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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幽灵楼道-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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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之间知真子一声痛喊,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团烈火,可是这团烈火却突然反噬席卷了他,刹那间知真子化成了一个火人,在灼热的火焰中翻滚挣扎着。那只难以名状、占据到上风的怪物兴奋的吼叫了起来,突然跳到知真子身上,不理会烈焰的翻滚,张开腥气四溢的大嘴咬向知真子。

  火光中突然飞出一道金光闪烁的符条,刺目的弧光映得房间中一片通明。

  (5)永远的寒冰岁月

  苏宁的脚步一度接近了他们,但是她却不肯上前一步,被禁锢在冰川中的苏楠徒然的呼唤着她,这是一个惊醒噩梦的传统方式。

  但是,苏宁拒绝了对他们的帮助。

  他们眼看着苏宁削瘦的身形隐没在弥天的血雾之中,仿佛最后一线希望在离开,苏楠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现在,陪伴在他们身边的只有无休无止的幻像,或者说是他们自身的阴暗意识与欲望。

  冰川在流动,惊天动地的撞击声仿佛比这幻界的阴风更为刺骨。林心湄再度感受到了刺骨的砭痛,她已经支持不下去了,她知道人性是两面的,但是,接受这个观点的是她的意识,而形构成这个幻界的潜意识,永久性的沉沦结局似乎已经注定,她已经不再对获得解救抱任何希望。

  突然之间她听到一声大笑,林心湄讶然睁眼,她万难置信的看到张书函双臂轻轻一抖,如同抖落身上的尘埃一样,将那座庞大的冰山从他身上抖落下来。冰山跌落下来,混迹于地面的腥血污渍之中。

  张书函微笑着,向着林心湄走过来,他的身体穿越了禁制着林心湄的冰层,就如同空无一物,实际上冰层根本就不曾存在过,它的晶莹透彻与庞大体积不过是一个幻像。

  “听我说,”张书函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久历艰幸后所特有的超脱与宁静:“承认我们心灵另一面的阴暗存在吧,承认它,并不意味着认同。”

  林心湄静静的看着张书函,在心里默默念着这句话,她试图说服自己接受这个观念并在短时间内做到了。但是,冰川依然禁制着她,幻像仍然在影响着她。

  “有一种阴暗是属于我们本体的,它是我们生命过程中的一个组成。”张书函用他的手轻轻的摩挲着林心湄的脸颊:“但总有另外一些更为阴暗的东西想占据我们,这些东西源自于人类共同的潜意识,其长远的追溯可延伸到生命尚未诞生之前的无机世界,与其说它们是一种邪恶智慧与本能的表怔,无宁承认它也是生命状态的一个组成。”

  林心湄眨眨眼,她想她已经听明白了张书函在说什么,但是,凝结的寒冰依然未曾解冻,她的心灵仍然在拒绝或是排斥些什么。

  忽然之间她听到苏楠在笑,笑声中带有几分讥诮,几分嘲弄,林心湄注目细看,原来苏楠不知什么原因也同张书函一样从冰封中自我解脱出来,她的唇角调皮的眠着,迈着轻捷的步子走向张书函。

  苏楠越走越近,她的手臂张开,眼睛微合,似有期待的等待着张书函的拥抱。林心湄心里一急,抢先一步把张书函偎依进张书函的怀里,再看那曾经封存他们并将他们阻隔在咫尺之遥却无法相见的冰山,早已是荡然无存。

  “我们已经打存了幻像,”张书函说道:“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下一步我们要找到朱建风,看一看他手中的铃铛究为什么竟会附加着如此邪恶而肮脏的信息,他使用这只邪恶铃铛的目的又何在。”

  “可是我们还留在这个邪恶的魔幻世界中没有走出去。”林心湄有些担心:“即使我们走出去的话,朱建风也不会束手待毙的。”

  苏楠也在一边说道:“还有,我们是被宁宁身上所携带的邪恶信息催眠的,而宁宁却是直接受到了那只魔铃的催眠,她的处境可能会比我们更危险。”

