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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笑看浮云自卷舒-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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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有这种想法,或许和看多了诚王送来地书也有关系。从前自己虽然识书认字。所看所读不外乎《女训》、《女诫》或一些吟赏风月、适于女子的东西。王爷所送,却是史书经纶、游记杂学,甚至朝记野史也包括在内。起先看了,觉得斑驳复杂、五光十色,让人想看又不敢看。细细读来,渐渐就带入其中。恨不能设身处地地与书内人物一起临水狂歌、把酒酌诗。掩卷沉思,方醒悟自己昔日目光何其短浅,或者说,在当今之世,女子被世俗礼法所限,全部心神都放在德言容工,学习迎合夫婿地喜好。如自己这般纵览百家着述。不论小家大户,都不会被允许。诚王明知此理,偏偏逆风而行,应该是出于让自己心路通明的考虑吧。这个人,确实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诚王了。

  想通了这一点,林菱心里好像放下一块大石,轻松多了。虽然还有些微的不甘,不过假以时日,她相信会慢慢淡去。

  哪知道刚想通不过三日,就又碰到了他。即使夜色昏暗。看不真诚王面容,仍能看到他沐浴在春风中地衣角翻飞,身形颀长挺拔,描不尽的一种潇洒风流。林菱心里一动,悲哀地发现做了那么多日的心理建设,再看到其人,还是会不自觉地想起前事。见陆天诚还在看着她这边发呆。她微微叹息。主动上前施礼道:“见过王爷。”

  林菱瘦了!看到她的第一眼,陆天诚就觉出。她比原来瘦了足有一圈,本来还算丰腴的脸庞下巴尖尖,绣带掐出窄窄纤腰不盈一握,微风过处,似乎要随之而去。陆天诚暗叹,自己这场穿越,最对不起的,就是眼前地女子。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不知道她到底明白了没有。伸手虚挽,“免礼。”想不起应该再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么静默地站着。

  既然看开了,何必与自己过不去?林菱深深吸气,含笑道:“奴还有事,王爷若无吩咐,奴先告退了。”

  听林菱这么一说,陆天诚想起刚才她和丫鬟翠寇的谈话,“发簪丢了吗?我也帮你找。”总想为她做点什么,称不上弥补,就当是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没料到诚王会主动帮忙,林菱刚想婉拒,陆天诚已经从翠寇手里拿过灯笼,借着昏黄的灯光,弓着腰,低着头,仔细地在地上寻了起来。见主子如此,云珠也忙跟着一起低头找寻。算了,随他高兴吧。林菱摇摇头,也一起加入寻物的队伍。

  “在这里。”感谢萧翼,自打上次他为自己疏通经络,眼目的灵敏度比常人高出不少。陆天诚攥着从草丛里捡起的发簪,献宝似地递到林菱眼前,“你看,是不是这个?”

  质地是普通的玉石,样子也很一般,偏偏林菱宝贝地不得了,兴高采烈地从陆天诚手里接过来,用绣帕抹去上面可能粘到的泥土草屑,慎重地戴在头上,“就是这枚发簪。多谢王爷了。”

  看林菱高兴的样子,陆天诚也不由得微笑起来。“那个。。。你还好吧?”

  陆天诚行事说话小心翼翼又带些讨好意味的样子,让林菱又是想笑又是感动,又不是小孩子了。堂堂一个王爷,还用得着对我这从前的小小妾室如此用心么?看来,他说让我另嫁,不管有没有其他因素,至少为我好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林菱最后一点儿心结,也消失了。

  “我很好。”她嘴角含笑。这一刻,林菱的笑容传递出发自内心的愉悦,看起来神清气爽,似乎一瞬间,气质整个变了个样。

  对面佳人周身都洋溢着欢快,陆天诚不知道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其实正是他自己,简单地归结为林菱找到失物,高兴了。“那就好,那就好。”喃喃两句,陆天诚忍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准备逃跑,“那我走了。”

  第三卷第三十三章思路决定出路(上)

  “王爷。”林菱的招呼让陆天诚本已扭转的身子又转了回来,“王爷这些日子可好。”

  “我?”陆天诚有心说个“好”,可话到唇边,却透着一股无奈,“还算好。”可是,真的好吗?好容易适应了另一个身份,想真正做点事情,怎么就不能顺利?有些小说里,主角王八之气一开,什么难题都摆平了。就算自己摆平不了,也总会有人去替他解决。我好歹还是穿越成一位王爷,搞活字印刷也是造福民生的好事,物质条件都创造到了,为何工匠们就不能自己想法解决问题,有什么状况都要等到我这位诚王到场拍板?甚至还有工匠求去?

