诉过王爷吗?” 
青梅想了一会,摇头说:“没有。不过跟胡先生提过。” 
虞夫人点点头:“这就对了。” 
“怎么,戚大人他……?” 
虞夫人一笑,说:“他刚起复了。” 
“呀。”青梅高兴得站起来,心里快活,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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