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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御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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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动作迅猛而有力,噼啪一下,在寂静的夜,声音清脆而响亮。

  “你怎么打人?”他的声音提高,带着怒火,已经不复刚才的好听,但却威严摄人,让心为之一震。

  “我怎么不该打人,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你刚才的手放在哪?你怎么可以这样握住我——”

  “我又不是故意的,并且你那里跟男人有什么区别?”他居然还要那么大声地揭我的短处。

  “没区别你又知道我是女的?”

  “那还是有一点点区别。”他突然笑了起来,似乎忍俊不禁,但该死的是他笑起来也是这样好听,但我不会被他迷惑的。

  “你居然还幸灾乐祸?你简直不是人!”

  “那不摸也摸了,你也不亏,从来还没有人敢这样打我,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女的,我又不小心——我早甩你十个耳光,你还想怎样?并且你那里也真的不算什么,我一手覆盖还——”

  “你——”他不说最后一句话还好,因甩了他一巴掌,我的气已经消,并且那巴掌也打得狠了一些,有点过意不去,但现在他居然又这样说,刚刚平息下去的火又一下子窜高了。

  “我不想怎样,我受了重伤,现在腰疼得要命,我要治疗要银两,还不知能不能治好?”

  “还有我刚才脚也被你撞得就快断了,我现在连走一步路都觉得锥心的疼,以后这腿要是废了,你可要负责我一辈子!”

  “负责你一辈子?你就想得美。还看不出你挺会赖的,连我你都敢赖,看来你真是嫌命长了?”

  “你想负责我还不原意呢?我现在没有东西代步,你要把你的马给我?要不我的腿走着走着断了怎么办?”我有多夸张就说得多夸张,就没差把自己说得已经全身是血,倒在血泊中。

  其实我刚才喊那么大声,只是受大惊吓,腰部的确有点疼,但也不碍事,只是我对他的那匹马垂延不已,想要将它搞到手。

  “银两给你倒没关系,但我这马可不能给你,它跟随我多年,出生入死,比亲兄弟还要亲,比女人还暖心窝,我岂能随手送人?”

  “并且我的阿宝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坐上去的,我怕你还没有坐上去就被它摔得鼻肿口青,叫爹喊娘的。”他说起他的阿宝时,带着自豪,带着依恋,酒与马,对一些男人来说,要比女人来得更重要。

  我扫了一下他旁边的那匹马,现在月色灰暗,看不清,只是它的双眼却闪烁的光芒如他的眼一样耀眼,以我的经验,马绝对是好马!但这人呢?就难说了,没事眼睛那么亮干什么?又不要你照明?

  “如果我能驾驭它又怎样?”我傲然地説。

  “你?身无半两肉的黄毛丫头,居然敢口出狂言,如果你能驾驭它,我将我的阿宝送给你。”月色阴晦,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他此刻脸上一定带着轻蔑。

  “好,一言为定。”我就要他这句话,今日这马我要定了,虽然我胸部是没发育好,但也轮不到这厮说我身无半两肉,在军中比它更高大更野的马,我都驯服过,岂能难得了我?

  有些烈马需要鞭子甚至锥子,但也有一些需要和风细雨,春风拂面,我驯马从来都是先礼后兵。

  先柔后刚,先引诱,引诱失败,鞭、锥、刀三样东西任挑一样,无论多桀骜难驯的马都俯首帖耳。

  我脸上含笑走近它,虽然它看不到,但我依然笑如夏花般璀璨,我用手轻轻地抚摸它的鬃毛,极轻极柔,如春风拂面,如娘曾经抚摸我的发那样,刚开始它有抗拒,前蹄扬起,嘶叫几声,但慢慢就不再抗拒我双手的温柔。

  我轻轻俯在它耳朵边呢喃,抓痒,它此刻再次扬起蹄子,大声嘶叫,但声音是如此的轻快,看来这马嫩着,引诱成功。

  朦胧月色下,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猜他肯定已经瞠目结舌。

  “我赶时间,我没时间看你摸我的马?我摸你一下,你将我的马摸遍,我还吃亏了呢?”

  “你居然将我比作你的马?”

  “你?你在我心中连我的马都不如,差远了,我这马与我可十几年交情。”

  “废话少说,看我的。”我一个纵身,潇洒地跨上马背,自小就征服过无数烈马的我,可谓自信满满。

  马儿可能已经熟悉我的味道,可能已经喜欢上我温柔的双手,居然不跳不蹦,乖巧得很。

  “阿宝,你怎么啦!今天是不是没喂饱你?你的雄风都到哪了?”他看见他的宝贝服服帖帖地驯服于我手下,生气地大呼,与刚才神气自若的他相去甚远,看到心里畅快极了。

  哈哈!终于报了这厮的乱摸之仇。

  [卷一 风云变幻:014:上门讨债]

  我也不与他多说,脚一蹬,手中绳子一扬,他的宝贝阿宝就咯噔、咯噔地跑了起来,那声声嘶叫在寂静的夜显得是那么欢快,那嘀嗒、滴答的马蹄声如踏在心里,是如此清晰。

  我潇洒地骑着马走了几个来回,最后如一个得胜的将军在他身边停下来,俯视着他,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他静静站立一旁不说话,如果月光亮点,我一定会看到他面如死灰的熊样子。

