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浮云自卷舒-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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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有客人?”林菱止住脚步。“刚来的?”
“是。”
真是凑巧。“是王爷唤奴来的。你进去问问,王爷是不是有何吩咐?”
听到是王爷唤林菱过来,侍卫不敢怠慢,“稍等。”转身进去了。
书房内,陆天诚看过詹逸群的信件,眸中掠过一丝不满,“连艾红绡都不提,说起来,我还算你们的半个媒人呢。”
他望向对面端坐的冯华,“冯二哥,詹逸群和艾红绡相处得如何?”
冯华一愣,“艾红绡?没听说过。是詹逸群的红颜知己?”
“没听说过?”陆天诚也楞神了。不对啊。艾红绡走后半年,詹逸群曾托人捎信回来给赵建有和詹梅梅。从赵管家的嘴里,陆天诚得知艾红绡与詹逸群已经碰面。当时还半开玩笑地抱怨,詹逸群得了佳人。也不同自己言语一声。因为路途遥远,加上边疆战事吃紧,再没收到詹逸群的来信。这其中,莫非有什么变故不成?
“在北疆。你是何时见到詹逸群地?”
“大概两年前吧。怎么?”陆天诚难得地失色引起了冯华地关注。
“没什么。我在想”来不及道出自己地猜测。门口侍卫近来禀报:“王爷。林小姐说您请她过来。现在门口等候。”
陆天诚轻拍脑门。冲身侧地雨珠道:“咳。看见冯二哥来了。光顾着高兴。忘了让你去告诉林菱另换个时间了。”
“婢子先送小姐回去?”雨珠乖巧地接道。
“不了。”陆天诚略一沉吟。“其实就几句话。”他转向冯华。见这位二哥眉眼间有些恍惚。奇道:“冯二哥?”
“哦?”冯华回过神,方才林菱两字让他忆起一些往事,不自禁地陷入回忆,见陆天诚不解的目光,愧然笑道:“突然想起一些事情看出冯华不欲深谈。陆天诚也无意挖人**,“二哥稍待,我出去一下,交代完就回来。”
冯华当然点头同意。听陆天诚走到门外,随后传进一男一女窃窃交谈的声音。他不像詹逸群那般正式修习内功,都是厮杀出来的拳脚,耳力自然达不到听清外厢说话的地步。但是那女子的声音,冯华还记得,就是刚才在街上地那位小姐。想到这位小姐曾带给他的熟悉感。还有林菱的名字,冯华心中一动,装作起身去拿桌上书籍的样子,顺势朝外看去。
四月底地凤京,天气渐暖,风和日丽。陆天诚又喜阳光。所以书房的窗户开了大半,桌旁的窗户更是敞到最大。冯华这一扭头,林菱的容颜尽数落入眼底。还是街上的衣着,只少了半透明的长衣。没有遮面的轻纱,蕴着光华地肌肤在和煦的阳光下散发着微微的红晕。那眉,那眼,那容颜。。。。。。冯华看得痴了,手停在离书三分的距离动也不动,竟是忘得彻底干净。幸亏姜水生和雨珠都随陆天诚去了屋外。没人看到他的失态。忽然。林菱似有所觉,抬眼望向这里。冯华一惊,下意识地转到窗户之间,诺大个汉子,也忍不住按住胸口,使劲压抑那蹦蹦的心跳。他闪得太快,林菱并没有觉察。两人又交谈几句,冯华就听见陆天诚的脚步声再度响起。他忙坐回到座位上,装出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过,接下来的谈话中,冯华总是走神,几次三番地接错话。陆天诚关心地问他有否有心事,他又摇头不语,弄得陆天诚也没了脾气,只好道:“许是累了。你刚不是说住在隆福客栈吗?先回去歇歇,明日我再去找你聊天。”
从诚王府出来,冯华觉得自己就像走在云朵里,深一脚浅一脚,都不知怎么回地客栈。关了房门,往床上一仰,没有焦距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顶上木梁。林。。。菱。。。,从胸腔深处泛起的疼痛恍如潮水无止无休。没想到竟还能有再见你的一日。原以为深宫幽幽,无情地耗费着你的青春和自由,却原来,却原来,你已经嫁为他人妇。而这个他人,正是当今的皇弟,我地结拜弟兄。
在街上,你认出我来了吗?认出从小为你打架、哄你玩耍、也曾用虫子逗得你放声尖叫的冯华?或者,认出也当作没认出,毕竟,你现在的身份,现在的身份。。。。。。陆天诚没有王妃,你,是他的妾吧。我心上的珍宝,在别人眼里却视若平常,这让我如何忍耐!
