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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归宿 正文+二番外-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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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铭远仔细看了看他们的服装搭配:镜中美丽的身影紧紧依附在手边,洁白无瑕的蕾丝花边蓬松曳至地毯,衬托出了他黑色西服的肃然,而且在外形和衣色上,他们这种姿势很像国外宫廷王子王妃的新婚大喜。
  李铭远对造型师点头首肯:“就挂这张宣传照,作为玲玲的第一期秀场主题。”
  傍晚时分,玲玲拉李铭远去星光咖啡厅消遣,她应是很喜欢这种典雅环境,不住称赞里面的格局及情调。李铭远好好陪了她一晚,还带她去听了音乐剧,期间小美的电话传进来一次,他毫不犹豫地按熄了。
  十点归来,小美穿着一件卡通兔睡衣站在卧室门口,叉着腰叫:“小舅舅,你干嘛不接我电话!”
  李铭远脱下外套,解开衬衣袖口:“在听音乐。”
  小美快跳了起来:“好啊,把我丢一边不管,去陪向玲玲拍拖!”
  李铭远干脆走进了衣帽间,拿出睡衣,不理会身后的聒噪。
  小美锲而不舍地跟进来:“小舅舅,沙宝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李铭远解开衬衣扣子,露出肌理分明的前胸,看到小美眼睛直勾勾地扫过来,他突然一巴掌拍了过去:“女孩子腼腆点。”
  小美捂住后脑勺叫:“干嘛打我,我又没做错。”前面的身影直接朝浴室里走去,她两步赶上,紧抓不放:“小舅舅,你还在生沙宝的气?这样不对啊!沙宝身边现在出了个桃花男,一直缠着她不放,你再不去找她,她就要被钓走啦!”
  李铭远反手脱下衬衣,头都没回:“不是还有杨散吗?我操什么心?”
  小美噘嘴生了好大的气。她苦苦劝了三天,她的小舅舅都是冷淡的样子,依然白天忙得不见人影。有时候打电话过去,还能听到向玲玲愉悦的笑声,最后,她对着晚归的小舅舅发狠说:“你就好好享受美人生活吧!我以后再也不帮你!从明天起我要彻底站在沙宝这边,天天找她玩,天天看她逗着小丁,气也气死你!”
  李铭远冷着脸脱下外套,呼地一声甩在她炸开了卷毛的脑袋上,一句话没说走进卧室。
  小美郁闷地拉拉睡衣前胸的卡通兔:“沙宝也穿这兔子,怎么她比我欢乐多了?”
  
  第四天晚七点,李铭远和向玲玲准时莅临星光咖啡厅。二楼圆形悬台稀稀拉拉坐着几桌人,底下空间基本坐满了,侍者将他们带到预定位置,顺手留下了余兴节目单。
  李铭远抿了几口咖啡,漫不经心地听着大厅角落传来的钢琴曲。
  玲玲拿起menu说:“铭远,今天有钢琴曲目,可以点单哟。”
  一串又一串舒缓音符向上飘来,李铭远嗯了声,手指抚过杯碟边缘,虚晃半圈,落在了骨瓷杯外,玲玲看到他这个动作,笑了起来:“手没哪里放吧?又想抽烟了?”
  李铭远笑了笑,玲玲盈盈站起挪过身子,一把抓住他手臂,紧挨着坐下:“这里可是咖啡厅,不允许抽烟的,我看还是抓住你稳当些。”
  李铭远抖了抖手臂,望着她:“玲玲,我这只手要拿杯子。”
  玲玲笑:“好了,我们不吵了,听音乐。”
  两人并肩听了会《记忆》,玲玲突然用手捂住嘴,轻轻说:“铭远,你看下面那个弹钢琴的女孩,她背后的兔子在动耶。”
  李铭远随眼瞧了下。
  是有个扎马尾的女孩坐在黑色钢琴前,背对着他们,身上衣着与这间咖啡厅情调格格不入——黑色牛仔裤,条纹长袖T恤,红色马甲,一副普通邻家的装扮。她的弹奏也很精彩,所选曲目也很舒缓,就是薄马甲上那只兔子有些夺人眼球。尤其随着她的手指运键跳跃,衣服右下角的流氓兔也一动一动的,像要跳了出来。
  李铭远还在看着,玲玲已经笑出声来:“一一年是兔年,她这只流氓兔很迎合潮流。哦,对了,开发区那边申请修建的爱心小学,据说就是采用这种图标作帽饰,将来一大群孩子戴着流氓兔冲出校门,爸爸妈妈们肯定要看花了眼睛。”
  李铭远收回目光,抿了口咖啡:“爱心小学?”