  “请你遵守诺言,宝马银两双手奉上,我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可以既往不咎,不与你计较。”我豪气干云地说。

  “丫头,不是我不守信用,但——”

  “但什么?莫非你想出尔反尔?”我怒目圆睁,柳眉直竖。

  “我会出尔反尔?只是我今天真的有急事赶着要做,要不别说是一匹马,就是十匹我都任你挑任你选。”他诚恳地对我说,态度还不错,但可惜我不会卖他的帐。

  “要不你把你住的地址说与我听,我改天银两送上,好马十匹任选。”他豪爽地说。

  “我就要你的阿宝,其它的我不要。”我深知好马难求,知己难遇,别的十匹马都抵不上他一匹阿宝,想偷龙转凤?没门。

  “你这女人怎么那么难缠?”

  “我难缠?我居无定所,你如何送银两给我?你我萍水相逢,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所以我今晚就必须要。”

  “今晚真不行。”他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你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一诺千金,现在居然说话不算话,以后不怕大风闪了舌头?”我生气地冲他乱嚷,眼看到手的宝贝就凭空飞走,我能不急吗?

  “世上唯小人与女人最难对付。”他无奈地说。

  “明明是你撞伤了人,现在居然还恶人先告状?”

  “那你说对了,我倒真的不是什么好人,比恶人还要恶上百倍,比坏人还要坏上千倍,我的双手沾满了血腥,我的刀下冤魂无数,我杀的人恐怕比你见的人还多。”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全身笼罩着一阵杀气,但他本来闪耀如星辰的眸子却在瞬间黯淡下去,看得我有点莫名其妙。

  “笑话?我就是看着死人长大的,我走过的路浸透了鲜血,我的脚下布满尸体,放眼天下有谁会让我害怕?大千世界还有什么事让我畏惧?”

  “哼!如果你不怕的话,大可跟着我走,到了我要去的地方我一定会兑现我的诺言,但就怕你不敢而已,毕竟女人的胆子就是小。”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依然可以听出他话里的嘲弄。

  “你说得没错,很多女人的确是胆小,但总有例外,我偏偏就是例外的那一个。”

  “废话少说,走不走?”

  好,我跟你走。”我还茫然着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呢?似乎跟着他去拿点钱并不是一件坏事。

  这次我亲自上门讨债去了,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你真的跟我走?”他愣住,竟然不相信。

  “难道你还怕我不成?”

  “呵呵——这世间还没有人可以让我害怕,就你一个丫头何足惧?只要你不烦我就好,不过世界上有哪个女人不烦?除非你不是女人。”他在喃喃自语。

  “这话就不怕给你娘听去?如果我是你娘,我就要你命?”

  “你还配做我娘?做我女儿我还嫌你小呢?废话少说,不怕的就上马,耽误了我的时间不要说银两、马匹,就连你的小命都不保。”

  “你吓谁呢?这个世界还没有人让我御风害怕的。”

  “丫头你唤什么风?”

  “我姓虞,单名枫,枫叶的枫。”

  “为什么要取一个爷们的名字?难听,上马,我赶时间。”他一跃而上,矫健而利索,但却又优雅无比,他宽大的衣衫在风中猎猎鼓动着,他欣长的身躯如一坐大山立在我眼前,是那样震慑人心。

  我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我用手狠狠一拽一把将他拖了下来,在他错愕的瞬间,我一个漂亮的翻身,已经稳稳坐在马上,得意地朝着他奸笑。

  “你——”

  “从今晚这个时候起,这马就已经是我的了,我可以大发慈悲载你一程,但你必须坐后面。”

  “你——”他被我突然拽下去,气得眼睛都绿了。

  “你爱上就上,不上我可要走了,我的时间也很宝贵,你耽误不来。”

  “好——”他咬牙切齿地答到,但动作却不含糊,一跃身已经坐到我的背后,背后一阵风传来,带了了草的香气,还带了了阳光的味道,让人一阵心悸。

  “坐稳”我脚一蹬,手一拉,阿宝就如离弦的箭,往前飞驰,果然是好马,这马我要定了。

  越过高山,淌过小溪,穿过树林,在他的指示下,我一心赶路,无暇其他,策马奔驰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我享受这种在风中飞翔的感觉,我享受树叶大路不断后退的感觉。

  “休息一会吧。”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在我后边说。

  “不用,我可以。”

  “我并不是怜惜你,而是我连续赶了几天的路,阿宝累得不行,我的眼睛也快合上了,要不也不会撞到你这个麻烦的丫头。”

  “我一点都不麻烦,我只要你赔偿就走,又不会赖着你一辈子,请你放心。”我冷冷地道。

  “小孩要乖巧点,才讨人喜欢,牙尖嘴利,最讨人嫌。”

  “我已经十五岁了,已经成年了,我不需要讨你喜欢。”

  “是吗?怎么感觉你才十二三岁,那里又没有什么肉。”他一本正经地说,就是一本正经才气人,真恨不得跳起来扇他几巴。

  我不理他,找了一块干净的坡地躺了下来,因为这个坡可以为我挡去不少寒风,但即使这样,在这样的寒夜,也是寒意袭人。

  我缩了一下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但风总是无孔不入,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寒颤,我只能再缩缩身子,突然身上一暖,一件大衣覆了下来。

  朦胧阴晦的月光泻在他的脸上,此刻他的轮廓显得特别柔和,让我无由来心安。

  原来他从包袱里拿了一件外袍给我,这件应该是他平时盖在身上的吧,因为衣服带着青草味,带着阳光的味道,那都是他身上的味道,真很暖,很安心。

  “我盖了,那你呢?”