  “还算好吧。”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陆天诚一边出神,一边含糊地应着。夜风徐徐,吹透了陆天诚的衣衫,他猛然醒悟,四人还都在花园站着,这大凉凉的,不是自己找罪受么。“这季节,天一黑,气温就降得很快。”他看向林菱,虽然面上神色看不清楚,话中的关怀之意却显而易见,“以后不要这时候出来了,容易着凉。生病了就不好了。”

  “谢谢王爷提醒。”林菱福了福,却听到对面陆天诚“阿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揉揉鼻子,本来带些沙哑的嗓音有点的,“一起走吧。”

  转天早晨醒来,陆天诚就觉得头晕恶心,用盐水漱口时干呕了好几次,鼻子也直往外淌清汤。云珠试他额头,咂舌道:“天爷,您这是发烧了。要不,今儿个请假?”

  陆天诚不由得苦笑,还劝林菱多注意,自己这分明是被冻感冒了。“去替我请个假,就说本王病了。要在家歇两天。”

  云珠赶紧跑去告诉赵建有,这位王府总管自会安排妥当。又赶紧请了太医院的大夫过来看诊,说是心火太盛,又着了风寒,两下里一凑。便发作出来了。开了药方,让照着服用几日,应可痊愈。

  其实陆天诚年轻体壮。本不应该如此容易感冒。可他从改良桌椅开始。紧劲的折腾,每天不是忙于政务就是忙着“剽窃”。政务他现在粗粗浅通,但在朝廷办事。八方面的关系都得考虑到了。幸亏他这个王爷无甚实权,看着陆天羽那一摞摞的奏章,陆天诚还曾庆幸没有穿到皇帝身上。

  至于“剽窃”,也不是说拿来就能拿来。准备人、场地、材料不说,开工以后,需要跟着一起动脑筋、想办法,还得照顾到匠人们的情绪。陆天诚心气又高,总想快点弄出真东西。也算提前促进社会进步。这样忙了半年,心里早瘀了燥火,那日让凉风一吹,就把潜伏多日的病根勾起来了。

  这一病,所有事情一概舍手,按理应该轻松,陆天诚心里的郁闷却挥之不去。坐在书房半日。手里地书一页都没动过。俩眼直勾勾的,也不知在看哪。

  天香苑里。林菱也如往日一般看书,可昨天还觉得实在精妙的文章,今天不管怎么看,耳边总是响起陆天诚那带着惆怅的声音,“还算好吧。”莫不是他遇上什么难事?可我一个小小女子,还想着能帮上什么忙不成?但是,他那个样子,又实在叫人放心不下。呸,你个被休离的妾室又在妄想。不对,不是妄想,是。。。说不清,也许是往常为他担心惯了,现在见他为难,还是介怀。

  林菱正翻来覆去地瞎想,翠寇进来为她送上点心,见她有些魂不守舍,奇道:“小姐也病了吗?正好给王爷看病地太医还没走,要不奴婢去请他过来?”

  自打陆天诚决定让林菱另嫁,便吩咐府内众人,以后不要再唤林菱“姨娘”。那该喊什么呢?陆天诚倒是干脆,没嫁人的女子不都称呼小姐吗,就这么叫。至于林菱并非他的姐妹,其实不能在诚王府里称为“小姐”地事,赵建有倒提过,陆天诚不以为然。“将来她真要嫁人了,我认她一个远房亲戚不就好了。”这个称呼就算敲定了。

  话说回来,听见翠寇地话,林菱有些紧张,“王爷病了?太医怎么说?”

