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天-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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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算我没说;还说自己不是神仙,你怎么知道我要闭关?”
第二天上午,洛桑的帐户上果然多出一千万美金,让洛桑又头晕了会儿,日本人太听话了,这里面一定有玄虚,那个箱子里的东西据日本俘虏说是小型核武器,这东西真那么厉害吗?洛桑想,如果能拿出来卖给谁肯定更值钱。比如说前几天随着一艘阿卜杜拉王子的油轮运来的那几箱设备;王子的助手从某国兵工厂里买时才用了四百多万美元,王小飞直接给了想枫集团,王想枫拿到后就给了洛桑一千万美元,走私军火真是个好买卖,怪不得这几个军火贩子如此有钱。
洛桑现在也真的需要钱,只为建立实验室就花了六千多万,这还是一期投资,威尔金。密考伯博士的要求很严格,接下来最少还要花费两到六千万,每年的研究费用也需要两千万左右。牧场那边现在也费钱,只架设电缆电线,铺路修桥、兴建马廊员工宿舍等就需要一大笔钱,当地的基础设施太差了,那又是个穷地方,地方财政实在没这笔钱,前几天林镇长还来哭穷,要求洛桑提前支付一笔草场使用费,对这个自己捧起来的镇长,洛桑只有私人借给他一百万,想来够这个新镇长折腾一阵了。
洛桑这个财迷看着财务报表,正在为钱操心,舒月带着另一个要钱的来了。
这个人洛桑还是欢迎的,还没进门他就咋呼起来:“洛桑,你在哪里呢?好家伙,真是威风了,我这个县长不干了,来跟你打工怎么样?”
洛桑笑呵呵的迎了上去,藏北草原的嘎布吉县长来了。
洛桑早就邀请嘎布吉县长来北京做客,并说明了自己手中掌握着一亿多的慈善资金,但是嘎布吉县长就是说自己没时间,让洛桑先给他汇钱;没办法,洛桑只有先给他汇了一千万去,这次,嘎布吉县长是来北京开人代会,提前来就是为了洛桑。
嘎布吉县长一把抱住洛桑,上下看了好久才放开,他还穿着一身藏袍,进了洛桑豪华的办公室只把袍袖退到腰间,从怀里掏出一条洁白的哈达恭身献给洛桑。
这个礼节是不能拒绝的,洛桑只有把腰恭的更底接过哈达,连忙让在一旁看直了眼的舒月上茶。
等舒月捧上茶,出了门,嘎布吉县长竟忸怩起来,在草原时的豪爽与刚来时的兴奋全不见了。
洛桑知道他一定有事情,这个藏族汉子是最做不得假的,什么事情都带在脸上;洛桑还以为嘎布吉县长有些紧张,就拉着他到沙发上坐下。
“县长大人,洛桑再威风也是托你的福啊,没有你的推荐,我出不了草原,也许现在还在扎拉木湖畔放羊,还在无人区里背盐巴呢?说说情况,今年雪大吗?没什么灾祸吧?”洛桑闻到嘎布吉县长身上的皮毛味道,回忆起自己在草原上度过的几年光阴,那里的一幕幕有浮现在眼前。
“今年还好,雪大也没成灾,羊群都赶到冬季牧场里了,多亏了你的钱,把医院学校都修了一下,五月雪化了就在盖个新学校,孩子一年年多了,老学校不够用了;再有钱就修个澡堂,弄个大锅炉,这样到明年冬天老师孩子就不受罪了,医院的大夫也能多呆几天。你知道咱们那里艰苦,医院的大夫都只在那里呆半年,冬天太苦了。”说起草原,嘎布吉县长渐渐放松了,话也多起来,洛桑不时问着自己熟悉的人,两个人竟谈了半上午。
喝了三杯茶后,嘎布吉县长从怀里掏出一个镶金线的锦囊递给洛桑。
这种锦囊是他们那个地区特有的风俗,离开家乡的人都要用这种锦囊装几粒当地独有五彩石带在身上,生病时就用五彩石在水里泡一下,默念几句经文。
洛桑接过锦囊时也没感觉到什么,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五彩石还有张纸片。
这种纸片洛桑几乎每天都要签几张,他太熟悉,这是一张支票,一张二百万的支票。
洛桑拿着支票仔细看看,不解的看着嘎布吉县长。