  “我们会离开这里的,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在这里。”张书函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至于苏宁,她和知真子在一起,知真子会保护她的。” 
 
第七章 卫道之路


 
  (1)活的木乃伊

  在苏宁的惊呼声中,那道闪耀着刺目金光的符条贴在那只可怕的怪物身上,霎时间,怪物身上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奇迹般的,知真子身上的火焰却消失了,他呲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刚才跌倒时摔伤的半边腮膀子,象个淘气的小孩子一样跳脚大叫:

  “叫你凶,叫你凶,不使出这一招举火焚天,你这只淘气的冥兽就不知道我道宗的厉害!”

  在知真子的喊叫声中,那一团熊熊的烈焰忽然之间迅速收缩成一团,那种恐怖的嘶叫声也渐弱渐远,凉风起处,房间里的温度已经恢复了正常,怪兽就好象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

  “行了,”知真子回过头来,告诉苏宁:“这只冥兽拖着全身的三味烈焰逃回了阴界,别的鬼啊怪啊的见了它的下场,绝没有胆量再来骚扰咱们了,我也累坏了,先让我休息一下。”话音未落,他一跤跌倒在地,还没等爬起来,就呼呼的大睡了过去。

  苏宁急忙跳下床,拼命的将知真子抱到床上去,这家伙睡着了跟个死人似的,死沉死沉,累得苏宁出了一身汗。

  替知真子把外衣脱掉,苏宁先是吓得差一点失声惊呼,随即心疼起来。

  知真子的身上,竟布满了灼痕,从脖子以下的胸前到小腿处,到处都是烧伤,刀伤和利齿咬伤利爪抓伤,伤得最重之处是在两只手的腕骨处,腕骨处的皮肉都已经脱落殆尽,露出了里边森森白骨。

  听这个男人说笑,总是给人一种不成熟的感觉,直到这个时候,苏宁才知道知真子那玩世不恭的举态只不过是一个掩饰,掩饰他身上太多的伤疤与刺痛。

  而这些伤疤,是知真子为了保护她、保护这个与他毫无关系的女孩子而与腐尸搏斗,与活人斗智,被冥兽追猎的过程中不断的受到伤害,但是他从来没有叫过一声痛,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如果不是他累坏了倒在这里,让苏宁替他剥掉外衣,苏宁根本都不知道知真子居然受了这么多的伤。

  苏宁感动得哭了起来,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而流泪,她觉得自己好幸福。

  想起来应该替知真子包扎一下伤口,苏宁这才注意到房间中陌生的摆设与格局,这里是什么地方?走到窗前,正见那座高耸入云的天地大厦,苏宁恍然大悟。

  原来这里是距天地大厦咫尺之遥的一家小旅社,知真子在她昏迷状态时把她带来,是想让她休息一下再去找朱建风算帐,没想到他们刚刚进了房间,那些僵尸腐尸冥兽虫妖就一古脑的追来了,害得知真子不得不跟它们大打出手,终于把这些邪物全都制伏了,知真子也累得爬不起来了。

  想明白这一切之后,苏宁到浴室里接了盆热水,端到床边替知真子仔细的揩遍全身,一盆清水眨眼间就染得血红,知真子的伤口受到刺激,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着,可是他始终没有醒过来,他实在是累坏了。

  洗净了伤口处的污渍和脓血,苏宁又找来绷带和药物(别问我她从哪儿找来的,问我也不告诉你),把知真子全身的伤处从头脸到脚底全做了包扎。

  十几个小时以后,知真子醒来了,苏宁淘气的把镜子拿到他面前看,知真子呆看良久,绝望的遮住了脸:

  “苏宁,你把我弄成木乃伊了,这不是存心想吓死人家朱建风吗!”