  “据说心火太旺,被寒气激到了。有点发烧,倒不碍的。”服侍林菱洗完手,翠寇端起盆子要出去换水,嘴里还随口道:“王爷待小姐还真不错。这不,宫里听说王爷病了,太后赐下糕点,王爷都让拿一半过来给小姐吃呢。”

  林菱停下,看看手里还剩下一半的精致点心,忽然扬声喊住已经掀帘出去地翠寇,“翠寇,你去打听打听,王爷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

  “您等会儿。”翠寇应了一声,急匆匆出去,又急匆匆回来。林菱嗔道:“不是让你去问事?还不去。”

  “小姐,不用问,奴婢知道。”翠寇吐吐舌头,“王爷的一举一动,府里人都上心着呐。奴婢自然也听说过,只不过先前不敢与小姐说罢了。”

  于是,小到陆天诚最爱用的茶杯被雨珠摔了,王爷却没有怪罪,大到王爷在搞什么烟花活字,刚开始很高兴,后来回府时就愁眉不展,据说那个烟花能放出五彩的光来之类,翠寇将府内众人的八卦大成,连同厨娘猜测王爷前日只喝了两碗甘汤而不是如常喝三碗便是有了感冒的征兆,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讲了好大一通。听完翠寇的讲述,林菱陷入沉思。翠寇在旁边却有些意犹未尽,她不过十八岁,正是青春活泼的年纪,天天陪林菱在这里半隐居似地生活,只觉得日子都要淡出水来了。好容易主子今天有点儿要活泛的意思,她当然不肯错过,“小姐,要不去探探病?您看王爷这么照顾您,”翠寇往点心盘子一努嘴,“病了也没忘了您呢。”

  林菱慢慢点头,“也好。你把我前几日作的那个香包拿下来。”

  “就是小姐放药材进去那个?”翠寇赶紧挽起袖子,从床侧摘下一个绣工精美的香囊,递与林菱。

  “这是我按照古方做来,春天佩戴对身体有益。”林菱轻轻摩挲着香囊,“便送给王爷去吧。”

  虽然过了22点,还是更新了。孩子发烧了,所以以后几天更新可能会不稳定,提前和亲们打声招呼,不好意思了外,还有亲有粉红票不?偶现在正好13张,这个数字有点。。。。。。谁有,再贡献两张好不?某越羞愧地掩面飘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第三十四章思路决定出路(下)

  书房,陆天诚发了半天呆,被端药来的云珠故意咳嗽的一声惊醒。喝了苦得会让人倒牙的药汁,陆天诚顺手拿起一块小点心填进嘴里,来压住舌间残存的药味。

  茫然的目光在触及桌上几张从一摞书里露出半角的薄薄信笺时,突然有了神采。那是前晚收到的易未卿来信,陆天诚当时就已看过。现在,他有种想再看一遍的冲动。

  把夹在书里的信纸小心抽出来,易未卿隽秀的笔迹早已烂熟于心。“时已初春,有燕来归。逐日嬉戏于竹庐梁上,每闻啾啾应合,遂欢喜无限。”陆天诚嘴角微微含笑,她上次来信说吉嘉姚陈以春日桃花着称,在当地租房寄居,每日优哉游哉,自在逍遥。

  “。。。桃花漫野,粉白晕红。远观如霞海蒸腾,近瞧若娇不胜衣。童子顽劣,尝以手撼树,则落英缤纷于半空,身周暗香浮动,又有不知何处管竹之声隐约可辨,斯时斯境,实为快意。”桃花的海洋。。。陆天诚合上眼,仿佛也看到了姚陈那明媚的春光。

  “。。。而农人耕作,把犁翻地,反复者三四。间或停下,嗅泥土清香,观土质松腴,或喜或悲。余不明其由,上前询之。有云,家有五口,田却不足,每年纳栗五十石,余粮寥寥,家徒四壁。虽喜土地肥沃,终不能全家温饱,故此泣尔。。。。”