嘎布吉县长又忸怩起来:“这个是你应该得到的,我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见了调到北京来的扬书记才知道;他们说最少是二成,有的甚至要四成,这个,这个你别在意,咱们那地方太偏僻,从没人给咱们这么多钱,每年就是去要扶贫款也要给他们好处的;咱们那里是真需要钱,你知道,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只要后面的钱能到,我就能把路修起来,牧民们的牛羊也能卖个好价钱,吃菜什么的也不用发愁了。洛桑,你别在意,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这些…。”
洛桑心里难过,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做善事原来也能得到好处,怪不得人们对捐款不积极,怪不得汪锦辉怕自己把这些钱贪污掉,原来只要有了掌握钱的权利,不用贪污就能有如此大的好处。
“我不要这个钱,嘎布吉县长,你只要把帐弄好了,不要浪费就行,香港政府会有人下去抽查的。”洛桑把钱塞回去;老实的嘎布吉县长忙又塞回来:“这个你不用操心,帐面上不会有问题,…。”
“我说的不是帐面上的问题,我说的是心里的帐;这个帐洛桑不欠,这个钱洛桑也不要;这些钱是洛桑为草原要的,我既然能做主,就不能动这里的一分钱,这些都是应该纳税的钱,之所以法律规定这些钱能免税,就是为了奖励爱心,说到底还是大家对草原的一片善心。”
“可是…。”
嘎布吉县长还想说,洛桑打断了他:“没什么可是的,你只管放心,今年至少能给你六千万,如果需要,多用些也没问题,只有一个要求,这些钱必须全用在该用的地方。”
洛桑再不敢说一亿两亿的话了,他对这个社会再没信任,连纯洁藏北草原都这样,哪里还是净土?
“洛桑啊,其实我早就该来,就是因为没钱啊,不是你这些钱到的即时,我们连年都过不好;你给的那一千万除了用在该用的地方,我也用来为干部们发了些奖金,报销了些医药费,这些都是没办法,咱们藏北本地人还好些,就是那些外面来的干部和老师们身体受不了。”
洛桑默然,他也不知道这些究竟对不对,善款被用来支付本该财政支付的费用,这本就不正常;但藏北草原的财政几乎全依赖中央财政,本地几乎没什么税收,钱少是正常的,洛桑在放羊时就没交过一分钱的税。
“不说这些了,能在北京见到你就是高兴的事,中午了,咱们喝酒去,至于钱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对得起良心就行,这是唯一的要求。这二百万你也拿回去,今后再不要说这些。今天你来的巧,再晚一天就见不成面了。好好说说草原上的事,那些喇嘛们都好吗?”
洛桑拿出一坛神仙送的六百年好酒,让赵鹰开车带着嘎布吉县长跑向北京城东,那里有一家新开张的私人会所,正是汪氏集团开的,为的就是方便联络在北京的各种关系,洛桑在那里消费不用付帐,比在比登都方便。
财迷洛桑刚进门就后悔了,为了省这几个小钱真不值。
汪氏会所的大厅里站着一身藏装的杨悦。
第五卷 缨佩征铎 二十、怎得见,梅香入瑶席
汪氏会所是过完年才开业的,是汪启正为了方便在北京交涉、接待各个大人物设立的。
汪氏会所这片地方不大,只百十亩;几坐丘陵,一个人工湖,一片江南园林就是这里的全部。会所里只有六座小巧的别墅,一座四层综合楼,外面是一道灰色的高墙,墙内的高大松树隔断了内外两个世界。
这块地方原来是某部委建的培训中心,其实就是他们接待上级吃喝玩乐的地方;前几年各部财政划归中央财政统一管理、支配,这培训中心就没了经费,变成了面向社会开放的渡假村。但是他们哪里会管理渡假村这样的地方?那些官员们还象以前一样来这里消费,没几年渡假村就欠了巨额债务。
汪启正自从大屿山的酒店动工后,就经常跑北京来办各种手续,时间长了感觉不方便就买下这里稍微休整一下低调开业了。在香港是再没人打汪氏集团的主意了,在北京也需要洛桑多配合,这个会里所有人都把洛桑与老板汪启正一样对待。
能出入这里的没多少人,汪氏会所也不发会员卡,能来这里的客人都是与汪氏集团有关系的,客人的脸就是通行证,这些人的资料早被每个员工记到脑子里了。
洛桑与嘎布吉县长一进门,就看到接待大厅里的一群红男绿女,杨悦格外醒目,那身和体的藏袍把她的腰身勾勒的分外挺拔。
这小丫头是洛桑最不想见到的了,躲还躲不及怎么在这里碰到了?
