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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云染风青 by: 芚穸-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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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那日见过那五人之后施染说他们已经与真的靖王相差无几,可是他还是将五人召集,准备再为他们易一次容。易容就在施染的房间里进行,尚云杞怀着些许好奇欲在旁边观看:平日在施染院中时总是不消片刻就可更换容颜,而且从那张脸上绝对看不出破绽。他想知道施染究竟有着怎样高超的技艺,谁知施染从他的随身行囊中拿出一个精美绝伦的拜匣后就要将自己请出去。

        “怎么?你还怕我偷学了你的手艺不曾?”施染将匣子放在桌上:“并不是,若能收得王爷为弟子可真是我施某三生有幸了。”“那是为何?”“只为在下易容时用到一物王爷还是不要接触的好。”尚云杞有些奇怪:“这可奇了,你是易容师又不是巫师,有什么东西我还不能接触的?”见他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施染无奈的打开了拜匣,又将最底层的匣屉拉来出来:“便是此物。”尚云杞向里面看去,只见匣屉中放着或长或短,颜色姿态都各异的香,匣屉边还有颜色不同的香块,这些不同的香料混在一起散发出魅惑人心的香气。从未见过这样的香,尚云杞有些不确定:“这些是香?”施染浅笑:“正是。”“你拿这些香料何用?”施染在匣屉中挑选一阵,终于选出了一支。那支香从中间竖着分为黑白两色,施染看着手中的香:“易容少不得要见血,我就用这香来免除他们的疼痛与恐惧,这与医师的麻沸散是一个道理。”“哦?”尚云杞更是惊奇,还想再问更多施染却下逐客令了:“王爷今儿是诚心要我收您为徒了?再问下去你要是不拜我为师我也不答应了,您还是快些出去,我好开始了。”尚云杞只得出来。

        关上门转身看着那坐在椅子上的五人,施染的表情有些少见的严肃:“我这就要为你们易容了,你们大可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任何痛感。只是在易容前想说一下——你们也看到我手中的香了,它的名字是‘葬魂’,埋葬你们前半生的灵魂,从我点燃这支香后你们就会将前尘遗忘,等醒来时就是另一番面貌,你们空白的记忆将有另一个人的来代替,从此以后作为另一个人生活……”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你们真的对自己的人生毫无眷恋,了无牵挂了么?”那五人神色间有挣扎,有痛苦,但更多的还是无奈……施染自然知道他们走到这步背后有着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他叹了口气:“罢了,我们开始吧。”点燃手中的‘葬魂’,它散发的味道很快就使五人沉睡。它飘渺的青烟丝丝相扣缠绕升起,却在升到高处后不得不离散消失,正如前世难追。

        因为一下子要同时给五个人易容,虽然只是将之前的容貌稍作修改也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再见到那五人时尚云杞吃了一惊,他们的面貌没有什么大的改变,或者说一眼望去觉得根本没有改变,然,他们的眉宇间却更加与尚云寰相似。如果不是神态举止间还是有差别,尚云杞几乎以为他们就是尚云寰本人。他转头看向造就着一切的人,施染身影疲倦也懒得说什么,只说到:“今天就先这样,从明天开始我会指导他们从举止到眼神该注意的地方。王爷,我今日乏了,就先休息了。”

        自那日之后施染真的开始每日训练起那五人,从穿着习惯到吃饭的动作,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重新为他们塑造。尚云寰的一切特质都被他牢牢的记在脑海,再再现在那五人身上。尚云杞见他如此认真也不打扰,吩咐下人们除施染召唤,谁都不能去打搅。然,不久之后听魅的回报,得知施染经常整日不休,他又隐隐担心,叫侍女们不时送些茶点提醒他休息。