  不想再看下去了,陆天诚把信放回桌案,掐掐发紧的眉头。经过半年政场磨练,陆天诚对当初陆天羽曾想改变的租庸调制也了解得比较透彻了。转载自我看书斋皇室、官吏等所拥有的土地逐年增多,农民手里的土地越来越少,每丁受足百亩根本就是虚言。而纳课不能减少,百姓的负担太过沉重。若照此下去,迟早会民不聊生,发动暴乱。易未卿来信虽未言明。却隐射课税过重,民生疾苦。陆天诚也知道,陆天羽从未放弃推行均税制的想法,这位陆国皇帝只是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

  如果活字印刷能够完成,或许对陆天羽的声望会有所提高?那时,各类典籍可以大量印刷,量多价又低,文人学士自然欢喜。对朝廷也应该多分感谢吧?陆天诚烦躁地摇摇头,怎么想来想去又想到活字印刷了,明明决定这几日先放一放的。

  门外霞珠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联想,“王爷,林姑娘求见。”

  林菱?她来干什么?陆天诚有些奇怪。还是客套地道:“有请。”门帘挑起,林菱莲步轻移,俏生生走了进来。“听闻王爷有恙,前两日奴自制了一个荷包,佩在身边可使人心旷神怡,特来送与王爷,就当是答谢昨日之事。”

  听到最后一句。陆天诚把悬在半空的心放下。多少有点儿害怕经过昨晚的发簪事件,林菱又把柔丝缠了上来。示意站在一旁的云珠接过香囊,把刚才的小人心思藏起。陆天诚急忙让座,“坐,坐吧。”

  林菱大方地就座。既然想开了,再看陆天诚,固然还是风流倜傥,却更多地是赏心悦目,不会再激起深深地涟漪。看陆天诚神色不太自然,她自知来得莽撞。也不再绕圈子,微微欠腰道:“听说王爷有心病。起因奴也听说了一些,若王爷不嫌,奴有些微薄之见,不知王爷是否愿意听。”

  “心病?”陆天诚略一思忖,便明白了林菱话中之意,看她气定神闲。分明有了主意。“那你说说。”

  “奴就以活字印刷举例,”林菱斟酌着字句道。“王爷此举虽好,却忘了人心难测。”看陆天诚全神贯注地倾听,没有丝毫不快,林菱接着道:“雕版历经千年,以此为生的匠人数不胜数。现在王爷要搞出一个活字印刷,首先受到冲击的,就是刻版之人。奴听说王爷还曾让请来的两位刻版师傅去做粗重木工。看不起他们的手艺,如此大材小用,他们心里焉得不怨?”

  “这倒是。”陆天诚恍然,自己确实没有照顾到人家地自尊心。当时只念着都是木工活,也没想那么多。而且,活字的刻字,和雕版又有所不同,可能他们自负技艺,会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也未可知。

  见陆天诚若有所思,林菱微微一笑。她来这里说这些话,无外乎不想让陆天诚烦恼。再怎么说,她现在还是诚王府的一员,诚王既然真心待她,她也当真心回报。失忆以后,王爷性子好了,可一些阴谋诡计、策略手段也忘个精光。虽然头脑依旧灵活,处事方式惜乎热情有余,谋略不足,还需要旁人稍稍点拨一下才好。而这些东西,在皇宫和王府待了多年的自己虽不能说精通,至少自保有余。今天过来,若是王爷听不进去,她也绝不会多嘴,此后更不会再主动进言。不过看这样子,王爷还是很慎重地在考虑她的意见,这让林菱有种成就感。

  “可若是活字能研究成功,这可是青史留名之事啊。难道这也不能吸引他们?”陆天诚困惑地道。

  “区区一帮工匠和堂堂王爷,若是青史留名,史官会记载哪个?”林菱轻声反问,却让陆天诚“呼”地站起,在房内踱来踱去,“对啊。我应该把话和他们讲明的。若能记入史册,绝对不会少了他们的名号。要不然,他们肯定是以为在为他人做嫁衣裳。”

  “为他人做嫁衣裳。。。”林菱咀嚼着这几个字,“王爷比喻得极恰当。而且,老匠人也有自己地骄傲,让他们做不出新东西却拿着丰厚的酬金,尤其这新东西还是自己不以为然的,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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