洛桑刚想转身,杨悦就看到了他们,离开自己的伙伴跑过来。
“嘎布吉叔叔,昨天我爸爸还说要请您吃饭为您接风,就是不知道您住哪了,原来去找大老板了;洛桑主席,你可真忙,见你一面真不容易,今天刚回来?明天还要去哪啊?”
杨悦说着,狠狠用眼剜着洛桑。
嘎布吉县长不知道这里的复杂,呵呵笑着说:“告诉杨书记,不用为了操心了,他现在刚到新岗位,操心的事情多;怎么你们也不常见面?洛桑是我们县出来的,麻烦他是应该的。”
“就是啊,嘎布吉叔叔,你的运气真好,一来就见到他了,别人想见他一面比见上帝都难,洛桑,有钱人都这样吗?” 杨悦说着,讥讽着洛桑。
洛桑那个尴尬啊,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也明白了;想那杨红耀攀上肖先生的圈子后,一天比一天厉害了,正是汪启正需要结交的人物,肖先生已经进了一级,以副(部)省级别兼任现在的岗位,据说下半年肖先生要到某省去锻炼,原来的位置就由杨红耀接替。等肖先生在下面干完一届得到正(部)省级别回到北京时,才是他大展宏图的时间,这是升迁进入核心权利层必须的过程,谁也躲不过。而杨红耀就幸运多了,他已经有了在基层的经历,今后的前途一片大好。
“你好啊杨悦,对不起实在是忙啊,这一段连睡觉的时间都没了,不是嘎布吉县长来了,吃饭也不自由;你看起来不错,越来越漂亮了,在学校学习的还顺利吗?”洛桑调整好心态,只有和她说话,总不能一直傻笑吧?
“学校里的东西就那回事,能混个毕业证就完了,你不是也休学了吗?今天宴请嘎布吉叔叔,我能作陪吗?”
杨悦说着,过来挽住洛桑的胳膊,直直的看着他。
嘎布吉县长不知道这里面的尴尬,连声说道:“可以,怎么不可以?有你这个小丫头喝酒才有劲,洛桑,你说是不是?”