        一日傍晚,在侍女不停地劝说下施染决定出去走走,他已经近三月没有出过院子,外面早已经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没有叫人跟着,一个人随心的散步,长时间没出门这样的散步让他整个人都精神不少。忽而走到一处院落前,这里无论是院墙还是里面的阁楼都与整个怀王府本来的格局迥然不同。施染有些好奇的朝院内望去,却看到院中一抹粉色的彩霞与天边夕阳相互映衬,妙不可言。待看清楚才发现竟是一株高大的海棠花,那海棠花在晚风中摇曳生姿,施染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

        一路直走到海棠树下,施染却不去看娇艳的海棠花而是走到树干下,他围着树干走了一圈终于在一处较低的枝桠下停住。有些迟疑的伸出手抚摸粗糙的树皮,那里细看去与周围的树皮略显不同,虽然不明显,却仍有人为划刻的痕迹。施染的食指缓缓地沿着树上的痕迹划过,一个‘末’字渐渐显现。施染的脸上流露出可以称为难以置信的表情:“天……真是……”一边喃喃自语:“怎么会……”一边抬头看着满树的繁花,而后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那些作为‘末穸’的记忆,那些和湘姨在一起的记忆……欢愉和痛苦交织而来,他任自己沉浸其中。

        他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直到尚云杞进到院子里。“终于舍得出来走走了?”施染睁开眼睛,一只手扶着树干:“嗯,实在不该辜负了这大好春光。”尚云杞含笑:“这才是,你也该歇歇,莫叫下人们以为是我在压榨你。”施染的眼角也带着些许笑意:“怎么会,百姓们不都传颂怀王殿下是最体恤人心的?”听施染这么一说尚云杞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怎的说起这样的话来,倒没意思。”“是没意思……只是觉得你与我都是同一类人罢了。”“同类?”尚云杞疑惑。施染淡淡笑着用手指勾画着树上的划痕:“我们都靠欺骗活着,你如是在欺瞒世人,那我便是在……欺瞒上天。”说到这里施染转身直视尚云杞:“施染只是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体恤人心的怀王殿下。”这句话让尚云杞微微蹙眉,再开口是语气中多了份严肃:“什么问题,你但说无妨。”“既然如此,”施染也郑重的说:“殿下大计成功之时打算如何对待靖王?”尚云杞有些迟疑,施染继续说:“想必殿下已经决定要用这五个替身了,如今时机也趋于成熟,倘若事成之后,您的皇兄,靖王殿下您会给他怎样的‘归所’?”“从古自今所有败了的皇子不都是一个结局么……”“这个施染自然知道,只是施染认为殿下与那些胜者不同,或许会对靖王有不同的安排?”“本王是否特别,与皇兄的结局有什么关系,”尚云杞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施染:“或者我该说你竟如此担心皇兄?”听出他话语中的不悦,施染也不回避,直直的说:“我与靖王殿下确实交好,事关好友安危,施染自然想问一问。”不想尚云杞听了这话冷哼了一声道:“好友?交好?怕不止如此吧?”“殿下这是何意?”尚云杞边向施染走去边说:“你当我不知道,我那位皇兄自从你们相识后便天天来找你,你们赏尽这邵安风光不说,夜里还‘秉烛夜谈’。你说这是一个‘交好’就能形容的?”

        施染觉得朝自己走来的身影带给自己无形的压力,他不由得向后退:“施染实在不明白。”看着他试图远离自己的举动,尚云杞心中的无名火有更加旺盛:“不懂?好一个不懂!你们整日形影不离,如今你又如此担心他的安危,我看你是倾心于他,舍不得他死吧!”这样的回答出乎施染的意料:“你,你在胡说什么?我与靖王殿下同是男子,我怎么可能……殿下恐是有些口不择言了,我们还是改日再说好了。”见他意欲离去,尚云杞哪里肯依,他一把拉过施染:“怎么不可能?皇宫贵胄,官宦人家也不乏收养男宠的,”说到这里,他抬手抚上施染的脸:“况且你又如此绝色,倘若不是你倾心于他,他也该早就迷上你的吧!”