  玲玲依然笑得开心:“是啊,去年诗琳通公主访问新加坡时,你还为她的慈善晚会致过辞。”她低下头,脸上突然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那天赵家的千金嘲笑我,你鼓励我要抬起头站着。”
  李铭远微微一笑:“我想起来了,是有那回事。”
  玲玲仿似受了鼓舞,继续红着脸说:“从那次起我就明白了,要想配得上铭远,必须勇敢点站在人前……”
  李铭远连忙放下杯子,笑着说:“玲玲,你还没告诉我公主和小学有什么关系。”
  玲玲抿嘴笑道:“诗琳通只是号召大家出资办校,但那些投资商看公主回国了就把计划无限制压后,没想到从12月下旬起,真的有人愿意出1000万投资爱心事业,这所小学就是第一期动工工程。”
  李铭远听后一笑:“阔气的慈善家。”
  “人家做好事还不愿留名呢!听说申请划地的150万新币已经付了,拿到了竞标资格。”玲玲瞧了瞧他冷淡的脸色,抿嘴轻笑说:“爸爸告诉我,是以华人投资圈主席杨散的名义申办的。”
  李铭远的手微微一顿,停下了喝咖啡的动作。
  玲玲笑容清淡:“铭远认得杨先生吧?沙小姐的准未婚夫,国际网上一直公布他的消息。”
  李铭远微微笑了下,脸面上波澜不兴。他等玲玲的笑容完全落下嘴角,突然伸手捏住了她尖下巴,冷冷对上她的眼睛:“玲玲,你应该知道紧追不放的女人最丑恶。”
  空气瞬间降落冰风雪雨。向玲玲躲避不了直接的对视,突然伸出皓腕搭上他强硬的手臂,笑着说:“你捏疼我了。”
  李铭远松开钳制。玲玲揉着下巴,眼睛轻轻滑向左边,又是巧笑盈盈:“铭远,别生气,你陪我猜猜底下那个女孩的T恤好吗?”
  李铭远也瞧了瞧钢琴师。冷淡了一会,他才开口说:“猜什么?”
  玲玲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抽出两张大钞,按铃唤来侍者,轻轻耳语几句。等那人领命而去,她迎上对首冷淡的目光,微笑着说:“我赌她T恤上也有兔子。我先请她弹首《梦中的婚礼》。如果她愿意脱下马甲给我看看,另一张打赏也是她的。”
  她怕说辞不够肯定,又加上解释:“侍者说这位弹琴的女孩昨晚才加入咖啡厅,做兼职工作。我想有人点单,她应该不会拒绝——”
  李铭远突然动了动嘴角,笑着说:“恐怕你要失望了。”
  玲玲噘起嘴:“不准扫我的兴。”
  “这只是流氓兔。”
  正说着,底楼弹钢琴的女孩回过脸来,雪白的肌肤在绮丽灯光下异常耀眼。
  居然是沙小弦。
  她冷冷扫了相依而坐的两人一眼,站起身子对一旁的侍者吩咐几句,那人面有难色,她毫不客气地盯着他,塞给他两张纸钞,并摸出口袋里的证件在他眼前乱晃了下。
  奇迹发生了,侍者躲躲闪闪走回来,低头说:“沙小姐持有外交部签订的特邀证,她要求我一定带回两句话,否则将起诉我侮辱使者。”
  李铭远听后低笑:“这罪名不小。”后面还有句什么,他没吐露出来。
  玲玲身躯僵硬,只得听着侍者含糊地说:“沙小姐询问,询问,询问——这位穿裙子小姐的包夜出场费。”她突然抓起手袋砸了过去,也砸断了下面半截子话。
  侍者脸涨得通红,不住地擦汗,看到李铭远脸带笑容,又大着胆子唤:“铭少爷,您看这——”
  李铭远拉着玲玲坐下:“还有句呢?”