  “我不冷。”说完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躺了下来。

  有这件衣服的确是暖了很多,这男人也不是太多话,衣服上那一种淡淡的青草味却慢慢渗入心肺,我觉得竟是如此好闻,让人昏昏入睡。

  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这暗夜也这样美好了,突然听到几丝细微的呼吸声,我心咯噔了一下,不动声息地抓住剑,突然睁大眼睛一跃而起问:“谁?”

  [卷一 风云变幻:015:这个你能做吗?]

  但却想不到对上一双同样瞪得大大的眼睛。

  “你用不用喊得那么大声?像打雷一样,还有你那眼睛睁得像灯笼那么大干什么?没病都被你吓死。”熟悉的声音,原来竟是他,抽紧的心松了下来,握住剑的手也松了开来。

  “你没事靠那么近干什么?有什么企图?登徒子!”我鄙夷地冲他喊。

  “我是登徒子?你这样干瘪瘪的女人就算是送到我嘴边,我也不吃,我只是好奇,看你的衣着打扮,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你怎么敢随随便便跟一个陌生男子走,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我是谁你少管,你也没有资格管,只要到时你给钱给马,我立马走人,不会停留半刻。”我冷冷地说。

  他也不怒,继续打量着我说:“虽然你身材是差了点,但看清楚点,样子还不赖。”我气结,我长得什么样子什么时候轮到他品头论足?

  既然你这样看我,也休怪我欣赏一番,我站起来,朝他全全后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好几遍。

  现在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但还不够光,所以我走近他,慢慢看了起来。

  他身躯欣长,即使静静站在一旁,也如一座高峰立于你身旁,给人压迫感,那微微昂起的头,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睥睨天下的傲气。

  宽阔的肩膀,霸道而阳光的气息,很容易让人想起晌午炽热的阳光,想起金戈铁马,想起边塞长风,朔北冷月,甚至是大漠里铺天盖地的风沙。

  他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残酷一丝傲气,但偶尔轻笑,又如花蕾绽放,泉水叮咚,带着窒息的美丽,沁人的芳香,尤其那双深潭般的黑眸,似吸收天地灵气,摄取万物精华,瞬间光华流转,但偶然眼波流转中又荡漾着勃勃英气,让人不敢直视。

  此时淡淡的曙光撒在他的脸上,使他那脸庞闪着诱人的光泽,让人想用手去摸一把,尤其身上那淡淡的青草味让人迷恋。

  他有着北方人的强悍冷硬,但也有南方人的典雅柔和,奇怪的是两者竟能如此和谐地糅合在一起。

  想不到,这厮竟长得如此出众。

  “你倒长得也不来赖,可惜就是嘴巴臭点。”

  “你知不知羞耻?哪有女人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一个男人看,虽然我是长得养眼些,你也不用如此看我。”他脸上带着嘲弄的笑,狭长的凤眼带着摄人的神采,虽然是风尘仆仆,虽然是衣服简朴,但身上却带着一种与身俱来霸气,那飘飞的衣袖,那昂起的头,有着让人心颤的风采。

  “不过你一个小丫头又怎会欣赏男人的好。”他似笑非笑地说。

  “是不是好男人并不是说的,而是——”

  “而是什么?是看床上表现?”

  “你混蛋!”这厮嘴巴可真臭,一点都不正经。

  “是不是好男人是由我决定的,我认为他是好男人他就是好男人。”我昂着头,平视前方,傲气十足。

  “笑话,不过丫头你自大的有点离谱,我可不喜欢。”

  “哼——”我从鼻孔里吭了一声以示不屑,我什么时候需要他喜欢?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带着暖意,带着阳光,让人觉得温暖,刚才对他恼怒一下子烟消云散,都怪他笑得太灿烂。

  “你笑得很好看。”我发自内心地对他说,我喜欢看到这样的笑容,干净,明快、温暖,他愣了一下。

  “你这女人,怎么老是这样直勾勾地盯住我,看得我心发毛。”

  “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看上你的,我已经许配他人了。”我调皮地说。

  “不会吧?有谁肯娶你?不过谁娶了你这女人谁倒霉,就不知道哪家公子那么没福气?”

  “那的确是他没有福气,我今晚已经抛弃了他,从此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大家都快乐自由,落得逍遥自在。”

  “是你太过于凶悍?还是红杏出墙被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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