        话到这里,施染再好的脾气也怒不可抑:“你疯了不曾!胡乱说些什么?放开我!”他用力试图将手挣脱出来,奈何气力有限,怎么挣扎也是徒劳。“胡说?只怕是我说对的你觉得惶恐吧?”尚云杞说到这里心里又多了一份不平:“我倒想知道你喜欢他什么?是相貌还是权势?若论这些我也不输于他,你怎么就不理我呢?”手指触到两片因为气愤而变得嫣红的嘴唇,尚云杞邪邪的笑:“或者是因为……其他?”他没有将最后的原因说出来,因为光是在自己脑海里想象着这柔唇被别占有,更有可能眼前的人也……这样的想法让他再也笑不出来,用手捏住施染的下颚:“如果是因为‘其他’,我也不会比他差!”说完尚云杞将施染抵在海棠树上,不管施染的抵抗就狠狠地吻了起来……

        夜色弥漫开来,那棵海棠树因为施染的挣扎而抖落下无数粉色花瓣,那些花瓣因为夜风的吹拂而在空中盘旋,围绕着树下的两人。

        第二十章

        尚云杞一直与施染纠缠,直到两个人都不能呼吸尚云杞才将施染放开,施染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仿佛要说什么,可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就起身离去。这一次尚云杞没在阻拦他,他的脑子现在一片空白,对于刚才所做的一切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他自己都难以解释为什么自己的自制力会那么差,明明知道现在还不是考虑自己和施染关系的时候,怎么就……

        等他回过神,转身准备叫住施染时,却看到施染步履漂浮,而后身体微微一震就朝前倒去。尚云杞大惊,连忙上前接住了他才发现释然的嘴角和衣襟上都沾满了血,怀中的人脸色苍白早已昏了过去。尚云杞连连叫着施染的名字却得不到回应,只得将他打横抱起直奔他所住的院落。

        尚云杞抱着施染飞奔进院子里时,院内的下人们都吓了一跳,他却管不了那么多,大声的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请大夫!”被他这么一训斥下人们赶忙四散奔走,有的唤大夫,有的去端水,都不得停息。

        轻轻将施染放到床上,手里接过侍女递上来的帕子,小心翼翼的将施染嘴角的血迹擦掉,又亲手展开被子给他盖好了,外面就有人来报大夫到了。

        那大夫本是皇宫中医术最高的御医,如今年过半百经,历的事情也多了,可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过。手里的脉已经把了多时,却因为怀王那慑人的眼神而不敢轻易下定论,于是又重复的把了几次脉象。尚云杞终于有了不耐烦的表情,那老御医方才离了施染的手,他用力吞了吞唾沫,鬓角都已经被冷汗打湿:“回禀王爷,依脉象看来这位公子是中毒了,并且中毒已深……”“中毒?”尚云杞有些吃惊:施染这几个月从未离开王府一步,甚至都没离开过别院,平时一应用品都是府上的丫鬟们送去的,怎么会是中毒?那御医紧张万分,仍旧回到:“是。”“所中何毒?”“这个……回禀王爷,下官能力有限,只能知道公子中毒已深,恐怕不是短时间内接触的毒药,至于所中何毒下官也探不出……”“你说,你也不知道?”尚云杞眉头紧锁,御医连忙下跪:“下官确实从未见过如此混乱的脉象,竟似天下的毒药都溶于一起被这位公子服下一般!还请王爷明鉴。”尚云杞知道这样逼问他终究也不是办法:“罢了,你务必要尽你所能保住他的性命!”那老御医连忙应了,站起身来准备写药方,可是那位公子所中的毒恐怕是回天乏力,他也只有写些增补气血的方子。