林菱另嫁,虽是陆天诚一力促成,到底失了体面太后绝不容许大张旗鼓地进行。除了凤京悄悄流传,外府也只有京里有人的,才能得知这桩轶事。在北疆待了近四年的冯华,又哪里得知林菱和陆天诚之间的往事。他全部心思都沉浸在伤痛中,正好转日公文也拿到手,到诚王府拜别,还赶上陆天诚去了百家堂尚未回来。不见也好,冯华不敢保证自己心情激荡之下,会否说出一些不该说地话来。给赵总管留了口信,立马上路了。
等陆天诚回来,对冯华大失常态地做法迷惑不解,却也是人走屋空,无可奈何。
回到北疆的冯华,每每上阵如同不要命一般,弄得赵满他们也是莫名其妙。有了火器地帮助,狄族屡战屡败。可是,这个草原长大的民族就算作战不能胜利,仗着地势熟,逃跑的本事不小,要想清剿,谈何容易。战况胶着一年,狄族遣使求和,愿献贡乞降。
第三卷第五十章出使(上)
越往北行,风沙渐大,天气的炎热也越加分明。陆天诚举袖拂去面上灰尘,无奈地看到袖角被黑灰色沾污,“水生,去问问,离驿馆还有多远。”
“是。”姜水生策马往前,去问领路的官员。
眯着眼,看天边落日深红,映得旁边连成不规则线条的云朵也红彤彤透着火热,“要下雨了。”陆天诚喃喃道,思绪飘回了三月前的凤京。
面对北狄的求和,朝堂上,大臣们各抒己见。北狄和陆国的关系,先朝曾有人以顽症来形容,要想彻底剜去,陆国自身也要付出极大代价,痛不可当。原因无它,这个民族战斗力虽不算甚强,却滑溜得紧。打进来,烧杀劫掠一番后扬长而去;打不过,散开往草原深处一跑,谁能追得着?驰骋北疆,居无定所。若陆国有实力,打败甚至驱逐倒非难事,可要彻底根除,把辽阔的草原细细梳拢一遍,还要驻军防守,所属要的庞大兵力和开支,便是陆国极其强盛,也会伤筋动骨,得不偿失。
所以,打了和,和了打,历任陆国国君对北狄都头疼无比,却也无可奈何。说起来,每次北狄作乱,没有一二十年根本别想消停。这次,从起兵到乞降,历时六年,已是历史上最短的纪录。军队配备的火器所发挥的作用,只要是明白人,皆心知肚明。鉴于此,总是“耽于杂学”、“不务正业”的陆天诚,在诸位大臣们心中的观感才算扭负为正。
陆天羽一边听着下面诸大臣的争论,一边拿眼去瞅全神贯注的陆天诚。似乎是感应到了兄长的注视,陆天诚扭头,正碰到陆天羽的目光。他眨眨眼,冲上微微一笑,笑容温和恬静,透着发自内心的亲昵。全无面对旁人时地严肃和隔阂。
这家伙!陆天羽面容不变,眼中也掠过笑意。能站在文官前三位,全是因为陆天诚有王爷的封号。即使一年后的今天,陆天诚的职位已升迁至户部侍郎,他也只是认真履行份内的职责。至于超出地部分。对不起,该找哪位找哪位去,反正我不管。对于自家皇弟的呆板,陆天羽也曾说过几次,都被陆天诚插科打诨混了过去,或者说,被陆国当今皇上有意识地放了过去。
陆天诚的那点儿小心眼,陆天羽能猜出来。一来,这位小弟确实对朝政不感兴趣。二来,这几年由陆天诚带头创新的大到活字印刷、火器,小到方便民生的器具。着实给他的民间声望添色多多。老百姓是大度的,谁能让他们过得更好,他们就喜欢谁。陆天诚的所作所为,让普通人家也购置得起大量书籍。年节璀璨的烟花,也是诚王“无意”弄出来地。甚至那引水上山的水车、泄洪涵闸等等的出现,据说也和诚王有莫名地关系。牛皮癣一样的北狄,也被诚王提议的火器打得落花流水。种种种种,昔日“任性蛮毒”的传言早已淡化,现在百姓心目中的陆天诚。是一位确确实实的贤王。据安思危,陆天诚最怕别人拿他来和陆天羽作比较。虽说陆天羽也有“明君”的口碑,对自己也一向兄弟相待,并无任何猜疑。可读过中国古代的朝代历史,看多了君臣父子兄弟的猜忌反目,陆天诚实在无法完全放心。