“这样好吗?杨悦,你那帮朋友怎么办?把客人带来不管可是不礼貌的。”那边的一帮人也正看向这里,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些大有身份的公子、小姐们,只看她们的穿戴气质就知道他们是在什么环境长大的。
洛桑不在乎他们,只是找借口回避杨悦;那些人看到洛桑,也多少有些不自在。公子们虽然在下面也会说些豪言壮语,但是真让他们真和洛桑相比,谁也没那个自信,虽然他们与洛桑年纪相仿,但是洛桑交往的都是实力派大人物,自己也有亿万身家,层次相差太远,这些人也有几个是天马集团下属天马马术俱乐部的会员,对洛桑的二百五脾气也知道些。
小姐们对洛桑的态度就不一样了,有两个直视着洛桑,那眼光能把洛桑给烧着烤焦了;有顾做清高的的,干脆扭身不看这边;还有就是真看不上洛桑的,那头就抬到了天上。说起来,这些小姐公子们就是和普通群众不一样,至少有我是不想做,只要做了一定比你强的傲气。
“不管他们,已经安排好了,随他们闹去;咦?洛桑你什么意思,不是想让大家在一起热闹吧?也许那样嘎布吉叔叔更高兴。”
杨悦说着,把洛桑的胳膊抱的更紧了,手也在洛桑胳膊内侧使劲拧着。
还是赵鹰赶到的及时,聪明的他知道自己的师傅遇到什么情况了,连忙插话:“你好杨小姐,都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去吧,安排在梅园,有什么话到那里再说。”
疼不疼的不说,洛桑一行总算出了综合楼,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来到会所的深处,转几个弯,一道素白墙壁围就的园林出现在眼前。
还未进园,暗香浮动,传来一阵梅香,幽芳彻骨,心荡神浮;透过月亮门看去,百十株梅花正或含苞欲吐,或怒放枝头,或谢了花瓣落地成毯;更引一弯流水穿墙而入,绕园中二层小楼半周,带些花香穿墙去也。
月亮门两侧是一对联: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横批却是一朵玉梅花。
嘎布吉县长什么时间来过如此精致的所在?猛然从喧嚣的都市中来到这超脱红尘的清净地界,竟不能迈步前行。
“现在京城也怪了,吃饭吃的不是饭,吃的是文化;喝酒喝的不是酒,喝的是情调;如果吃饭到个人多的地方就是俗了。咱们今天也高雅一回,在这有文化有情调的地方喝他一场,走走,请进。”洛桑这几天也来了几次了,每次来这里都要赞叹半晌,今天带着嘎布吉县长来,不敢太酸,连忙打破沉静招呼众人进园。
走在青石小路上,杨悦放松了对洛桑折磨,凑到他耳边问:“这个地方我怎么不知道?要说我来了也有几次了,从不知道这里还有个梅园。跟着大老板就是长见识,这里还有什么好地方?”
“你呀,还太嫩了,这样的地方有六个,这是梅园,还有竹林,松树下,菊花屋,玉兰堂,荷花池。”说完再不多话;汪氏会所的规矩虽然表面上没有会员等级,但是能进到这六个园林里的客人绝对不超过六位,一般人就在前面综合楼里面的包房里招待,那里装饰的也豪华,卡拉OK什么的也齐全。能到这里的就是图个清净,吃的不是酒饭是风景。
杨悦还要说什么,洛桑却又折下一枝梅花递在她手;青石小路的尽头,负责梅园的小姐已经在楼下开门迎客。
楼内客厅里都是原木家具,汪氏集团接手后只改造了这六个园林,把里面的沙发家具全换成符合园林特色的摆设,墙上也是请书法大家写上应景的诗词表装悬挂起来,这六个园林也成了客人们最喜欢的所在。
素衣黑裙的服务小姐为四个人表演茶艺般奉上加了梅花的清茶,退出外间,洛桑已经推开大窗:“在这里喝酒不用那么暖和,就这样边喝酒边赏梅也是附庸风雅。就是雪化了,少些情趣。”
“好,好,有钱人真能享受,吃饭还带吹凉风。”杨悦还没放过洛桑,向洛桑的劲头上猛泼冰水。
赵鹰知道他们之间的暧昧,心里暗笑脸上在装糊涂,到一旁开酒坛。嘎布吉县长却不明白为什么杨悦和洛桑表现的象恋人一般,却总找洛桑麻烦;他只以为是两人闹别扭,想找个由头为洛桑解围。
墙上挂的一副书法正是好借口,这些书法实在太艺术了:“好,好,写的好,就是不认识几个字,洛桑,你的学问好,又上了大学,这些都认识吗?念来听听。”
洛桑又不是头一回来,前天才在这里与王小飞、王想枫吃过饭,这首词也品味过几次,万不敢在杨悦面前解释出来,只能推脱:“咳!,我也看不懂,这些汉人的玩意儿太深奥,字都不好好写,谁认识他写的什么。”
杨悦却有了兴趣,跑到前面仔细看,半天也看不懂几个,正好服务小姐进来,就让她来解说。洛桑心里一紧,想劝时已经晚了。
“这是宋末四大家蒋捷的词,梅花引。 荆溪阻雪,我们请程老写下来,是草书不好认,我来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