        等丫鬟们按着方子将药熬好,才发现施染昏迷已深,根本喝不进任何东西,用汤匙舀了些,好不容易喂进去,又被尽数吐了出来。可是御医也不敢妄自在施染如此混乱的脉象下进行针灸,倘若出错,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就这样一来,施染的病情竟是药石无用。后来尚云杞又召集了几名城中医术最为出众的大夫,他们都是一样的定论,全都毫无头绪,无从下手。

        尚云杞每日下朝就马上回院子里探望施染的情况,转眼过去了五日,施染一直昏睡不醒。每日尚云杞都会亲手拿湿的帕子替施染擦拭面庞,每次他都能感觉到施染的脸色在迅速的憔悴而自己却束手无策……

        依旧接过侍女递上来的帕子准备为施染擦脸,尚云杞忽然发现施染的面庞有一些异样: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些犹如大地干枯后龟裂一本的纹路,虽然很细,却密密的分布在整个脸上!他开始时很惊异,用湿润的帕子去擦了擦,那些痕迹就渐渐消失,过后又以很快的速度出现,并且裂痕更明显了……这时他才想起,施染这张脸是易容过后的,现在的情形恐怕是因为他长时间昏睡没有维护的缘故,这样一想才松了口气。可是他马上又紧张起来:如果说这张脸再以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那么施染真正的面貌就该会展现在自己眼前了?

        尚云杞伸出手去触碰施染的脸却在挨着的一瞬间收了回来,他不是没有幻想过施染真正的容貌会是怎样,现在他有机会见到了,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最终他还是选择放弃,接着用帕子湿润施染的脸。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些龟裂的痕迹沾到水后渐渐消失,而后又马上出现,而且变得更大更明显。尚云杞换忙又去擦拭,谁知施染脸上的易容竟似要融化到帕子上,尚云杞只得停了下来。

        没有水的滋润,施染脸上的水分很快就蒸发掉,脸上的易容开始干涸,慢慢的那些裂痕扩散开,就像瓷器上的冰痕,尚云杞眼看着却爱莫能助,突然施染的眉头动了动,尚云杞以为他要醒来,施染的表情却越来越痛苦,最后轻声咳了一声,又有血从嘴角渗出。尚云杞慌忙上前将他扶起,谁知经过这样一番动作施染脸上的易容纷纷化作粉末掉了下来。

        尚云杞吃惊的看着他的脸,他很确定那是一张被毁了容的脸,而且被毁的很彻底,从他的脸上根本无法在看出原来的面貌。这样一张容颜尽毁的脸与施染平时的模样实在是有太大的差别,尚云杞一时觉得怀中的人会不会是别人假冒的。可是他很快就自我否定了,他还记得当初对施染说,若是看到他真正的面貌不知该是怎样绝色时,施染自己说过自己的相貌丑陋。那时候他只当是施染谦虚的说法并没有当真,原来竟是真的。

        看着那张被毁容的脸,尚云杞突然更加用力的抱住了施染,侍女们换好毛巾准备擦去施染脸上的血,却被尚云杞挥退,他叫所有人都到外面候着。屋里只剩下他和施染,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伸出手去触摸施染的左颊,那里的皮肤虽然也没能幸免却留了下了一个朱红的印记,随有些变形用力辨认还是能看得出来那是一个新月形的痕迹……

        他记得那个树上的孩子说:“你是住在外面的人吧,给我讲讲外面好玩的事好么?”自己那时候是笑着答应了,后来呢?

        “湘姨来了,我得下去了。你还会来吧?下次一定要和我讲外面的事哦!”

        后来自己去了,却再找不到他,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既然要得到的就绝对不会失去。明明都计划好了,用了那么多的手下去寻找却没有找到。原来是‘他’,而不是‘她’……自己一开始就错了,这一错竟然铸造了这样的结果!

        ‘末儿’……原来是这个‘末’,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该是瑶国的大皇子‘末穸’了。当初到瑶国作为质子时听闻过这样一个名字,那是一个从未有人见过的皇子。自己还觉得奇怪,为什么瑶国国王会给自己的孩子起这么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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