以后和陆天羽相处地时间还长着呢,陆天羽无意,难保别人不会挑唆。所以这几年,陆天诚不结群。不拉党;诚王府所有产业,对陆天诚从不隐瞒;陆天羽的命令,能不能理解都坚决贯彻执行;有什么事,主动找陆天羽协商。他只想用这么一种方式,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陆天羽虽然知道自家皇弟的低调由来,却也想不出好办法去疏解。总不能把他喊来,直接说我知道你的担心,你放心,我决不会怎样怎样……而且。陆天诚将自己所有底牌都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确实让他十分惬意。这倒无关兄弟情分,而是做君王的敏感。陆天羽能做的。就是尽量拉近与陆天诚的距离,让他充分体会到这位兄长发自内心地关怀。对此,陆天诚也有所察觉,两人都是心照不宣。
这时,下面的议论暂时告一段落。兵部罗尚书出列,向上施礼道:“皇上,臣以为李大人所言可行。”
陆天羽不动声色。朝陆天诚扬扬下巴。“天诚。你有什么见解?”
百官地目光“唰”地都集中在了诚王身上。这几年陆天诚对政事不热衷。并不代表他就没有自己地看法。遇到事情。陆天诚所说地意见。往往倒有十之**切中要害。就拿前些日子北狄上表求和。同时要求开放互市。允许通商。
这其实是老条件了。每次陆狄交战。边疆一月一次地互市便会自动禁止。等到两方和谈。对于互市再重新商定。不过这一次。北狄之所以这样快求和。除了火器厉害。他们自己地门单斛可汗病重也是个引子。可汗共有二子。大儿子缪鲁年已三十八。二儿子铁托亚也已三十出头。两个儿子都垂涎汗位。门单斛不希望自己走后。两个儿子为了汗位互相残杀。他要先把战事了结。才好有时间去安排族内诸事。
觉得要不是自己有事。这仗怎么也还得打个几年。现在两边和好。能给陆国省下不少银钱人手。门单斛求和求得理直气壮。要求把一月一次地互市改为一月两次。多开四处互市之地。交换物品地限制也要放宽。对于超过惯例地要求。朝中官员赞同地少。反对地多。甚至有官员认为。现在我国占据优势。那就继续打。打到北狄服气。再不敢轻举妄动为止。
陆天羽却不想继续这场战斗。他不是不想清除隐患。而是自登基以来。内乱外战。国库耗费过多。平定内乱。休生养息。又实行了“均税”。好容易国家刚有些起色。若再停止边疆战事。他就可以全力治理社稷。尽快提升国力。国弱被人欺。这几年不是联姻地楚国撑腰。只怕早有旁地国家打过来了。陆天羽现在需要地就是时间。
第三卷第五十一章出使(下)
和当然要和,却也要给门单斛可汗施加压力,别让他以为陆国人软弱。使臣来朝,陆天羽领他们看了一场精彩的火器演习,射程远威力大的枪,可扔可埋爆炸冲击的榴弹,加上最新研制出的大炮海轰然炸开,一切的一切,当场让北狄人面色泛白,对陆天羽的态度也愈加恭敬。
而这些年新制的琉璃、精致的家具、均税制实行后仓库中日渐充实的粮食,也令北狄的使臣对陆国的国力有了更深的了解。
针对北狄的要求,陆天羽做出回应:北狄自认属藩,每年朝贡牛羊各五千头,骏马二千匹,优质皮毛若干。陆加封下一任可汗为大可汗;将互市改为常市,放宽交易物品的种类,甚至提出允许北狄人到陆国学习定居,前提是北狄也允许陆国人进入草原生息。
这是陆天诚对陆天羽提出来的。纵观历朝历代,门户开放才能带来繁荣富庶,闭关自守只能原地踏步。北狄世居草原,生活条件简陋,对内地的繁华心中向往。把关贸掐断,阻止不了他们对丝绸、瓷器等的渴望,反而会逼得他们进来劫掠。买不到,我就抢!