  (2)我一直在等待着你们

  知真子和苏宁一走近天地大厦,迎面是一片惊愕的目光。

  苏宁把知真子整个人都用绷带缠了起来,偏偏知真子还故意调皮,不好好走路用蹦的,他向前蹦一下,看到他的人就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他和苏宁经过大堂走进电梯,竟然没有人敢上前问他一声。

  电梯到了45楼停住了,朱建风在更高处的66楼办公,却没有直达66楼的电梯,所有的宾客都在45楼重新做登记,只有获得预约的客人才能够获准登上45楼以上。

  负责45楼的值班经理,竟然是大家的老相识,秦经理。

  秦经理的一条腿曾经被林心湄折断,现在不知道是接上了还是又安装了假肢,上面居然也缠着厚厚的绷带,看到全身都是绷带的知真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那张脸露出极度惊愕的表情。

  “我身上的绷带比你的要多,因此你要听我的。”知真子告诉秦经理:“我们现在要去见朱建风,他一定是等急了吧?”

  “绷带?”秦经理哭笑不得:“你们等一下,我先给朱总打了电话。”他的手还没伸到话筒上,却被知真子突然用手一指:“强阴伐阳,地泽交临,咄,秦经理,你怀孕了。快回家跟你老婆交待吧,是谁干的?”

  “啊!”秦经理大吃一惊,急忙用手一摸迅速鼓起的肚子,感觉到肚子里居然真的有婴儿正在踢腾,吓得他脑子一晕,一头裁倒昏死过去。

  苏宁跟在知真子身后上了电梯,还一个劲的扭头看秦经理:“知真子,他不会是真的吧?”

  “那只有等他把孩子生下来才知道。”知真子假装一脸严肃的说道。苏宁本想再和他开几个玩笑,可是越接近朱建风,她的心情就越紧张,尽管知真子在一边不断调侃,她却说什么也放松不下来。

  到了66楼,电梯门一开,狂烈的铃声突然冲了进来,苏宁犹如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的一片木叶,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颠簸起来,铃声越响越急骤,就好象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在抓住她,有无数个人拼命的想钻进她的身体之内,有无数个声音在她耳边同时呐喊,那种莫名的惶恐与惊慌,令苏宁掩住耳朵,失声叫喊起来。

  知真子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他举起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指缝里夹着一张符条,轻声念道:“鸿蒙开天地,乾坤分阴阳,知真探玄微,元鼎赋天罡,疾!”那张符条象是有生命似的突然平行着飞了出去,飞行在66楼的长廊上。

  只听砰砰砰的声音不断,符条飞过之处,长廊两侧的房门无风自开,随后又重重的关上,符条一直飞到长廊的最顶端,贴在了房门之上。

  震耳欲聋的铃声突然消失了,苏宁所感受到那种邪恶信息的影响也削减到最低程度。她激烈的喘息着,看了看已经迈开大步向前走去的知真子,急忙跟在他的身后。

  铃声实际上并没有彻底完全的消失,只是附加在铃声之上的那种强烈震动的信息暗示被解除了,走在长廊上的苏宁仍然能够听到那悦耳的铃声:“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铃叮铃铃……”

  铃声,响自于最尽头处的那扇房门之内。

  走到这扇门前,知真子长吁一口气,扭头对苏宁说道:“就是这里了,朱建风正等着我们呐。”

  “没错,我一直等待着你们的到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突兀响起:“你们让我等得太久了。”

  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里边是一片黑暗,只有无数只香炷的微弱光点,在闪动明灭之中映出一个巨大的身影。

  (3)门内走出来一个人

  一个阴惨惨的声音缓缓从黑暗中散发出来,就象是一股刺鼻的恶臭一般:“知真子,道宗传承三十九代至今,不容易呀,今天你实在不应该来的。”

  知真子冷笑一声:“朱建风,你不要以为魔铃在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所掌控的污秽与邪恶的力量,还影响不到我,如果你明智些的话,交出魔铃,立即放了苏楠她们三人,你的结局也许比你预期的还要更好。”

  朱建风的怪笑声从门内飘了出来,就象一缕青烟,轻袅袅的毫无质感:“你让我交出魔铃吗?这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知真子,我倒是给你一个忠告,把苏宁送过来,魔铃需要她那纯洁的肉体培植腐液,如果你这样做了的话,魔铃或许会考虑减轻对你的刑罚。”