  侍者期期艾艾:“铭少爷如果也出场,她愿意双包。”
  玲玲肯定没受过气,准备要说什么,旁边扫来一道冷淡的目光,她马上又安静了下来。
  “就收刚才的两倍小费。我可以陪她喝杯咖啡。”
  李铭远的回答不热不冷,玲玲面色一松。没想到他又转头看过来,说:“我答应过你,在比赛之前,不会和别的女人传出绯闻。”
  可是侍者收了沙小弦转手的小费,站着也不好走,李铭远问了句“还有事?”,他才继续期期艾艾:“沙小姐还说——就算你们答应了她也不能脱下马甲,因为T恤上印着一句英文。”
  底下的沙小弦一直冷脸站着,打量他们这边的动静,那眼光照样冰冰冷冷。
  李铭远当然不会傻到去问什么,还是这位不怕死的侍者,缩着肩膀挤出了声音:“印着FUCK YOU。”
  这时,大厅门口走进休闲长衫搭配马甲的年轻人,白白的脸,桃花似的笑。他径直走过去挽住沙小弦的肩,和她说了几句,将她带出了咖啡厅。
  两人背影完全留给后面,李铭远这才看到,年轻帅哥的牛仔裤兜上也绣着一枚流氓兔。
  
  夜色完全沉了下来,小丁勒了勒沙小弦的脖子,笑嘻嘻地说:“沙宝,我找到小伟他们了。”
  沙小弦弯肘撞开他的毛毛爪子:“你的效率不错,谢谢。”
  小丁又朝她身上蹭:“那怎么奖赏我?”
  沙小弦继续朝前走:“吃饭玩游戏随你挑。”
  “你先笑一个。”
  沙小弦真的停下来扯了个笑容。小丁看了哇哇叫:“啊啊,你左角有酒窝啊!”
  街道上人流如潮,纷纷驻足观望世纪大楼前的电子屏。“哇,好漂亮!”不断有惊叹声散开。
  上面打出了李铭远和向玲玲的订婚宣传照,超清晰的画面唯美浪漫,映着悠扬洒落的花瓣,璧人身影令天地黯然失色。他们亲密地靠在一起,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就像是古代宫廷里的优雅贵族。
  一年之前,这里曾经送出过订婚宴的祝福,现在只是换成了巨幅照片。
  似乎什么都没变。
  沙小弦转过脸,两手插在兜里,几步走了开去。小丁又拼命追:“喂,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这两人是谁?”
  她穿过人群穿过十字路口,在身后丢下一片又一片绚丽灯影。直走到一向凉薄的脸起了汗珠时,她突然掏出新手机,找到小美硬塞给她的电话号码,狠狠按了下去。
  很快传来李铭远冷淡的声音:“哪位?”
  沙小弦抿住嘴,连呼吸都没透露出来。
  李铭远又说:“挂了。”
  面对陌生来电,他根本不询问怎么拿到的他的号码,只给人一种不在意的感觉。沙小弦松了嘴唇,吐出几个字:“新婚快乐,我送你大礼。”
  然后按断了电话。
  过了会,那个号码居然拨了回来,等这边一接通,沉稳的声音就说:“容我更正下,这次是订婚,而且新娘不会跑。”
  不等沙小弦说什么,李铭远已经切断了通讯。
  沙小弦木着一张脸回到狮子洞,小美放下正在整理的彩绸,笑着迎出来:“沙宝怎么了?”身后的小丁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不过给了个切脖子的手势。
  小美眼睛骨碌碌乱转:“你见到小舅舅了?”
  沙小弦直接走进了里屋。小美把她拉到一边,刨根问底。沙小弦被缠得不耐烦,挥手说:“李铭远既然这么爱向玲玲,逼着我回来干什么?”
  小美叉腰叽叽咕咕乱笑:“我不知道小舅舅和向玲玲发生了什么,不过我相信小舅舅肯定对你没死心。沙宝,你这次听我的,主动点,把小舅舅抢到手。”
  沙小弦皱眉掀开她花枝乱颤的身子:“就算你舅舅美得像朵花,我也不稀罕了。”
  小美鼓起眼睛大叫:“为什么?”