既然这样,不如放开市场。他们垂涎内地的丝绸、盐巴、瓷器,陆国也需要他们的良驹、皮毛,互通有无,两皆得利。而允许北狄与陆国人员流动,则可以借机进行文化灌输,比如举办私塾、输送书籍,一点一点,磨平他们的野性,把狄族融合在陆国的文化中,让他们对陆国产生强烈的归属感。当然,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方方面面的细节都要考虑,而且。也非一时之功。陆天羽听后细细想了想,觉得此法可行。人心思定,物品不再短缺,生活更加安逸,北狄的百姓不会随便抛弃这样的日子。
看过陆国的军事和经济实力,北狄的使臣已然明白。若是陆天羽真欲放手一搏,他们部族即使侥幸不灭也会奄奄一息。门单斛可汗错误地估计了当前情势。所以,本来想着只要能遵照惯例互通有无,使臣们就已经庆幸了,没想到陆国皇帝如此大方,一时让他们惊喜莫名。
使臣们当即修书给自己可汗,将陆国现在的强大和皇帝地诚意一一告知。很快,门单斛的回信寄到了凤京。门单斛虽也欣喜,在信中着重提醒使臣们小心陆国有诈。还提出大可汗的册封,意味着草原之主。若北狄在并吞其他部族时遇到抵抗,陆国应当协助。很快。双方开始正式的商榷,而陆国虽答应适当出兵,却也提出陆国如有需要,北狄也要效力。接到回信,门单斛哈哈大笑。这个条件可松可紧,他又岂能不知。不过,陆国确实表现出谈和的诚意,门单斛欣然同意之余,把心思放在下一任汗王的人选上。
草原上强者为尊。没有必须立长地规矩。大儿子缪鲁这些年立下不少功劳,只可惜生性暴躁,好勇斗狠。如果打算继续同陆国开战,本来缪鲁是恰当的人选。可现在陆国皇帝开出这么丰厚的条件,门单斛想来想去,保持双方必要的和睦对狄族本身大有好处。这样一来,缪鲁便不合适了。
二儿子铁托亚年轻英勇,又肯动脑筋。只是这孩子性子平和,不像他父亲。倒像他那个陆国人的娘。门单斛虽疼爱这个小儿子,对他的个性却训斥过多次。不过,现在看起来,立铁托亚为汗,倒是更适合部族的发展。
于是,门单斛召开帐会,将下一任汗王定为了铁托亚。想不到十拿九稳的汗王宝座从手边飘走,缪鲁当场就跳了起来。门单斛虽然病重,余威尚在。眼睛一瞪。就把想要翻脸的缪鲁吓得讪讪坐回到座位上。
门单斛心知,缪鲁和铁托亚背后都有支持地部下。可是前些年他属意缪鲁。所以大儿子的实力要更强一些。现在改立铁托亚,缪鲁必然不服。现在自己还能压得住,等自己一去,就怕二个儿子间将有一场血雨腥风。今日帐会,门单斛本来还存着考较的心思,如果缪鲁能稍稍沉住气,他就会重新考虑汗王人选。这孩子地脾气真是太暴躁了。门单斛摇摇头,心里却还是有一丝犹豫。
只是这一丝犹豫。很快被缪鲁地行动打破。他地大儿子私下小动作不断。找老部下游说。通过族中有威望地老人施压。甚至铁托亚打猎都出了两次意外。门单斛可不相信。小儿子地意外单纯只是意外。他派人调查。证实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