  知真子苦笑摇头:“朱建风,晨钟暮鼓,也难敲醒你执意为恶的那颗心,你出来吧,让我看看你的魔铃究竟有多大道行。”

  “我为什么要出去?”朱建风怪笑着反问道:“是你要找我来的,当然应该是你进来。”

  “既然你不敢出来,那我只好进去了。”知真子早知道是这个结局,他仗剑盘膝,面对门口席地而坐,双指并拢于眉心之处,长时间聚气凝神,口中喃喃低语,不停的念着咒语。

  突然之间房间里的黑暗之中伸出一只毛绒绒的大手,手指甲大小俨如一扇磨盘,肤色泛着碜人的绿色荧光,向着正入定的知真子疾抓而至。这只大手实在是太恐怖了,吓得苏宁尖叫起来。

  那只怪手眼看就象掐住知真子的脖子,却突然猛的往回一抽,就象是被烫到了一样飞快的又缩了回去。与此同时,仿佛从阴冥深处响起一声凄远而悠长的惨嗥,惨嗥声渐渐减弱,终于消失在飘渺之中。

  突然之间知真子两眼大睁,眸子中竟射出两道强烈的光线,直刺入黑暗之中,只听见房间中一片混乱,绝望的惨号声不绝于耳,苏宁清楚的看见在这两道光线的照射下,许多形态怪异莫名其状的东西惊慌失措争相走避。那情景就象是森林中的小动物遭受猛兽突袭时的混乱景象。

  强光一闪即逝,知真子已长身而起,仗剑疾喝:“玄天法相,魔道殊途,虚翼三宫,择时攘助!”喝声未止,一个神威凛凛的金甲神手提降魔杵,忽然从知真子的体内走出来,大踏步的闯进了房间。

  魔道相争,法相现形,这不可思议的景象把苏宁看得呆了,她从未想到过道家的玄秘之术竟存在着如此迷幻的境界,不由得心向往之,更加凝神细看。

  那个从知真子身体上脱出来的金甲神法相闯入房间之后,映得黑暗的房间里一片通明,但是光线过于强烈,苏宁反倒无法看清楚房间内的情形。她只能闭上被强光刺得流泪不止的眼睛,用耳朵仔细倾听。

  房间里,先是好长时间寂静无声,突然之间一道弧光划破天际,数不清的惊雷自遥远的天界之外轰隆隆的疾奔而至,硕大的雷电火球破壁而入,雨点般的打向知真子。

  雷电的轰击威力强势,震耳欲聋的几个惊雷扫过,震得门窗横飞,天地大厦也不停的激烈摇晃起来,天花板上的水泥板块哗啦啦砸落下来,吓得苏宁双手紧抱着头,蜷缩在墙角不敢动。

  知真子的神情比苏宁更为吃惊,他勉强躲过几声雷击,忽然他的身形一滞,哇的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来,他踉跄着,嘟囔了一句:“魔铃吸食生人精血太多,已经成了气候,我低估它的力量了。”话未说完,他卟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手指微弱的屈伸了几下,一动不动了。

  房间里再次爆发出一声尖利的怪笑:“知真子,你不自量力,忤怒魔铃,事到今日,再生懊悔之心已经太迟了。”叹息声中,一个人影手里捻着那只黑色的邪恶铃铛,悠哉优哉的踱出门来。

  苏宁见到这人,大吃一惊,脱口大叫了起来:“张书函!张书函!!你是张书函!!!”

  (4)魔铃的仆役

  从门里走出来的那个人,果然正是张书函,只不过,此时的他看在苏宁眼里,竟同上一次在家中初次见到他的感觉迥然不同,就好象他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可是苏宁知道,他和他的确是一个人,从来都是。

  张书函的脸上挂着淫邪的丑陋笑容,向着苏宁不慌不忙的走过来,他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摇动着手中的黑色铃铛,那双充满了色情欲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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