  “他被别的女人摸过。”
  “……不是吧!”小美持续尖叫。
  沙小弦冷着脸:“我有洁癖。很早就警告过他不准拈花惹草,他没听进去,还让女人一摸再摸。”
  
  来新加坡的第五天。晚八点,沙小弦结束星光里的伴奏工作,打车赶到电子城。据阿汀和小丁的线报,具小伟和绿毛勇声称忍受不住磨炼,双双翘班跑出去玩,而他们东游西荡的场所,不外乎李铭远名义下的几座消费城。
  她拐进二楼游戏机室,具小伟果然在里面,正操纵摇杆很High地叫:“来啊,美国大黄蜂,老子干掉你!”
  沙小弦先回头看了看,没找到什么衬手的东西。她干脆勾过一张滑椅,踩好着力点,突然踢了出去。
  小伟被砸中了膝盖窝,倒地惨叫:“他妈的谁瞎了狗眼,敢惹老子?”
  沙小弦走过去,直着身子居高临下看着他:“还有一个呢?”
  小伟定了定眼神,仿佛弄明白了突发状况,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一对上黑森森的眼睛,他马上打了个激灵:“沙宝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沙小弦又勾过一张小圆椅,他看了不由得大叫:“阿勇在隔壁,隔壁!”
  收服绿毛勇更容易。沙小弦刚走近老虎机,以前陪阿勇在后街打架的随从肯定还记得她的脸,因为他们只回头看了一眼,马上一哄而散。她迎着五色光线继续走,阿勇听到动静也回过头,同样吓得面色全白。
  “沙宝姐沙宝姐,别打头,我乖乖跟你走!”阿勇最灵活,什么都不需要说,直接抱住脑袋很爽快地朝外走。
  沙小弦看了眼即将结束读秒的老虎机,突然两步赶过去,呯地砸下按钮:“等等。”
  两个年轻仔只能陪站一边。
  沙小弦干脆坐了下来,眼睛盯着屏幕,手却朝后摆动:“筹码都给我。”
  两仔面面相觑,迫于淫威,他们还是交出了所有筹码,并帮她换光了口袋里带来的钱,大概有一百新币。她好像背后长了眼睛,淡淡地说:“我的钱都捐出去了,只有这么多,不是存心占你们便宜。”
  然后开赌,坐得纹丝不动。
  耳边喧闹的电子音乐似乎清净了不少,她也不关心。连开几把杂色花,她低下头瞅瞅老虎机阀门,皱眉说:“绿毛,李家赌场里的机子都是一样的吧?”
  “是的。”有道沉静的声音回答她。
  沙小弦按下按钮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她默不作声地赌完剩下的筹码,才转过头。
  李铭远果然站在了身后,穿着精工裁剪的正装,如同往日那样英俊不凡。他的眼睛带着探究,在她脸上扫来扫去,自身的意思却没有过多表露出来。沙小弦看了不由得冷笑:“铭少爷倒来得快,是怕我闹事?”
  李铭远微微一笑:“这里有摄像头,你连闯两个游戏室吓走顾客,经理当然要报警。”
  “不好意思。”
  沙小弦很快调整了脸色,站起身也笑得恬静:“是我的错。”
  不说别的,涉及到警察局和杜沙沙留下的教训,她很是记忆犹新。“铭少爷没带人来吧?”她探出脑袋朝门口看了看,发现过道被肃清了人影,连忙唰的一声拉上流氓兔马甲拉链,说走就走:“我这就退场。”
  李铭远抬手去抓她手臂,像是条件反射。她敏捷地擦着壁沿走,他抓了个空。
  “沙小弦,你为什么回来?”他站在空荡荡的厅里问。
  这个问题问得尤为必要。就算狮子宴碰到的困难再多,她同样能遥控解决。
  可她还是回了。隐身在贫民区里鼓鼓捣捣搞开发,穿着卡通衣服招摇过市,从来没想过来直接面对他,就好像只要他转过身,绝对能发现她遍地乱晃的影子……
  沙小弦没留下答案就走了,她一下楼梯,先前被逐出的小伟和勇仔马上一声不吭跟上。李铭远站在监视器前看他们横穿车道,看他们融入人流,身子钉得一动不动。
  范疆轻声问:“沙小姐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两个的酬劳就照算吧?”
  “嗯。”
  
  一周时间不咸不淡走了过去。向玲玲成功举办了第一场个人秀,着手准备以复古为主题的第二次宣传。李铭远随着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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